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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可逃
上天下海,她只想尽快逃离他的舒服;
可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她束手就擒。
他就仿如猫捉老鼠般。
一旦玩尽性,就会—口将她吞
瞧她决定了什么蠢事?
她居然为了拯救那只小白猫,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她当真签下那张结婚证书!
她一定是被诅咒了,才会做出只有蠢蛋才会做的蠢事!
宠物、妻子,全是一些既恶劣又可恨的代名词!她所有的感觉全被一股强烈的恐惧感所取代。这些天来,她每天都像在坐三百六十度的云霄飞车一样,情绪起起落落,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下。
恋佟调整好呼吸后,火速推开窗子,将系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系好的窗帘布自窗口抛下,她拉拉布帘的坚实度,然后弯腰抱起蜷缩在她脚边的小白猫,将它放进她温暖的衣服内,动作敏捷的跳上窗口,攀住布帘往下滑。在安全落地之后,她疾步狂奔,俐落的翻墙而过。
赤脚踩在冰冷且湿滑的雪地上,迎面而来的是一阵阵冷冽彻骨的寒风,恋佟翻起厚厚的衣领,遮住脸颊。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赫然发现,原来东方皓泽的洋房位在偏僻的荒郊外,放眼望去,除了树林,眼前净是一片视野广阔的牧场。
顿时,一股挫败感侵袭了她的心,让她坠入不见光明的地狱里,可是,她仍不愿轻易放弃任何一丝可以逃走的机会。
恋佟卯足了劲儿向前奔跑,任由寒冷的狂风在她脸上肆虐,冷冽的空气几乎刺穿她的肺腑,但此刻,她只想尽快逃离东方皓泽的权势范围。
只是,她不禁怀疑,逃亡的过程似乎太顺利了,顺利得教她害怕,东方皓泽对她的守卫有可能这么松懈,竟疏忽的任由她逃走吗?
深怕有人追赶上来,她边跑边回头,一个不小心,她迎头撞上一具混杂着烟草味的挺拔身躯。恋佟抬头一望,整个人差点因受惊过度而险些忘了该怎么呼吸她由喉间涌出一声极为哀怨的哽咽,因为她抬眼所及的是,东方皓泽那双冷如寒冰的眼眸,而这双冷眸此刻正被他的铁掌牢固的紧扣着。
东方皓泽目光冷峻地将手伸进她的衣服内,揪出藏匿于她怀中的小白猫,当他加重掌心的力量,小白猫立刻发出一串不堪入耳的悲鸣声。
“喵”
“不要这么残忍!它是无辜的,求你把它还给我!”恋佟哽咽的尖声咆哮,欲伸手抢救小白猫的性命,但是,冰冷的空气使她双手变得僵硬且失去灵活度,她心有馀而力不足的瞅望着他。
“我对你今晚的行为很不满意。”东主皓泽粗声说完,将奄奄一息的小白猫丢进她的怀里。
小白猫躲在恋佟的臂弯里,虚弱的吐着气息,那副苟延残喘的样子一下子就把恋佟吓哭了。
她心疼地轻揉它的肚皮,嘴里喃喃自语的嘀吐着。
“东方皓泽,你是残忍的冷血动物,你不是人、不是人”
“粗劣的动物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他依然冷漠的说。
“粗劣的是你!”恋佟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对他尖声咆哮。
东方皓泽伸手搂住她的小脑袋,使她不但不能动,更避不开他那双冒着火苗的冷眸。
“我警告你,别考验我的耐性。你该庆幸小白猫没死在我手里,但我可不担保下次它还会如此幸运。”
恋佟怔怔的看着他。
“还有,方圆百哩之内,包括前面那一大片牧场,全是我东方皓泽所有,任你再怎么逃,也逃不出我的势力范围。我希望你认清一件事,既然你已签下结婚证书,在法律上你是我的妻子,而非我的阶下囚,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必要逃,因为,我不会亏待你的。我劝你最好立刻打消你愚蠢的念头,好好待在这里享受你的新生活。”不给她申诉的机会,东方皓泽出声命令一直在旁等候羞遣的竹井龙靛“龙靛我还有些事要回公司处理,我把她交给你了。”
竹井龙靛恭敬的回应了一声,将恋佟送回温暖的屋内。
搂紧手中的小白猫,恋佟万分沮丧的跌坐在床沿,接过竹井龙靛递来的热咖啡,她愤怒的将咖啡杯用力往地上掷去“东方皓泽,你该死的下地狱去!”
乒乓一声,杯子碎了满地,而就如同她的心被这些四分五裂的玻璃屑扎到一般,千疮百孔。
竹井龙靛轻叹一声,优雅的蹲下身去,沉默不语的捡着地上的玻璃屑。
恋佟咬着下唇,审视着这个气质优雅,却带些危险气息的男人。
他的容貌谈不上英俊,但线条似刀刻的容貌及挺拔的身躯却让人不可否认,他确实是个极具魅力的男人,尤其是那一双充满沧桑的眼眸。
“你叫竹井龙靛?”恋佟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挑了挑眉,没回答她。
“你是东方皓泽的什么人?你干嘛不离开,却留在这里惹人嫌?”
竹井龙靛依然恍若未闻般,他踱出卧室,须臾,他和一位长相清秀的小洋妞一块走进来,那女孩跪在地上,安静得清理着地上未清除干净的玻璃渣。
“别当我是透明人,我在问你话!”他的态度激怒了恋佟,她失去理智的愤怒狂吼。竹井龙靛皱起眉头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我不是聋子,你用不着这么大声。”执着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女孩“她叫莉可儿,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吩咐她去做,她是东方皓泽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
礼物?把人当成一件物品拿来送人?太荒谬了!也只有东方皓泽才做出这种不入流的事来。
“我不需要别人服侍!我又不是不能动。”恋佟双眼迷蒙的望着莉可儿,她长得相当清秀,很年轻,应当不满二十岁。
“东方先生交代过,你若再不听话,我随时都可以狠狠的揍你一顿。”竹井龙靛道。
“你敢!”哪有这回事?
恋佟没想到就连东方皓泽养的狗也是这么凶悍,看来这屋子里住的全都是一些不讲道理的人。她太天真了,居然以为眼前这男人和东方皓泽的立场是不一致的,她真的以为只要放下身段博取他的同情,他就会软下心肠放她走的。但是,现在看来,这招是行不通了,她发觉自己实在错得离谱。
她已被东方皓泽的气势压榨得喘不过气来了,绝不能再被他的走狗唬倒,她在心中暗自评量自己是否该给竹井龙靛一个下马威,否则,这种窝囊事如果传到其他下人的耳里,岂不是会更瞧不起她?
“有本事你就动手试试看,我绝对不信东方皓泽连他的新婚妻子被他的走狗欺负,还会无动于衷!”
“好哇!”竹井龙靛摊了摊手“既然你这么想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竹井龙靛健步一跨,揪起她的皓腕。
天啊!他想来真的?恋佟瑟缩了一下秀肩,睁着大眼睛直勾地瞅着他。
“怎么?怕了不成?”竹井龙靛一脸讽刺的笑道。
“我没你想像中的胆小!”恋佟仍死鸭子嘴硬,甩掉他的箝制。
下一刻,她只是傻傻的望着他,因为,竹井龙靛并没有使出全力,她轻而易举的便挣脱他的束缚,这代表什么意思呢?难不成他只想吓唬她罢了?
“我从来不打女人,你比我想像中还要勇敢。”竹井龙靛的眼中闪过一抹欣赏。
他差点就以为她是属于软弱的一群,同日本一般的小女生一样,动不动就拿眼泪来当武器使用,可今日一见,发觉她十分有勇气!
“真是意外。”恋佟被他不知是褒是贬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这是真心话。”他说:“东方先生将你托付给我,表示往后我们还有一大段日子要相处,我不想跟你结下梁子,那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毕竟我的职责只是保护你。”
“监视才对吧?”恋佟没好气的反驳。
“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我干涉不了。”竹井龙靛冷漠的瞪着她“东方先生另有交代,除了姜宅,你想去哪我都可以带你去,不过,你别妄想乘机逃走,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他的话让她大吃一惊“如果我要你带我去找朋友呢?”
“不可能。”竹井龙靛没有考虑,斩钉截铁的拒绝。
他非常清楚姜恋佟目前在东方皓泽心中的地位——她只是个玩偶,不可能有自由。而姜恋佟似乎十分渴望自由,带她出去太冒险了。
“不可能?天啊!那我还能去哪儿?”恋佟难以接受的吼道:“这还不算囚禁吗?照之样下去,我迟早会被你们闷出病来!”
“别把话讲得这么难听,事情没你想像得那么糟。”竹井龙靛挑高眉,轻笑着“我老实告诉你,我是一名职业杀手,是东方皓泽的知已兼手下,所以我宁愿让你怨恨我见死不救,也不会吃里扒外的违抗东方皓泽的命令。”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敢如此嚣张。恋佟总算弄清楚竹井龙靛的身分了。
“门没上锁,你随时都可以自由进出,我可以带你到牧场看看牛羊,那儿还有马儿,只要你喜欢,骏马随你挑,我会带你奔驰在原野上,享受速度的乐趣,不知这样的安排夫人你是否满意?”
“听起来很不赖的样子。”恋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可是我累了,没有多大的兴致参与,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马上离开,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她知道他不会离她太远,让她有机会逃走,竹井龙靛话中摆明她的活动范围是受到限制的。
透过窗户,恋佟的视线落在庭院,她看见竹井龙靛正爬上一棵楠树,恋佟皱起了眉着,纳闷的望着竹井龙靛将背靠着树干,双腿悬挂在树枝上,脸上带着一抹好看的笑容,还转过头来朝她挥手。
这景象差点令她崩溃,老天!她居然连睡觉都被竹井龙靛监视着!
该死的!懊死的东方皓泽!懊死的竹井龙靛!这两个臭日本人,最好全都滚蛋!
“八格亚鲁!”她只会这一句日语,逐抛去她平日的优雅气质,不雅的对他伸出中指,破口大骂。
竹井龙靛不在乎地耸耸肩,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由他的位置,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屋里的恋佟正气呼呼的对他扮鬼脸,不禁轻笑出声。
恋佟瞧他那张嘴脸,知道他一定在取笑她!她连忙伸手拉上紫罗兰色的窗帘。
闷死了!
她抱起小白猫,重新回到床上,将自己和白猫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
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她就忍不住啜泣起来。
她是俘虏,一个失去自由的俘虏,除了计划逃脱的方法之外,她没有别的选择。
此刻,她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得事先经过东方皓泽的允许,恋佟觉得很悲哀,那她跟人类饲养的宠物有什么不同?
当个宠物至少是因为它们受到人类的喜爱,就像金丝雀被关在笼子里,至少它因美丽而备受呵护,而她呢?不被尊重、不被体恤、不受宠溺,他就像要活活闷死她似的!她唯一和它们相同的是,他们都丧失了自由。
其实她很害怕见到东方皓泽,她害怕他的触摸,他结实的臂弯令她尖叫,他火热的唇舌教她意乱情迷,而这一切的感受全都不该有的,因为不是出于她的自愿,但它还是让她深刻的体会到了。除了这些,他那双邪魅的狭窄细眸更让她的方寸尽失,每当她的目光与那对冷眸交错,所有困窘、羞愧、愤怒、紧张、无助的感觉就会不请自来的敲上她的心房。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暗中对她下蛊了!
思及此,恋佟包将自己蜷缩得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一般。
不管如何,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恶运也许难逃,但她绝不服输、绝不认命,她绝不让自己的余生,浪费在这个冷血邪君身上!
“叩、叩、叩。”清脆的敲门声蓦然打断了正陷于沉思当中的恋佟。
恋佟惊慌地扯开被单,坐起身子,全身戒备的望着那扇门,正犹豫着该不该上前开门之际,她听见竹井龙靛那富磁性的嗓音。
“姜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原来是他,她还以为唉!真吓死她了,这竹井龙靛怎么老像个鬼差似的无所不在?
“有事吗?”临睡前她检查过房门,她记得她锁好门了。
“我进去了。”说完,竹井龙靛拿出备钥匙,自行开门进来。
恋佟浑身的经脉差点全部崩裂掉,她居然连隐私权都被这群恶人剥夺,教人怎能不发狂的想拿菜刀砍人呢?
“天哪!太过分了!他们”
竹井龙靛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后,迈开大步窗户旁,随手将窗帘打开“看不到你,我心摇摇如悬旌啊!夫人。”
“你你你你们”恋佟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索性跳下床沿,冲到他面前,咆哮的叫道:“你非这样子不可吗?”
“什么这样子?”竹井龙靛装糊涂的问着。
“是不是非监视我不可”恋佟睁大一双灵活的美眸,神情专注的凝视着他,等待答覆。
“呃这这是我的工作。”
在她的注视下,竹井龙靛突然感到浑身不自在,俊庞倏地被一抹难以形容的尴尬表情所取代,一颗原本平静的心在瞬间突然莫名其妙的骚动起来,令他有些心慌意乱。
“好烂的借口!”恋佟疯狂的尖叫起来,她飞快地旋过身子,坐在化妆台前,努力抑制她的怒气,她挥了挥手“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恋佟见身后的人没反应,她纳闷的瞥着反射在镜中的他,讶异的转过身子“你不打算出去吗?”
神魂早已游至太府的竹井龙靛倏地如大梦初醒,难堪得整张脸涨得好红,难以置信他的心魂竟这么没用地一下子就被她的眼神给套牢,他挫败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能为她着迷。
恋佟像发现什么似的挑高秀眉,乖机揶揄他道:“想不到你脸红的样子满可爱的,啊!就像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一样。咦?我记得自己好像没有勾引你喔!”
竹井龙靛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愤懑的甩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