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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岁月的洗礼及爱情的滋润,晓瑭愈发出落得妩媚动人。
睛若秋波,转盼多情,天然一股风韵全在眉梢显现。
方家有女“已”长成。接踵而至的仰慕着,无论人品、条件均为上上之选。可是,
心门已渐为黎文开启的晓瑭,却一个也看不在眼里。
“丫头呀,别那么死心眼好不好?以前一个何-还不够呀?现在又搞出个什么黎文。听老爸的准没错。嫁丈夫不要选太帅的,当心被别的女人追跑了。”
近几日,方爸老是在耳际絮絮不休。
只看过黎文照片的方爸,自何-事件后,对相貌太帅的男生,都有些感冒——除了
方逸伦之外。
“更何况他还小-一岁。”
“年龄不是问题,”晓瑭现在也已打破年龄芥蒂“老爸,在此郑重更正,他比我
小五个月又零两天。”
原本很在乎年龄的晓瑭,不得不承认,当爱情来时,真是挡也挡不住;她常常会忍
不住拿黎文来与何-作比较。何-沈稳、内敛,与他在一起,会有一种被呵护的安全感
;而黎文青春洋溢、朝气蓬勃,与他初始给人的冷酷假象完全不同。和他在一起,常会
遇到一些出人意表的突发之举,充分感染到一股旺盛的生命力。
此时那个令人难忘的周日,一幕幕情景,又浮现在眼前从电影院出来,漫天嗤
嗤喳喳地下起烫人的太阳雨,打在柏油路面,扬起一阵阵袅袅的硝烟。
一架飞机挟着隆隆声,自云间笔直飞过。晓瑭抬起头,心中突然感慨万千;多想象
中山美穗一样,仰天朝着皑皑白云,问一声:“何-,你好吗?”
一股浓稠的暴雨焦土味,把她拉回了现实。
晓瑭甩甩头。对何-,不能说已完全遗忘,可是,至少是在努力地淡忘。
“这戏编得不好”肥肥肿着两只眼泡,仍不胜秋欢“为什么要让男
主角死掉?”
“傻瓜!如果不死,又怎么能赚得-的热泪呢?”小飞侠难得如此温言款语地对肥
肥说话。
李玲月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地:“哎!才四点多,我肚子怎么就饿了?”她朝刘艳椒
等人挤挤眼“走,我们一起去公园口那家面摊吃酸辣面。”接着又对黎文说:“晓瑭
的胃不大好,不能吃大辣,黎文,你就带她去吃些清淡点的东西吧!”
肥肥鼓着腮帮子,不情愿地:“哎,人家也不想吃辣的呀!”
“-呀,真还不是普通的笨哩!”小飞侠没来由地一股怒气“走啦!”说完,一
把将满脸委屈的肥肥拉走。
不一会功夫,雨丝又敛入云层间,伸展在前面的一条大路,在秋老虎的威力下,被
晒得滚烫,白得耀眼。
“觉得好看吗?”黎文打破沈寂。
晓瑭轻吁了一口气:“唉!真是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嗯我觉得其中最凄美的,莫过于女主角对着白茫茫的一片雪地,呼唤:你
好吗?了。”
晓瑭的眼眶蓦然有些湿润。
她仰起头,故意转换成一种轻快的语调:“哎呀!别让愁绪搅乱了这美丽的日子。”她真的不愿自己一直活在全然无法挽回的回忆中。“现在,不管来什么车,我们就上
去,然后在终点站下车,你觉得如何?”
“哇!大棒了。可以尝到前途未卜的滋味了。”
正说着,一辆巴士停在他们面前,也不看开往哪儿,两人不由分说地跳了上去。
车上乘客寥寥无几,几乎都是淳朴布衫、鸠首鹤发、全是岁月的老人。
车子驶离了人潮汹涌的街心,一条平坦宽阔的马路出现在眼前。阳光从树叶筛下来
,洒在清亮的柏油路上,一圈圈地也在颤动。
怀着既似探险,又似寻幽访胜的心情,在终点站下了车。
荒芜的花草,在小径上摇曳着,一面写着“枫城”的木牌,竖立在其间;多美的名
字,多美的小城呀!
“哇!怎么会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呀!?”晓瑭轻叹着,说话的神情,宛如白云间
翻身落下,停在人们手心上的鸽子。黎文凝视着她,多像一位落入凡间的精灵啊!冰雪
聪明、美丽动人。
“知道吗?只要有-在一起,处处皆美景。”黎文真心地感叹。晓瑭有些娇赧,穿
着麂皮短靴的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往里走,几户低矮的平房,错落在斜阳夕照中。几位白发皤皤的老人,闲坐门前,
或闲谈、或沈思;遍天连绵锦绣晚霞,以及蔓生的衰草,与他们的沧桑相互辉映。
“黎文!”晓瑭轻柔地唤着。
“嗯?”
“有一天,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发苍齿摇、鬓白眼茫。”
“到那一天,-会如何?”
“嗯”晓瑭闪动着眼睫,一副沈醉其中的模样“我会和那个一生知我、惜我
、怜我的人,坐在夕阳里,一起聆听婉转动人的啾鸣;在湖边看鸭群相拥而泅”
多深情、脱俗的女孩呀!黎文有一种拥她入怀的冲动。
“晓瑭!”黎文清清喉头,含情脉脉“我要告诉-一个秘密——”
晓瑭回过头,眼底充满了好奇“快说,什么秘密?”
黎文迟疑了一会儿,而后温柔地道:“当我鬓发如银时,-仍是我最爱的人!”
晓瑭不知道自己是否也爱上了黎文。不过近来一种推开云雾见青天的神清气爽,却
是连空气也知道的事实。黎文的浪漫与情趣,是她这二十三年来所遇最好的。
他带着她坐在山路边,喝可乐、看红尘;电影散场后,跳到台上,对着空寂的戏院
,大喊:“小方糖,我爱-!”让声音在静谧中回荡,直到服务人员下驱逐客令;黄昏
时,与她坐在树林中,听众鸟归巢的鸣声;她下课时,会出其不意地出现,陪着她在月
夜下散步太多,太多了晓瑭觉得,和他在一起,日子过得既新鲜又浪漫。
今晚,只有一堂课。步出教室的门,习惯性地张望一下,没有他的影子,有些失望。晓瑭婉拒了男同学的相送,缓缓步出校门。
空气有些清冽,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投射出一个娉婷袅娜的形影。
当她行经公园的侧门时,冷不防遭一双手掳住,连搂带抱地扯进园内。被此突如其
来的举措,吓得魂不附体的晓瑭,不断地挣扎,并发出裂帛般的尖叫。唯恐惊动其它人
“歹徒”用手搞住她的嘴,发出低沈的声音:“嘘!是我啦!”
熟悉的声音响自耳畔,定睛一看,晓瑭立刻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胸膛:“讨厌,干嘛
吓人呀!?”
黎文搂住惊魂未甫的她,一本正经地说:“在下是钟楼怪人里,那个智勇双全
、让坏人丧胆的卫兵队长费比斯,为了保护迷人的吉普赛女郎爱斯梅达免于黑暗之吓,
所以一路护送至此,若有莽撞之处。还请小姐多包涵!”说完,朝着晓瑭欠欠身,表示
歉意。
晓瑭娇嗔不已,咕咕噜噜像只撒赖的小猫,不时地埋怨着。
已届秋末,满园的叶子几已落尽,地面上处处皆是黄褐色的叶片。
双脚不停地踢着落叶,听它发出清爽松脆的沙沙声响,突然,晓瑭童心大发“嘿!你躺下,看看我能不能用这些落叶把你活埋。”
黎文眼珠转了一下,突然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然后顺从地席地而卧。
晓瑭像个孩子似地,兴奋地把各种树叶往他身上堆;黎文个子高,因此始终无法完
全埋入。
正当她全神贯注,努力迈进时,黎文却猝不及防地把她拉向自己,抱个满怀。
仆在黎文身上的晓瑭,身体有些轻颤。她微微地挣扎一下,可是,黎文的手却没有
半点的妥协,她羞红了脸,面泛桃花的模样,真是迷人极了。黎文抬起她的下巴,温柔
地说:“我好想亲-!”
说完,两片唇紧紧地盖了上来,可是他却全然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只是胡乱地摩擦
、啃噬着,晓瑭甚至感到他的唇在紧张地颤抖。她有些心疼。这个单纯的男孩,甚至连
接吻都不会,只像是一个在妈妈怀抱中的小孩,热情地亲着他的妈妈。
一股疼惜之心,油然而生。晓瑭吐出小巧柔软的舌尖,轻轻地启开他因紧张而紧闭
的牙床。像一股电流突然通过,黎文的身体,发出一阵颤抖,天资聪颖的他,倏地茅塞
顿开,并触类旁通立即进入状况。
他紧闭双目,享受着晓瑭的软玉温香。
爱情来得多么奇妙,他几乎不敢相信,那个引人遐思、晶莹剔透的小天使,居然会
让自己坐拥入怀。
彷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哎呀!”晓瑭遽然发出一阵惊呼:“糟了,怎么才一会功夫,就已十一点了?”
她挣脱黎文的怀抱,站起身,抖落身上的落叶,并伸手抚弄凌乱的长发。“再不回去,
我爸妈铁定会去报警的。”
黎文有些不舍,甜蜜的感觉,久久不能散去,可是,不知怎地,一种懊恼的情绪竟
没来由地涌入。想到自己的青涩笨拙;想到晓瑭的“老练”;想到何-拥吻她的情景
一股酸意,顿时填满整个心房。
“黎文,你怎么了?”整理好衣衫的晓瑭,望见一旁若有所思的黎文,不禁纳闷。
“噢——”黎文回过神!接触到她清澈澄明的双眸,蓦地,为自己的器度狭小靶到
有些羞赧。
“没什么,只是有点舍不得。”黎文抚摸着她的脸颊与耳朵,并用唇轻触她细致的
鼻尖。
禁不起骚痒,晓瑭钻进他的胸膛,咯咯地笑着。
“晓瑭。”
“嗯!”“什么时候可以让我去-家?”
晓瑭一时语塞。方爸不喜欢黎文,这已是方家目前最大的争端,她总不好在此节骨
眼上来个众叛亲离。
“再过些时候吧!”她敷衍着。
看着晓瑭蹑手蹑脚地掩上门。好一会儿,黎文才转身离去。
夜凉如水,可是方才的激情,却令黎文觉得胸口灼热。
他解开衬衫钮扣,让风进入,为他拭去胸膛上的汗珠。
“伯父、伯母,您们好!”下班后,跷了课,随黎文来到其父母下榻的饭店。
黎文父母南下喝喜酒,除了探望久违的爱子外,也要求会晤早已耳熟能详的“小方
糖”
黎柏彦与于曼玲笑吟吟地招呼着晓瑭。
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的晓瑭,任何一件衣服套在身上,都自成一股韵味。她今
天挑了一件粉蓝与粉红相间的大翻领毛衣,淡淡闲闲地罩在一条同色系的短裙上,露出
一双浑圆修长的腿;长发以粉蓝色的丝带扎成一个马尾!粉嫩的色泽,把她衬得异常娇
美,一双晶莹的眼眸,更如湖水般地清澈。
于曼玲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频频点头。
“妈,-干嘛一直盯着人家晓瑭看嘛?”黎文扯扯母亲的衣袖。
于曼玲察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打岔:“方小姐,吃过饭了没有?”四十四岁的于曼
玲,由于保养得宜,脸上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
“还没有啦!”黎文抢着回答:“人家听到你们来,下了班,就马不停蹄地赶了来。”在父母面前,黎文就像个备受疼爱的淘气男孩。
设在饭店顶楼的西餐厅,装演得典雅怡人。晓瑭为自己点了一客腓力牛排。只见她
举止娴雅地持刀弄叉,一脸的泰然自若,丝毫没有忸怩不安。黎柏彦看在眼里,不禁为
她的从容不迫与大家气度暗中喝采。
“我们黎文呀!从小就调皮捣蛋,又爱捉弄女生,常会有家长来家里兴师问罪”
提起宝贝独子的过往,于曼玲的眼眸便自然地散发出一股温暖的光辉“记得小时
候随他爸爸派驻在太平山,有一天木造房子失火,我要他赶紧去抢救贵重物品,-知道
他救了什么东西出来吗?”
“小狈?还是小猪?”晓瑭的神情颇为认真。
“才不呢!当他从火场中冲出来时,已是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头戴帽、脚穿鞋
、背上背着他那重重的书包。”
想起当时的天真,黎柏彦也不觉莞。“可不是嘛!这些东西对一个小学三年级的
学生而言,当然是最重要的呀!”
鬓间可见微霜,风采、魅力都是个十足男人的黎柏彦,是名现职警官。眉宇间全是
自信的黎文,承袭了父亲的修长、俊挺以及英姿磊落。
“唉!时间过得真快,昨天才是个屙屎把尿的小捣蛋,这会儿却已经交女朋友了。”曼玲无限感慨。“方小姐,希望以后能和黎文一起来台北玩。”
“我会的!”晓瑭由衷地。
黎文在桌下悄悄踢了晓瑭一下,挤挤眼,眉梢净是得意的笑。
“告诉-,我爸妈对-的印象好极了!”黎文眉开眼笑,一脸的乐不可支。
“关你什么事啊!?瞧你高兴的。”
“怎么不关我的事,这表示我们白头有望了呀!”
“谁跟你白头?”晓瑭的心底流过一股暖流。“我才不要一个白头老翁哩!”
“嘿!-没听人说过吗?-不说我头秃,我不嫌-眼瞎
吗?”
“这可是你说的喔!认识你,算我瞎了眼。”晓瑭逗弄着。
黎文仍是一副嘻皮笑脸:“瞎眼还能遇见我这青年才俊?上帝还真是厚爱-耶!”
两人并肩坐在堤防,任凭海气浸肌,发丝飞舞。
忽地,两只雪白的海鸥翩然而至。
“黎文,你看!”晓瑭兴奋地指着:“-们的姿态多优雅美丽呀!”对任何事都感
新奇的晓瑭,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看着她欣喜的模样,黎文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耳垂,温柔地问:“-知道为什么-
们叫做海滩清道夫吗?”
“为什么?”
“因为-们喜欢食腐肉。”
“哎哟——”晓瑭露出一种惋惜的神情,旋即-着眼“不过,如果能像-们一样
自由飞翔,该有多好!”“如果-是海鸥,我也一定会变成一只雄海鸥,如影随形地伴在-身边。”
“嗯,我们可以一块戏水、一块看夕阳、一块--”
“一块儿争食腐肉!”
“哎哟!好恶心,我才不要。”
“好,好,好,那我一定每天透早就出门,为你觅食,一辈子疼-,爱-!”
“黎文”
“嗯!”黎文嗅着她。洗发精的残香幽幽,阵阵扑鼻而来。
假毕业旅行之名,晓瑭诳骗父母,与黎文私自相偕至垦丁度假。
两个人的心情!都是亢奋不已。因为,整整有三天的时间,可以朝夕相处。
首站为四重溪。初次与异性进入旅社的晓瑭,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尤其是面对精精
瘦瘦游魂似的老板娘的狐疑、暧昧眼光时,晓瑭真恨不得立刻夺门而出。
“身分证?”年纪大约四十开外,下巴尖尖,衬着两只大眼更加骇人的老板娘,面
容虽憔悴,却掩不住两眼精锐。看了一下两人的身分证,便抬起眼帘:“新婚?”
“哦?”晓瑭的一颗心惴惴不安,彷佛做了错事,被人逮着的孩子。
“嗯,是”黎文嗫嚅着。语气有些许的不坚定。
老板娘瞟了两人一眼,似笑非笑“噢!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呀?晓瑭作贼心虚,两眼始终不敢正视她,只有挨在黎文身旁,尾随着
登上楼去。
泡了一个温泉浴,通体舒泰地依偎阳台,极目四望。
四重溪的清流,蜿蜒于群山峻岭间,显得秀丽非常。镇上人烟稀少,偶有车辆呼啸
而过,带来的如烟尘土,惊扰了小城的静谧。
“晓瑭!”
阳台上的铁栏杆,被藤蔓染绿,苍凉中带着生气。黎文倚在其上,言语间掩不住喜
悦:“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晓瑭凝娣着他,无限娇羞。“你说呢?”
“有时候真有点不敢相信。”黎文的唇在她的脸颊来回摩挲着“到此时,我才真
正体会到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意境。”
晓瑭依偎在他的怀里,期期艾艾地:“你真的不在意我的过去?”
“过去?”黎文的眼瞳闪过一抹异采。“当然在意啦!哼!只要一想到这两片香唇
被他捷足先登,我就妒火上升,恨不得把他揪出来做个生死决斗。”
“黎文,你不会!?”晓瑭杏眼圆睁,一副信以为真的惊惧表情。
黎文见状,有些于心不忍,用手指轻轻抚着她的唇。“小傻瓜,别紧张。可是,说
不在意是骗人的,有点儿酸意倒是真的。不过,-放心,我说过,我是相当有君子风度
的,更何况把心与眼目放在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晓瑭的心暖暖的,忽地像想起什么似地:“怎么办?今晚上只有一张床耶!”
“那我只好委屈自己,和-挤一挤啦!”
“不行!”
看到晓瑭如此斩钉截铁,黎文不禁正色道:“喂!-以为我会是个欺人于暗室的登
徒子吗?那么嗯,这样吧,拿床棉被放在中间,当作柏林围墙,这总可以了吧?”
晓瑭“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可是,他们彼此都知道,今晚将会是个无眠的夜了黎文与晓瑭珍惜着每一时、
每一刻,甚至可以说是每一分、每一秒。
最后一晚,投宿于“垦丁宾馆”
晓瑭对黎文的君子风度十分信赖。和他在一起,会令人产生一种被呵护的安全感。
愈是如此,愈激发她捉弄他的欲望。
“我洗好了。”
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晓瑭似芙蓉仙子般站在那儿。深绿色的薄丝睡衣,衬着细嫩皮
肤更加娇艳欲滴。
黎文心动不已,忘情地凝视着她。
她狡黠黑眸,带着笑,缓缓地朝着黎文走去。
执起他空着的手,温柔地放在自己纤细的腰枝上。柔软、温热,直接碰触到肌肤的
感觉,令黎文为之颤懔。
她腻过来,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急促的心跳声,阵阵传入耳中。她笑着试探道:
“亲爱的,想不想要我?”
“喂,-在搞什么鬼呀!?”
黎文喘息着,怒力克制自己的欲火“别乱来呀--”
晓瑭无视他的抗议与窘迫,兀自以纤细的-荑,探进他的胸前来回游移着。
他血脉贲张,几乎克制不了亢奋的**“晓瑭,-到底在发什么疯呀?”他疑惑
地抓住她肆无忌惮的手。“别闹了啦!”
晓瑭像变个人似地,极尽狐媚,继续挑逗着:“说呀,想不想要我啊?”
“当当然想”因着压抑,黎文的脸胀红着“可是,-是我最心爱的宝贝
,我要保护-,不可以伤害。”
看到黎文如此的柔情似水,晓瑭不禁湿润了眼眶,好一个正人君子呀!不正是她“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人吗?
饭店中大约三坪大的贵宾室里,笑语蒸扬,气氛融溶。唯独晓瑭像个待价而沽,供
人品头论足的瓷娃娃般,木然呆坐着。
要不是冲着小时常在段伯伯身上洒尿的情谊上,她才不愿意参加这个居心不良、意
图明显的“鸿门宴”
“小时候,-最喜欢让段伯伯扛在肩上转圈圈,不但要转得快,而且还不能停,稍
微慢了点,就哇哇大哭;转得快呢,就咯咯地笑个不停;可是,只要-一笑啊!段伯伯
可就惨了哈,哈,哈!”
方爸接过段世华的话:“人家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咱家晓瑭却是开怀一笑尿
就来。每次段伯伯都是带着一身异香回去,哈”“你们两个也真是的,人家晓瑭这会儿已经出落得美人似地,还净提些不堪回首的
事。”雍容华贵的段母边笑边指摘着。
“好,好好,不说,不说”看到满脸羞红静坐一旁的晓瑭,段父不禁感慨道:
“唉!真是岁月催人老呀!老方,你看,孩子们都这么大了,连那个书呆子逸伦都结婚
了!”
“可不是吗?以前年轻时跑上几圈都脸不红气不喘,可是,现在只要稍微动一动,
就气喘吁吁,唉,老矣!”方爸挟起一只炸明虾,正欲往嘴里送,却遭方妈阻止。
“胆固醇都那么高了,还这么爱吃虾。”旋即,转向段氏夫妇:“本来逸伦与恩巧
也要来的,可是有事回娘家去了。”
不能吃到心爱的炸虾,方爸有些悻悻然“算算,咱们两家也有好几年没见了。这
次回来,不打算走了吧?”
“君平已接到成大的聘书,下学期开始任教。在美国这么多年,还是觉得家乡好。”
“有女朋友了吧?”方爸愈看段君平愈顺眼。学问好,人品好,这种乘龙快婿真是
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段父瞟了晓瑭一眼,十足的居心不良“还没有呢!也不知道这孩子在想些什么?
那么多的女孩子,总是看不上眼,真不知道他在等谁?”端坐一旁的段君平,听父亲如
此说,不由自主地望望晓瑭;段父意有所指地接着问:“晓瑭呢?嗯,这么一个大美人
,男朋友一定成打论了吧?”
“还说呢!和君平一个样,眼睛长在头顶上,一个也看不上眼。”
见大家心照不宣地打着哑谜,晓瑭闷着头用心地吃她的鱼子酱,一副事不关己的模
样。
“哈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做个媒怎么样?”
哼,终于现身了!段伯伯,你这只老狐狸,我才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哩!
方爸一听,真是与我心有戚戚焉,立刻抚掌大笑“好啊!真是大好了!省得这丫
头每天在跟前管我!”
晓瑭突然感到心烦气躁,废然放下刀叉。
“段伯伯、段伯母,我想起还有一些报告没写,我想先告辞了。”
“晓瑭——”方爸脸色一沈。
段母见气氛不对,立即打着圆场:“没关系,没关系,课业为重。”旋即转过头,
对段君平说:“君平,你送送晓瑭。”
“不用了,我自己叫出租车回去。”
“晓瑭——”方爸凛着脸。
晓瑭只好妥协:“嗯,好吧,那就麻烦段大哥了!”
“晓瑭,几年不见,-真的变了好多!”
段君平手持着方向盘,眼睛却不时地凝娣着晓瑭“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志愿吗?”
晓瑭双目直视着前方,心中有些恼恨。段君平,你什么时候不好出现?为何偏偏要
在这个时候出现?
小时候的志愿?她怎会忘记,可是没来由的怒气,却让她心口
不一:“忘了!”
“哦!?”段君平显得有些失望,但旋即恢复明朗“可是,我却一辈子也忘不了。记得吗?小时候我立志要要当巷口杂货店的王伯伯,拥有一屋子可口的糖果饼干,而-
也立志要当王妈妈,每天可以享受馨甜无比的零嘴。我曾说过,要把-养得白白胖胖
,就像那个王妈妈一样”
想到尘封往事,想到粗腰大腹,成天嘴巴动个不停的王妈妈,晓瑭忍不住牵频一笑
,偷偷斜睨了一眼段君平。
其实,段君平长得也还真是一表人材,额头饱满,五官分明,更何况又是归国学者
,成大准教授,这些条件足令女孩子心动。可是,唯独自己,对他是一脸的无情无绪。
晓瑭有此过意不去。可是,谁让自己的心,已全让黎文给占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