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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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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兰终究还是随同秦惟岑去了东京。

    “夏芸”白廷育在后方喊住她。“你要去哪?有急事?让我送你。”

    夏芸阖上办公室的门后,勾起唇角微笑道:“不用,秦总把车子留给我用。逸杰今天最后一天上课,明天幼稚园就开始放暑假了,我得先去接他,然后才到林口片场。你呢?”

    “到淡水拍夜景。”以前她去哪儿都是由他负责接送,看来昔日那个人见犹怜的夏芸现在已能独当一面了,白廷育不由地感叹万千。“走吧!一起下楼。”

    当——

    电梯门开启,两人同时走进电梯,不小心在狭隘的窄门前撞个正着!

    “啊!”夏芸轻声惊叫,她轻盈的身子被他撞得失去重心。

    白廷育慌忙地搀扶她一把,他们从不曾这样没默契过,这令他相当懊恼。“没事吧?”

    夏芸跟路地扶着墙面猛摇头。

    “我们的默契变差了。”白廷育话中有淡淡的惆怅,双瞳直睨着她。“本来以为会在面试那一天跟你相见,我还计划给你一个久别重逢的惊喜。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我连夜将片子杀青,把工程班底的兄弟扔下,独自一人从泰国赶回来,结果”

    白廷青黯然地按下b3的钮,电梯门关上直线下沉,心也跟着慢慢地下沉。

    “结果,秦大哥竟临时接了一支mtv去香港,只好把后面两天的面试取消。倘若不是我去泰国前,请miss胡帮忙多关照你,那天她就不会鸡婆地通知最后一天才面试的你来了。”

    “你是说我本来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夏芸懊恼着,假使当初就将她舍弃掉,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也不能怪秦大哥!除了公司的广告之外,他还有许多自动送上门的短片、mtv之类的外务,让他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公司一直在为他物色几位助理,但这三年来没一个他满意的,直到你”“其实我原本没打算来面试,要不是那个时候恰好人在附近,不然”

    两人面对着镜面的电梯门,看着前方彼此的身影,夏芸没敢对上他真挚的眼眸,悄悄地将视线摆往板面上的液晶数字,心里暗斥为何数字降得这么缓慢。

    “为什么不打算来?为什么你的履历表这么寒酸?你明明会说一口流利的英文,而且你离开堂皇之后就去日本留学,你现在应该能说上道地的日文吧?”

    白廷育愕然地质问夏芸,她明明有傲人的条件足以所向披靡,轻易地脱颖而出,她却刻意地隐藏自己,要不然这次跟随秦惟岑赴日洽谈广告业务的人,肯定是她。

    发觉夏芸总是有意无意地避着他,但他绝不是那种会吃了她的豺狼虎豹,她应该晓得他对她是多么的尊重啊!

    “你知道我去了日本?!谁告诉你的?”对于白廷育竟能洞悉她这么多经历,令夏芸颇为惊讶。

    “裴蕾”

    “蕾蕾!你看到我的履历表知道我曾经待过堂皇,所以就依循问到蕾蕾身上?”不待他将话说完,夏芸说出自己的臆测。

    裴蕾从未提及白廷育在找她,这令她不解?裴蕾从不隐瞒她任何事呀!

    瞧夏芸惶惑焦急的模样,让白廷育觉得这五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不完全是。两年前我以为会在堂皇男女录影棚见到你,没想到会是虚晃一招,最后还是被上帝耍了!于是我问工作人员才晓得你不负责这个节目。”

    白廷育一脸惋惜,黑眸更加炽热。“裴蕾知道我是你的学长后,才肯说你已离职去了日本,其他的她什么都不肯多说。”

    因节目中优质男主角较难寻,为此身为制作人的裴蕾只好祭出美色,亮出“堂皇四美”的王牌,引来更多男性报名参加。

    因而有不少男性想透过节目进而与“堂皇四美”交往,而白廷育的目标自然是夏芸。

    “你说两年前,不是最近?”她这才恍然明白,她差一点就错怪了裴蕾。“可是那时你怎会误以为我在堂皇男女,难道你曾经见过我?”

    “说来也真是巧,那次裴蕾拜托易俊宜,希望秦大哥能够参加她的节目,但是他压根儿没那个意思,所以就求我帮他挡一挡,我可是兄命难为!于是我要他先去面谈会场了解状况,我再抽空到现场填写资料,万万没料到会在那里看见你!”

    好不容易白廷育终于面露喜色,但没多久又被一层愁云惨雾掩盖了。

    “当时你正在面谈室一角密谈,我还告诉秦大哥我遇见了初恋情人,可惜我填好资料进去面谈的时候,你已不见踪影。”

    就在白廷育五味杂陈地回忆往事时,夏芸却被吓得俏脸阵青阵白,一个极具戏剧性的惊悚画面浮现在她脑海。

    不会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两年前的农历正月,幸福百货公司的十楼“堂皇男女”节目制作会场。

    夏芸形色匆匆地离开会场,慌慌张张地冲向电梯,然而电梯口却是人满为患,在情况急迫之下夏芸只好选择手扶梯,仓皇地在手扶梯上一层接一层的疾走着。

    而被邀来参加“堂皇男女”节目的秦惟岑,在会场入口碰到白廷育,获悉白廷育的初恋情人在里头,为了重拾旧情已决定顶替参加节目,秦惟岑自觉重任已了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于是转身搭乘手扶梯下楼离去。

    啪哒啪哒的脚步声在手扶梯间回响,不料一个踩空,夏芸踉跄地就要坠落之际,一只伸长的臂膀及时将她捞进怀里,连她那鬼哭神号的尖叫声也一并没入他怀中。

    “你还好吧?”秦惟岑耐住性子,等待这冒冒失失的美娇娘抬起头来谢礼。

    虽然裹着一件长大衣,他仍能感觉到怀中女子纤细的柳腰、玲珑有致的身材,波浪般的乌黑长发,还有浑身透着一股诱人的清香。

    糗大了!夏芸岂敢抬头面对眼前的英雄,她早已羞得面红耳赤不敢面对现实了。

    “你不看我也得看前面,要不然再摔跤,我可不一定来得及再抱你一把。”秦惟岑咧开一口白牙,取笑她。

    “对不起!谢谢你拉我一把,我”

    夏芸被吓得连忙推开他,仰望比自己高了整整一个头的秦惟岑,他墨绿色镜片下的凝眸教她蓦地一怔,同时,秦惟岑也被她的容貌给惊愣住!

    竟然是她!是那个让他翘首伫望整整找了一年的泪人儿,那个能教他禁欲五年之久的小美人。而今她那哽咽啜泣的可怜模样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桃腮杏脸,分外引人心动!

    这分从天而降的喜悦让秦惟岑忘却周遭的一切,也忘却自己的姓名,视线紧锁住她的双瞳,为她倾心不已。

    他眨也不眨的直瞧着夏芸,直到她甩开揪住她手臂的大掌,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抱歉,我得尽快赶去演唱会,我的朋友还在等我,有机会再重重地酬谢你。”

    说完,她的身影已奔出百货公司大门,缩进招来的计程车里。

    秦惟岑扯开嗓子对她急急呼叫:“谁的演唱会?”

    纷扰不休的喇叭声和紧闭的玻璃窗阻碍了夏芸的听力,她看到鹤立鸡群的他嘴里不知在嚷嚷着什么,于是她按下车窗大声回应:“你说什么?”

    “我说你去看谁的演唱会?”

    “安海诺的,在足球场——”夏芸就这样看着穿着骆驼色皮衣的他身形渐行渐远,秦惟岑嘴里似乎还在说些什么,可惜她却再也听不清楚了。

    “你叫什么名字?嗳!你有没有听到?”秦惟岑猿臂直挥着,眼看无法得到他最想得到的答案,所有的气力恍若在瞬间消失,仅能默默看着她随风而逝。

    夏芸恍然大悟,秦惟岑魁梧颀长的身影还映在她的双瞳中。

    原来他俩早在两年前就有过一面之缘,难怪当初乍见他时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要不是那时他挂着一副太阳眼镜,挡住了他迷人深邃的湛蓝眼瞳,她一定会当场想起他来。

    “夏芸夏芸你怎么了?已经到了。”白廷育轻摇她的肩头,摇醒了她的神志。

    “没、没什么,想着想着就出神了。”初初回神,她的声音仍有点恍惚。“当时我有事先走了,而且那个时候我已经”

    “你已经离职了,那是你最后一次帮裴蕾对吗?这些裴蕾都说了。”白廷育并不怪她,只能说是上天有意捉弄他。

    “先走吧,逸杰和他爸爸一样急性子,一会儿等不到你肯定电话接不完,过两天我们就见面了,再聊。”

    其实白廷育很想拴住她,聊个三天三夜也不够他倾吐积压甚久的相思。

    仲夏之夜,夏芸自逸杰睡着后,她就一直坐在书房、秦惟岑的电脑前,在网路世界里闲晃,双眸干涩地猛眨着,虽然觉得累了一整天,但她居然一点睡意也没有。

    耳边传来悦耳的旋律,可是她却不自觉地悄悄竖起耳朵提高警觉,聆听有无电话在呼唤她。

    今夜是秦惟岑去东京的第四个夜晚,至今他都没有主动给她任何的消息,几次连系仅简短报告公事的进度而已。他就这么放心地把公司和逸杰交给她,连一通额外的慰问电话都没有?!

    他在做什么?睡了吗?两点了,东京那边是三点,应该早睡了!电脑一隅的计时器,提醒她已经很晚了。

    夏芸终于肯离开电脑桌前,推开日式格门,慵懒地往床铺上一躺,将自己埋进薄被里,然后自动地滚到床的右边,这是她睡的位置。

    眨一眨干涩的眼睛,夏芸静静地望着天花板,这才发现顶上雕有片片栩栩如生的白云,飘浮在湛蓝的天空,她仿佛见到他眸里的湛蓝。

    然后,她不禁转身看着另一侧空旷的大床,两个纯白的软枕饱满相互依靠着,那是秦惟岑的枕头。

    他和叶兰是分开睡,还是睡在一起?夏芸觉得脑袋里似乎有几千几万个帮浦在运转,闹烘烘地争吵不休,烦透了!

    铃——铃——

    夏芸身体一紧、心儿狂跳着,她直觉地知道这一定是秦惟岑打来的,立刻接了起来。“喂。”

    “吵到你了?”终于听见他最想听的声音,可是夏芸却只是淡淡地“喂”了一句,令他的心凉了大半。

    这几天秦惟岑不是被丽水堂的社长大野拖去银座、六本木的大酒店,就是被叶兰缠着脱不了身,等他有空拿起电话时,多半已是午夜了。

    这晚,他同样在床上辗转反侧好几回,睡睡醒醒一直做着噩梦,他实在无法安下心便硬着头皮拨了这通电话。

    “还好。有事吗?”听到他的声音,夏芸的心应该就定了,但是却有一股无名火直往心头上窜,教她怎能轻易地对他温柔软语起来。

    “我已经看过你fax过来的向阳集团广告企划案,关于这个儿童成长慈善基金广告你有什么想法?”就算是淡如白开水的平静,她的嗓音还是这样令人悦耳,他借着讨论工作继续聆听她发出的催眠曲,盼能一扫这几天没有她的夜晚。

    遇上秦惟岑之后,她无时不刻都在为他工作,就连远在天边的此刻,他也要透过电话遥控她!难道他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话,让她好好安心地睡个觉、补充一点体力吗?

    “我没有想法,也请你别在三更半夜提起有关郑万邦这个人的事好吗,我不想因为他而不得好眠!”

    “为什么?难道说郑万邦也是让你逃离堂皇的原因之一?”秦惟岑万万没想到那个猪仔居然有这种本事,夏芸简直就是眼睛黏到蚬仔肉,未免太没品味了。

    “别将郑万邦和我扯在一块,不要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乱说一通!”

    他从来不是这般不分青红大已白的,只要”提到“堂皇”他就像发了狂一样,一直想探究她离职的原因,夏芸已被他惹恼了。

    “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不会为了郑万邦、不会为了易俊宜,以及任何的男人,我只为我自己离开传播界。因为我讨厌为了收视率尔虞我诈,我讨厌为达目的讹言奉承。”

    说到尔虞我诈、讹言奉承,夏芸回溯当时郑万邦惟利是图地想尽办法,急于带领旗下公司的十位男、女精英主管,分别包办两集节目内容。还夸下海口,企图以腥辣耸动的话题来增加节目的可看性,保证收视率冲破堂皇男女播出以来的最高点。

    “我提醒你小心郑万邦这个人,他是超级标准的奸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三年前他就曾拿类似儿童成长慈善基金的婚姻规划基金向裴蕾提案,希望合并堂皇男女节目企划为他的公司形象站台,最后我们当然没有接受这变相的提案。”

    “三年前?我记得那家公司是一个名叫陈瑞安的台湾人,创立的襄阳集”忽地,秦惟岑忆起当时的吸金风暴,他不悦地颦眉蹙额。“襄阳?向阳。”

    倏地,经由夏芸这么一说,秦惟岑觉得事有蹊跷,难怪郑万邦特地拨冗亲自由香港主动与他会面,还费尽唇舌地邀请他亲自跨刀执导,想必是要借用他“亚洲鬼才”名号树立口碑。

    “我会派人去了解。”话锋一转,她才是秦惟岑最终的目的。“不提那个矮罗,你呢?”

    与秦惟岑相比,郑万邦的确像个矮罗,但是他又恢复不可一世的语气,令她感到有些刺耳。“别那样说人家,好缺德哦!”“我们别再说他了。你呢?小江他们有没有欺负你?”他不想再拐弯抹角了,他想知道她和白廷育怎样,自己的希望究竟有多少?“这几天白老弟对你怎样?”

    “还好,没怎样。”提到白廷育,她的说话声就明显地无力。

    夏芸还是依然平淡,听不出有任何异样,这让秦惟岑快急疯了!“什么叫还好、什么叫没怎样?你说清楚一点!”

    “你小声一点好不好,我的耳膜都快被你喊破了!”秦惟岑疯狂地在电话里嘶吼,夏芸感觉有一丝丝甜蜜,又觉得有一点好气。“你这么大声不怕吵醒‘叶兰’啊!”想到叶兰和他在一起,夏芸就无端冒出怒气来,要她当作没这回事,她可办不到。

    “如果她在王子饭店还能够听得到的话,待会儿我就等着被轰出去!”

    王子饭店?他不是住大都会饭店?难道他们没有住同一个夏芸这会儿才咧开唇线,偷偷地笑了。

    “莫非你以为”秦惟岑赫然发觉她话中的妒意,顿时他也欣喜地笑开了。“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啦,我只是怕你吵醒叶总经理而已嘛!”如果不是电话的话,夏华一一定当场掐死秦惟岑那想必是一副春风得意的嘴脸。

    “叶总经理?你刚才好像直呼她的名字,叶兰。”语毕,秦惟岑笑得更开心,这代表她真的在吃醋呀!

    这胆大妄为、骄矜自大、狂妄不羁的男人,怎可以如此放肆地取笑她?

    “秦、惟、岑,不许笑!”夏芸站在床上气得直跺脚。“啊——”

    感觉夏芸正为他娇羞吃醋,秦惟岑抱着国际电话躺在床上笑得开怀翻滚。

    他已经好多年没这样笑过了

    东京,第五天——

    不知怎么地,秦惟岑今天一整天总觉得心慌慌的,好像有什么事即将要发生似的,令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叶兰瞧他一会儿坐在窗台上,一会儿翻阅与丽水堂签成的合约书,仔细端详着其中有无端倪,一下子又走到阳台眺望远景叹息。

    “岑哥,你不要走来走去的好不好?你走得我头都晕了!”叶兰嘟起红唇抱怨。

    她多么希望秦惟岑能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她从背后抱着他宽厚的胸膛,有若小鸟依人地倚偎着他。

    “我们终于击败所有敌手得到丽水堂的两年国际合约,这样吧!我们不要那么早回台北,等一下先去pub狂欢庆祝,然后明天搭机去长崎的荷兰村、豪斯登堡,就这样一路玩下去,最好能悠哉游哉地在长崎度一星期的假。”她轻言细语地撒娇着。

    叶兰一股脑儿计划着美好的旅程,却换来秦惟岑的漫不经心,她所说的话他似乎一句也没听进去。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她真是气极了。

    自从来到东京之后,他不是为争取丽水堂的化妆品广告而尽心尽力,要不就是想尽办法打电话回台北,若不是她极力阻挠他,说不定与大野社长签订合同时,他的行李已在脚边等着咧。

    “我全听见了,只是我们不能丢下工作自私地留下来度假,台北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回去处理。”

    秦惟岑拉开她环在胸前的柔荑,并转身俯首瞧视一脸气恼的叶兰,他微扬起菱唇,双手抚住她的肩膀,诱哄她。“更何况,李士恒留下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完,我不能将剩下的烂摊子,奶给白廷育和夏芸不管。”

    一听到夏芸的名字,令叶兰赫然头皮发麻,简直快疯了一样!

    “夏芸!你心里难道就只有夏芸吗?”她像发了狂似的又吼又叫,倏地冲进他怀里,紧紧地拥抱着他。“不,她在你生命中只不过出现短短一个多月而已,我可是已经在你身边守候了五年,她根本不能和我相提并论啊!”“你说到哪里去了,我谈的是工作,你不要瞎搅和。”秦惟岑收起和颜悦色,不耐地推开她走回屋内。

    提起夏芸他有一丝莫名的抽痛,仿佛他的忐忑不安全是因她而起,顿时让他益发烦躁不安。

    无论如何,这毕竟是他俩的私事,他不想在一切未明朗之际与叶兰多说此在么,更不想因她而节外生枝。

    “当初登报征求助理的时候,是你说不想要女要男的,本来要应征两名秘书和助理,为什么最后变成一位,而且用的还是你坚决不想任用的女性,你敢说你不喜欢她吗?你说,你说啊!”她跟进屋内,歇斯底里地拉着他质问。

    她说得秦惟岑哑口无言,世事总在他意料之外,他愣了一会儿默然转身,原本合沉的湛蓝瞳眸似乎悠然神往地飞过海峡,飘流到夏芸的身旁。

    “我不只喜欢她,我早就爱她爱到无法自拔。”他看着窗外,望“云”兴叹地说出自己对夏芸的爱恋。

    这些话秦惟岑不知在心里对夏芸说了多少遍,却始终找不到适宜的机会说出口。

    “你才不爱她,你爱的是我姐姐,你一直忘不了我姐梅,所以你才会以为自己爱上她。”秦惟岑说得叶兰心乱如麻,逼得她不得不再度提起已尘封五年的叶梅来。

    她是多么不愿再碰触秦惟岑的伤口,但她也不希望他一生就这样伴随着她逝去的姐姐,不再打开心扉。

    每次谈到姐姐的时候,叶兰总是能从他清澈的眸子中看出淡淡的惆怅,所以她总是提醒自己今后不再说起姐姐的名字,好让他早一天忘了她姐姐。

    于是她一直等、一直等,等他从忧伤中走出来,等他敞开双臂接受她的痴傻。

    “兰!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只能告诉你,我对夏芸的爱和梅的不同,完全不同!”秦惟岑有太多的苦衷不能说,他仅能这样告诉她,毕竟他也不知为何会爱上夏芸,爱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仿佛上辈子就注定了一样!

    “才不是、才不是这样”叶兰已濒临崩溃了,两串眼泪簌簌地缓流。“你爱上的是我姐姐的影子,一个神似叶梅的女人;而且我姐姐死的时候是二十四岁,她正巧也是,难道你没发现吗?”

    二十四岁!没错,叶梅离开人世时,仅只二十四岁而已,是天妒红颜多薄命!她的话震撼了秦惟岑。

    “你为了姐姐不顾性命生下逸杰而伤心;你因为姐姐难产而休克去世,才晓得她有心脏病而痛心。你为了爱一直深深自责,一直走不出姐姐遗下的阴影”叶兰一双柔荑揪着他的衣襟,垂首声泪俱下、痛不欲生。

    “兰,事情并非完全如你想的那样,我”她这般肝肠寸断令秦惟岑不忍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他只能拥住她,拍抚着她颤动的背脊。

    他疼惜着这三年来守候在身侧的妹妹,一直不忍心敲碎她筑起的美梦,没想到他的不忍心反倒害了她。

    叶兰的双臂顺势勾拦上秦惟岑的颈背,献上最真挚、最炙热的吮吻;她在他毫无预防之下,将润嫩的绛唇贴吻着他。

    “兰”错愕之余,他想张口喊醒她的理智,反而让她乘虚而入。

    她将丁香小舌火热地窜进他温热的嘴里,感受他豪迈的男人气息,双手迫不及待地解开他襟前的衣扣,一颗一颗地扯开

    “兰,你清醒一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秦惟岑愤慨地大手一挥,将她推得老远,深怕她再度侵犯他似的,冷冽似鹰的蓝眸怒责地看着她。

    可是,叶兰决定抛开女人该有的矜持,眼看她五年来的等待已陡然凌空,于是她再也顾不得这么多,她要极力地力挽狂澜。

    她敛起哭丧的脸,拭去泪水,然后双手往后一拨把颈上的暗扣打开,陡地“刷”的一声拉链滑开,她身上削肩的雪白色洋装翩然坠地。

    纯白的细绳丁字裤、无肩带罩杯,三点布料简直少得可怜;丰腴的双乳呼之欲出,圆润紧俏的**,和健美的古铜色肌肤,不知羡煞多少女人!

    “不论是镁光灯下影星名模,或是神似姐姐的夏芸,她们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

    虽是一向自认豪放的叶兰,在秦惟岑面前仍无法处之泰然,她羞容带怯地蹑手蹑脚步步走向他,表明自己真的愿意为他奉献所有,以身相许。

    娇艳绝伦的美人近在咫尺,秦惟岑却一点也不为所动,甚而震怒地斥喝:“叶兰,你一定是疯了!”

    “我才没有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应该早一点这么做。如果你希望我像姐姐那样白皙娇弱,我可以去漂白、去整形,只要你说的我都愿意!岑哥”

    瞬息之间,她将惹火的娇躯巴着秦惟岑不放,以浑圆诱人的玉乳磨蹭着他袒露的胸肌,她的柔荑并触袭那话儿,想挑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叶兰!”秦惟岑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他已到了忍无可忍的极限,脸色铁青地指着她道。“我再郑重的告诉你,我喜欢的人一直是夏芸,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如此!”

    秦惟岑不顾身上的衬衫只扣上一颗扣子,拾起合同潇洒地转身离去。

    “我要跟爸爸说你欺负我——”叶兰在他关门之际,撂下告御状的狠话。

    走在饭店回廊,秦惟岑对于她的话根本无动于衷,他脑海里徘徊的竟是夏芸的一切,如果被他推躺在床上的是她该有多好!

    他隐忍个把月的欲望正隐隐作痛着,就快不能自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