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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一早,毓侬就被大嫂艾琪唤醒。
今天晚上毓侬将应邀到连剑垣家中参加派对。
自从赵永励训了她们一顿后,艾琪就开始紧张的为这一天准备,连毓侬要穿什么样的衣服、戴什么样的首饰,她都已经在心里设想好了。
只是,这一番心思都白费了。因为一早连剑垣的司机就送来一大束玫瑰、一大盒礼物,以及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物。
艾琪兴奋的收下礼物,就赶忙快步的走到毓侬的房间。
“快!侬侬,你知道我刚刚收到了什么吗?”
侬侬正换下睡衣,套上运动服,她回头看着大嫂抱着两盒礼物走进卧房。
“那是什么啊?又是玫瑰花!是谁送来的?”毓侬看到一大束玫瑰就感到索然无趣。
“是连剑垣的司机送来的,不只有玫瑰花,你看!还有礼物呢!跋快拆开来看看,就知道是什么了啊!”艾琪的好奇心比毓侬还要强烈。
她们两人各自拆开一份礼物,没多久,分别盯着眼前的东西,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以为我们赵家买不起珠宝首饰和礼服吗?”毓侬想了许久,才挤出这两句话。
眼前的礼物实在太贵重了!艾琪拖出里头薄丝般柔软的粉红色晚礼服,马上就认出是一位名设计师今年刚刚在巴黎展示的新作品,想不到横跨了大半个地球,现在就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眼前。
更教艾琪惊讶的是,小礼盒里面是一条镶着无数细钻的项链,她拿在乎中玩赏,两眼闪闪发光的爱不释手。
“侬侬,你不要这么想,我觉得他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你不觉得一个女人让男人这样娇宠,是很幸运的事吗?!唉!你大哥已经有好久没有送我珠宝首饰了!”艾琪边说,两眼还是舍不得离开这两份贵重的礼物。
“我不要!”毓侬从大嫂的手中拿过钻石项链,快速的放入蓝色绒盒中,又将粉红色的长礼服丢进纸盒里。
“你不要?”艾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看着毓侬将盒子盖上。
“对!大嫂,你想想看!连剑垣送这些东西来,是什么居心?搞不好是要来买我的,我怎么可以让他有这种想法!”
“男人送礼物不就是要收买女人的心吗?这有什么不对呢?”艾琪舍不得的说。
“是没有什么不对!但重要的是!送礼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人,送再多的东西都没有用!”
“可是你已经答应你大哥要参加今晚的派对了”
“我知道,我还是会去参加啊!可是我又没有答应一定要穿连剑垣送的东西去,对不对?这些东西,包括那张白金卡,我到他家的时候,会全部都还给他。”
毓侬从抽屉里找出了连剑垣送的白金卡,丢进钻石项链盒里。她收好这几份礼物,转身对着镜子整理身上的运动服,满意的转了转,看了几秒。
艾琪看见毓侬准备出门,急忙询问:“侬侬,你要出去啊?”
“是啊!我和几个朋友约好了早上要到健身房运动,运动完要一起去吃饭,下午还要看场电影,如果还有空的话,我们会去逛街。大嫂!你知道星期六我和朋友都会固定出去玩的。”毓侬交代着今天的行程。
艾琪忍不住羡慕起她。“年轻真好可是你要早点回来准备哦!”“我知道啦!大嫂,你放心,我答应大哥了,不会反悔的。”
“但愿如此”艾琪看着毓侬轻快的从她身边走过,嘴边还轻松地哼着歌曲,消失在她的眼里。
傍晚,毓侬故意挑了一套最不起眼的黑色长裤套装,外面罩上一件白色针织小外套,黑亮如瀑的长发紧紧的盘在脑后。
她满意的看着镜子,斜着头打量自己的装扮。
当她准备妥当冲到客厅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到大哥、大嫂讶异的眼神。艾琪吃惊她一身黑色长裤套装的打扮,还盘着头发活像个寡妇似的,要去参加派对似乎有点不太妥当,赶紧上前阻止,奈何毓侬已经抱着那两盒礼物,跳上了连剑垣派来接她的座车里面。
换装的时候,她故意任性地不让大嫂插手,对于这个小小的恶作剧,坐上车的她不禁心虚地吐吐舌。
可是这种心情到了连剑垣位在郊区的别墅前,全都烟消云散了。
这别墅的外观豪华得令人咋舌,花园洋房的大门前根本看不到一辆车子,所谓的派对,客人只有她一个。
毓侬将要送还的礼物请司机代收好后,跨下车外,挺起胸膛大步走进去,她想连剑垣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应该不会对她有任何不轨的举动。
司机两手捧着退还的礼物,带领着毓侬走进别墅的客厅里。
毓侬发现房子内的摆设并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家具线条简单,只讲求实用性,墙上特别设计的照射灯下摆着几幅简单的山水字画,看得出是几个已逝名画家的真迹,地上铺着冰冷的白色大理石砖,她每走一步,高跟鞋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赵小姐,请坐,连先生很快就来了。”
接着,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管家送来一杯热腾腾的茶水。
毓侬点头道声谢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待。不到两分钟,还是不见连剑垣,她已经失去了耐性,索性站起身,开始四处打量房子的装潢和格局设计。
她穿过走廊,来到一处落地窗前。透过玻璃门,可以清楚的看到绿草修剪整齐的后院。
她打开落地窗,踏出了屋外,缓缓地走到草地上,不到十步的距离,毓侬来到一个欣赏夜景的好地方,台北市区的夜景尽收在她的眼底。
“啊!好美。”她忍不住赞叹。
“原来你喜欢摸不着的东西。”连剑垣站在她身后说。
她猛然转过身,连剑垣疽逯是一身简单的白衬衫、黑长裤,两手随兴的放在裤袋里,一脸不可捉摸的神情。
“你说什么?”毓侬问。
“你不喜欢我送你的东西吗?我的司机已经将我送你的礼物拿到房里了。”他走近两步,维持适当的距离好欣赏她整体的美感。虽然她故意穿了最不显眼的黑色长裤套装,可是她不知道,黑色是最适合她的颜色,可以将她白嫩的肌肤衬托得更加光华如雪。
每次多看她一眼,心里对她的渴望就更深一层。他还没有看过她笑的模样,那真不知会是多么的明媚动人。
“喜欢啊!没有女人不喜欢白金卡、鲜花、珠宝和华服。”
“那么你为什么不收下呢?”
“因为我不喜欢送的人啊!”他笑了出来,毓侬第一次看到他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你真诚实。”毓侬走上前,慎重其事的对他说:“不错!我是个有话直说的人,不像你老是喜欢做拐弯抹角的事情。”
“我怎么拐弯抹角了?”他挑了挑眉。
“第一次见你,你拐着弯骂我,骂完后,又多此一举的送花道歉。白金宴会里面,你藉抽奖之名送我一张百万白金卡,还故意用生意上的压力,叫我大哥逼我来赴这场没有半个客人的派对。我们又不是很熟的朋友,你买了这么贵重的礼物送我,分明就想收买我,你以为我是哪种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居心!”
他听完也不反驳,恍然大悟的说:“啊!想不到我是一个心机这么重的人。”
毓侬用力的点头。“是的,既然我们已经开门见山的说了,那就不必再玩那一套游戏了。走!我们去吃饭吧!吃完饭,我答应大哥的事情也算有个交代了。”
话说完,她像个高傲的公主,抬起下颚。径自从连剑垣的身边走过,一脚跨上屋子里的大理石地板。
十分钟后。
毓侬和连剑垣两人坐在饭厅里。
晚餐的内容十分简单,但是食材都相当精致。毓侬快速的吃完清爽的沙拉,接下来是烤羊小排,主食后面还有香甜的草莓起司蛋糕。
毓侬很少说话,只顾专心的低头吃自己的食物。
连剑垣的食欲似乎不太好,她抬头,发现他根本没有动过自己的餐盘。“你怎么都不吃?”她放下叉子,忍不住好奇的问。“我在欣赏你的吃相。”他老实的说。“希望你不会太失望。”毓侬故意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她吃完半片起司蛋糕,擦擦唇角,再端起右手边的红酒小酌一口。毓侬出身名门,这种精致的餐点在她眼底不过是普通的美食。
“我不会失望,我相信你一定很习惯别人用这样欣赏的眼光看你。”
毓侬抬头凝望着他,一个模糊可笑的念头升起!难道他爱上我了?她轻轻的勾起嘴角说:“我从来就没有习惯过,我只是逼自己不去理会而已。连先生”
“叫我剑垣。”他命令似的说。
“连先生,”毓侬毫不妥协,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全都摊开来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怎样,在一切都还未知以前,我希望让你了解一件情。”
“什么事情?”他露出了期盼答案的神情。
毓侬怔怔地瞧着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不由得一阵恍惚,但马上又清醒过来,调整好坐姿后说:“我想让你知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在美国读博士,顺利的话,很快就要回来了。所以!希望你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况且像你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一定有很多名媛淑女排队等着要嫁给你,所以请不要再浪费你宝贵的时间了!”
毓侬说完,长长吐了一口气,感到心里轻松了许多。“就这样?”连剑垣似乎还等着毓侬继续说下去。“是啊!这样就够清楚了。”“你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毓侬知道他一定以为是她胡乱编出来的,为了让他相信,她继续说:“他叫唐瑞林,我们认识有四年多了。”
“他到美国多久了?”他的口气像法官审问嫌犯似的。
“三年。”毓侬很不情愿的说。
“所以你们真正交往的时间只有一年多?”
“对”
连剑垣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答案,他沉默了一会儿,话锋一转。
“赵毓侬,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我今天邀请你来,是想要清楚的告诉你,我要以结婚为前提,正式和你交往。”
毓侬吓了一跳,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对方会说出这么突兀的话,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冻结了,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你你刚刚都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吗?我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又再次强调。
“我知道,你说两次了。”
“那你为什么还提出交往结婚的要求,我不是已经拒绝你了吗?”
他的笑容带点诡异,仿佛对自己提出来的事情胸有成竹。“你们只是男女朋友而已,况且他不是离开你三年了吗?我相了他不是早已经有女朋友了,就是一个不懂得珍惜的傻瓜。”
“你胡说!前几天我还收到他的e-mail,他说他快要回来了我们没有勤于联络,是因为我要让他专心读书”毓侬其实早就对唐瑞林感到怀疑,但表面上还是理直气壮的解释,不愿意承认这段感情已经处于冷冻期。
“好!既然你们还没有结婚,大家都有公平竞争的机会,我希望你不要拒绝得太快!毓侬,我是真心的。”他的语气变得非常诚恳,毓侬感觉得到他的诚意。
“为什么”她对他不放弃的精神颇为感动。
他清了清喉咙,脸上罩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彩。“侬侬,我喜欢叫你的名字,真好听。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深深地为你着迷,连我自己也很奇怪为何有这样的感觉出现,而且一天比一天还要强烈。”
毓侬冷静的聆听,他凝视着她专注的样子,像一个急切想得到答案的孩子,那纯真的稚气更增添她原本就精致的美感。
她是一个美得炫目的女人。
不经细想,他心中的话脱口而出。“我想要娶你!我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个成功的商人。大学二年级我开了第一间公司,这十年来,没有一刻松懈过,虽然身边时常有美丽的女人,但是我已经厌倦了那种捉摸不定、短暂的爱情游戏。既然你这么诚实的对我说你有男朋友,我想我也不必对你有所隐瞒。赵毓侬,你系出名门、外型出众、气质不凡,你各方面的条件都很适合我,你!就是我想要娶的对象。”
“我不”
连剑垣伸手打断了她的话。
“不要对我说不!我不会接受你的拒绝,我要你仔细的想清楚,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三个月后你的答案仍然和现在一样,那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你。”
毓侬惊奇的看着他坚定的眼睛,到现在才见识到连剑垣成功的因素。他有着坚决果断的魄力,永远处于可以和对手谈妥各种条件的优势地位,她想不出任何反对他的理由。
他的眼睛恍若一座迷宫般的城堡,她感觉到自己慢慢地走入了那奇幻的国度,一步一步慢慢地迷失了自己
晚上,送走赵毓侬后,连剑垣回到书房,打开计算机阅读美国财经新闻,眼睛不停浏览着屏幕。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
“喂”
“连老弟,赵永励把家族企业的股票抵押给我们了,计划成功了!”电话里是股市大亨刘清南。
“是吗?看来,赵永励为了海外设厂,已经变卖一切有价值的股票和房地产了。”
“赵永励知道赵家的势力在台湾已经无法和其它企业竞争,所以一心想到国外投资其它事业。这一次永固集团董事会即将改组,我们手上如果握有大笔永固的股票,董监事就保不住他们的经营权了,老弟想不到我们两人联手,真有一番作为啊!”“没错”连剑垣早就注意到赵家岌岌可危的财务状况。计划乘机慢慢并吞赵家三代留下来的股票,藉以取得经营代理权。
商人的贪婪就像嗜血的野兽,哪里有利可图,就绝不会轻易放过。连剑垣在短短的十年里发迹,不是碰运气得来,他对事业有着强烈的企图心,只要能扩展事业的版图,他会不计代价,全力以赴。
而赵毓侬像是一个意外的奖励,在他认为生命中应该有个足以匹配自己的女人时,她在最适当的时机出现。论身世、外表,赵毓侬都是一时之选,他看中她,就不会轻易的放走她。
“还有!连老弟,你相中的老婆赵毓侬,我已经替你扫除障碍了,后面可要靠你自己了!老哥能帮忙的,都已经替你帮忙到底了!”刘清南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投机人物,他早就看出连剑垣对赵毓侬的用心,为了讨好连剑垣,他不遗余力的调查一切。
“什么障碍?”连剑垣皱起眉问。
电话里响起一阵暧昧的轻笑声。“哈哈哈连老弟,我已经替你打听清楚了,赵毓侬的男朋友唐瑞林在美国读书,我有一个朋友的女儿在那里读书,刚好也认识他,我只是提供了一大笔奖励基金,鼓励她加把劲追求唐瑞林,如此一来啊!你的障碍不就扫除了?”
“哦,你提供女方奖励基金,那不是让你破费了?”连剑垣不带一丝情绪,低沉的说。
“不会不会,一点小钱算不了什么,五百万而已,就当作是慈善捐助啊!况且,我朋友的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人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唐瑞林也算是个条件不错的男人,那小女生不光只为了五百万,她其实也对唐瑞林心仪许久了啊!连老弟,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连剑垣没有回答,只拿着话筒静静地听对方说话。刘清南最后的那一句话!“顺水推舟”没来由地让他的心情陷入一种不确定和不安的感觉。
一个星期后的周六下午。
赵毓侬和两个死党相约在一间雅致的咖啡馆里喝下午茶。
小湘和雅卉都是赵毓侬的高中同学,她们考上同一所大学,每天相处,对于彼此的事情无所不知、无所不谈。
“侬侬,我们我们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小湘慎重其事的坐在毓侬的对面说。
侬侬看小湘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忍不住暗自好笑,笑弯着眼说:“你要告诉我什么?要怎么样的心理准备?我需不需要先作个深呼吸,还是要我闭起眼睛,心无杂念?”
雅卉马上开口:“侬侬,不要开玩笑了!我想告诉你的消息是听一个学长说的,他刚从美国回来,认识唐瑞林!他说唐瑞林在美国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
“什么?”毓侬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学长说唐瑞林的功课非常好,又得人缘,在台湾学生的社团里相当吃得开,有个女孩子对他紧追不舍,时常去找他,他们他们还住在一起了!”小湘毫不保留的说。
“你胡说!”侬侬收起了笑脸,全身紧绷,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雅卉和小湘两人面面相觑。她们知道侬侬是个相当专情的女孩,虽然外型抢眼美丽,家世又好,身边不乏追求者,但一旦认定一个对象,就绝不会有二心。就算唐瑞林到国外读书,她也从不曾让别的男人有机会乘虚而入。
“侬侬,你想想看都已经三年了,没有男人能够撑这么久的!”身材娇小的小湘,个性直率,向来对男人没有信心。
“侬侬,也只有你这个大傻瓜,才会一个人在台湾痴痴的等他三年,唉!爱情总是如此盲目。”聪明慧黠的雅卉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在学校是有名的才女,饱读诗书,只是深度和外型无法并行。所以她相当唾弃那些只重外表的肤浅男人。
“我不相信!没有亲眼证实,我是不会相信的!”毓侬用逃避的想法来面对这个谣传。
“侬侬,你想想看唐瑞林今年写了几封信给你?爱情的热度减退的时候,女人的心底比谁都清楚,只是嘴里不愿承认事实。”雅卉有感而发。
“也好!侬侬,幸好当年你没有献身给他。”小湘庆幸的说,当年赵毓侬把他们离别那一夜发生的事,都毫无保留、钜细靡遗的告诉了她们。
“小湘!不要提献身的事情了,我真后悔告诉你们。”毓侬心情沮丧,红着眼睛,一副想抱头痛哭的模样。
“不要难过了啦!或许这不是真的,我们都知道,唐瑞林是个非常求上进的男孩子,他当时也是想要专心读书,才没有给你任何承诺。或许!最大的原因,是他对你没有把握,才不敢太积极的把你定下。”雅卉细心的分析两人的感情。
小湘不以为然地说:“我才不这样认为!他不是没有把握而不积极,他只不过是不想负责。侬侬,别难过,不管是真是假,如果你有别的追求者,都不要再死心眼的拒绝了。到时候啊!你也交一个比他好上一百倍的男人,好好的挫挫唐瑞林,总有一天,要让他后悔莫及!”
突然,毓侬站起身来,这时候她只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雅卉、小湘,我要先走了,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在眼泪还没有狂飙出来的时候,她及时离开了两个好友的视线范围。“唐瑞林已经有女朋友了!”这句话像钉子似的钉在她的脑门。
她走出咖啡馆后,一个人在商店林立的街道上漫游,没有目标,只是想将脑中混乱的思绪理出一条清晰的思路。
向来,她漂亮的外型如同一张无往不利的通行证,有了这张人人称羡的外貌,想要什么样的爱情、什么样的男人,似乎不用花什么心思就能够轻易得到,自然而然地,她欣赏异性的眼光就比常人高。因此,她对爱情总是存有一份如童话般美好的憧憬,她对唐瑞林的感情,也如同被囚禁在高塔里的公主,正等待唐瑞林回到她的身边,骑着白马,挥动利剑,把她从平凡无奇的人生中拯救出来,一同走完童话故事里最完美的结局。
只是,现实的爱情,似乎和她的想象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她不知道自己太过出色的外型和显赫的家世,反而让唐瑞林欠缺自信。他们交往期间,唐瑞林总是把她看成娇贵的公主,细心体贴的呵护着她,但是,想到未来要娶一个这样美丽的陶瓷娃娃回家,他心里还是有些迟疑,顾及着自己的分量。
赵毓侬不知不觉走到一家书局前,她正抬头想看清楚里面的陈设时,正好和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迎面撞个满怀。
“啊!”毓侬讶然的停住脚步,额头还撞上对方的肩膀,她吃痛的按着额头。
“对不起,我走太快了!”那瘦高的男人连声抱歉后,突然大声的说:“赵毓侬!是你!我是宋垂青,想不到会在这里见面。”
毓侬抬头看着对方,-然想起。“啊!你好,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
“我们好久没有联络了,我寄给你许多电子邮件,你从来没有回过。记得我还托小湘约你出来,你都不肯,几个月前我打电话给你,你家的佣人说会替我转达,可是你都没有回电给我,我只不过想约你出来参加社团的活动”宋垂青喋喋不休的说。
一年多前,她和小湘、雅卉一起参加学校的舞会,认识了历史系的宋垂青。印象中,他是个五官清秀、皮肤显得过于苍白的大男孩。舞会后,持续写了许多情书给她,还为她画了一张脸部素描,在校园也时常故意和她不期而遇,幸好有小湘和雅卉替她挡掉这种困扰。几个月前,也不知他从哪里打听到她家的住址,有段时间不时出现在她家门口,害她躲在家里好几天都不敢出门。
想不到竟然会在心情最恶劣的时候遇见他,毓侬两道柳叶眉紧紧的锁上,红艳艳的小嘴高高嘟了起来。她不禁暗骂自己早该回家,不应该独自一个人在街头闲逛。
“对不起,我有事情,我要先走”毓侬不断地往后退,想要拉开他紧迫而来的距离,索性大步绕开他的身边,提脚就想快点离开。
突然,宋垂青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臂,毓侬讶异的回头看着他,摇动着手,直觉地想挣脱开来。
“赵毓侬,难道说几句话你都不肯,你不要这么看不起人!”宋垂青有点恼羞成怒的说。
毓侬胀红了脸,扭着手臂,他却越抓越紧!“你在说什么啊!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要大喊了!”
几个女高中生从书店走出来,只是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的举动,事不关己的一个个走开。
宋垂青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径自又说:“前几天我在时尚杂志看到你和一个男人的照片,什么百万金卡白金宴会!哼!像你这种所谓的名门淑女,天天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们眼高于顶,哪里会看上我们这种寻常人”
“不错!像你这种寻常人,就要有自知之明!”
宋垂青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身后一阵低沉的嗓音传来,他回过头只能看到对方的胸口,他缓缓抬头,不禁被对方眼神中的气势震住,感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袭来。
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戴着太阳眼镜,身穿深色西装长裤,神情充满威严,紧紧盯着宋垂青不放。
是连剑垣!他站在宋垂青的身后,毓侬紧绷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心里竟然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你”宋垂青胆颤的说。
“还不快走!”连剑垣懒得多话,只是习惯性的命令他。
宋垂青看着对方壮硕的身材,欲言又止,但很快就知趣的走开。
赵毓侬看着宋垂青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外,猛然回头,心里感到一丝怀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连剑垣没有回答毓侬的问题,他握住她的手,径自带领她离开那人潮拥挤的街道。
“跟我走!”他命令的说。
“你要带我到哪里?”毓侬被他拖着走,他的力道和自信的态度,让毓侬毫无选择的余地。
“我的司机将车子停在双黄线上,我们要赶快上车。”他简单的回答。
毓侬回头看不见宋垂青的身影,紧绷的心情才放松下来,她挣脱他的手,刻意的慢下脚步,在人行道上慢慢地和他隔着四、五步的距离,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好好的观察他的背影。
他的肩膀好宽他走路的姿势很好看,可是脚步太快了毓侬在心底对他评头论足。
一个青少年飞快地从她的身边走过,还刻意擦撞她的肩膀,毓侬吃痛的按着左胸!我到底在做什么?我为什么要跟着他走?我根本跟不上他,数到五,如果他不等我,我干脆掉头就走好了毓侬心里暗暗打算着。
她慢下脚步,开始在心中默数,一、二、三
突然,连剑垣停下了脚步,回头伸出一双大手,等着她赶上他。
“人多,牵好我的手。”
毓侬的胸口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他是不是听到我心里的话了?真是可怕!刚刚被行人撞到的痛楚还在,她不多想就马上加快脚步握住他的手,起码有高头大马的他在前面开路,就不会有任何不悦的事情发生。
他加劲力道,将她拉到身边。
不久,他们一同坐上了黑色的大轿车,毓侬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你要到哪里?我送你。”连剑垣凝视着沉默的毓侬,感到她的眼底有一股深沉的悲伤。
毓侬听见连剑垣的话,想去哪里一时间却说不出口。
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脑袋里却纷纷乱乱,理不出一点头绪。
她满脑子里满是一连串没有人能够回答的问题!唐瑞林真的移情别恋了吗?他说的情话百犹在耳,怎么记得的只有她一个?唐瑞林爱上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会比不上她吗?
紧绷的情绪忍了许久,终于爆发出来!她掩住脸,低头轻泣起来!连剑垣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司机漫无目的地在市区行驶。
毓侬不想回家,她不想让大嫂看见她红肿的双眼,更不想让大嫂看见连剑垣送她回去,她此时根本不想面对任何人。
“对不起我一时还想不出要到哪里”毓侬勉强挤出这几句话。
“没关系,等你想好再告诉我。”
他温柔地回答,表面上虽然平静,但日罕心底却波澜起伏。真是要命!他已经过了中邪着魔的年纪了,身旁坐着的女人,却能够挑起他渴求的欲望,她是魔,一个已经深植在他心中的魔女,将他疲惫枯竭的心又激活了过来。
车子在市区中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他一直沉默的等她平复心情。
毓侬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她从玻璃车窗上看到自己的容颜,又开始有了自信。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唐瑞林会放弃我,选择别的女人!
她回头凝望着连剑垣,努力尝试-去失意的心情,嘴角微微扬起浅浅的笑容,终于开口:“连先生,我忘了跟你说谢谢,刚刚那个男人是学校的学长,他”
连剑垣打断她的话。“你不必对我解释那个男同学是谁,他还不足以对我造成威胁。”
毓侬一时间还无法理解他的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提出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吗?唐瑞林才是我最大的情敌,不是吗?”他含笑说。
听到唐瑞林的名字,毓侬挺了挺腰,她坚定的对连剑垣说:“连先生,你对我只是白费工夫罢了。”
连剑垣不理会她的再次拒绝,礼貌地问:“我想,这但议我自己来决定好了。我能够冒昧地问你,你为什么哭吗?我相信不是因为那个对你纠缠的学长吧?”
为了报答他及时伸出援手,毓侬敞开心对他说:“当然不是。我一时心情恶劣,是因为因为我刚刚听到了一些流言,是有关瑞林在美国交了一个女朋友的事。我心情很差,忍不住就哭起来了。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因为我相信瑞林,他一定会回来,我们会在一起的!”
他凝视着她许久,沉吟了一会儿后说:“毓侬,你说这些话,是在说服你自己吧?三年的时间不算短,很多事情和想法都会改变。”
“我不会变!我只爱瑞林,他是我高三就认识的男朋友,除了他,我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其它男人。虽然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年多,但这三年分开的时间,让我更清楚!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毓侬不知不觉的告诉了连剑垣心底深处的想法。
连剑垣一听到她如此坚定的告白,心里有种飘忽迷离的疼痛感,她的心越远,他就更想勇往直前的追到她,他把这种高难度的追求,当成人生的另一项挑战。
“你还很年轻,所以对爱情仍然存有幻想,但我很欣赏你对感情的执着和忠诚,听你这么说,使我更想要你了。”他的声音沉稳,仿佛在陈述即将成为事实的未来。
毓侬开始怀疑,他的出现不是偶然。
没错!毓侬不知道,是连剑垣打电话给艾琪,得知她的行踪。可是连剑垣慢了一步,她已经离开了和死党聚会的咖啡馆。他像个傻瓜一样,叫司机在附近没有目标的闲晃,没多久,终于在一个热闹的商区看到了正被人骚扰的她。
毓侬坐在他的身边,车子轻轻震动了一下。闪过一辆靠得太近的出租车,连剑垣直觉的按住她的手,想要稳住她的身体。
毓侬碰触到他的肌肤:心里一阵不安让她紧抿着嘴,犹豫着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前面的车子呼啸而过,他们的车还是四平八稳的开在快速道上。倏然,毓侬强烈感受到连剑垣想得到她的决心,他绝对有足够的条件、足够的魅力和足够的自信,能够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入侵她平静的生活,她坚定的感情正被他一点一滴的抽离、分化。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很想逃避,却又感到无处可躲。
她心底深处有种预感,如果唐瑞林再不回来拯救她的话,那么往后她的命运将与这人纠缠不清,她将永远也摆脱不了他想为她安排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