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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晓虞——”
“嗯?”
“不可以睡。”
“嗯。”
“你……还喜欢什么,统统说出来。”
“……我……喜欢……喜欢音乐……喜欢唱歌……喜欢吉他……喜欢美国队长……喜欢哈利波特……喜欢爱德华.卡伦……喜欢苍松和翠柏……喜欢爱默生……还喜欢……西楚霸王……还喜欢……妈妈……”
他脖子上的双手突然松开了,我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头划过他的肩膀险些摔了下去,他立刻调整好姿势:“喂,河晓虞,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在听,可是我不想说话。
向啸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可是,在这样的时刻,你给我的不仅不是滴水,而是一口千年老水井,而我,又如何还你一片汪洋来相报。
“河晓虞,睁开眼睛看看到哪儿了?”
“河晓虞,你醒醒——”
“河晓虞,你不可以睡着。”
“河晓虞,你这个健忘的小迷糊儿——”
“河晓虞,你还没告诉我你住在哪儿?”
“河晓虞,河晓虞——”
“晓虞,晓虞,晓虞——”
“总是让我操心,总是让我操心……”
……
……
向啸天,你跟我说实话——
你究竟是佛祖坐下的金蝉子?
还是玉皇大帝派来的圣诞老人?
还是耶稣派来的降龙或伏虎?
或许,他们——都是你。
……
当一切都归于沉沉的黑暗,仿佛死亡降临原野一般,杀气十足,聊无声息。
四周是一片汪洋,无边无际的汪洋,我抱着一块浮木,像一片可怜的树叶,漂浮在漆黑的海面上,恐惧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因为死亡随时都会降临。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浸在这海水中多久了,最少有一天一夜了吧!
我记得,那本来是一个清朗的天气,可是天公说变就变,乌云说来就来,然后是一阵电闪雷鸣,狂风巨浪,那几乎是一瞬间,有的同学还没有来的及穿救生衣,游船就被掀翻了,所有的同学、老师、导游和游船上的工作人员全部遇难。
那个时候,我突然特别想念妈妈,也想念哥哥。
……
我知道,我又做梦了;我也知道,那不是梦,那是我真真切切经历过的,发生在我初中毕业那一年的一次可怕的海难。
那次海难,并没有夺走我的生命,却夺走了妈妈的生命,让我患上了长达三年的轻度自闭症。
于是,身体自动把许多记忆从脑子里清除,可是,却怎么也忘不了海难发生时的那一刻;忘不了妈妈因为听说我遇难,而发生了车祸……
……
此时已经没有了风声,也没有了寒冷,四周反而变得温暖,可这种温暖的感觉非常奇怪,身体四周是伴随着潮湿的温暖,可吹到脸上的风,却十分干燥。
我缓缓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头还有些昏沉沉的,我伸出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发现自己出了很多汗,难怪感觉这么潮湿。
墙角的壁挂式空调,正在努力地工作着,我可以感受到吹拂到我身体上的那股温暖而干爽的暖风。
室内一片黑暗,可是门缝中射进来的一道白光,让我在适应了这片黑暗之后,可以隐约地辨别出每一样陈设的轮廓,可惜的是,屋子里陈设很少,只有一张床和床边的床头柜,我甚至连衣柜都没有看到。
这里非常陌生,这不是我的床,也不是我的被子,这里,没有任何属于我的味道。
突然,我听到了一阵均匀的鼻息声,我缓缓转过头,竟然是一个大活人。
我惊惶失措,连忙用手肘支起身子,却立刻又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于是这一声响,惊醒了我身边那个熟睡的人。
“你醒啦!”那是一个陌生的,睡意朦胧的女人的声音。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女人,她披头散发地坐了起来,从散落的头发中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就像深夜人静时,突然出现在破庙里的女鬼。
这时,一道昏黄的灯光在女人身后亮了起来,是她按下了台灯的开关,她用双手拢了拢长长的头发,一张五官精致的脸庞就露了出来,她目光亲切地看着我:“你终于醒了!”
我依旧瞪着眼睛,木木地点了点头。
这不是什么女鬼,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美女。
女人依旧微笑:“你怎么样了,感觉好些了吗?”她伸出笋尖儿般滑嫩的手指摸了摸我的额头:“终于退烧了。”她长长地出一口气,仿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可是这个天使姐姐是谁?
也是玉皇大帝派来的?
看来今天玉皇大帝真是往凡间派了不少神仙。
我疑惑地看着那个女人,脑子里快速地运转,她是谁?我完全没有印象,她长得非常漂亮,一张胖瘦合适的瓜子脸上,一双黑水晶般动人的眼睛闪闪发亮,两片玫瑰花瓣般的嘴唇边盛满了盈盈的笑意,还有那一头卷曲而蓬松的长发,即使在深夜里突然醒来,也看起来像经过精心的造型一般。
她真美,美得无可挑剔,可是和蓝妮不同的是,她美得是那么亲切,那么和蔼,那么招人喜欢,可是这个女人在我的记忆里简直是零。
我思索着,这里是哪里?我最后的一点印象,是向啸天背着我在风雪中吃力地行走。
向啸天呢?他还好吗?我的双手立刻抓紧了身下被单。
女人亲切地微笑着:“你叫河晓虞?”
我轻轻点头。
“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凝视着她的眼睛,又点了点头:“向啸天呢?”声音有些沙哑。
女人已经下了床,她在我旁边的床头柜前弯下身子,拿起一个银色的保温杯,然后拧开盖子,把水杯递到我跟前:“他在隔壁,你先喝口水吧!你出了很多汗。”
我侧着身子,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半杯,因为我确实渴了,从喉咙到胃部,干燥得有如火烧,突然,我看见自己伸出的手臂上,穿着一件的陌生的衣服,我立刻警觉地审视着自己。
女人温柔一笑,接过我手里的水杯,又把它放回了原处:“因为你一直在发烧,冷得直打哆嗦,啸天说你身上的衣服太凉,所以,让我帮你换掉了。”
我在被子里摸了摸自己,我光着两条腿,上身是一件宽大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