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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闭着双眼,身子随着小轿一下一下的颤悠,今天我没有想要撩起那个小窗上布帘看街景的心情。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娘亲和大娘都受了刺激,也都昏了过去。可是,大娘是怀了身孕乃是喜事,而娘亲却
连昊天讲完了那个娘亲没有讲完的故事。那是关于我的亲生父亲慕青的故事。
“当年,我碰巧救下你娘和你爹后,就把她们带回了我家。虽然你娘在我家里住了一年左右,可她始终还是不习惯,也不喜欢我家里的规矩太多,所以在你爹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便离开了我家。不久她们就成亲了。偶尔,我也会去看看他们,看到他们俩个夫妻和睦、相敬如宾的样子,不知道让我多么的羡慕。”
讲到此时,连昊天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回头看了看仍然昏睡的娘亲,继续讲道:“可是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你爹莫名其妙的遇到了好几次刺杀,后来才知道你娘成亲的事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那时你娘已经怀上了你。为了你爹的安全,你爹娘更换了好几处住的地方,可是不幸还是发生了!就在十四年前的一个晚上,你娘从前的仇家找到了你爹娘住的地方。”
“那时你娘亲已有八个多月的身孕。你爹虽然不通武艺,为了保护你娘,生生的被斩断了手脚虐杀而死。你娘目睹你爹惨死,当场发狂。待我得到消息赶去相救时,你娘已经斩杀了大部分仇人。但是她自己也重伤垂死,更动了胎气,生下了才八个月大的你。当时,你们母女两均是命悬一线,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整整七天,我想尽了办法,才把你们母女救了回来。可是你娘的身子却彻底的毁了,她再也离不开那些药物了。更让我担心的是,她总是神志不清,整天的坐着发呆。我把南楚所有有名气的大夫都请了来也没有办法让她清醒过来。于是我每天的和她说话,还把你抱到她跟前让她看你。这样过了两年多,她才慢慢的回复过来。但是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喜欢笑,喜欢玩,总是快快乐乐的红娘子了。”
“她带着你和珠儿不告而别离开了我,无论我怎么找也找不到。直到有一天珠儿偷偷地来告诉我,我才知道你们住的地方。你娘的身子是不能断了那些珍贵的药材的,你的身子也需要大量的补品滋补。可是你娘带你离开后却无法得到这些药材,所以你娘的身子便受不了了。”
“若非那次你娘的擅自离开,她的伤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而你的身子也会好许多。在你六岁那年,我终于说动了你娘,让她搬进了连府。青儿,你娘是为了你才会答应搬进来的,也是为了你,她自愿以连府二夫人的身份住在偏院里。”
“我从前不让你在你娘跟前提起你爹,便是怕你触到她心里的伤口。你爹虽然去了这么久了,但是你娘她却没有一天忘记过他!青儿,刚才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娘她,时日无多!如果她离开连府,恐怕随时都会”
我使劲地摇了摇头,竭力地不想去想那个“恐怕”我知道现在我绝不能要娘亲离开连府了。否则我从哪里去弄那些人参、鹿茸、灵芝草的?
街上噪杂的人声透过木板传入轿中,还有旁边清脆的马蹄声。我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那从前心中的偶像、江湖中的传奇、被人称为红娘子的娘亲,她不惜撕开她最深的伤口,却原来只是想告诉我一句话:珍惜眼前所拥有的!
眼前所拥有的么?是什么呢?不会是说连月歌吧?他怎么能和爹相提并论?他那么的霸道,总是喜欢欺负我,又哪里像爹当初对娘亲那么的好了?但是现在还是忍忍吧,我不想让娘担心,也不想让大娘生气、让连昊天为难;那么,好罢,我可以暂时与连月歌“融洽”地相处,只要他遵守他答应我的“不再碰我”的承诺!他应该记住,我是他的妹妹!即算是没有血缘关系,我也是他的妹妹!他怎么可以动那种奇怪的念头呢?
想到那天晚上他一本正经地说要娶我时的样子,我的脸又发起热来。看起来他在八角亭里说的话并不是在开玩笑了。
我恨恨地扭着手指,为一会将要见到呤秋姐姐时的尴尬而发愁。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天,可是那天的事情叫我如何解释呢?
想了想,我终于撩开了小窗上的布帘向跟在小轿旁边的连月歌问道:“哥哥?”
连月歌扯了扯手上的马缰往小轿跟前凑了凑问道:“什么事?青儿。”
“呤秋姐姐请我们去做什么?”
“哦,她说她新得了一些极品的好茶,请我们去品茶而已。”
我哦了一声,将那布帘放下。品茶么?我心里总有些七上八下,好似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对她有些愧疚。
胡思乱想中,轿子终于停下,有轿夫掀起了轿帘,我从轿中下来,轿夫便将小轿抬到一边放好然后坐在一起聊起天来。
眼前是一个精巧的小院子,青砖砌的院墙并不是很高,透过墙头,可以看到院里翠绿的竹林。
连月歌拴好了马,看了我一眼说:“这里便是杜姑娘住的竹园了。我们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走到小院的门前。这院门也并不大,两扇青色的木门紧闭,门上还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竹园”两个清瘦的大字。我点了点头,呤秋姐姐果然是清雅的人。
连月歌走上前去不紧不慢地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欢快的声音,那两扇青色的木门被打开了。
“是不是月哥哥来了?真的是月哥哥来了啊,快进来,杜姐姐刚才就说你会来,我哥他们都在等你呢。”百里雪一袭红衣热情似火。
连月歌笑了笑抬腿走了进去,然后回过头来叫我:“青儿,快进来罢,你没听他们都在等我们了?”
我答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进了大门。原本笑吟吟地百里雪在看到我的那一刻,脸上立刻挂满了寒霜。她用眼角鄙夷地扫了我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扭头便走,却是连连月歌也不理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