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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蛇出山!每年的这天人人都要吃野菜煮鸡蛋,据说是能祛病辟邪!而在这一天也会有很多人去寺庙里拜神还愿。
往年的这一天,大娘都会带了丫头备下香烛酒水去寺庙烧香。但是娘亲从来不去,在我的记忆里,从六岁那年进了连府后,她就哪里也没有去过。而我,自然也是哪里都没有去过了。所以对于外面的世界,我是充满了好奇的,只是因为不愿让娘亲为难,所以从来不提。不过今天,我终于可以出府了。
一大早,大家一起吃了野菜煮鸡蛋后,大娘仍像往年一样带了香烛纸火出去了。就在我犹豫着不知如何向娘亲开口时,连月歌已经帮我开口了。
“二娘,我今天约了朋友一起去一得寺玩,想带青儿妹妹一起去,请二娘同意!”
我紧张地看着娘亲,虽然并不喜欢和连月歌呆在一起,可是与可以出去玩相比起来,我愿意忍受。
娘亲回头看了看我,微笑着对连月歌说:“有月歌照顾青儿,二娘很放心。不要玩但晚。”
听到娘亲同意了,我心里高兴坏了,连忙谢过娘亲就要向大门走去。却又被她叫住了:“等一等!这孩子,急成这样。”
我有些不好思,只好压下心中的激动听娘亲还有什么吩咐。娘亲从腰间取出一个荷包塞到我因为紧张而握的发白的手中微笑着说:“看到喜欢的东西就自已买了吧。”说完向着连月歌点了点头回房去了。
出门时,连月歌牵了一匹马,我有些为难,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门前已停了一顶小轿,看到我出来,站在前面的一个轿夫伸手撩起了轿帘说道:“小姐请上轿。”
我回头看了一眼连月歌,见他笑嘻嘻地点了点头,于是放心地上了小轿。轿帘放下,我还没有准备好,轿子一晃,我差点被摔倒,连忙抓住两边,好一会才习惯了轿子的晃悠。
呆坐了一会,听得轿外人声鼎沸,忍不住撩起两边小窗上的布帘去看。真是人来人往好热闹啊。我的两只眼睛根本就不够看的。一会爬在左边的小窗上看那个刚刚走过去的扛着一个大扫把上面还插着许多红红的果子的大叔;一会又晃到右边的小窗上看刚刚从后面经过的一位骑士;真恨不得自已不要坐在这个鬼轿子里。
“你在做什么?”一张大脸忽然出现在面前。“你看你折腾的轿子都抬不稳了。”
看到连月歌堵在眼前的脸,我稍稍坐正了些,意识到自已刚才太过忘形了。
“如果不嫌累,就下轿步行吧。”连月歌看着我,眼睛里带着微微笑意。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忽然觉得他此时的笑容很温暖。但是很快,我就记起了他过去的可恶,心里不自禁地提醒着自已,千万不要被他的假像迷惑。
不过听到可以下轿步行,我连忙点了点头。
连月歌低声吩咐了一声,轿子便停在了路边。等我从轿子里下来后,发现连月歌也下了马。他让轿子跟在我们身后,自已却牵了马走在我身边介绍着我看到的每一样东西。
“青儿,以后哥哥会多带你出来走走的。”他忽然说。我不解地向他看去,他的脸上是一种怪怪的表情,眸子的深处流动着一些我所不能了然的情绪。
我微微有些发愣,不知道是不是他嫌我问的多了厌烦了。可是我又不是问他的,每次我问的都是那东西的主人啊,是他自已要回答的,关我什么事?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响,街道上的人们忽然之间变得很兴奋。我听见身边那个卖烤红薯的小贩正在激动地向旁边的人大叫:“快看,快看,那是百里大将军府的风公子和雪小组。看见没有?那位穿青衫的公子就是风公子了。”
我扭头向这位长着一撮小胡子的大叔看去,他正使劲地伸长了脖子向长街的一头张望。而旁边的那位,却在听了这话后也顾不得再啃手里的烤红著了,也跟着望了过去。
还没等我向连月歌问这个“风公子”是什么来头呢,就被人狠狠地一撞,然后耳边想起一声女子的尖叫。
我身子一歪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就觉的腰上被人轻轻一扶然后靠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我抬起头一看,原来是连月歌,此时他正拧了两道刀裁一样的眉毛嫌恶地看向我身边一个身穿粉红衣裙的女子。她正在扯着一个小丫头的胳膊一边尖叫一边往街道上看呢。
真是奇怪了,刚才的街上人虽然也很多,可也没这么挤啊,怎么这个什么百里风、百里雪的一来就忽然这么挤了?
我向街道正中一看才明白过来,敢情大家都挤到两边来了,却是空出了正中的街道专门给那两位百里跑马的?我对这两位百里更加感兴趣了,而这两位也没有叫我失望:马蹄声渐响,从我们来的那个方向两骑疾驰而来。
跑在前面的是一位身穿火红衣裙的女子,看上去和我的年纪差不多大,头上梳着双丫髻,一张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很是精致可爱。只是这位姑娘怎么可以在大街上这样纵马而驰呢?难怪大家都会往两边躲了,这要是不躲还不被她的马踩伤?看来她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原来是个刁蛮小姐!
我正在腹诽这位红衣小姐,旁边那位粉红衣裙的女子忽然扬着手上的纱巾大叫了起来:“风公子!风公子!”
我一阵恶寒,这位姐姐是哪儿来的啊,也太大胆了吧,这满大街的人,她就敢这么喊?可是很快我就明白过来,原来是我太落后了,因为很多人都在喊呢,不仅女人喊,连那男人也喊。比如那位卖烤红薯的大叔,他喊的可比那位摇着纱巾的姐姐还卖力呢。
这位风公子倒底是何方神圣?怎么这么好人气啊?不行,我也得看看!
就是那个人吗?我看到跟在那红衣小姐身后的一匹马上,端坐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因为注意的晚了,所以没有看到正面,只略略看到他一个侧脸,隐约看到一个挺直的鼻子,还有一个微微弯起的唇角,然后就是一个背影。
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除了在这三月的初春里,他却似乎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青衫随风晃动;还有那乌黑的长发只是随意的用一条丝带绑了在脑后;哦,还有那一晃而过的半个微笑;我忽然觉得他似乎真的有些特别了。
“风公子么?”我下意识地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