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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植安!薛植安在哪里?-叫他出来!”
不愧是初生之犊,唐未未直接跑到人家的地盘来。
薛氏集团的接待小姐看到一名青春美少女指名找小老板,忍不住摇头。唉,又来了!不过,这回这个可真年轻。
“对不起,小姐,-找薛总经理有什么事?-有没有和他预约?”
“预约?我又不是要看病!”他当真以为他有多了不起。“少-唆,-就跟他说他的未婚妻来找他了!”
火大,刚才在唐风集团,他不是自称她的未婚夫,好,那她就顺水推舟。
“未婚妻?”没听过总经理跟人订婚了,可看这名美少女怒发冲冠,接待小姐也不好置之不理。“好,-稍等一下,我马上通报。”
原以为会得到一番刁难,没想到,两分钟后,薛植安的身影果真出现。
“未未,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再见面。”他笑脸迎向她。
她却觉得他极为碍眼,无端把她从云端拉下,可恶!
“我想看那张借据。”
“没问题。”薛植安轻笑,从口袋中拿出那张纸递给她。
“可恶!”上头确实是老头的亲笔字迹,叫她连最后一丝妄想都没了。
“喂,-别把它撕了。”唯恐她震怒之下毁了那张借据,他出言提醒。
她是很想痛快撕了它,可也只是想想而已。“拿去!”
收回借据,薛植安笑问:“-这么快就把一亿元准备好了?”
“一亿没有,一块钱倒很多!”有没有搞错?只给她三天筹钱!“你不能再给我多一点时间吗?”短短三天,他要她去抢自家的银行吗?
“啧,未未,我已经够有良心,-爸爸一死,我没立刻拿着借据上门,还让你们风风光光把丧事办了,-说,我这样还不够手下留情?”
“少废话!”跟这种人多说无益。“如果没有一亿,那该怎么办?”
“很简单,我们结婚啊!”他说得一脸理所当然。“-想,我们结婚有多少好处,-嫁给我,这笔帐自然一笔勾销,我们两家还能合并扩大,这不是两全其美?”
“你有病啊,我才十九岁就要我嫁给你,你不会嫌我太小吗?”那个戴仲禹可一直提醒她是个孩子。
“未未,”他执起她的手,状似深情。“爱情是没有年龄的限制,更何况我们结婚,-在法律上就有权利可以立刻继承唐风集团。”
见她皱起眉,他伸手为她抚平。“-别想太多,嫁给我会是-最好的选择。我先送-回去,-这样一个人跑来太危险了。”
“吼,你也跟他们一样,当我是个孩子。”
“我是担心-啊!”唐未未为之语塞,因为他毫不修饰的关心。“唉!”要是戴仲禹也待她这样就好了。
这头,四剑客正为了那一亿现金忙得焦头烂额。
“把我所有的投资清算一下,能卖的,一样也不要留,还有我那栋房子,-看能不能找个买家尽快脱手。”
“老大,你疯了,那是你梦想多年的家!”一直以来深受戴仲禹的信任,连个人财务都委由管理的梁若晨闻言瞠目。
“房子再买就有了。”
“可是,它所代表的意义”
“没有女主人,那个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性。”他相信梁若晨能够了解。
闻言,她阖上微薄的菱唇。
“我的股票,-也帮我卖掉吧!”
“还有我的!”
“我没要你们跟进。”戴仲禹对着宋知然和黎一飞皱眉。
“老大,你是什么意思?”黎一飞不服气“老头的爱将可不只你一个人,你不要老爱出风头。”他不希望戴仲禹每件事都往自己身上扛。
“对,我们都受过老头栽培,现在是我们回报的时候。”
“别吵了!”梁若晨阻止大伙的争执。“再加上我个人的部份,我们离一亿元还有很大的差距呢!”
这句话令每个人垂头丧气,顿时有如吃了败仗。
“不够的我来想办法。”戴仲禹剑眉一敛,眼底出现一道阴影。
“老大,你还有什么办法?”黎一飞一双疑惑的眼斜瞥过去。
他不语,事情不到最后一步,他不想和恶魔打交道。
“你们都在忙啊?”才一个上午,薛植安就二度造访了唐风集团。
“你来做什么?”黎一飞看这家伙很不顺眼。明明外型比自己略逊一筹,偏偏家里的银子比他多,-!
“我送未未回来。”
高大身躯慵懒闲散的往旁边一靠,露出了他们的小鲍主身影。
“未未!”黎一飞跳了起来。“-什么时候被他挟持去?!”该死,他们竟忙到没注意。
“是我自己去找他的。”小嘴不甘心的道。
“-怎么可以自投罗网?”吼,这家伙看起来就是那种会吃干抹净,再把女人抛弃的大色胚!
“我这不是把她安全地送回来了?”
黎一飞当薛植安是隐形人。“-没事吧?”他只急着把唐未未审视一遍。“-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老大和我们都在想办法了。”
“我是想证明,我也可以守护唐风集团啊!”“-哪来的一亿?”小女孩真是天真。
受不了黎一飞讪笑的表情,因为他笑得有理;而且最重要的是,有人见她和薛植安在一起也无动于衷,她赌气的冲口而出“大不了我嫁给薛植安咩!那我非但不用偿还一亿,还可以让两家集团合并!”
闻言,薛植安微怔了下,随即恶作剧地扩大嘴边的笑。“很好,未未,-真的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这个没良心的家伙!”黎一飞拧起她两颊。“亏我们正准备为-倾家荡产的筹钱。”
“谁希罕你们牺牲奉献了!”充满火药味的话,全让黎一飞一双手拧得荒腔走调,她抗拒地把他的手拨开。“说得这么好听,什么为我?我看,你们是为了唐风集团。”
唷,小表今天吃错药了?“-不是代表唐风集团吗?”
“不一样啦!”他这么想,那其它人也一定一样!
“-想嫁就嫁吧!”平直的声音,为两人的争执画下休止符,也让唐未未的心从愤怒降至冰点。
“老大,这小表疯了,怎么你也跟着起肖?!”
戴仲禹的视线从卓越潇洒的薛植安,再回到唐未未脸上。“只要是-真心选择,我会祝福。”
“戴──仲──禹,你这个大笨蛋!自以为是的骗子──嗝!”从小嘴吐出一串醉语,唐未未两颊酡红,双眼迷蒙,在骂人之余还停顿打个酒嗝。
接到通知赶来,黎一飞等人摇头叹息。
“啧,老jack。你惨喽,我要去告发你,居然卖酒给未成年少女。”
“冤枉,她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喝醉了!”老jack忙为自己伸冤。
明明禁止携带外食,可小女生自己从超商买了啤酒,还全数灌进肚子里。
“她到底喝了多少?”黎一飞凑上前,立刻被她全身酒味熏得掐鼻。“恶,这家伙是跳进酒缸泡了一天不成?”
察觉有人靠近,唐未未小手揪住对方,小脸儿挤上前。“你不是戴仲禹!”五官放大,这人俊朗清秀,不是那个阴沉的家伙。
“废话,我当然不是他,他有我帅吗?”啧,还没醉到两眼昏花嘛!
长臂一伸,小醉人该回家了。
“不要!”可她不依,存心让老jack生意做不下去。
幸好今天寒流过境,没几人上门。
“我要戴仲禹!你把他找来,我要骂他!”那个不把她当一回事的家伙,她要狠狠的痛骂他一顿。
“-要骂他什么?”瞧见如岩岳的身影踏了进来,梁若晨嘴角扬起笑。“-说吧,他人已经到了。”美目直盯着戴仲禹忧恼的脸。
“戴仲禹,你这个臭阿伯!”唐未未并不是很清楚听到她的话,只是顺着她的话发泄自己的情绪。“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明明就暗恋我,还孬种不敢说,把我的照片一藏就是十几年,说,这不是暗恋是什么?!”
“她、她说的照片”黎一飞——地盯着胡言乱语的醉娃,再看看身旁的戴仲禹。
可没人理会他。
瞧见前方有道蒙-的高大身躯,唐未未一把将他扯住。“咦,你好像阿伯喔!一天到晚锁得死死的两道眉,还有老是布满乌云的双眼,嘴唇总是抿得紧紧的,小气巴拉的不肯多给人一些笑容。”
小手划过他的眉鼻,为他带来心底的震撼,最后,停留在那两片唇上。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天晚上没说完的话?”她毫无预警地任由脆弱和无助完全显露,突然,之前的霸气全都没了。
小小的脸蛋巴在那唇上,还有一颗揪痛的心。“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连迭的叫喊令人听了好不舍,尤其是那两片唇的主人。
全身因她的凑近而僵凝,她完全不讳的爱意更让那唇的主人涨满柔情,双手紧搂着她不让她从椅子上滑落。
她好满足,鼻子贪婪地嗅着记忆中的温暖,整个人都交给他。
“我送她回去。”深埋多年的爱意让他声音嘶哑,他抱起她,将她抱离老jack的地盘。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个过程,黎一飞看得是瞠目结舌。
“蠢!”他得到的是一个字的答案,由梁若晨和宋知然的口中有默契的一同吐出。
好不容易哪!终于盼到渴望的胸怀,她紧紧的攀附着,绝不叫他再离她远远的。
感受到怀中那股坚持的意志力,他笑了,再探头看她一眼。
“未未,我爱。”
她想听到的话,就这样被生平的第一次烂醉轻忽了。
“唔、唔──”小脸察觉到震动,不满地钻呀钻,再抬起来。
一道炽热的火苗,趁势溜进她毫无防备的唇缝,火势跟着蔓延开来,将她的丁香小舌燃烧得更加彻底。
她迷迷糊糊,?*模瓷钍苷庵质扇艘沧砣说母芯跷?br />
啊,她是不是饮了最烈的酒?!
“唔,还要。”小手攀着过大的酒杯,这酒杯竟像人的身体一样有温度,杯口长得有点像戴仲禹的脸──
唔,不对啊!戴仲禹的脸怎么会变成酒杯?还摇摇晃晃的。“哎呀,不要动。”她把“酒杯”固定好。这会儿,换她主动去饮那醇烈动人的美酒。
“嗯!”果然好喝,品尝起来还有种温柔的感觉。
浓烈的爱让“酒”添了更多香味,因为这桶酒可是经过多年酿造而成。
“未未,原谅我不懂得如何示爱,如果我让-伤心难过了,那是因为我一直习惯默默爱-,从来不曾享受过被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好,-知道吗?”
哎呀,这酒杯很坏喔,怎么又开始摇晃?唐未未醉眼迷蒙的在心里嘀咕。
把她的小脸捧住,戴仲禹深情地凝视她。“我希望-嫁给我,不是因为老头的遗嘱,而是-心甘情愿,我要-因为爱我而嫁我,-懂吗?”
“不要动!”她还沉浸在醉意里,轻斥眼前坏坏的酒杯。“我还要喝酒!”
小嘴霸道地凑上前,她惩罚性地轻咬“杯缘”
“呃!”戴仲禹逸出一声呻吟。
“谁叫你不给我喝。”惩罚够了,再满意地啜饮
“未未啊!”一吻结束,他紧紧地揽住她。“我已经有勇气面对那个恶魔了,-放心,明天,一切都没事的。”
妈呀!好像有五辆超重的卡车从她的脑子辗过,痛痛痛!
“唐未未,-给我起来!”
还有人毫不怜悯地在她可怜的耳边大喊。
“叫什么!”好痛啊。
黎一飞挑着眉勾动嘴角“哼哼哼,知道宿醉的痛苦了吧!”昨晚,他还会同情她,可今早,当他看到老大桌上的支票和离职书,他不会啦!
“吼,黎一飞,你干么跑进本大小姐的闺房。”有没有搞错?她还没有嫁人耶!
认清自己所在位置是她的床上,昨晚的一切她根本毫无记忆,只记得自己发狠到超商买了一堆啤酒,在老jack一罐接一罐喝
唇上隐隐的热度让她微怔了下,伸手触摸,她的脑海浮上一个可笑的镜头──
她好像把戴仲禹的脸当成了大酒杯,一递又一遍贪恋的饮着。不可能!这画面让她心头一热,赶紧摇头想甩开。
“-是喝到人还没清醒是吗?”
吼,又是一阵头痛欲裂。“黎一飞,你不会小声一点啊!”害她用力的大喊,又是十几辆拖拉库辗过的惨状。
“小声?-敢叫我小声一点?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大送-回家之后,会把自己送到恶魔手里?”
“什么恶魔?你到底在说什么?”她的头已经很混乱了。
啪!一个白色信封掷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
“-不会自己看!”
可恶,这黎一飞,好不容易当他是大哥哥,他竟敢用这种态度对她。“自己看就自己看。”
小嘴咕哝完,伸手打开了信封。
“天啊!一亿。”是张支票,千真万确的支票。“谁中了乐透头彩,还好心地送给我?!”
昏头。“再看另一张。”
“还有一张?”哦,她快要乐晕了。“离职书?戴仲禹?!”戴仲禹辞职了?!咚!恍如一个千斤顶压下,压得她两眼发昏。“为什么?他竟然敢辞职?”
“-以为那张一亿元的支票是怎么来的?”黎一飞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为了-卖了所有家当,连他那栋房子都卖了还不够凑足一亿,所以他找他那个冷血的生父凑齐了,代价是回去那个曾经不屑他的地方做牛做马,看人脸色、任人欺凌!”
“他他才不是为了我。”她下意识又想质疑,他没有亲口说,她怎么知道是为了她?
“-这个大白痴,不是为了-,他干么把自己扔回那个没有爱的地方,戴得胜求了他好几年,他都拒绝了,却为了-二话不说就回去。”
“他是为了唐风集团,不是为我!”她痛苦地喊出心痛的源头。
“-这个笨蛋!-想想看,唐风集团对-而言有多么重要?当真把唐风集团抵偿掉,留住-,-会快乐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黎一飞当然没那深沉的心思想到这一点,这些话是梁若晨和宋知然告诉他的,然后他决定亲自来提领这个和他一样无知的罪犯。
“他他真的是为了我?”现在她终于能够明白,也能相信,他为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她”而已。
“我不要,我不要他为了我回到那里。”她惶恐地揪住黎一飞。
戴仲禹曾经说过他生父的无情,让她印象深刻;那个人根本不爱他。
“我们也不希望啊!”是谁造成老大严谨的个性,脸上鲜少笑容──黎一飞光想就愤怒。
“那我要怎么救他?”这一刻,轮到她想为他做什么;也是这时,她终于长大了。
“梁若晨说只有一个办法。”梁若晨说的准没错!可黎一飞搔着头,困难地开口“扣掉我们凑齐的数目,老大那冷血生父补足的,集团是勉强可以拨出来,可是,那需要唐夫人的首肯,还有其它三位”
“我去!”未等他说完唐未未即开口打断,脸上写着坚定。
“啊?”真的唷!“-确定吗?”
“对。”废话,他可以为了她去面对恶魔,而她,只是去向人低头而已。“可是,那个失踪的大雄”
“梁若晨说她有办法找到。”
“喔!”唐未未扬唇而笑。“那剩下的就交给我吧!”她可是唐风集团十九岁的女总裁!
站在这栋高雅气派的巨宅前,唐未未难免心生忐忑,可她硬起头皮,已对于即将可能面临的羞辱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家她曾经到过一次,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当时她年纪小,记忆不甚清晰,只记得那个老头要她叫大妈的人,气质和妈妈完全不同。
她看起来像朵富贵的牡丹,而妈妈,就像朵与世无争的小白菊。
“找哪位?”门铃声响起前来应门的管家见到唐未未,微愕地张开嘴,随后,没有疑问地把她迎进去。
唐未未相信,是她和老头相似的眉宇神态,让管家一眼就认出她是谁。
进到华丽的客厅坐下没多久,听到唐夫人从楼上拾阶而下的声音,她急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好。”
说是已做好心理准备,可见到老头的元配,她还是有点不自然。
“难得-来找我,有事吗?”唐夫人没有刻意摆出威仪的声音,也令人听不出是喜是怒。
“请-帮我。”
唐未未呈九十度的深深鞠躬叫唐夫人惊诧。“什么事?”
“老头在外面欠了人家一亿,债主寻上门来,说这两天若没有筹出钱偿还,就要拿唐风集团或我抵偿。”
“为什么是-来?戴仲禹呢?”摇摇头,唐夫人沉吟片刻,没看见那个岩岳般的身影颇令她惊讶。
“他他为了我回去戴家了。”两眼不争气地氤氲了,但是唐未未用力地撑住,不让泪珠滚下。“拜托-,戴仲禹他用自己换了一亿的支票,可他在戴家没人爱他!”
“我会认真念书,考上大学,有戴仲禹在,他会帮我和唐风集团赚进更多的钱,请-让我先挪用部份集团的资金,我会努力在最短的期限内赚回来。”
小小傲骨又折成两半,在向她做无言的恳求。
“我为什么要帮-?”当年她不是没有受伤。
“因、因为我们都爱老头。”
“那戴仲禹为主卖身,-有一亿了。”
“不,我爱他,我不能让他去过那种没人爱的生活,求求-!”她已经低哑了声音,再多的傲骨也撑不住。虽然眼泪已直直滴落地面,可她还是忍着不哭出声。
“我不赞同。”
“啊!”无情的驳回让她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厥了。
“集团的资金不宜随便挪动,我开张支票给。”够了,看到她为爱所受的小小折磨,多年前的怨怼消去了大半。
唐未未简直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
“但是,该给的利息我不会短收,这是门残酷的社会学,-得付学费。”
“是是,我知道。”小小的头点得又快又高兴。
“不过,利息-什么时候给都行,这是──家人的好处。”
“啊?!”她不恨她?!唐未未内心又震惊又感动。
“说好了,我是为了那个荒唐的老头子,要钱不从自己家里取,竟跑去跟别人借,还拿了唐风集团做为抵押品。”唐夫人口气是埋怨的,但眼里无恨意。“-快去吧!迟了我的利息又要加重了。”
“是是,谢谢,谢谢-!”好幸福啊!她竟然拥有这么多、这么多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