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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风雨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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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和八阿哥一笑泯恩怨之后,我觉得自己豁然开朗了许多。

    关于哥哥的事情,我不再继续执着,虽然看小说时候,我并不喜欢老九和老十两个妖孽般的阿哥,可是现实中,他们其实很有趣,毕竟都是半大的孩子,大约上中学的年纪,更像世家子弟的小霸王,可是只要驯服后,他们会像猫咪般温顺

    十阿哥胤誐是什么都喜欢,只要是玩的,他来者不拒,可惜他聪敏层度明显不及其他阿哥,就算狗儿有心相让,也经常把他弄得灰头土脸,狗儿是天生的机灵鬼,无论我教他什么游戏,他都能将那两个阿哥驯得服服帖帖,既不让他们输太惨,也不让他们赢得便宜。

    这么一来二往下来,我这醉江月还成了这俩霸王头子的窝点了!八阿哥经常也会一起来,但多半只是看他们胡闹,有时候会和我说说话,然后用那种看不懂的眼神望着我,有时候我怀疑他已经知道我是女儿身,否则,为何我从他的眼神中会读出一丝“喜欢”的味道。

    我摇了摇头,面对他深情的注视,我会觉得想别过身子,难道潜意识中我会将他当成另外什么人吗?“俊儒,你想什么在?都出神了?”四哥的问话,让我猛然一震,怎么就忘了呢?今天是十三约我来“芙蓉院”看晚晴,四哥自然。殷四审视的目光在我眼底打量,我立刻慌了神,什么八阿哥九阿哥的,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我,刚刚想到一个朋友,呃,一群朋友”我支支吾吾的说道。

    “朋友!?”殷四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几分探索,我表面虽保持微笑,可心里却紧张的要命。

    只见他轻啜了一口茶说道:“听说,最近很多达官贵人去经常去醉江月啊~贤弟应该认识不少吧?”“啊?”没想到殷四会这么说,我愣了愣道:“都是来吃饭的,我又不想混入官场,所以并不在意。”“那就好!”殷四笑了笑,似乎是对我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最近京城有些乱,俊儒,你们自个小心了!”

    我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似乎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四哥何出此言?”

    殷四又是一笑,只是这笑容中混和的东西太多,我眼睛一花,不觉有些奇怪,为何四哥的笑意中竟有些残酷的感觉。

    “俊儒,你不是不想管官场上的事情吗?我知道你是个很会保护自己的女子,有些时候不知道比知道好,知道少的比知道多的好”女子!虽然我一直小心谨慎的隐瞒,没想到,没想到四哥和十三一早就知道!

    我骇然的瞪着他们。难怪!难怪平时他们对我那么照顾有佳,出去郊游都会刻意的放慢马速;在街市上,他们会让我走在内侧;外出饮酒作乐,他们也会吩咐多加茶点或甜酒

    一直以来,原来是我自欺欺人,我的装扮,狗儿尚且一眼看穿,那么他们,唉!我怎会相信可以隐瞒的了?只是四哥今日为何会忽然说这些?看他的神情似乎遇上了莫大的难题,否则怎会如此消沉?

    我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十三,原本以为这小子一定沉不住气,肯定想找人说说,却没想他狠灌了两口酒竟然绝口不提,我只能又看向殷四,他是个冷静如水的男人,能波澜不惊的约我出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俊儒,呃~或者你应该告诉我们,你的芳名——今天约你出来”殷四的目光挣扎,看得出他有很多心事,可是为什么他不说出来呢?不知不觉中我已然将自己放在他最熟悉的人位置上,潜意识中,我希望多了解他,关心他这个想法让我的手剧烈的一抖,比刚刚被他们看穿身份更觉得骇然!我怎么会这么依恋一个相识不久的异性,不可能

    这时候,十三借着酒劲拽住我的手,没想到他年纪不大,手劲却很是了得:“俊儒,我们这么熟了,没想到,你还瞒着我们!”

    “我,我没有”我想挣开他的钳制却发现力不从心,倒是殷四拍了拍十三的肩膀道:“算了——”他低下头,从十三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那一瞬间,我猛地觉得什么东西堵在胸口,那感觉特别难受,前尘往事交叠在眼前,我似乎又看见展鹏萧索绝决的眼神,似乎又看见他抽身离开我的那一瞬间,我按住胸口,几乎不假思索的叫道:“等等——”我夺步过来拦住他,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我是,我是光禄寺卿闻府二小姐,闻雅茹——”我的声音小得几乎自己都听不到了。

    康熙三十八年冬

    一门心思忙着“敛财”的闻雅茹可能不知道,就在她忙着经营醉江月,忙着计算怎么样挣清朝人银子的时候,她赖以生存的这个年代已经发生了不大不小的变故,而且这个政治格局的变化直接危急到她的家族、家庭以及她的人生——

    “四哥,我们是不是不能再去找俊儒,哦~是雅茹了?”虽然裹着貂衣狐裘,胤祥还是冷得打了一个寒战。

    胤禛也露出一丝伤感,这样的女子,不知道此生是否还能有重逢的时候,素闻雅茹的父亲闻图沂和索额图甚是交好,在政事上舒穆禄氏一族对太子的偏帮也是有目共睹的,这次的灾劫,闻府是否能平安度过呢?想起他们兄弟之间的相互倾轧、想起自己和十三弟的将来、想起昨日朝堂之上,皇阿玛对索额图的叱责“议论国事,结党妄行”虽然这些年,他隐隐已经察觉到二哥的言行、礼仪有些越轨,但他仍然没有出声,以前俊生的话时刻回响在他耳边:“父子相疑,兄弟相疑,非社稷之福”却没想,结果会是今天这么个两难的境地,是依靠还是舍弃?他的心中仿佛被冰冻一般不知所措,冷,只是不是身体上,而是冷在心里。

    他突然有种冲动,回头望去,那个银色的身影早消失在街道的另一边,可是就那个背影却让他的心,有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