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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找天海去,找天海算帐哪!”人群中不知是哪个臣民喊了一声,大家都跟着哄传起来。
“对,找他算帐,替我们无辜死去的兄弟报仇。”最前面站着一个士兵,他将头盔端正了,握紧手中的杆枪。
我望着这些气宇轩昂的士兵,不禁有种久违的感觉,昨日种种杀戮犹在眼前,那些鲜血铺就的路,那些无辜受残的士兵,对了,蓝音士兵,还有一部分蓝音士兵哪儿去了?我的士兵数量显然不只这些的,莫非?我的脑际还是想到了流湘蝶,不,不可能,她现在应该伤还未恢复,蓝音士兵是可以助她疗伤的,她一定提前做好了准备。
不由得又担心东佐,他不知身在何处?我们到底没有死在一起,我的心隐隐痛着,像有尖刀轻轻划过心口,轻轻的却可以割得流出血来,痛在心里的隐忍化作脸上的泪水滚滚而下“东佐。”我默默念着东佐的名字“等我,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然后找到你,一起轮回。”
泪水迎风,浅落及干,伤痛可以留在心里,父亲看着我半晌不语,知道我一定想到了难过的事,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他们静静的看着我,空气因我而凝重几近窒息,而我的心,却只为东佐。东佐,你在哪里。静下心来,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了,东佐是我的惟一却不是蝴蝶国的惟一,东佐可以放弃生命给蝴蝶国,我却必须保全生命为蝴蝶国,我们的心如此贴近,路却不得不平行着前进,不能交叉。
“天海会自己来的,他与我定好了。”我抛开情丝,定位自己的方向。
“湘蝴,我支持你。”
我的背后蓦然出现一个声音,我像在梦里听到一样,不确定的回味着这个声音,如此熟悉亲昵,不敢回头,怕是梦境会消失,只要不动就不会打扰梦的空灵。
“湘蝴,我回来了。”
父亲流石站在我的对面,他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他眼神的惊讶,他看到了东佐吗?我心底涌起惊喜,我缓缓回头,奇迹。
我看到了东佐,他依旧的颀长挺拔,黑色的风袍,苍白的面孔,正是我割舍不下的东佐,我完全忘了矜持,急于走到他面前确定他的存在,却忽略了东佐身边跟着的一团蓝影――那是流湘蝶的颜色。
我戛然而止的脚步怔怔望着眼前的两个人,父亲的眼神诧异的不是看到东佐,而是看到东佐居然会和流湘蝶站在一起,并且,流湘蝶的胳膊紧紧搀扶着东佐,我看到她的手,我自己伸出的手落在空中,尴尬的不知放到哪里,最终轻轻抖动着落下来,附着贴身的衣襟,绞紧了衣袖,指甲掐疼了自己。
“东,东佐,你,你没事就好。”我咽回去了已到唇边的话,却在心底痛问着:东佐,为什么你会和她在一起,并且。
“噢,没事了。”东佐的唇似乎想说什么,却简单的回答了这一句。
“噢。”他的冷漠倒让我一时近不得心,我第一次感到心与心的距离。
东佐在排斥我,是我太吗?我追寻着东佐的眼光,他却闪烁着躲开我。流湘蝶的手又再紧紧拉了东佐的胳膊,我的心再忍不得,化作眼泪汩汩而下。
东佐最是见不得我的眼泪,他的心一定在疼,我看到他的手握紧了,他扳开流湘蝶的搀扶,挥手示意她离开,流湘蝶果然就离开了,而我身后的人也退去了。
“湘蝴,你果然好了,谢天谢地。”东佐依然站在那里,他的语气明明是关心我的,可是手却再也不肯抚着我的肩。
“为什么?东佐?”我固执的想要问,东佐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他知道我的心情,一向知道。
“湘蝴,我,我只能说对不起你了。”东佐扭过身去,不看我的眼泪。
“你忘了,你说过我们永远不分开的,永远爱下去,不会丢下我,从我小小的时候就有你的承诺,你忘了。”我不断的眼泪冲洗着自己的眼睛,更加明亮,却没有失声,泪水可以静静的流,掩盖心底的悲恸。
东佐不回我。
“下辈子,你还会记得我吗?”我问着。站在他背后,风吹起背上凉凉的感觉,冷意从心底漫延开来,冻结了我。
东佐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我的话打动了他,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下辈子,我一定会找到你。”东佐的头微微低了下来。
“可是万一你找不到呢?万一下辈子我做不了人?”我焦急的在此生预约来世。
“不会的,下辈子我们一定会在一起,我记得你的后颈有一枚痣,凭着这枚痣,我一定能找到你。”东佐一定是流泪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泪,背影的泪。
“我不要来世,只要今生,东佐,不要离开我好吗?”我痴痴的望着东佐的影子。
“木头笑着对火说:抱我!于是木头幸福的消失了,火哭了,于是火也熄灭了,堂在哪里?”他的影子一点点消失在我泪眼的朦胧里,我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听东佐最后的话传入耳中。
“我是木头,你是火,我们拥抱却不能在一起,注定生死会在地狱里受惩。”我低低的声音说给自己听,说得心揪紧了不能呼吸。
父亲不知何时又回来了,他一个人回来了,从后面拍拍我的肩膀。“湘蝴,不要难过,相信东佐是爱你的。”
我忍不住伏在父亲肩上大哭起来。
“不能让她走,不能让她走,抓住这个杀人凶手。”我听到一阵哄吵声,连忙向着混乱的方向跑去。
是蝴蝶国的士兵,他们团团围着,不停的住里面扔着各种东西。
“流湘蝶?”我看到流湘蝶正困在中间受着辱骂,她的不反抗让我震惊,这是那个飞扬跋扈的流湘蝶吗?她不可能如此顺服的。
我看到她的长发乱了,衣衫被扯,于心不忍的想要进前解围,东佐比我早到,他已经分开人群挤了进去,立即把流湘蝶拉起来,流湘蝶伏在东佐胸口,她在瑟缩着躲避着,像受惊吓过度,东佐的怀抱可以给她温暖。
人们仍旧不顾一切的唾弃着流湘蝶,并责怪东佐倒护,东佐刚毅的表情,坚持的保护着怀里的流湘蝶,他没有还口也不还手。流湘蝶渐渐安稳下来。她依赖的抓着东佐,眼神像极了婴儿的纯真的完全的依赖。
我一时竟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