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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晋揽着她的肩,顺从的说:“那我再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出院。”
他非常非常温柔的把指柔拥进怀里,用手轻拍着她的肩,他安慰着,“别担心,她会好起来的。”
“楚晋……”指柔扑入他胸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妹妹并没有那么坏……
虽然昨天的事情,她在胡闹,但她的胡闹也只是想促成她和李明远的好事。当然她觉得这样做是错误的。
但不管妹妹做法是对是错,她确是带着赎罪的心理在做。否则,不会因无法得到她的原谅,而产生上吊的想法。可见,这一次,妹妹是真的对生命缺失了热情。
妹妹那晚说,她曾经想过上吊,那天晚上她还低唱着《当我死去时》那首歌。
现在回想起来,指柔心里一阵怅惘,一阵辛酸。
但愿经过这次,她能好好活下去。但愿,会有一个爱她的男人,走进向宅,走进她的内心。
但愿,但愿吧。
那边病房里,李明远失神的仰望着天花板,连林如墨进来,也不曾发觉。
林如墨大声的咳嗽,他缓缓转过头,看到林如墨立在病床前,淡淡的说:“这么晚了,你来此地,有何贵干?”
“还记得莫言吗?”林如墨微蓝的眼睛瞪视着对方,用手指着他,“你可真狠!我一直以为泄露金矿底价是指柔,却不料,是莫言小姐。”
李明远冷冷的睥睨他一眼,“又如何?”
“又如何?!”林如墨微怒的扬了扬眉,欲冲他发火,却转开头,小步踱到窗前,远眺,良久说:“当然,不如何!”他微侧过脸,眸里蓝光闪了闪,“在商场上,你赢了!”他佩服,“不管你采取什么方式,最后,是你赢了!”
价值三百亿的金矿,如今一想,落到对方手里,还是心痛!
“你想对她怎样?”李明远问。
林如墨耸耸肩,“不想怎么样。”他停顿了一下,“也许我会娶她,就这么简单。”
“你?”李明远点点头,而后又说:“折磨她?”
林如墨“嘿”的一声笑,“那么,你心疼了?”
“她是我的人……”停顿了一下,李明远详细的补充,“她是我的手下,也是我的人。我要保障她的安危,如果你要娶她……”
“不可以么?”林如墨从窗旁走来,立在他病床前。“什么时候你管得这么宽?连我娶个女人都要噜嗦?”
“如墨。”李明远第一次,用如此认真,如此坦荡的口吻,对他说:“如果你娶她,请对她好一点。那座金矿,我已经开采了一半,另一半黄金,我转让你开采。”他下了床,站在林如墨身旁,大手压上他的肩,“莫言爱你……”
“她爱我?”林如墨挑眉,惊讶的说:“爱我,出卖我?爱我,出卖我公司的机密文件?爱我,来我公司当卧底?”
李明远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也许你并不知道,她给我提供的消息是假的。”
“什么?”林如墨愕然,“怎么讲?”
李明远薄唇轻勾,淡淡的一笑:“女人,为了爱,是可以背叛主人的。不过,我不怪她。因为,正是她提供的假消息,而让我对她产生了怀疑。我是什么样的人?如墨,如果你以前还不了解的话,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李明远挺胸俯视着他,林如墨往后退了退,“我从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包括你。你说,女人,我又怎么能轻易相信?她虽然是我放在你公司的线人,但是她给我提供的情报,只有一次,就是金矿底价!当然,在此之前,你公司也并没有什么大案子的资料提供给我。但,这仅有的一次,我都不相信。因为。”他紧盯着看林如墨的脸,“我从她的眼睛读出了某种讯号。”他特意把声音压低,“那个讯号,就像一把灼热的火,在她眼底燃烧,尤其说到你的名字。就像当年,我说起指柔的名字,有同样的火焰,同样的热情。”
林如墨脸面微微泛红,他移开几步,坐在沙发上,两手垂在扶手下,不自然的扯了扯唇,欲笑不笑的,“李同学,真是高人不露相!”他竖起一根大拇指,“我佩服,相当的佩服!居然能够读懂女人的眼睛,没想到你会读心术啊?”
李明远傲然挺立在他脚边,口气很狂:“一个男人,如果连这些细节都捕捉不到,还叫男人?你也是老板,对于自己手下的员工,如果连每个员工的来历底细都掌握不透,还叫老板?”
林如墨摸着下巴,低头沉思中。
“莫言走进你公司的第一天,我信任她的同时,怀疑也相对的产生。”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林如墨失意的低咕着。
“那是相对于眼皮底下的人来说,而对于卧底,信任与怀疑同时产生,才能更好的预防事件的变动性。就金矿底价而言,她给我的情报,是一个假消息。而我对她产生了怀疑,所以就不会轻易相信。最后另找人查到,金矿的底价,果然与她所说的不相符。”李明远说着,伫立在对面的椅背旁,“所以说,我的卧底是个失败的卧底。莫言从来没做对不起你公司的事情,相反,身为公关部经理,她为你公司争取到了很多项目。她并没有对不起你,你何苦要去折磨她?”
面对着林如墨的哑口无言,他的神态就像得胜的将军,“我的成功,并不单靠一个女人,一个卧底。我有最详细具体的开采金矿项目书,我有最先进完善的开采金矿设备设施,我不得金矿,谁得金矿?”
林如墨抬头,欲说什么。
李明远沉着冷静的抢先说道:“此刻,我从你眼里读到疑问,你想说指柔在帮我,楚晋也在帮我?”他扬头一笑,“是!他们都在帮我!我很感谢他们,我打从心里感谢。但是!”他一个但是,就把林如墨震在沙发上,“但是,如果没有我的努力,即使楚晋暗中帮我,也不会如此轻易帮到我。上头批示文件,要经过慎重的研讨,开会开会再开会。稍为有一个环节出错,便会引起大乱。”李明远笑得神彩飞扬,“我只能说,我很幸运!”
其实李明远说的也对。
如果他自身都没有充足的条件,没有完善的开采金矿设备设施。
即便当年楚晋看在指柔的面上,有心帮他,也很难决择。
“是!你最幸运!”林如墨当然也清楚,李明远的能力不可低估,所以到最后,他也赞叹道,“人在帮你!老天也在帮你!你是上帝的宠儿!”
林如墨起身,然后,看了他一眼,“我试着和莫言交往,你别担心我会对她怎样。该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多担心你自己吧,我怕脑萎缩发作的时候,你会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他蓝色的眸光一闪,趣味十足,又杂带着关心的意味:“李同学,有句话,你说到我心里去了。你从不相信任何人,其实我也是。在商场上,我也从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他挑高了细长的眉毛,轻轻叹道:“但在私底,我们的友谊,并没有受到工作上的影响。我宁愿相信,你也和我一样。李同学。”
他的“李同学”瞥了他一眼,语气却很真挚的说:“友谊是友谊,竞争是竞争。两者从不混为一谈!”
林如墨点头,勾魂的一笑,“当年你若肯保持这种心态,也就不会使指柔受到伤害,你也会过得比现在好。”
李明远面目凝重,沉声说:“事态不一,情势所逼。当年的我,视向宅所有人,包括一家老小为敌。我恨不能赶尽杀绝,假如我能够,假如我有枪,假如没有法律,假如没有杀人偿命,我能残忍到杀了向家所有人,血洗向氏!”他目露凶光,“你若是我,必以复仇为首。”
要走的林如墨,立刻停顿下来,他转身,背着门边的墙壁,“好,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扪心自问,你得到了金矿,你成功了,还得到了什么?”
李明远转过头,望着窗外。
灯从顶上照射下来,他的脸一片雪白。他的皮肤很白,不知是与生俱来的白,抑或是失血过多,那样的白,常常让人觉得他不太像个有生命的人。
他没有说话,沉默的朝林如墨挥出手势。
林同学识趣的退下,轻轻带上了门。
门后,冷不防的碰到一个人,林如墨惊得差点跳起来,转头一看,指柔站在那里。
“原来是你?”林如墨心有余悸的问,“要进去同他说话吗?”
“不!”指柔轻轻摆摆手,微笑:“我刚从这儿经过。”
“只是经过?”林如墨不信,俯头轻语,“我不信,你不是来看望他的?我的指柔,你骗得了任何人,却是骗不了我的。”
“什么叫你的指柔?”指柔斜眼盯着他,“你这话不好,要改。否则,给楚晋听到,非把你揍得稀烂不可。”
林如墨承认:“是,我一个人打不过他……”转头一看,他特神秘的,特小声的说:“但如果,我要和李明远联手,也不是不可能。就像上次,在李宅那儿,我和李明远将楚晋打得贴在墙壁上,一动不动……”
“林先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一道雄厚的男声忽然插口,打断了两人间的悄悄话。
林如墨当即震惊住,微微张开的嘴巴,半天合不拢。
他根本一点都不知道,楚晋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神?!
只有指柔没有转头,半敛下眼,唇角偷偷在笑。
楚晋一个咳嗽,走上前来,非常非常温柔的把指柔挽在长长的臂弯里,用手轻拍着指柔的肩。他这才转向林如墨,意味深长的说:“林先生?有时间一起喝个茶?”
“你请客?”林如墨回过神来,讷讷的问。
楚晋轻轻点了点头,“当然。”
指柔望向楚晋,他一脸淡定,一脸从容,倒是有些忍不住,微微笑起来:“要不,现在你们就去喝茶吧。反正楚晋不习惯住院,他今晚是睡不着的,林先生,你就去陪陪他,把盏言欢,好不好?”
楚晋嗯了一声,揽着指柔,低头朝她笑:“你先去休息。”他的手指停在她的眼圈,怜惜的说:“再熬夜,明天会变成大熊猫的。”
“那我不就是国宝了?”指柔掩着嘴轻笑,“楚晋不喜欢国宝吗?”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楚晋深情的回笑,拥她入怀,嘴唇压在她耳边低语:“只要是你,无论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因为,从开始到现在,我只喜欢你。”
指柔为他的情话感到心潮澎湃,胸口怦怦的跳起来。她好紧张,好紧张,抬头欲说什么。却蓦然间,猛然望到立在病房门口的李明远!
他冷冷的注视着门口这三个人,那一对情侣,旁若无人的拥抱,作亲密之举,他眉峰微蹙,神情冰冷,话亦如是:“喝茶还是到茶馆去比较好,这儿是医院,环境不允许。”
楚晋听到身旁说话声,转过头,李明远已经走出门口,将门一关,轻轻走上走廊中。
他的身影如沙漠中的树,单瘦萧条,清冷孤绝。他走进电梯,又走出电梯,然后,下了一楼。
在医院后花园里,像个孤魂野鬼,漫无目地的游荡。
啊,要结局啦,亲们莫催啊,木有几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