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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李明远回来得很晚。
指柔坐在客厅等,他回来的时候,风尘仆仆,疲倦的脸上却带着笑意。
指柔问:“你去哪里了?”
他立时怔在那儿,因为他已经快忘记了,他一个人所住的地方,还有指柔在。
虽然这段时光,有她陪在自己身边,可是他好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又或许,是他还没有适应指柔会突然回到她身边。
他低头说:“不,不……好意……思……回……来晚了。”
指柔站起身来,揉着酸疼的肩膀说:“那你早点休息,换洗衣服都放你床上。”
在她经过他身边,李明远一把拉住了她,指柔挣扎了一下,听到他在说:“明,明天,我有事跟你说。”
他的神情很复杂,有温柔,有深情,也有淡漠。
指柔看不懂,亦不想去看懂。
她回房,掩上门,低头那一刹那,想给楚晋打个电话。如果这样长期下去,怎么办?
想了想,还是决定发信息。
“楚晋,你睡了没?”
那边回信:“没。”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简单无比。
楚晋其实不习惯发短信,成功人士,大抵如此。发短信息,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指柔躺在床上,大拇指飞快的活动:“楚晋,我觉得这样下行,我不想和你分离。”
良久,楚晋才回信:“我可以等你。”
“不是等的问题……”她刚发出这样一条信息,突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是李明远。
他的声音很低:“明,明天,早点起床,有事要谈。”
指柔哦了一声,然后,他在外没有任何响声了。可是楚晋,也没再给她回信。
她等了好久,在她以为他休息了,却又忍耐不住,呼叫他的号码,那边语音提示,正在通话中。而指柔,却侧耳细听到,门外有人打电话声音,像是李明远?!
她怀着疑问,惶惶恐不安的入睡。
次晨,起来得很早。
她走出房间,看到李明远焕然一新,格外精神。他穿白色的西装,那天中秋过后,他好像爱上了雪白色。这曾经是楚风最爱的颜色。不过穿在他身上,显得特别不一样。楚风穿白色飘逸,而李明远穿白色则显得清雅。晨风吹起他额前的几丝碎发,使她觉得有种飘飘然,而他漠漠的神情,又衬得他有种脱俗,孤标傲世之态。
他开车,她坐于副驾内。
车,开向远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到了一个地方,指柔朝窗外看去。这是江边。水潺潺而流,清晨的江边,风景宜人,偶有船只轻轻游过,荡开无数条快乐的涟漪。
他将车停下,然后为她打开这边的车门,他低头凝视她,“请,下车。”
指柔将双腿移出车门,踏下地,风吹过一片清凉,满树的紫荆盛开,地上铺了一层柔软的花瓣。
李明远斜靠着汉白玉栏杆,侧脸看她,唇角带着微笑。
指柔不知他葫芦卖的什么药,满腹狐疑。
她也在他旁边站着。
忽然间李明远走了过来,她愣了愣,风吹得额间发凉,他牵起她的手,放在他手心,低头一吻,那温暖的吻温暖了她手背,被风吹凉的额头瞬间升温。
他修长优雅的手指拨开遮住她眼睛的发丝,然后,双手抱着她的头,将她拥进怀里。他的动作很自然,不带一丝胁迫,和欲.望,而她亦是自然无比,没有挣扎。
他低着头,用嘴唇吻着她鬓边的头发,喃喃的低语:“我要你幸福,答应我。你幸福我就幸福,甚至会快乐的。答应我,一定要比我幸福!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因为你的幸福系着我的幸福甚至快乐!”
她心微微颤,他的胸膛还如从前般温暖,心跳还如从前一样响亮。她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发颤。
她不会懂,他在说这话时,内心在淌血。
到最后,他松开了她,在她额头留下最后一个吻,他说:“感谢你陪了我那么久,以后我会好好活着,你也是。要好好活着,幸福快乐的活着。”
他抬头,优雅比了一个手势。
指柔一回首,就看到了楚晋。
他站在一株高大的紫荆树下,抽着烟,烟雾迷离了她双眼。花开了,像紫色的蝴蝶,在风的微拂下,翩翩欲飞。
“楚晋——”她笑着喊。
楚晋抬起了头,也笑。
李明远在她头顶笑,一刹那间,三个人都在笑,紫荆花开,与风共舞。
指柔踩着花瓣,嗅着花香,回到了楚晋身边。
他牵着她的双手,深深的注视着她的容颜,他心疼的说:“瘦了。”
指柔仰望着他的眼睛,“你也瘦了。”
“是么?”他摸摸自己的脸,“好像是瘦了点,怎么办?”他扬了扬眉毛,促狭的问,“回去补偿我?”
指柔含笑:“怎么补偿?”
楚晋说:“这个,我得好好想想……”
他们亲热的交谈,李明远看了一会儿,然后开车走了。
指柔看着他的车远去,微微的怅然若失。
楚晋大掌往她眼前一横,“不行,你得看着我,不许再看任何人!”
“好啦。”指柔抱着他的胳膊,“那个,我得回去,收拾东西,然后搬到你哪里去,允不允许我们住在一起?”
“不允许!楚晋就是世界上最孤单的人。”楚晋一把将她抄起来,夹在腋窝下,指柔被惊险的动作吓得尖叫,“楚晋,楚晋!放我下来!”
“不放!这次再也不放手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把她夹着,塞入车里。然后开车驶向她住的公寓。
指柔上车收捡行李。
楚晋坐在楼下车里等。
“太太。您这是?”包婶很惊讶的问,“您要走了吗?”
“我不是李太太了。”指柔锁好行李箱,一切就绪后,她站起来,认真的告诉她,“包婶,以后李太太会是别人。我要走了。”
包婶被她的话震得回不过神,一脸震惊的望着她。
指柔提着行李箱下楼,李明远没在家,所以收拾东西的时候,没有什么无形中的压力。
她走得很干脆,毅然绝然。
楚晋见她下了楼,赶快打开车门迎接。
待她走近,接过她手中箱子,然后又说:“全都收拾完了么?”
指柔想了想说:“我住的房子,还没有收拾,这是我的换洗,先拿到你那儿去。对了。”她坐上车,侧过头看他,“这个房子,我一直想卖掉它,但脱不了手,你给想想办法。问问有没有人要。”
楚晋微笑:“如果有,你就要大赚一笔了。”他动作娴熟的启动车子,“这个地方好,升值空间很大。”向东驶去,阳光从前档玻璃窗照射而进,光芒洒在她脸庞,也洒在他脸上,照耀得两人明晃晃的,都有些睁不开眼睛。也许,这就是幸福的光芒,炫目而迷乱。
那天早上,李明远开车,沿着江边驶向海边。
沙滩上,他倚着打开的车门,燃起一枝烟,细细吸了口烟,然后夹在指间,任风吹开星火让零碎变得疯狂。
现在这个时间,她一定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搬到楚晋那里。
所以,他不能够回去,看着她收拾行李。
经过这么多事,他想,他已经想清楚了,彻底地想通了。
他不能再对她还抱有任何幻想。
她是楚晋的了。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自他生病以来,他这个人,就给她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严重危机到她的爱情。
楚晋是个好男人!至少他李明远是无法相比。
小脑萎缩没什么了不起,他可以战胜它。不需要任何人来可怜,来怜悯。曾经他以为,让她以可怜的心态,就那样呆在他身边也好。可是,楚楚怎么办?
他不能伤害楚楚。他已经伤害指柔,不能再伤害女儿。
在楚楚的世界里,只有楚晋,他的父亲,只是楚晋。他在楚楚的眼里,只是一个不太陌生的叔叔。
尽管他们认识,可她永远不会有叫他“呆笛”的那一天。
李明远微微的咳嗽了一下。
转过头,忽然听到有车声驶近。在他视线不远的地方,大约十米之处停稳,然后车门打开,一双高眼鞋踏下来。
沙滩很软,没入细细的鞋跟,使来人走路很困难。
但她还是一步一步走来了。
迎着风,迎着风中他的气息,和他的眼睛。
来者是余颜。
蒙着面纱。
李明远心里一紧,忙问:“你,你的脸怎么了?”
风吹过余颜的洁白面纱,她软软的说:“我想整容,整成指柔那样,如果你爱她,那么也能爱我!”
李明远转开头,淡淡的说:“天下没有第二个向指柔,别浪费你的时间和金钱……我不会对你产生任何与爱有关的东西。”
他还是那么坚定不移。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喜欢的人不能拥有,当他做下决定的时候,也会坚定。
从此后,他都不再去打扰指柔。
余颜一听他那话,一把扯开面纱,哈哈一笑:“你以为,我有那么傻吗?你当真,以为我要毁了容,然后再去整容?我才不傻!我现在的脸,带给我太多自信了!”
李明远视张转过来,蹙着眉头,漫不经心的打量她一眼,“其实,你一直很漂亮。”
不知是赞美,还是其他。
听得余颜为之一怔。她呆立在那儿。
李明远扶着车门,将手指间被风吹燃到尽头的烟,弹到地上,一脚踩灭,将它埋葬在沙滩里。
他突然说:“有没有兴趣和我结婚?”
“啊?!”余颜彻底傻呆了,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那个男人。
他在说什么?
她不确定他在说什么?
她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没有兴趣就算了。”李明远冷着脸甩出一句,用力将车门摔上。
他已经置身驾驶座。
余颜回不过神,她满脸惊讶的望着那辆车,那个人。回味着那句话:“有没有兴趣和我结婚?”这是第一句。
“没有兴趣就算了!”这是第二句。
结婚,于他而言,只是“有兴趣”,与“没有兴趣”的一件事情?
“那个!”余颜换上妩媚的笑容,扑到他车窗外,弯着腰问他,“你能不能把刚才那句话再重复一遍?我好像听不太懂呢。明远!”
李明远眯着眼睛,从眼缝里细细的打量她,“哦?你想试试,我还有没有兴趣重复?”
“所以,你没有兴趣了?”余颜紧张的抓着车门,凑近头去问。
隔着半降的车窗,李明远抬手拂起额前碎发抚向脑后,扬起下巴,表情淡淡的:“婚纱可以考虑让指柔设计。”
余颜怔忡在车门外,他倒车,挂挡,急驰而去。
“明远,明远!”余颜突然叫着,大步奔上去,朝着自己的车子。
她决定追,这场婚姻,她要定了。
不管怎么样,追就追定了。幸不幸福,试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