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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暗下决心,要做李氏的总裁,要让他跪下来求她还给他,只是当得知这一切的真相时,那些恨与怨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目标,现在就算是跟在李明远后面,慢慢学习总裁的事务吧。
在她大方的笑容中,伤势带给李明远的疼痛一扫而光,精神抖擞地说:“马上发邮件,通知各部门负责人作好开会的准备工作。把电脑挪过来。开始视频会议……”
指柔先扶坐起来,给他摆弄好电脑、摄像头、耳麦,李明远就在她目视中,在病房中,召开了李氏总裁变换以来,第一次特殊的会议:“各位早上好!今天我们会议的内容与西部金矿有关,我知道大家都觉得很突兀,手边没有详细的资料,现在我给大家略述一下金矿的具体价值……”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开会时的样子。
全神贯注!
沉着冷静的面容,坚毅的眼神,浑身有股蓄势待发的力量,就好像森林里的豹子盯着前方,随时准备追扑!
也许,每一个订单于他来说,都是猎物!
更别提,这座金矿,储量黄金三百亿!
谁都想拿到这座金矿的开采权。
指柔下午到达林氏,坐在办公室,点开公关经理莫言发送过来的邮件。
里面详细的介绍了“亚洲第一金矿”的情况,以及参与竞标的各大公司,实力相当,位列前三,大约是:
向氏居正矿业,李氏美伦黄金,林氏幸福黄金。
第一个,是父亲的公司。
第二个,是前夫的公司。
第三个,是老板的公司。
这竞争,这竞争,可想而知,有多残酷……
一周后,倚着椅子,指柔眉间隐有忧郁,林如墨派给她的任务,是与国际招标的负责人接洽。
因为到目前为止,林氏递交的开采项目设计方案,还未通过审查。
这本来是公关的事务。
现在却交到了她手上。
国际招标的负责人!
她都不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可想而知,林如墨指派给她的任务有多艰巨?
如果,如果楚晋在就好了。
他毕竟是政府官员,他人脉关系庞大,要找到那个国际招标的负责人,于他那是小菜一碟吧。
突然想到楚晋会不时的和李明远联系,便打开了李明远的聊天工具。
MSN刚挂上去。
没过多久,楚晋好像上线了。
“楚晋,你终于上来了!”指柔刚打出这行字,就知糟了,她太沉不住气!如果是李明远,肯定不是以这种语气对话。
果然,那个精明的男人下了。
楚晋早猜到是她。
指柔也准备下线,李明远的skype有人发起会话,她以为是客户,于是,戴了耳麦,点下绿色图标,那端,有一个女人撞上来和她打招呼:“姐夫,我暑假就要回来了,你想我不?……”
“我是你姐。”听完,指柔声音很冷。
现在中国时间午后三点钟,美国那边应该凌晨三点,这样迫不及待的上线来,幽会她的姐夫?
向指情大约也在纳闷,这边的情况,她姐夫的skype,怎么会是姐姐的声音?
难道他们合好了?
“姐,妈妈还好吗?”
怎么不问问你姐姐好不好?
指柔拉了拉耳线,冷笑着:“妈还是那样子,你在那边还好吗?”
“……还行。哦,我还要睡觉呢,姐再见。”向指情变精灵了,一看情势不对,赶快逃脱。
指柔心里没来由的上火,“啪”地摘下那根细线,朝桌上一扔。
“向小姐,你怎么了?”旁边小足侧过头,爱管闲事地询问她。
“没事……”她虚应了一声,一回头就看到林如墨从后边走来,若有所思的撩她一眼,她赶紧做手上的活,看文件。
“晚上、晚上……”他走近,倚着她办公桌,比着手势,努力地想要说什么,“晚上”了半天,才把话说出:“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墨墨,那请不请我捏?听者有份啊。”小足急切地问。
在见到老板朝他一瞪眼,他赶紧低头,嘴里却不满地低咕着:“小气的墨墨……”
指柔没有想到,晚上这顿饭,他会把她带去见他父母。
林母和徐凤珍年轻相仿,所不同的是,她有金色的头发,微卷,蓝色的眼睛,国语超棒,听不出来是纯种的美国人。
林父却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两人站在一起,相貌般配,偶尔眼神交流,柔和的目光里有股不言而喻的默契,那是经过风风雨雨,沉淀在岁月里的爱恋。
一看,就是相爱的人。
指柔忽然很羡慕他们。
林如墨牵着她的手,介绍过后,林母携起她双手,笑容满面:“我还是认识你的,指柔。小的时候呢,见过你几面,那时候你妈妈抱着你,参加一个宴会,穿着白色的裙子,白色的鞋子,把你打扮得像白雪公主。好漂亮好漂亮!我和你叔叔都想把你抢过来,当我们的女儿呢。”
林父也乐呵呵地说:“这臭小子也见过你!墨墨六岁,你一岁,他还喂你吃太妃糖……”
有这回事吗?
他喂指柔吃过太妃糖?
林如墨微眯着眼睛,去寻小时的记忆,眉头纠结,六岁,应该记事很深了吧,可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林母乐滋滋地说着:“看到你们在一起真好。去年的时候,听说你们……”
“妈。”林如墨赶紧朝他妈妈丢了一个眼神,因为指柔不是很高兴,手捧着杯子,视线全在水里。林母会意,赶紧打住,又望了一眼林父,他也看出了苗头,拿杯喝茶,轻轻地唉了一声。
饭间的气氛还是很融洽。
和林如墨一样,林父知识渊博,很键谈,笑声爽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时有林母与他对答,笑容满满。
总之,这是一对相爱的老人,也是一个和睦的家庭。
指柔羡慕这对老人的时候,也非常妒嫉林如墨。
饭毕,和两老打过招呼,指柔和林如墨走出餐厅,因为是二楼,没坐电梯,下楼梯的时候,有人从一楼踏上来,她礼貌相让,伸手扶了一下栏杆,那玉石玛瑙扶手很光滑,手心一滑,连带她的身子也往下倾,幸得林如墨及时从后边抱住她,才不至于摔一跤。
而他的手缠在她腰侧,下了楼梯也没打算放开,就这样被他扶着出去。
泊车员早将车子开到大堂前等候,打开车门,让两人坐入,看着车子缓缓滑向前方,举手微笑地欢送他们。
轻轻转动着方向盘,林如墨忽然变得很沉默。
指柔侧过头去看他。
他有心事。
“指柔,我们小时候见过面吗?……”林如墨当街停车,蓝眸的光洒向她。爸爸说,他小时候,还喂她吃过太妃糖呢,
指柔笑:“也许,见过吧。”可是,那时候还小,谁还记得呢。
林如墨正思考着下一步应该说些什么,忽然之间,手机震动,他接听来电后,指柔见他神色焦急,好像很担心。
“怎么了?”她随口一问,也没期望他说真话,如果他有事情要去办,她就会在这里下。
“有点事,要赶去医院。”林如墨挂挡,朝前开去,也没让她下车。
时速很快,他还在不停地踩油门,车窗两边的建筑几乎是飞一样,驶向后方。
“如墨,开车不要那么快……”他吓人的车速,让指柔心慌,不由地提醒了一句。
也许,很久没有叫他如墨了。
总算林如墨清醒了一些,侧过头笑了笑,但他额头都是汗,也不知那边出了什么事,让他这样急。
车子终于开到医院,甫一停稳,便打开车门急冲冲朝门口奔去,也顾不得还在车里的指柔。
小足从走廊上跑出来,挥汗如雨,急促的说:“墨墨,你不要担心……”
“全叔呢,他怎样了?”林如墨怎么可能不担心,小足给他来电,说全叔上山挖草药,从陡峭的崖边摔了下去——
“告诉我,他到底怎样了,有没有事?”林如墨抓起小足的衣领吼着,那是指柔随后进来看的情形。
她连忙走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墨墨他叔……从山上摔下,还在手术室……”小足被冲动的老板弄得快哭了。
“人在手术室,你去手术室那边等啊,你抓着小足脖子干什么?”指柔伸手拿开林如墨的胳膊,拉着他手,“你冷静点!”那个全叔,难道会比他父母还重要吗?看他伤心的样子,好像是父母遇难了。
“小足,在那个手术室,带我们去。”
小足应了一声,小跑着在前边领路。
应该是很严重,做手术都做了七小时。
老人被推出来时奄奄一息,指柔一看,心里一惊,那不正是明山上的那位老和尚吗?
林如墨什么时候,跟和尚走得这么近了?难不成,失恋后,他想去当和尚?
可是,听小足说,这位老人是墨墨他叔?
他叔,又怎么会是和尚?
不对!
指柔看着老人,突然一阵心痛,不对!为什么在看着老人的时候,会有这样强烈的心痛感?记得,当时上明山求子那一天,她见老人的第一眼,心里突然慌乱!
而老人,神色也……不太自然?
不敢再往下想!
她变得也和林如墨一样,眼神恍惚。
“墨墨,不要这样……全叔福大命大,菩萨保佑,不会有事的……”到了病房,小足一直在安慰着林如墨。
指柔也想安慰他,可她心里也难受无比。
“全叔……”林如墨站在老人病床前,声音沙哑,“你老人家要是死了,我就递光头发,要去当和尚……”
“哎哟墨墨!你不能去当和尚啊……全叔本来就不赞成你那样做,当初向小姐和你分手,他好不容易才劝阻你,你不要让全叔失望啊……你看,现在他就快不行了,再听你说要去当和尚,那那岂不是更……”
“足千里!”林如墨朝他吼道,“滚!”
小足见他愤怒了,先闪为先,退出去把门关上。
指柔站在林如墨身后,听到刚才小足说,分手那段时间,他要去当和尚,抬眸看他,不敢相信地问:“他,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你真有打算,要去当和尚?”
他没有说话,呆呆地看着老人。
后来有护士和医生进来,将他们两人请出,说是病人手术后,也需要休息,别给他太大压力,到外间等着。
他们两人刚坐下来,一个护士拿来老人的衣服,交给他们。指柔看了一眼林如墨,见他沉浸在悲伤里,都没抬头,也不知护士说的话听到没有,便自己伸手接过。
衣服有血。
“叮”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她叠衣服间掉落,那是一支手镯,碧绿通透!
指柔当即怔住!
好熟悉的手镯!
她也有这样一支手镯!
但是,她好久没有佩戴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