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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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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介绍,当年“居正矿业”推出一款“风云”系列的珠宝,轰动整个业界。而居正矿业的珠宝公司,正是在那时候做得风生水起,大规模发展起来的。

    徐凤珍盯着她,失望的摇头,“家贼难防……你是我向家的人,怎么干出这种事?三十多年前的珠宝,你也要去抄袭么?抄的还是自家的东西?”

    指柔翻开几页,震惊地望着那些漂亮的吊坠、钻戒、颜色款式,自己也被吓住了,怎么会那么相似?如果那些作品不是出自她的手下,她也会怀疑这个设计师在抄袭!

    只是,看仔细些,还是有所不同。

    三十多年前的“风云”系列,样式粗放、豪迈,而她的作品,则显得柔和、清新。比如那个花朵吊坠,三十年前的,花瓣较尖,显得有棱角,而她的瓣叶浑圆,弧线更光滑一些。

    两相比较就是,前者刚中带柔,而她的是柔中带刚。可偏偏还是撞上了。至少系列名都这么相同!

    “妈……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徐凤珍摆摆手让她退下,出乎意料的,没有严厉大声地批评她。

    指柔犹豫的看了一眼妈妈,她捧着那本杂志,凝神的望着某一处,神情复杂。

    三十多年前的作品怎么能跟她冥思苦想深层挖掘的心血混为一谈呢?再说,流行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周而复始的。一个心形吊坠,大街小巷相同的多了去了。

    指柔想这样说服自己,可内心仍是有点恐慌。

    毕竟,上流社会专属奢华珠宝,是小企业仿不来的,宝石品质不能保证,做工也没那么精湛。

    她该怎么办?下一个系列,水,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已经有媒体开始提出置疑了,只不过闹得不怎么大,显然在人在暗中打压,林如墨给予她的永远是支持:“不管别人怎么说,相信你自己,做你自己想做的。”

    指柔想到李明远那震惊的眼神,还有他秘书言小英那些话,觉得这里面很可疑。

    桌上电话响。

    “向小姐,下午我们谈谈?”

    “好。”指柔也正有意。

    他们约了一个下午茶的时间。

    咖啡店。

    午后四点钟的阳光照着大地,行人都变得很慵懒,透过窗,还可看到一只蝴蝶犬穿过街。

    指柔到达咖啡厅里,李明远已经等候多时了,起身迎接,两人友好伸手。

    他的手很凉,和他的眼神一样,微微的凉,很礼貌的商业用语:

    “幸福珠宝的发布会,我很荣幸地欣赏到了向小姐的作品,很美丽也很大气。祝贺你成功!”

    指柔唇边泛起淡雅的笑意,谢过后,两人坐下,服务员上了两咖啡杯,以及甜品。

    李明远端着咖啡杯,内心的激动渐渐平复下来,很快步入正题:“在恭喜你的同时,我感到很震惊。”

    他看了指柔一眼,她很认真地在聆听,“也许你不知道,这些作品,曾经是我父亲的心血……”

    指柔抬头,差点被咖啡呛到,惊异地望着他,现在轮到她震惊了!

    他父亲的心血?!

    “那明明是我爸爸的作品,我看过了《炫》杂志……请你不要这样乱说。”居正矿业是父亲的,她不允许有人这样置疑爸爸。

    李明远沉默,注视着手中的咖啡,良久低声说:“那个系列只推出了二期,后来不再推出任何新品。”

    “为什么?”

    “爸爸死了……”他视线穿破落地窗,望着街边那只晒太阳的狗狗。

    气氛急剧下降,忧伤笼罩着他。他脸上的寒气冷得让人无法靠近。

    “等等!”指柔听出来了,仔细分析:“你说那是你爸爸的作品,生产样品的地方却是我爸爸的公司。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意思是说,我爸爸剽窃,或者抄袭了你爸爸的作品?”

    李明远的视线从窗外拉回,移到指柔脸上,她真的很聪明!有些东西无须明言,一点就通。

    “你有什么证据?”指柔不是护短,任何事都要拿出证据来,让人心服口服。

    “证据我有,但我还不能确定!”以下所说,一定会很伤人,毕竟他们结合,也曾叫过两年的爸爸妈妈。

    他眼神深藏了一种东西,莫名的指柔有些着急:“你说!如果真的有证据,我说服爸爸给你爸爸道歉。”

    李明远摇头,苦笑,父亲已死,道歉有何用?血淋淋的场面是他亲眼所见,她可曾想过,幼儿时期遇上那场大难,埋葬了他多么珍贵的童真和快乐时光?

    “我现在只要找到两颗钻胚,和作品相关设计图稿,就能证明,当年你父亲剽窃我父亲的作品。”

    他喝下微凉的咖啡,苦涩的滋味在口腔流转。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与她这样平静的谈及父亲。

    搁杯,站起身来。

    指柔回过神来,喊他:“李明远!”

    也站起来,却是有点心慌:“那颗钻胚,有多大?”脑海闪过一丝不祥的预兆,到底她在担心什么?为什么此时此刻,无端端联想到徐凤珍保险柜那只高尔夫球大的钻胚?

    李明远冷冷扫过她面容,奇怪她全身微微的颤抖,“顶级南非钻胚,高尔夫球大,没有打磨,白色透明,508克拉,价值3亿!两颗六亿元!”

    高尔夫球大?!

    难道真的跟那个钻胚有莫大的关系?

    指柔头疼,几乎是很急切地追问:“伯父是怎么得来的?”

    “钻石拍卖,高价拍得……”说完,李明远没有停留,越过她肩膀而去。

    他行路很快,刹那间消失在人群中,街外只有一片陌生的人流车流。

    指柔呆呆望着他远去,站在那么多人当中,为什么觉得他越来越孤单?孩子失去的那天,她说,会恨他的。可是为什么她的恨意还是不够深?

    其实失去宝宝,她也有责任,她不应该去惹怒他,而那天,他一次又一次推开她……他好像一直在推开她?

    手机一响,她的魂魄才回笼,在包包找到手机,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听到声音的时候,指柔还是觉得突兀:“我看过你的作品,很优秀。出来单干,你一定会成功。”

    是楚晋!

    珠宝是女人的最爱,他一个男人关心这些干什么?

    “袖钉……”楚晋说到了重点,“我的袖钉交给你设计,图案和材质你自己决定!”

    “喂!”这是指柔第一次用这么不礼貌的语气,跟一个男人叫嚣:“我有答应过你,要帮你设计袖钉吗?世界上那么多的设计师,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不叫喂!”楚晋声音很冷,又有一副不可抵挡的气势:“楚晋的袖钉,只有一个设计师!那就是向指柔!一句话,你做不做?”

    “如果我不做呢?”指柔偏不答应。

    他口气依然冰冷:“你会做的,我帮你推广!”

    指柔啪的一声,挂他电话,不想跟他说话,那一夜两人赤罗罗的躺在一起,太让她五雷轰顶了。他说过不再打扰她的,为什么又给她电话?就算他们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她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发布会过后,林氏开了一个庆功宴会。

    来的都是商业大腕,高官贵胄,人手一位美女,衣香鬓影,酒色迷离,笑语喧哗,空气中流动着葡萄酒的芬芳,美食的甜香。

    人差不多来齐了,指柔挽着林如墨胳膊,由二楼“T”字楼梯缓缓而下,她身着一袭蓝纱鱼尾长裙,头发挽起,高高的在头顶束成一个很别致的玫瑰髻。

    化着妩媚动人的彩妆,戴着自己设计的珠宝,闪闪发光,抿唇一笑,双眸灿烂。

    惊艳四座!

    几乎所有人都屏着气息,向她行注目礼。

    林如墨穿着深蓝色西服,浅蓝色衬衫,打着银灰色花纹的领带,一米八二的高度,配着指柔的身高恰到好处。

    外人眼里,很般配的一对!

    李明远的目光一直定在两人相缠的胳膊间,指柔亭亭亭玉立,笑容如花,美得让人不敢亵渎。

    两人站在人群中央,光环笼罩,林如墨一番热情激昂的开场白之后,赢来一片掌声,随后大家自由交谈,把酒言欢。

    楚晋也来了。

    他是最后一个入场的。

    他好像总是喜欢最后一个到,脚步匆匆,但是穿着,不逊于任何一个宾客。

    一套深黑色西服,雪白的英国绅士衬衫,高领挺直,西服袖口露出一截衬衫袖子,佩戴着金色的袖钉,举手投足间仿佛浩瀚闪耀的星之海洋,衬得他更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含蓄内敛的男人魅力。

    楚晋。

    他是第一个佩戴着她设计的袖钉出席宴会的男人。

    许多人的目光追随他,但是他的目光没有追随任何一个人,再多的美女上去搭讪,都是乘兴而去,败光而归。

    诗琴扯了扯指柔的裙子,悄悄的在她耳边说:“宝贝,你看!那个男人,怎么一直在看着你?”

    “也许是在看你……”指柔不想回头去看,与林如墨分散后,诗琴就找到她,兴致勃勃地跟他大谈那个最后到来的男人。

    “不是在看我,指柔,你看,他真的在看你。哎,他好高哦!”

    指柔受不了她花痴的目光,紧使掐了一把她的腰,疼得诗琴哀哀叫:“好了,我不瞎说了,放过我吧,我还要去泡帅哥……”

    她一松手,诗琴端着酒杯,朝楚晋走过去。

    哪想到,诗琴还没有靠近身,早看到她有备而来,楚晋有备而退,一个转身,就没入了人流中。

    指柔看到诗琴仓惶的找寻,一脸迷茫,心里偷乐,那丫头就算靠近楚晋,估计他也不会理她。

    许多目光一直追随指柔。

    林如墨的目光,李明远的目光,还有别的男人目光。

    尽管她离过婚,尽管被逐出家门,可是向小姐的身份,向小姐的气质,永远不可替代,无可比拟,令人着迷。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那些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被注视,被欣赏,被赞扬,被品评。

    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所以习惯被人注视,也就习惯装作不知道。

    她若无其事地和别人聊天,谁知转过身来他竟然站在她身后!

    指柔惊呼,一不小心撞了上去,珍贵的酒,泼了到了他名贵的西服上。

    “对不起……”指柔连连道歉,在抬起头目光和他交会的那一瞬间,楚晋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走开。

    仿佛那些酒液从来没有泼到他身上。

    指柔跟过去,楚晋到了酒店的更衣室,再出来,转身又是另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白色西服,白色衬衣,白色袖钉,白得让人炫目!

    楚风也爱穿白色衣服,可是楚风,永远穿不出那种味道,当然也许只是缺少成熟的气质。

    他走来,看到指柔站在那儿,冷眼一扫,若无其事绕过她。

    脸上的表情冷得能冻死世上任何一个人。

    “先生。”指柔觉得自己真该死,居然主动找他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