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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时,情绪激动异常,脸上苍白的肌肉抽搐不停。眼里带了泪光,说出这话,她几乎也是拼了全力吧。
也许术后的病人,多少有点忧郁症,所以如她这样一触到内心的敏感,就歇斯底里,亦不足为奇。
她是健康人,不和一个病人计较。
尽量保持平静,指柔轻声的说:“小情,先冷静下来。”
冷静。
李明远睨了一眼指柔。
还能冷静吗?现在前夫不是搂着妹妹吗?
她好像永远都是这样平静,这样淡定,不为世事所动。有时候,真的比他还冷静。两年里,欢爱之时,送她礼物,陪她散步,她最高兴的时候,笑声里也永远带着一种矜持。
以至于,他也时常困惑,那样的人,真是天生的?两姐妹的性格,相差也忒远了。
发泄一通之后,指情重新倚在李明远怀里,抱着他脖子,甜蜜一笑:“叫我冷静?很简单啊,姐你赔我孩子就是了。我不仅冷静,我还很听话呢。姐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叫我不干什么,我就不干什么。”
“姐夫你说是不是?”白白小手抚上男人的胸口,往他衬衣扣子与扣子的缝隙间插去。小脸绽开的花朵般的笑容,有挑衅,也有胜利。
无视那样暧昧的动作。
指柔嘴角浮上一抹冷笑。
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小情你现在还很年轻,等你把身体养好,复原后,成了家,还怕没有孩子吗?”
“对哦,所以我急什么呢?是吧姐姐?不过,我还是想要他的孩子,姐夫他说会娶我的……姐姐,你是不是特妒嫉……”妹妹贴着李明远怀里,翘起嘴角,笑得甜美天真,一脸幸福。
恩爱的画面,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
不要脸到极点!
冷笑凝住,指柔咬了一下唇。
妒嫉?妒嫉什么?
能嫁给他,是你的本事。
只怕,这天下所有男人,你都可以挑拣,惟独,李明远就不行!
“姐夫……”妹妹抱着怀中那男人,唤得娇滴滴的,依赖十足。
“好了小情,你先休息,我下次再来。”
李明远体贴的说着,抽开借她靠了许久的胸膛,扶她睡下去,盖上被,离开床边,然后出其不意抓起指柔一只手,带着往前。
突如其来的拽力,空的保温桶在她手中差点滑掉下去,所幸的是,抱得够结实。
一到走廊,他的动作立即变得温柔极了,轻轻扶着她肩膀,揽在怀中,边走,边和医生护士点头,不时低头凝视她,眉眼间柔情无限。
他的爪子巴在肩上,使她恶寒。
但,她得忍!
在电梯门口,他按了下行键,两人进了电梯,肩并肩,一起站着。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扫了她一眼,冷淡的表情,带着讽刺的意味:“什么叫自讨苦吃,我今天终于见识了。二十四岁的女人了,还真是单纯得很。自己的妹妹,什么性格,心中没有一点数吗?现在来医院看望她,这不是明摆着,故意来看笑话的吗?”
这是关心吗?
她并不认为是,就算是他变相的关心,那她也得跟他装呢。
于是,指柔弯起嘴角,展露出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见的笑脸:“谢谢你的关心,下次我会记住。”
他不屑的睨着她,停留在她唇角那抹弯弯的弧度,真假。可是假的也这样好看,这样的美丽。
电梯到了一楼,刚停下,门一滑开,他一把拉起她的手,往前走。
“干什么?”
“回家。”
指柔奋力甩了几下,“我不会再跟你一起。”
“妈催我们,回家吃饭。”目前,这就是最充足的理由。正是她的弱点!
李明远根本就不需要她的点头,也知道她会默许。
不想跟他走,可是,外边四面八方都有目光盯着,也许还有敬业的媒体没走,正架着某支先进的伍器在远远地盯着他们,两人拉拉扯扯,吵吵嚷嚷的,不正好给对方找到了最新的大爆料?
所以,她也只得再忍。
上了车,关了门,一声不吭坐着。
也不系安全带,他看了一眼,提醒了一句,她装作没听到,还抱着那只保温桶,静静望着前方。
车子启动,慢慢驶出医院,在围墙外边的街道,突然停下。
“丢掉。”
他伸手一扯,将桶夺了过去,朝着降下的车窗口就是一扔,惹来街边的泼妇狂骂:“丢你个死仆街……”
听声音挺……熟悉。
指柔诧异着,转过头,却在见到余颜的那一瞬,诧异变成了震惊。
她怎么会在医院附近?是听到什么消息了吗?妹妹流产她也知道了?那个消息是谁散布出去的?医院?不可能,医院的人都被向家买通了,向家的仆人就更不可能了,他们一向忠诚。
不过也说不准,徐凤珍闹得那么大……
伴着清脆的高跟鞋声,余颜扭着水蛇腰,婀娜多姿地摇过来了,手指“咚咚”叩击着挡风玻璃窗:“下来,里面的人,叫你下来,没听见吗?要我上去请吗?”
指柔放下车窗,朝外一看。
余颜大眼一闪,多少怔了一下。
不过片刻间,脸上飞扬出靓丽性美的笑容来:“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向大小姐啊,哈呀真是不巧喽!你看嘛,你乱扔东西,把我头给砸了一下,你说怎么办呢?”胳膊一抬,举着那个保温桶,在她眼前故意摇了摇。
明明对她很意见,但那声音嗲得让人哆嗦。
指柔转向李明远,他一脸淡定的瞧过来,嘴角边有一抹冷笑。
留意到他的漫不经心表情,指柔看出来了,他是先看到余颜在外边,才扔捅的。
“哇!明远您也在哪?真是太巧了!我就说嘛,今天眼睛眉毛跳了一整天,原来是要遇上贵人呢。”
余颜眉开眼笑,把那桶一放,跑到他那边的窗外,搓着双手,兴奋得眼底冒桃花:
“上次我给你电话,约你到酒店餐叙,还没和你说上几句话,怎么就突然挂了呢?你人爽约,事后也忘了来电解释一声,可害惨我了!足足担心了一整晚,以为你遭遇不测了呀。”
指柔用余光瞟向那男人。
他当然也是在故作平静,但明显有蹙眉的细微动作,似乎不耐烦。
再望向外边,看着笑得花朵似的余颜,扯了扯嘴,不禁冷笑。
看来,诗琴说的不错,这女人还真是行动快速,已经和他通电话,着手搞约会了。
“明远哪,以后不要再挂我的电话哟!一没有你的消息,小心肝会纠疼呢……”她抚着胸口,鲜红的指甲在阳光下闪着光。
听着她撒娇,再比较一下妹妹,她赢得过吗?
瞧瞧人家是什么货色?
娇嗔薄怒,间或颦眉,眼色勾魂,声音嗲得骨头都酥掉,让人心花怒放。
她左一口明远,右一口明远,像叫自己的心肝宝贝,酝酿笑脸,柔情进攻。李明远斜斜睨了她一眼,隔着车窗,截住了她的话,闲逸的说:
“不好意思,余小姐,刚才我太太一时失手,砸到了你的头,我在这里替她向你赔不是。如果你的头被砸得失去了理智的话,我建议你上医院检查,医药费,一切都由我来支付。”
“好啊好啊……”车门外的美人,正求之不得。
“老婆,你和我一起去。”李明远下车,打开她这边的车门。
老婆,叫得多亲热呵。
可指柔不吃那一枚糖衣炮弹,坐着没动,淡淡的横眉一扫,思量着,也娇声道:“时间来不及了呢,妈让我们赶回去吃饭。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若是回去得迟了,惹怒了她人家就不好了。”
“你看,余小姐怎么办呢,我太太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有点难办呢?”李明远双手一摊,为难地挑眉,也在此时,不遗余力的配合前妻。
余颜忍着疼,摸了摸脑袋,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打到了脑袋,反正她的样子是疼得很难受,吸着冷气,话音都有些不连贯了:“啊,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回去吧,不用管我,我没事的……”
手却按在这边的车窗口,不甘心地问:
“李总,我怎么听说,你们夫妻感情失去了激.情,婚姻出现……危机,据说婚变?”还是不能确定离婚是否属实,她专程去民政局打听过,工作人员说,无可奉告。
这么笨的女人。
居然真的跑来问这个男人。
看来余颜还是和两年前,一点没变。
李明远绕过车头,上车,关门后,一只修长的胳膊轻轻落在指柔肩上,往怀里揽了揽,挑眉反问:“你说呢,余小姐?”
看着他亲密的举动,温柔的眼神望着指柔。
车外的女人怔了下,随后开朗的一笑:
“啊哈哈,哈哈,没事没事哦!只要你们还能一如既往的相爱就好,只要不跟小姨子厮、混就好……明远,其实我还是很看好你们的,怎么说呢,我也不太相信坊间某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啦。每个人都说知道真相,兴奋的爆料,可是知道真相的人却从来不会乱说的对不对?再说啦,你们多少也是我亲眼看着手牵手那个,走进礼堂的………”
我决定了,亲们,让指柔过新生活,不要回头,不原谅李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