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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蝶和隋欲乘著骕骦来到蠡湖畔,放眼望去,天然美景,一览无遗,教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这么美的地方,难怪有那么美的传说。”昭蝶瞧着千里碧波,一脸憧憬。
她指的传说,当然就是范蠡与西施泛舟于此的轶事。
“要是能天天这么自由自在的就好了。”遥望远方,她有感而发。
隋欲侧过脸来瞅著她,笑道:“听你的语气,好像乎常很不自由?”
“可不是吗?早上陪师父帮人算命,下午到武馆学拳练功,日复一日,没趣极了。”
“你也学武?”这倒是让他满惊讶的。
昭蝶樱唇一噘,用埋怨的口吻道:“还不是被师父逼的。”
“为什么?”
“因为师父说我身子骨弱,容易生病”昭蝶将应无念所说的那一大套理由一字不漏的说给他听。
隋欲听完,倒是颇认同应无念的作法“你师父也是为了你好。”
“别拿这句话来压我。”昭蝶不悦的蹙起秀眉,又道:“从小到大,我根本很少生病,也很少受伤啊,我只是”
说到这儿,她灵机一动,突然拍掌叫道:“哎呀,我想到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隋欲听她的语气,便知道小妮子又在动歪脑筋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只见昭蝶眉眼含笑,一脸慧黠的说出她的好办法。
“你想嘛,我的脚不是扭伤了吗?回程的时候,我们找个大夫帮我推拿一下,顺便请他帮我把脚裹起来,裹得越厚越好,这样师父看了,会以为我的脚伤得很严重,我便可以以此为借口,好几个月不用去学武了。”
隋欲忖度了一下“方法是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
“用不著看大夫,我来就行了。”他怎能让别人碰她?就算是大夫、就算是正当名义,也不行。
“你会推拿?”昭蝶瞅著他,半信半疑的。
“练武之人手脚扭伤是常有的事,多少懂得怎么处理。”
“这倒是也好,省了医药费。”昭蝶得意的想,她想出来的办法真是不错,一举两得呢!
沉默了一会儿,隋欲开口道:“对了,有没有想过要寻找你的亲生父母?”
自从见过尉丰之后,有个念头一直在他心中徘徊,而且越来越强烈。
既然昭蝶是应无念从外收养的,那么或许,说不定,有没有可能应无念记错她的生辰八字了?
昭蝶幽幽叹了一口气“师父说过,我的命格太硬,和父母相克,最好一辈子不要相认,否则会有祸事发生,所以唉!”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再怎么思念他们,也不愿意造成任何一丝伤害他们的可能。
“那么兄弟姊妹呢?”
“我没有兄弟,姊妹倒是有一个。”
“哦?”他浓密的俊眉挑起,好奇的问“在哪儿?”
“师父说时机未到,不能透露,否则会有憾事发生。”要不然,她早去和“她”相认了。
“嗯。会不会,你师父记错你的生辰八字了?”这是最大的可能性了。
“我也这么怀疑过。”昭蝶轻蹙秀眉,无奈的道:“可是师父那儿,还留著当年襁褓中的一张纸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著我的生辰八字,辛亥年七月一日辰时,所以”
“啊?”她话还没说完,隋欲立刻发出一声惊叹。
昭晴的生辰是辛亥年七月一日卯时!怎么会这么巧?
两人的生辰这么接近,同姓又同是弃儿,会不会昭晴就是昭蝶分散多年的姊妹?
若是,那实在是美事一桩。
“怎么了?”昭蝶瞧他惊叫一声便没了下文,好奇心被挑起了。
“没事。”隋欲轻描淡写的应道,仿佛刚才根本没情绪激动过。
他想了想,决定要先保密,再暗中求证。
诚如应无念说的,时机未到,不能透露啊!
“真的没事吗?”昭蝶才不相信他的话,迎向他的目光,试图在深邃的眸子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隋欲知道她心中存疑,瞧着她光润绝美的脸庞,刻意顾左右而言他“我只是讶异,原来你才十七岁?”算虚岁的话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昭蝶一听,环手胸前,不悦的道。“你是笑我看起来比实际的年龄老了?”
“我没说。”
她不肯善罢干休。“但你是那个意思!”
“是你自己说的。”隋欲调侃著她,欲转移她的注意力“可以走了吗?”
要看风景也看过了,该是去探听擂台比武的事情了。
“不能。”她要是这么容易放过他,她就不是昭蝶。
为了小小报复一下隋欲,她故意误解他的话意。
“我的脚还在痛呢!不能走的。”
“我不是问这个”
“那是问哪个?原来你一点都不关心人家的脚伤。”
“我没有”
“没有才怪。”
“我”隋欲正要辩解,不经意瞧见她眸里的淘气,刹那间,心里有些明白了。“你故意装傻?”
“我哪有?”昭蝶装出一脸无辜。
“还说没有?”隋欲一转身,两脚并拢,改为侧坐,瞅著她,一副伺机而动的样子。
“你不许过来,要不然我就要”
“就要如何?”难不成她就要跳马?
隋欲倾身逼近了她,轻揽她的腰,强行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四目相接,周围突然静得只听见湖浪波荡。
昭蝶瞅著那突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脸,不觉俏脸绯红。
她伸手抵在隋欲胸前,娇嗔道:“你乘人之危!”
“哪有?”是马背上的空间太小,他怕她一不小心摔下马。
只不过,他虽非蓄意制造此刻的尴尬暧昧气氛,周遭空气因两人的贴身接触而变得燥热,却是不争的事实。
热流在两人之间火速蔓延,随时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危险,但是沉溺其中,谁又舍得挣脱?
“哪没有”昭蝶望向他眸子深处,刹那间呼吸困难,全身僵硬,不由自主的深陷在他的怀抱里,无法自拔。
她既想挣脱他的霸道钳制,又渴望他的温柔碰触,心念反反覆覆间,身心俱受煎熬。
而她欲拒还迎的态度,让隋欲的自制力溃散,略微迟疑之后,他情不自禁的俯身在她额际烙下一吻。
“你不”
心中一慌,昭蝶下意识想要将他推开,双手却软弱无力,身子轻飘飘似柳絮随风起舞,而他正是那放肆挑逗的风。
“不什么?”隋欲深情的问著,炽烈的吻从她额前延烧至颈侧,舍不得停下来。
“不”
“不老实。”犹如洞悉她的心意,他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游移,安抚著她慌乱的灵魂。
“我”昭蝶柔软的唇瓣颤抖著,没办法再去思考这个问题,她只能放纵自己沉溺在从未体验过的奇妙感受里,恣意贪欢。
隋欲将她紧紧拥著,轻抚著她光滑而发烫的肌肤,他的自制力已至极限,再不喊停,恐怕会停不了了。
阖上双眼,他强迫自己别去想方才的短暂温存,残酷的冷却心中所有的欲念。
好半晌,他才开口道:“会不会怪我?”他的语气免不了还有那么一点闷闷的。
昭蝶偎著她,摇了摇头,羞于言语。
“摇头,是不会还是不知道?”
她仍是沉默。
“昭蝶?”
“看你以后的表现。”她将脸贴上他的胸膛,话中有话的回答他。
要是他以后待她好,她当然不会计较这意外的“轻薄行为”但要是他敢亏待她,她可是绝不放他干休的。
隋欲瞧她半撒娇半威胁的模样,笑了笑,心情极佳,却没说什么。
他从不信山盟海誓,也不会轻易许诺。
爱情,真正贪图的不是片刻之间的好听言词,而是至老不渝的真心以待,他会向她证明这一点的。
“你怎么不说话?”
隋欲收拢思绪道:“我在想,现在可以走了吗?”
昭蝶听了,仰起头来,又好气又好笑的戳了戳他的胸膛,松口道:“可以。”
****
离开蠡湖,隋欲和昭蝶转往人多的地方去。
来到市集里,只见一群人围著一个布告在热烈讨论著,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下了马,趋前观看。
越王古剑,比武启事
本人石钧天于数天前意外获得传说中古越王剑一把,欣喜之余,不敢藏私,意欲割爱,以促成宝剑赠英雄之美事,但为求公平起见,将于六月十四日,自家屋宅前举办一场擂台比武大赛,敬邀各方英雄豪杰前来共襄盛举,届时赢得冠军者,不但可获得越王剑一把,如蒙小女绛英青睐,或可英雄美人,缔结良缘,谨此。
“哈,什么英雄美人,缔结良缘,根本是拿越王剑当幌子来比武招亲嘛!”昭蝶嗤笑了一声,不以为然道。
“这位小兄弟,这你就不懂了。”旁边一名也在看布告的镇民听了她的话,立刻转过头来对她说。
“什么意思?”昭蝶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石绛英生得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可是咱们无忧镇的第一美人哪!谁能娶到她,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又如何?”昭蝶不服气的应道,浑然忘了自己此刻还女扮男装,不自觉醋劲大发。
如果隋欲真的打败所有参赛者、获得越王剑而导致他得娶石绛英为妻,那怎么办?
那人狐疑的瞧了她一眼,又道:“小兄弟,你是外地来的吧?”他不解这人怎么会对无忧镇里炙手可热的大人物石钧天和石绛英如此不屑。
“你怎么知道?”
昭蝶脱口道,正想要再发言时,隋欲一把将她拉至身后,代替她回答。
“我们确实是外地来的,对石家的事情并不清楚。”再让昭蝶说下去,早晚让人认出她是女儿身。
那人哦了一声,很能理解的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石钧天是我们无忧镇首富,膝下无子,只有石绛英这么一个女儿,因此疼爱得不得了,但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总不能让石绛英一辈子待字闺中,所以石钧天才会借著擂台比武的名义,想替石绛英找个如意郎君,入赘石家。”
“入赘?”
“石家的越王剑是真的吗?”
隋欲和昭蝶同时问道,关心的事情大不相同。
“谁知道,没人看过那把越王剑。不过,石钧天身为无忧镇首富,是有名望的人,应该不至于说谎才对。”那人停顿了一下,又道:“虽然是入赘石家,但是能娶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又能一辈子不愁吃穿,有什么不好?”
隋欲听了,扯唇一哂,不予置评。
“多谢告知,我们有事得先走了。”
说完,他向那人拱了拱手,拉著昭蝶离开了。
离开之时,他们还听见那人喃喃的道:“唉,早知今日,当年就该好好学武才是,真是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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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欲,你决定怎么做?”
一离开人群,昭蝶立刻迫不及待的问他。
“视情况而定。”
“视情况而定?”瞧他泰然处之的模样,她心里头就有气“意思是石家的越王剑如果是真的,你便要参加了?”
“嗯。”“你想娶石绛英?”
她也不想这么咄咄逼人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扪心自问,她终于确切明白,她的心已自作主张的将姻缘红线的另一端,系在他身上了。
隋欲停下了脚步,反问她道:“昭蝶,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怒气,他不以为意,因为他知道个中原因是什么。
他该感到欣慰的,不是吗?
“万一石钧天以越王剑要胁呢?”
“你看我像是会被威胁的人吗?”
“不像。”
“那还怀疑什么?”
“我”明知他的人格、他的作风,她却放心不下。
隋欲将手搭上了她的肩,揣测她的心意“别胡思乱想行不行?”
昭蝶不悦的偏过头去。他说得倒轻松,要是她能这么等闲视之就好了。
隋欲轻扣她的下巴,让她面对他“更何况,我未必会赢,石绛英也未必会看上我。”
“那倒是嘛!”这回他倒不自负、不骄傲了?
“生气了?”
“嗯!”隋欲无奈的瞧着她,进退两鸡。
要他放弃争夺越王剑,实在心有不甘,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她才会明白,他不可能会娶石绛英的。
“别生气?”唉,他真的不会安慰人。
昭蝶和他对视了好半晌,学他方才的语气道:“视情况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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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石家豪宅前,比武擂台下,挤满了人。
一种是纯粹来看热闹的,如无忧镇的镇民,一种是前来试试运气的,如一般的练家子,一种是信心满满的,如隋欲这样的人,还有一种,是既想看热闹、又怕结果出乎意料的,那就是昭蝶啦!
时间一到,只见石钧天和石绛英在一群奴仆的簇拥下走了出来,石钧天先向众人颔首示意,而后才由两名家丁护送著他和石绛英登上擂台后的高台,坐了下来。
接著,石家的大总管双手捧了个盒子,上了擂台。
“各位,这盒子里装的正是传说中的越王剑,为了表示我们老爷的诚意,现在,我就取出宝剑让大家看看。”
他话一说完,立刻引起台下观众一阵欢呼声。
石家大总管小心翼翼的打开盒盖,亮出那把剑来。
“剑身修长,满布菱纹,锋芒毕露,锐不可当,嗯而且刀刃不直,两度弧曲,确实是符合越王剑的特征。”隋欲瞧着那把剑,自言自语道。
“隋欲,是不是真的啊?”昭蝶侧过头来,征询他的看法。
“还不能确定”
这时,石家大总管又说话了“这把剑不只光彩照人、锐利异常,而且还是越王勾践之子的佩剑哪!”
隋欲一听,摇了摇头,附在昭蝶的耳畔道:“我们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