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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上早朝?”风波臣问道,在走廊上碰到巽太子,她怀疑他早等在那里。“皇上昨晚受了点风寒,人不舒服,所以没开早朝。”巽太子顿了顿“棋下得好吗?”“问对人了!”她眼中有种目中无人的高效。
“厮杀几盘吧。”巽太子提议道。
“放马过来。”她轻视地说。
“听你的口气,好像不把我看在眼里。”巽太子歪着头看她。
“不是我不懂谦虚,只是至今还没人能让我称臣,所以我可以骄傲。”她两手一摊,很无奈的说:“唉!处在颠峰的人,总是很孤独的,一败难求哟。”真不懂得谦虚!“彼此,彼此,我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巽太子浓眉微蹙,她太自负了,有必要挫挫她的锐气,让她知道人外有人。
“哦,既然如此,那我们玩点不一样的,有赌注的,如何?”她贼贼地说,算盘打到巽太子身上。风鹤镜向来视富贵如浮云,又不事生产,寅吃卯粮也不是办法,所以她到处找人挑战棋艺,赚点银子。
“你以为你赢定了?一盘一万两,三盘为限,拿得出来吧?”巽太子很有把握的说。找他下棋,等于在孔夫子园前卖文章。
“哼!让你知道什么叫痛宰,小安快摆棋。”风波臣拍拍手“有人要送钱罗!”小安摆下棋盘、棋孟,巽太子、风波臣两人入座对奕。
偌大的书房,只闻棋子落在棋盘上清脆、悦耳的声音,小安一颗头颅不停地左右摆动,观看对奕者一来一往的下着。
风公子,不,风姑娘显然不敌,她被巽太子逼得改守为攻。其实,她早该倒棋,只不过巽太子并不急于将军,小安很清楚,殿下是为她保留颜面,不让她感到自己竟是不堪一击,殿下真是体贴入微!“将军!马后炮。”巽太子莞尔说道。老实说,她的确下得不错,只是没他好。“轻敌,太轻敌了,”风波臣面红耳赤地说“你小心,我开始认真了。”看来这钱不好赚,不赔就偷笑了。她的个性他很清楚,死不认输,死不低头,死不认错。
“来吧,你先。”巽太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嬴,当然你先走棋。”风波臣粗气地说。先走棋的,最后又不一定会赢,有什么好礼让?哼!赢一盘,就故作大方,这一盘,说什么都要扳回来。不过想归想,现实却不怎么配合想法,不多时,江山去掉半壁,风波臣抽车回防“又想马后炮?有没有新鲜点的招术?”她讥诮道。亏他两句也好。“将军抽车。”巽太子伸手要取车,但车逃跑了——躲在风波臣手心里。
“不算,这步不算,我少走一格”她直嚷著。再没这车,她只有黑卒可使唤,难逃再输一盘的命运,她坚信他会那样羞辱她,而她输不起,不管是钱还是面子。“起手无回大丈夫。”巽太子取笑道。
“我我不是大丈夫。”她使着性子“不管!”她把车放回棋盘,只是位子不一样。
巽太子和小安有默契地互看一眼,心照不宣,她的确不是大丈夫,而是小娘子。“殿下,原谅她吧!”小安挤眉弄眼的说。
巽太子摇摇头“不是说要痛宰我?看来你根本不是对手。”他存心惹她发怒,他喜欢看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有点像女人撒泼的样子,除此之外,在她身上别想找到女人的影子,什么温柔、妩媚种种女性特质,她沾不上边。平素一副自命风流的样子,真让人以为她是英俊小生,唉!不知会害死多少豆蔻少女。
风波臣绷着脸“不下了,欠你三万两,可以吧?”三万两?下落不明。“你是承认技不如我了?”巽太子调侃道。
小人得志的嘴脸。风波臣口气不好的说:“有什么好得意的?许久未下,当然有点生疏,假以时日,我会让你见识到我高超的棋艺。”
“别让我等太久,我有可能也会生疏,忘了怎么走棋。”巽太子戏谑道。怎么样她都有话圆,真是死不认输。
风波臣登时变脸“你欺人太甚,我再也不要跟你好。”他好讨厌,一直踩她的痛脚。
巽太子涎著脸“不跟我好,你要跟谁好?”
这句话落在风波臣耳里,暗暗胆战。她怀疑的事,果然是真有其事,他既爱女人,也爱男人!多么令人难以相信,但却又非信不可,他暧昧的话、暧昧的眼神,不容她为他找籍口去否决,不知是失落是痛心?是厌恶是惋惜?她一时心潮激荡,几乎无法维持表两上的平静了。
她不知往后该如何与他相处?开导他?抑或不理睬他?
而就在这些电光石火般闪现的杂乱念头中,总算有一个让她抓住了当作不知道,没这回事,他爱她,是他的事,只要她不爱他就好了。
可是她现在要回什么话?风波臣沉吟,以至没注意到无双公主也来到御书房。无双公主款款走到风波臣西前“风公子,你怎么了?”她诧异地问。那顾盼之间,向来神采飞扬的一双眸子,为何看来呆滞无光?
风波臣陡地回过神,是无双公主!如酷阳肆虐的盛夏里,当头落下的午后雷阵雨,虽可惊,却可喜,把她所有的烦躁旁徨一扫而空,知道如何应付眼前的尴尬。“我要跟她好。”风波巨手指着无双公主。一抹红霞飞上了后者的脸。
糟了!巽太子暗叫不好,他妹妹也是受害少女。
风波臣呀风波臣,你再不改头换面,未来将风波不断。
小安华出”匹温驯的白马“早点回来。”
“罗唆!”风波臣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随即翻身上马。
来皇城也有个把月了,皇后的情形却出奇得好,没发过病,只除了看起来有些病怏怏外。妖僧为什么不再有动作?也许是听到她是风鹤镜的得意门生后,知道怕了,哼,算他聪明!
风平浪静的后果,每天无所事事,其实也不是完全没事,只是没有正经事可做,不是躲巽太子,就是陪无双公主,生活的重心全在这对兄妹身上,一点意思也没有,她不禁觉得闷得荒。
听说,出宣武门往北有一处市集,热闹非凡,风波臣决定去哪里看看,顺便买些东西,回乡后好分送亲友。
手中长鞭一扬,前来送行的宫娥们挥舞着手绢,让出一条极宽的路,风波臣面带迷人的微笑,手轻轻一扬,随即策鞭而过。
真受不了这个风波臣!像只公孔雀在众母孔雀面前炫耀艳丽的羽毛,唉呀!她该不会喜欢同性?小安在心里犯着嘀咕,他得提醒太子正视这个不寻常的发现。行不到五里路,后头蹄声隐隐,风波臣转身一看,阴魂不散的又跟来了!小安最没道义!他自己明明答应不告诉巽太子她的行踪,她才勉强透露,结果还是被他给出卖了,根本不该相信小安——巽太子的暗椿。
巽太子远远地喊:“风波臣!”
她要去的地方,好玩是好玩,但路途遥远,飞骑往返也要三天,何况有段山路并不安宁,常有盗匪出没,打劫过往商旅。
怎能让他未来的太子妃受到半点惊吓?
其实,他还满希望遇到那群不长眼的盗匪,这样他的英勇与威武才有发挥的空间,说不定,她会因此而对他倾心,自古美人爱英雄嘛!
风波臣左右加鞭,胯下白马撒开四蹄,绝尘而驰,眨眼间,就把巽太子抛得老远。他好像不受欢迎。巽太子的脸立刻阴郁不少,这几天她一看到他,就像看到鬼似地跑开,不晓得他是哪里得罪她了?
风波臣骑的马是专供金枝玉叶溜马用的,所以很快就被巽太子的千里名驹赶上。“小心前面!”巽太子大叫。一截断木横在不远处,而她的马没受过跳跃训练。她侧头看了巽太子一眼,还没弄清楚他的意思前,连人带马便腾空飞了起来,着地前,白马的后腿被断木拐到,以至重重地摔在地上。
风波臣抚触着瘫在地上呻吟的白马,泪水不断地涌出“都是我不好”她这辈子,连只小虫子都没踩死过,如今,却害一匹马摔断腿。
巽太子跳下马,一把拉开风波臣“你让开。”他找出长剑。
“不要!”风波臣急忙挡在他面前“不要杀它。”
“马失去一条腿,等于是死了,三条腿是撑不起它的重量,还不如给它个痛快。”“我在这里照顾它,你去找人来医它。如果书不好,我照顾他一辈子。”她抽泣着。也许它会好起来,她抱着一线希望。
没看过这么有爱心的女孩,他不禁又多怜爱她一点。
“我去哪找?何况天快黑了,这里又不太安全,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我不管,你快去找人来。”她命令道。
她又任性了。“你又不会武功,万一强盗来了,你怎么办?”说什么也不能由她。“我的轻功独步武林,没有人能追得上。”她、雪个、破云除了要学自家师父的绝学外,尚可依各人的意愿,学师叔或师伯的一门功夫,她选择学武师叔的轻功;雪个学她师父的破阵;破云则学佟师伯的解毒。
“我不要听大话。”巽太子目光炯然地逼视着她“你不也曾以为你的棋艺登峰造极,结果呢?”
风波臣闻言,默不作声,过了半晌,她突然掩面跑开,跑得远远的,不忍看到他结束白马的生命。
走了好一会儿,难过的情绪也过去了,倒是脚有些酸痛,风波臣停下脚步。天色垂暮,无灯无月,山路又崎岖不平,得赶快找家客栈投宿,可是只有一匹马,不好与他共骑,但也不能夜宿荒郊,风寒露重,不生场大病才怪。
该怎么办?出门前为什么不先卜个卦?不就没现在的困境。
巽太子绕到她面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风公子,上马吧,还要赶路。”不上马,说不过去,风波臣只好硬著头皮跨上马背。
天哪!好不舒服!她不动如山地坐著,生怕一个颠簸,她的前胸便会贴到他的后背。
他感到颈后传来的气息有些急促,巽太子诡秘地一笑。
猛地,他双手一勒,马身前蹄上扬,风波臣低呼一声,双手由后环抱住他的胸膛。天底下不会有比这更美好的碰触,软绵绵的、引人暇想的,他不禁有些陶醉。“你究竟会不会骑马?我来骑。”风波臣在差点摔下马后,凶巴巴地说。不多罗唆,巽太子很听话地交出缰绳。
一只粗厚的手轻放摘她的柳腰上。奇怪,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她的腰围像女人的蜂腰?
哦,他恍然大悟,难怪她走路会有风的样子,腰太细了,直腰的男装穿在她身上,松垮垮地,一走起路来,下摆就飘呀飘的,看起来像起风了。
“把手拿开!”风波臣忙不迭地拍打他的手。讨厌!他在吃她豆腐。
“手放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巽太子明知故问。
“你手放这,我觉得痒痒的,我很怕痒。”她胡谄个理由。这理由说得过去,她不禁佩服自己的急智。
“这么怕痒,将来会很疼妻子的。”他促狭地说。他好幸福,将来被妻子疼。“娶妻是干嘛的,当然要好好疼惜!”她不置可否地说。
断袖太子,死心了吧!她、水远不会堕入那种离经叛道的爱情国度,一想到他爱她,鸡皮疙瘩便爬满全身。
他也会好好疼惜她的。
这句话,总有一天,他会告诉她的。
“客倌,小店只剩下一间客房。”店小二说。
“我们走吧,再找别家。”风波臣转过脸看着巽太子,一股凉意立时从心底冒了出来。他会对男人和女人动歪念,跟他同榻而眠,横竖她都不安全。
“客倌,没有别家可找了,整座山只有我们这一家,外面黑漆漆的,山路又不好走,暂时挤一晚吧。”
“好,我们要那间。”巽太子决定道。
“那柴房可有睡的地方?”风波臣不死心的问。只要不跟他同床,即使是猪圈她也睡。
“除非你想跟我挤一张床。”店小二戏说。
怎么每件事都不如她的意?风波臣的脸色,顿时就像屋外天色那样阴暗。“骑了一天的马,也累了,早点歇息吧。”巽太子转头吩咐道:“待会送点吃的来。”她是骑得骨头都快散了,巴不得能马上就寝,但一想到是与“狼”共枕,她的睡意立即全消。今晚不仅是个不眠的夜,说不定还是个惊魂的漫漫长夜,风波臣认命地想。须臾,店小二送来几笼热腾腾的汤包、小菜和豆粥。
饿了一天,什么东西都觉美味,风波臣吃得既多又急,且毫无吃相可言,狼吞虎咽的,桌上的东西很快就被她这只蝗虫扫光,巽太子吃的不及她三分之一。吃完后,她打了几个饱嗝。
巽太子倒了杯茶,吹了几口递给她“水先含在口里,再一口吞下去,就会止嗝了。”
“噢。”她羞赧地接过。他的体贴打动不了她的心,只会让她头皮发麻。十几天来,她冷淡待他,闪躲他,不给他好脸色,原想他会知难而退,谁知他还是执迷不悟,对她一往情深,难道真要她明说?
可是明说,又怕巽太子会因羞愧而撵她出宫,届时,她要如何实现师父的愿望?老实说,巽太子也没什么不好,相反的,在各方面他可以说是非常优秀,唯独他对女人、男人都爱的癖好,让她不能荀同。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不能因那一点而把他全盘否定,只要他不“染指”她,为了苍生的幸福,还是辅佐他吧!等大事抵定后,再做去留的定夺好了。
万般无奈都归入一声喟叹,唉!眼睛张大点。
可是到了深夜,周公来访,风波臣一连打了几个呵欠,最后乾脆站起来走动。周公,周公,今晚不要来找她,没空打交道。
“有心事?”巽太子跟着站起来。
“是有些事搁在心里。”她强打精神的看着他“你先睡嘛。”
巽太子点点头,很自然地在她面前解带卸衣,赤luoluo地上床就寝。他有luo睡的习惯。
风波臣背对着床,脸上热热的,他好壮硕!
风波臣,你知不知羞?luo男当前,你没闭上眼睛,已经是很不应该了,还回味,更不应该。但她发誓她不晓得他会脱光光,可是青光乍现前,为什么会有刹那的迟疑?无法理解的事,还是不要去想它。风波臣拒绝再做无谓的心理探索。
不知过了多久,天气变了,风一阵,雨一阵,吹得灯焰忽明忽暗,越发为孤寂的身影增添了几许凄凉,而巽太子的鼾声和那空着的床位,则又成了强烈的诱惑。好几次她思爬上暖软的床,却又怕头一沾枕,睡得太沉,连被人做了都不自知,所以一直强打起精神支撑着。
眼皮好重风波臣一手撑着香腮,头不住地点着。
“去床上睡。”巽太子推一推她的手臂。看她倦得直打瞌睡,却不敢上床好好睡上一觉,他心里好生不忍。
风波臣吃力地睁开涩重的双眼,只见巽太子穿戴整齐地站在她跟前,她摇摇头“不用了,我在这里打个盹就可以了。”
“睡在这里多不舒服,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去床上躺一下吧。”巽太子劝说。她是很想,可是“我我不习惯跟别人睡同一张床。”她吞吞吐吐地说。“哦,你有这习性。”他装出恍然的样子“早说嘛,床让给你。”
“这怎么好意思?你才睡这么一点点”他的心意她焉会不知。被他爱上的人,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只可惜,他的不吝付出用错人身上了。
“没关系,我一向睡得很少,你去睡吧。”他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清丽的脸。他情愿劳累自己的筋骨,也不愿她受分亳的苦。不过是一夜不睡,这不算什么,他愿意为她付出更多,承受更多,或者失去更多。
他的眼神里蓄满大多的话,风波臣不由得怦然心动。
太可怕了!他的眼神会勾魂。
她一个旋身,不小心被椅子绊倒在地,急忙连滚带爬地上了床,背对着他躺下,眼睛张得比铜铃还大。
她的举动在告诉他,他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
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肯恢复女儿身?对她的好也才有理直气壮的时候,而不是像现在,被她用有色的眼光看待。巽太子有点哭笑不得的想。
窗外已不闻雨声,但西风入室,有点冷,巽太子掩上窗的同时,棉被里的人动了一下。
他知道她睡不安稳,一有声响就会惊醒。
为了要给她一夜好梦,巽太子悄悄走出房间,去柴房和店小二做伴。
'4yt' >4yt'4yt' >4yt'4yt' >4yt风波臣睡到快晌午才起床,草草进食,匆匆盥洗后便上路,巽太子依然坐在她身后与她共骑一匹马。
“昨晚跑哪儿去了?”她抖一抖缰绳。
昨晚关窗后,就没感觉到他人在房里,她起床查看,发现门是带上的,于是她便把门闩上,倒头睡了个好觉。昨晚紧张兮兮的,只图自己的安睡,倒不知他是不是去解手,然后被她关在门外受冻?如果他因这样而生病,她会过意不去。
“到柴房和店小二挤了一宿。”巽太子道。
“噢。”她心里稍微好过,有地方睡就好了。
不远之处有些人家,策马到了那里一看,在榆树的浓荫下,驻足暂歇的旅客行人还真不少;也有卖豆浆、卖胡饼的小贩,正忙碌地吆喝著。
“两位客倌,要不要来碗凉的?”
“你要不要?”风波臣转头问,巽太子点点头。
风波臣跳下马,走进树荫下“两碗。”
巽太子也下了马“要不要吃胡姘?”
她摇头。朝食太迟,此时都还不觉饥饿。目前,她最需要的是好好洗个澡,驰道上黄尘蔽天,天气又热,汗水沾上尘土,难受得不得了。
巽太子要了两个胡饼充饥。一路疾驰,刚过正午,就已走了大半行程,整个下午再走二十里路就到目的地,时间绰绰有馀,因此他们决定稍作歇息。
略作停顿后,他们走上未完的旅程。
传言总是和亲眼所见有些差距,是有市集,但并不大,也不热闹,简直可以算是简陋!
该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
风波臣询问路人“这里是新潼县?”
“是啊。”
“可是不是说很繁华吗?”她疑问。
“你是外地来的所以不知道,去年年底,县里的两户望族起了很大的冲突,到现在都还没平息,不要说不相往来、不做生意,前些日子,都还可以听到两边斗殴打死人的事。最近,晚上还实行宵禁,没事不要跑出来。”
真扫兴!风波臣嘟着小嘴不悦的想。
“现在回头,只会走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还是先找间旅店,明天清晨再上路。”巽太子说。
也只有如此了,风波臣颓然地点点头。
少了做买卖的人,客栈多得是空房,她也就不用和巽太子同房,大可关起房门,做她想要做的事——大洗大抹。
“殿下,”她不好意思地说:“我身上腻得受不了了,想洗个澡,你千万不要进来找我。”
“好。”他笑笑地说。女人总是爱乾净。
热水准备好了,天还未黑,风波臣不禁有些踌躇,门窗处处都会透光,这样大白天的人浴,如果被人偷看,岂不让人羞煞?若是等到天黑,无灯无烛,却又诸多不便。她跑去敲巽太子的门“殿下,请你替我在门外守着,莫放闲人进来。”“知道了,不会有人来。”
“你也不能偷看!否则我会宰了你。”她恐吓地说。
“我看你干什么?都是男生,你有的,我也有,何况,我想我比你自豪,比你雄伟。”巽太子不正经地说,又捉弄了她一次。
风波臣一张脸涨得通红“无聊男子才比大!”
“以后你就会知道,‘大’有什么好处。”他暗示道。
风波臣横他一眼“铁杵也有磨成绣花针的时候。”帝王家的房事,早晚会让他由大变小。
“说真格的,你还是童子鸡?”他最喜欢看的那张脸快被激出来了。
“要你管!”她大吼一声,随即掉头回房,身后传来爆笑声。
笑掉下巴最好!风波臣不住地咒骂。
她“砰”的一声甩上门。说实在的,她该防的只有一个人——巽太子。等了一会儿,悄悄走到窗下往外窥看,只见他背窗而坐。
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不知廉耻的人,她这样在心中自语。躲到屋角,宽衣解带后,轻轻跨入浴盆,用皂荚搓洗身子。
本想冲个凉就好,只因盆大水多,越洗越痛快,有些舍不得起身,索性来个泡浴。屋外突然传来声音,风波臣全身的毛发立时竖了起来,由门窗的破洞看出去,来了两名官差。怎么办?官差的脸是朝她这边看的,她一时起不了身。
“有什么事?”巽太子问。
“查房。”一名官差拿着几张通缉犯的画像比对巽太子的脸“打哪来的?”“京城,里面的小兄弟是和我一起来的,你可以不用查了。”
“你没问题,不代表他没问题。”那位官差向前走了几步。
完了!再走几步,她的身子不但会被人看光,而且她是女儿身的事实也会让巽太子知道。风波臣为此焦虑不已。
“你们不能进去。”巽太子挡住辟差的路。
两名官差手按著腰间的佩剑“为什么不能进去?”
“因为这个。”巽太子亮出一个令牌,令牌上写着“如朕亲临”四个字。两名官差连忙跪拜“小人不知,有冒犯之处,还请大人原谅。”
“你们下去吧,用不着告诉你们大人,我不想惊动地方官。”
风波臣待官差走后,赶紧起身穿好衣服。
洗完了澡,满身轻快,她坐在院子里,轻摇扇子,望着皎洁的月光,觉得非常怡然;巽太子坐在她身侧边,两人并无交谈。此刻的风波臣,别具丰神,浮尘一洗,月光映在她的脸上,如月色般晶莹剔透,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衬着线条优美的鼻子。没看过有那个人的侧面竟能如此动人。巽太子看得几乎有些失神。
总有一天他要捧着她那张俏脸看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