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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菲站到穿衣镜前,镜中的影像使她双眼为之一亮。她向来穿裤装,很少做女性化打扮,不过既然是参加舞会,还是沈蓉办的舞会,可想而知那女人会穿得多华丽。在输人不输阵的心理下,她下午跑到饭店地下楼的服饰店刷下这件价格让人心痛的小礼服。
不过很值得。这件对角斜裁的黑丝绒小礼服剪裁得很合身,胸线部位收针收得很漂亮。左菲自己也被这袭礼服展现的魅力迷住了。连她向来自卑的南京板鸭身材在这件礼服
的衬托下,显得跟平常不大一样,很像巴黎时装周走秀的模特儿,虽瘦骨嶙峋但性感。
突然,门铃响了起来。姐姐和姐夫来了。“来啰。”左菲把门打开,迎面而来的却是一捧欧式风格的华丽花束。
就在同时,一张俊脸从花束后面露出来。“嗨,左小姐。”
“沈杰!”这个早该在八百年前消失的人,怎么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还来不及细想什么,沈杰的声音便又响起“真高兴你还记得我。”他用洁白的牙齿递出灿烂的微笑,也将花递给她。
左菲接过花“你怎么会来这我姐告诉你的?”错不了,准是那个女人做的好事。左菲心里咒骂着,臭左兰!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嗯,左兰委任我当你的护花使者。”他友善的说“你准备好了吗?可以走了吗?”
“我先把花插起来。”左菲走进浴室,将花放在洗手台里,随后关好门,与沈杰相偕走出饭店。
在车上,沈杰趁红灯转头对她说“看到你的时候就想告诉你,你穿这样很漂亮。”
“谢谢。”废话!这还要你说吗?不然钱花假的啊!
“这半年,你还好吗?”他极力想找话题。
“还不是那样,上班下班,日复一日。”她懒懒的说。
“你下班的时候喜欢做什么消遣?”
左菲很快思索着:他在高雄上班,而她在台北上班,问她这个似乎没什么意义嘛如果她说看电影,难不成他专程坐飞机北上说不定他真的会这么做喔。
“在家看书。”这个答案,他应该听得出来她的意思吧?
“很好的消遣,不过偶尔也该出去走走。我申请调职台北分公司,已经核准了,我想到时下班后我们可以吃个饭、聊聊天或看电影什么的。”
天哪,她知道沈杰崇拜哪位伟人了——国父!他想效法国父推翻满清的精神来追她。
以为就算碰十次壁也没关系,只要坚持到第十一次,她就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可惜,她的硬度比钻石还坚硬。
“好啊。”她敷衍的说。反正到时候她可以提出一百个理由来说不!
在山顶一个斜缓的山坡上,车子开进了沈家别墅的车道里,沈家里里外外都已灯火辉煌。沈杰车才停下,她便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我去找我姐。”像躲空袭警报似地跑过
游泳池、玫瑰花园,进人大厅。
吊灯垂悬而下的流苏,款摆着耀眼的光泽,百来坪的大厅里,一片衣香鬓影。
“借过!”周围的宾客在她一路冲向左兰时赶紧闪开,让出一条通路。
“姐夫。”左菲先跟陈汉打招呼,然后转向左兰“左兰,你惹毛我了!”
如果眼光能杀人,他老婆恐怕已经死在她妹妹如箭的眼光下了。
“哇,菲菲,你会是今晚的目光焦点。”左兰嘻皮笑脸地问身旁的陈汉“老公,你说我妹妹是不是有我当年的影子?”
“你少顾左右而言他!”她气呼呼的问“你干嘛叫沈杰来接我?”
“接都接了,你也没少块肉”左兰令人生气的说。
“你我再也不理你了!”左菲转身便走,但陈汉拉住她。
“小菲,你不要生那么大的气,你姐只是急于完成你爸妈交代的事。”陈汉打圆场。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激动的情绪。“我知道,可是,她不能老是这样先斩后奏,我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
“她这样也是不得已的,如果她事先征求你的意见,你会同意吗?”
左菲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便说“姐夫你当然向着姐姐。”
“好了,没事了,不管你姐找来多少对象,但决定权还是在你啊。”陈汉说。
这时沈蓉甜美的声音插了进来“嗨,你们好,左菲,真高兴你能来。”
“你做大寿,我怎敢不来?”左菲皮笑肉不笑的说。眼前的女孩称得上美女,五官端正,细长的眼形和樱桃嘴,鼻梁挺而直,笑起来因两颗小虎牙,脸面便有了小儿女的稚情,非常甜,简直由不得你拒绝她,不过千万别答应她要你帮的任何忙,那会是噩梦的开始。
沈蓉嫉妒的看着左菲。“你看起来真是与众不同,这件礼服选得真好,一点也看不出你上半身没肉。”
“人总要懂得掩饰缺点嘛。”她不怀好意地盯着沈蓉高耸的女性化部位“我记得你的胸部也没多我几两肉,现在怎么像吹气球一样,告诉我,在哪做的?”
“你真会开玩笑,我是发育比较晚的那型。”沈蓉轻舞着手,嘴角笑成弧线“待会儿介绍个人给你认识。”说完,她像花蝴蝶似的穿梭在宾客间。
沈蓉吃错药了?往常她这样冷嘲热讽,她绝对讥讽回来,可是她今天很有风度,心情很好的样子。左菲心想,大概跟她要介绍的那个人有关。那个人应该是男人,只有男人能让她这个大花痴有好心情。
“嫂子,陈汉借我一下,我们去隔壁打桥牌。”来了个男人拉走姐夫。
一阵尴尬的时间过去。左兰对她做出求和的表情“气消了没?”
“没那么快!我都说不喜欢了,你还叫他来接我,万一他误会是我的意思”说到这里,她想到沈杰即将到台北工作的事。“亲爱的姐姐,你一定跟沈杰说了什么,不然他不会没事调到台北工作?”
“我只是跟他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左兰嗫嚅说。
“得你的大头!”她咬牙切齿的说。真的会被姐给害死。
“菲菲,他人不错,你跟他相处后会喜欢上他的”
她接了口“你那么喜欢他,那你跟姐夫离婚,再嫁给他好了。”
“菲菲,你怎么这样说?”左兰觉得好委屈“我都是为你好,你不但不领情,还对你唯一的姐姐那么凶”
“我说过不要叫我菲菲!”左菲猛然大转身,一百八十度还没转完,就知道撞到人了,而且不用看就知道撞到什么人。从她礼服湿的程度得知这人不是宾客,而是托着香槟酒盘的侍者。
天灾人祸!左菲看着一身的狼狈,情绪瞬间低落,感觉头顶上空似乎因此飞来了一片乌云。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接下来不知会是什么倒霉事?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突然转身”男侍者拼命道歉。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动作太大。”
“明明是粗鲁。”左兰打开皮包。拿出随身包面纸帮她擦拭。
门口传来了骚动。左菲踮起脚尖翘望。沈蓉满脸是笑,奔向太过英俊的男人。
唉,头顶上那片乌云已经开始下雨,如夏季午后的雷雨,轰隆隆把她脑细胞打得不晓得跑哪里去,她脑子一片空白,痴痴望着沈蓉身旁的俊男——楼希泓!
金澄的光晕照在他俊美的脸庞,光影错落,效果很立体,她这才发现这个楼希泓跟她记忆里的楼希泓差别还真大!坦白说,她觉得他变得更好看,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对喔,光阴似箭,他们都不是国中生了。
“你见过比他更完美的人类吗?”左兰转头问左菲,发现她表情呆滞,推了下她。“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谁流口水了!”她不屑的说“那男人一看就知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看男人的眼光太差了,英俊的男人不一定就不好。据我所知,楼希泓很有本事,也很上进,台大毕业后他只带一万美金就跑去美国闯天下,现在功成名就,衣锦还乡。”
“那又如何?我相信他是那种仗着天赋魅力冶游于花丛间的爱情恶棍。”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沈老板想招赘他做乘龙快婿。”
她的心怵然一惊。“你是说他要跟沈蓉结婚?”
“快了。”左兰眨眨眼睛说“沈蓉志在必得。”
“嗯哼,那是当然。”左菲偏过头去,就与楼希泓那双黝黑的眼睛碰个正着,他眼中有一片晶亮闪过。
他一眼就认出她了!即使周围有说说笑笑声,她依然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去化妆室。”她奔向女厕,仍能感觉到背后那双灼热的眼。
左菲贴着镜面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十年来,她想过不下一千次他们再见面时的情景,也为此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事实证明,她的准备工作都白做了。
“要不要溜走?”她喃喃自问。
她干嘛要溜,干嘛不敢见楼希泓,他才应该没脸见她,是他对不起她!这么想,左菲突然勇气百倍,抬头挺胸地踏出门去。
舞会已经开始,舞池里俪影双双,沈蓉和楼希泓也在翩翩起舞的行列里。
“那个男人是谁?沈蓉从哪家星期五找来的?”
这么听起来,沈蓉常去午夜牛郎店啰。左菲竖起耳朵听。
“你错了,他不是牛郎。他是从美国回来的青年才俊,沈蓉现在一见到人就把他拿来炫耀,真是让人受不了。不过她以前也不怎么讨人喜欢。”
“有钱真好,要什么样的男人都有。”
“是啊,楼希泓只要娶了沈蓉,就少奋斗三十年。”
“沈蓉命真好,有个有钱的老爸,又配俊夫,我真羡慕她。”
有什么好羡慕的!楼希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色胚、小人、懦夫;不过沈蓉也不是什么好货色,yin浪、傲慢、自私,这对男女还真是天造地设。
沈杰朝这边走过来,在她旁边的两个美眉立刻矫揉造作起来。左菲心里直想笑,谁说男人是狩猎者,其实女人才是可怕的掠食者,而男人只是猎物!
“跳舞吗?”沈杰对她微笑。
如果旁边没有第三者,她会找借口拒绝,什么脚痛、不会跳舞,但在众目睽睽下,她不好说不,沈杰会感到丢脸。于是左菲勾进沈杰的臂弯里进入舞池。
沈杰好像生了两只左脚,老是踩到她。“对不起,我对跳舞不太在行。”
“没关系,你不要管音乐节拍,只要像摆钟一样,左右晃动就好了。”
他们和沈蓉以及她的舞伴楼希泓在舞池相遇。她与楼希泓的视线交会时,左菲感觉自己的身体僵硬得像具尸体。
没什么好紧张的!她告诉自己。他这个懦夫一定会装做不认识她,因为怕她挖墙角,坏了他减少三十年奋斗的好事。
“嗨,堂哥,左菲,我给你们介绍,他是楼希泓,曾是美国华尔街的名经纪人。”沈蓉微仰着脸,对楼希泓巧笑情兮又美目盼兮,那是她拿手的头号表情。“现被摩根史坦利国际投资机构网罗,操控全亚洲地区的股汇市喔。”
楼希泓和沈杰握手后,眼光移向左菲“左菲,好久不见。”
她使出一生的力气做出微笑的表情。“是啊,好久不见。”出乎意料,他竟然大大方方的叫出她的名字,大概是认为纸包不住火,所以也不用闪躲了。
“你们认识?”沈蓉目瞪口呆,舌头都缩不回去。
“老同学了。”楼希泓咧嘴一笑“沈先生,可以交换一下舞伴吗?我想跟老同学叙叙旧。”
她和沈蓉脸上都明显写着不愿意,但楼希泓仍松开沈蓉,强把她揽走。当她被楼希泓带离沈蓉和沈杰时,她瞥见到沈蓉眼里闪着敌意。这真是大快人心!
不过她没什么心情笑沈蓉,因为她正与狼舞。他们相拥起舞之后,她才发觉楼希泓不但高,还有着宽阔的肩膀及坚实的肌肉。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不可思议的娇小。这种柔弱感难道是女性化的一部分吗?她颇为迷惑。
“你好像很不高兴看到我?”楼希泓开口。她对他一直投以憎恨的目光。
“是啊,相见不如不见。”左菲的脸像石头般面无表情。
“你还在生那件事的气?”
“嗯,我打算气你一辈子。”她的声音凉凉冷冷的。
“能气那么久也不错,至少我在你心中永垂不朽。”他调侃。
“不要脸!”她的声音往上扬。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没度量,我已经跟你道歉过很多次了。”她没来学校后,他打过无数次说对不起的电话给她,可是她一听是他的声音,就把电话挂了,不肯听他的解释。
“你道歉一千次、一万次都没用。”她恨恨地说“你以为我能忘记你的恶行吗?也许我可以原谅你那晚的行为,但是我绝对不能原谅你事后说的那些谎言。”
“那是因为你说要告我强暴未遂,我才说谎的”
“多自私的心态,你不敢让人知道你的恶行,所以先下手为强,让我成为学校最**的女生。”她轻蔑地说“你真是全世界最卑鄙的人。”
“我并没有把你说成那样,我只是跟几个男同学说那晚我们都情不自禁后来两情相悦谁晓得传来传去变成那样”当时年纪小,压根没想到那样说会那么严重,心里只想那样说,她就不能告他强暴未遂了。
“哼,你知道你说出那样的话后我的日子有多难过吗?简直像在地狱!女同学瞧不起我,没人要跟我做朋友,男同学个个想从我这吸取性经验,学校不能去也就罢了,连家门都出不去,邻居妈妈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还有人叫她儿子离我远一点;好像我有狂犬病。”
“我很抱歉”他喑着嗓子说。
“我实在看不出你有多抱歉,至少你还是考上建中,而我呢,我的实力虽不能上北一,但也应该有景美,可是却名落孙山。”
“你没来学校后,我非常后悔,跑去跟校长说出一切,请他处罚我,并让你回学校,可是他只叫我好好念书,不用想太多。”他说这个是要让她知道他不是没有努力过。
“哼,你是校长天天挂在嘴边的光明希望,所有学生的榜样,他怎么可能处罚你?这样无异是拿石头砸他自己的脚。”
“唉,那晚你要是不跟我去储藏室,就不会有那些事了”
左菲的眉头蹙了起来“你说什么啊,明明是你骗我去储藏室的。”
“学校每个人都知道储藏室是怎么回事,”楼希泓不服气的说“而我那样说,你却毫不犹豫的跟我去,我自然认为你有那个意思。”
“你大概有选择性失忆症,忘了我是转学生,我怎么会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呢?”她挖苦他。后来她才知道那家电影院的储藏室是偷尝禁果的地方。
“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疏忽了你是转学生,以为你知道那里”他苦笑一下“现在知道是误会造成,那你对我的误解也该烟消云散了吧,当时我并不是要强暴你我是不会强迫女人的。”
“是吗?容我提醒你,我有说不要,不过你似乎装作没听见,我想如果那时我不推开你,我恐怕就不是处女了。”话一出口,她就想轰掉自己的猪脑袋。
他掀起一边的眉毛。“你还是处女!”
她瞪着他“怎么?不行啊?”
“不简单,我还以为现在要找名二十六岁的处女要坐时光机,重回侏罗纪。”他望了沈杰一眼“你那个男朋友没抗议吗?”
他以为沈杰是她男朋友!好吧,就让他这么以为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嘛,后来我和男人交往都是发乎情、止乎礼。”
“我真是太对不起你了,害你对男人产生恐惧。”他很认真的眼神“你要我怎么弥补你?”
“我只要你永远不再出现在我面前,就算是对我最好的弥补。”
“这我办不到,相反的,我还要时常出现在你面前,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有责任治好你的恐男症。”楼希泓将握着左菲的手紧了紧,眼光直射她的眼。
他想怎么治?她不敢多想,只凶巴巴地说“不劳你!我男朋友沈杰就可以治好我。”
“是吗?我看他驯服不了你。”
“注意你的用词,我不是兽类!”她不满的说。
“女人都像猫,而你是只张牙舞爪的野猫。只有我能让你收起利爪。”
“你的自大还是没变,不,应该更自大了,我猜是那些被你豢养过的猫让你以为自己无往不利吧。”她尖锐的说。
楼希泓眯着眼看她。“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时空气中充满酸味?”
“我吃你的醋——”左菲抬高下巴“你等到下个世纪吧!”
“快了,2000年剩没几天。”他像个淘气的小男孩一样吃吃的笑起来。
“我说的是过千禧年后的下个世纪!”左菲撇撇嘴后偏过脸去。
“跳舞时不看着对方的脸,是很不礼貌的。”这时舞曲终了,他带她做最后一个旋转时故意将她拉进怀里,她霍的瞪向他,然后他低声说“嗯,这样好多了。”随即放开她。
她望着他,眼眸里焚烧出火焰“你不怕你女朋友闹,我还怕她来砍我!”
他眨巴着眼睛“谁是我女朋友?”
“怎么,女朋友太多了,不知道我讲哪个?”左菲努一努嘴“唔,这不是杀过来了。”
“看你们聊得那么愉快,你们在聊什么?”沈蓉的声音里带着温暖的笑,但眼睛里却完全没有笑意。
她眼睛脱窗了是不是?她从头到尾一个表情,就是恨不得将楼希泓千刀万剐。这女人就是有够假!
“哦,我们在聊月圆的传说,嗯听说,有些男人在月圆的时候会变成狼人,你可要小心。”说完,左菲面带顽皮的笑意,转身走了。
楼希泓的眼光跟随着左菲的背影,嘴边还噙着一抹笑。
沈蓉看在眼里。
没想到那个死对头竟是她嫁给楼希泓的绊脚石!
既然宣称沈杰是她男友,那就要表现得像有那么回事,何况楼希泓像雷达一样盯着她。左菲整晚紧跟在沈杰身旁,陪着他和旧识打招呼,使得她俨然和沈杰是一对。
“对不起。”左兰突然窜出,使劲把左菲从沈杰身边拉开。到了角落,左兰松开手“我问你,你在搞什么名堂?”
“没头没脑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左菲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对沈杰的态度,你不是不喜欢他,还气我叫他去接你,可是现在你却跟他寸步不离,好像他女朋友。”
左菲的双眉一挑“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没错,但是你的转变太快了,也没道理。”
“爱情需要什么道理,我突然对他有感觉了嘛!”她微笑,企图使自己看起来像是坠入爱河的女人。
左兰投给她一个“少跟我来这一套”的表情。“你有事瞒我。”
“没有,你疑心病太重了。”那件事,爸妈并没让姐姐知道,因为以姐的个性,一定会去学校闹得天翻地覆,所以后来借住姐姐家,她每天闷闷不乐,姐姐只以为她是因为高中没考上,心情不好而已。
左兰注视她半天,想看穿她的心事。“知你者莫若我,你是我带大的,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不是善变的女人,不可能前一秒没感觉,后一秒就触电,告诉我是什么事让你改变的?”
“你让我改变的,我觉得你说的没错,沈杰其实不错,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所以我想跟沈杰交往看看。”她昧着良心说。
“我从不知道我口才那么好,竟能说动天底下最铁饭的人,”左兰显然不太相信妹妹的说词。
“你真奇怪!我不听你的,你有话要说,听你的,你也有意见。”
“希望你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左兰有点担心。她这个妹妹,看起来很开朗,大而化之,其实心细如发,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说,尤其难过的事。这也是因为她从小母亲就不在身边,使得她比同年龄的女孩早熟,知道不要让半大不大、身兼母职的姐姐操心。
“你真像老太婆,啰啰嗦嗦。”她做了个鬼脸。反正戏只演到今晚舞会结束,到时她再回复对沈杰原有的态度就好了。相信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楼希泓往这边走过来了。”旁边的女人对另个女人悄悄说。
左菲感到颈背上的寒毛全竖了起来,她虽背朝着人群和左兰说话,但却知悉楼希泓的每一个举动,因为这里所有女人的话题都在他身上,似乎厅内只有他一个雄性动物。
“左菲,这位美女跟你有血缘关系吧?你们眼睛好像。”楼希泓笑意盈然的看着左兰“我猜你是她姐姐。”
他提眼睛有什么特别用意吗?左菲不由想到他曾赞美过她眼睛漂亮,随即她又斥责自己太敏感了。都多久的事了,他哪还会记得!
“我是左兰,左菲的大姐,刚刚我好担心你会说我是左菲的妈。”左兰拍拍胸口“我们差十五岁,很多人以为她是我偷生的。”
“我真不敢相信你们差十五岁!看起来顶多差三岁,大姐真是驻颜有术。”
如果左兰看起来只大她三岁,那不就是说她看起来很老啰,左菲悻悻地想着。
左兰笑不拢嘴“没有啦,哪有做什么保养。”
“那大姐就是天生丽质啰。”楼希泓说道,笑容依然迷人,这番话,将左兰捧得心花怒放。“你的小嘴真甜。”
“骗女人的嘴当然甜啰。”左菲嘲讽的冒出一句。
楼希泓睨着她“你就是喜欢冤枉我,我可没想骗大姐”
“嗳,她是我的大姐,你不要叫得那么顺口。”左菲口气不好。
“他可以叫我大姐。”左兰瞪了妹妹一眼,然后转眼去看楼希泓“家教不好,楼先生见笑了。”
“我可不敢笑令妹,怕被她打。”他做出小生怕怕的表情。
“知道我会打人就好!”左菲哼了一声侧转脸去,就看到沈蓉款摆着腰肢走过来。
哟,这女人在选美啊!瞧她走路的样子像在走伸展台。
“你答应最后一支舞要给我。”沈蓉拉住楼希泓的肩膀,不停的摇着。
楼希泓耸耸肩,有点无可奈何的样子。“大姐,我先失陪了。”
左兰拿眼打量着楼希泓紧绷的性感臀部。“他有瑞奇马汀的‘马达臀’。”
左菲随着左兰的眼光看向楼希泓“他在学校是跑短跑的,那里当然不像一般东方男人松垮垮的。”
“你倒沉得住气,居然只字不提。”
跟左兰做了二十几年的姐妹,她自然明白左兰那语焉不详的话。“只是国三同班过,又不熟,何必巴巴的告诉你。”
“他那么优秀,你那时没对他情愫暗生?”左兰露出神色诡异的笑容。
“拜托!”她瞪大清灵如水的双眼,提高了喉咙“我那时忙着高中联考,哪有心思儿女情长。”
“可是北区联招你一个学校的边也没摸上。”左兰语调软软的。
“马都有失蹄的时候,何况是人,我失常嘛!”左菲板着脸。
“那现在久别重逢,对他有没不一样的感觉?”左兰将“久别重逢”这四个字咬得特别重,还挤弄一下眼睛。很多对佳偶都是在久别重逢时惊觉绕了一圈,那个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她摊着双手,一副忍耐的表情。“我老实告诉你,我以前就对他没好感,现在也没姐啊,你一会沈杰,一会楼希泓,你以前选老公时也是这样见异思迁吗?”
“哎呀,楼希泓条件比沈杰好嘛,而且你们比较合适。”她这样选,倒不是说沈杰哪里不好,只是楼希泓好比第一特奖,而沈杰屈居头奖,何况单就个性这项考虑——沈杰个性平和,绝对没办法收服菲菲这只泼猴,楼希泓或许能。
“合你的头!”左菲撇撇嘴“不理你了,我要去找沈杰送我回饭店。”
时间差不多了,该闪人了。她可不想在沈蓉切蛋糕时鼓掌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