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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以缓慢到几近停滞的脚步走过去了。翎儿时刻都觉得,自己不可能会过得了这三年的,毕竟日子对她来说已没有任何的意义,日升月落,只是一天间的事情而已。
但日子不会白过,不愿承认并不代表事情就是如此。
她,翎儿,经过了三年,最后还是如了隼王所愿──现在她不仅是媚红楼的花魁,而且琴棋诗画无样不精。
有时,在夜深人静时,她也会很疑惑,自己怎么真的就成了花魁呢?怎么真的就学成了这么多的东西呢?
她唯一愿意相信的答案,就是因为她爹是秀才,而她是她爹的女儿。
三年来,隼王从未来看过她,他只在她刚进媚红楼时派了两个丫鬟供她使唤。她那时天真,想不通那个卑鄙可恶到极点的隼王为何会派人来服侍她,后来她知道了,是防止她寻死。
以她如此刚烈的性格,不会没想到过死,但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就像吊死鬼一样缠著她,让她连寻死也不行。有一次实在受不了,刚想咬舌自尽,便被其中一个丫鬟──鸣儿点了穴,她们居然连武功也会!后来,她便索性放弃这种傻念头。
她在媚红楼的日子很清闲,平常的交际应酬是轮不到她的,她只需要每月初一在舞台上跳跳舞,弹弹琴,露个脸就可以了;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隼王的人,碰不得的,因此也没人敢找碴。
但是,这种日子也是寂寞的,而且让她越来越恨绰隼。
在媚红楼的三年,除了自尊心的日益创伤外,她不知道自己还从中获得过什么。
“小姐,要出去走走吗?”她的另一名丫鬟──皖儿轻声问道。其实她也只是问问罢了,她知道翎儿不会出去的。
果然,翎儿漠然地摇摇头,依旧不发一语。
三年来,她只出过一次街,而那次的外出让她终于认清了自己的身分,也让她此后不再踏出媚红楼外一步。
那时,她刚进媚红楼两个月。
身穿绫罗绸缎,头插金簪,项带珠链,手戴玉镯的翎儿第一次跟著媚娘上街购物。
她试著尽量像个大家闺秀般地走,头低垂著,星目也敛下,但她仍是感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轻蔑视线。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努力深呼吸也无法让粉脸的温度停止上升。
“翎儿,你看这块绢布可好?”媚娘见到一家丝绸店,忙拉她进内。
直觉地抬起螓首,却迎上了丝绸店老板一脸的垂涎,她又惊又怒,刚想发脾气,又忍住了,只好低下头,小小声道:“好。”
媚娘瞟一眼老板,笑了。“别看了,老张,她可是隼王的人。”
“哦,那太可惜了。”张老板满面失望,但很快,他又嘻嘻笑了。“那如果隼王不要了,我可否做第一个入幕之宾?多少钱我也出的。”
媚娘笑得花枝乱颤,食指诱惑地在张老板胸前划一下,嗲声道:“张老板,这话可不能乱说,要被隼王听了,怕不抄你家。”
“也对,也对。”张老板连声附和,但色迷迷的眼仍是死死盯著她。
翎儿当然感到他那股视线了,想忍但又实在受不了,于是她猛地抬起头,怒目注视著**。
“老板,请你自重一点,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神真的很让人恶心?”
张老板一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妓女骂了他,她居然骂他?!
“少来了你,你只是一名妓女,装什么高贵样?最后你还不是要跟男人做那档子的事!”他不屑地撇撇嘴,辱骂道。
翎儿怒极,卷高衣袖上前揍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你这个恶心巴啦的家伙,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音未落,一拳已挥向张老板那张肥肉团团的脸,他吓得失了脸色。
“翎儿,你疯了,快住手!”媚娘连忙上前要拉住乱打人的翎儿。
翎儿继续挥拳,第一拳让他侥幸避开,但第二拳可不会如此容易了──
她的双手没动,因为被鸣儿与皖儿拉住了。
她看着身边二人,吼道:“放手,我今天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你这个小婊子,为什么打我相公?”后面出来了一名妇人,见到翎儿疯了般追打她相公,惊得尖声责问。
“你说谁是婊子?你敢再说一遍!”翎儿气红了双眼,要不是两个丫鬟拉住她,她怕不早冲上前掐住张夫人的脖子。
张夫人冷声笑道:“你就是婊子,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嘛,你以为自己很高贵,很冰清玉洁吗?你只是妓女,只是妓女罢了。”
翎儿怒目看着她,久久、久久后,她蓦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跪坐在地上。
是的,她只是个妓女罢了!无论装得再像大家闺秀,无论别人给她冠上花魁、神女如何好听的名字也罢,事实上,她是一名妓女,一名要以出卖肉体为生的女子!
终其一生,她也不可能比得上街边卖菜的普通妇人,她的身分,注定了她给别人侮辱的权利。
“做了我们这一行,你就该清楚自己的身分。”媚娘在回程路上,对她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啊,进了媚红楼,自尊、骄傲、感情、身分、地位,所有这些都是不值钱、无人在意的,在那里,钱就是一切。
她也好想接受,好想认命,但这毕竟不是她自愿选择的啊!都是那个隼王害的,所以要她不恨他?根本不──可──能!
三年来,她不但对不再出现的隼王的恨有增无减,同时也学会收敛起所有的脾气,现在对人对事,她已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冷淡模样。
她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活死人罢了!
翎儿无意识地拨弄著琴弦,思绪不断飘浮。
“小姐,媚娘在外求见。”鸣儿进来禀报。
一年前,她便谢绝见一切人,包括这里的老板媚娘,不向她禀报,她是绝对不准她进入她的范围的。她不怕得罪媚娘,反正所有的罪帐她自会算进隼王里。
“叫她进来。”翎儿淡淡道,还是迳自弹著不成调的曲子。
还没见到媚娘的人,声音已高高地传来,还带著不可抑止的兴奋。
“翎儿、翎儿,我真的高兴死了!”媚娘一路叫进来。
如果你真的会高兴到死掉,我会好好为你敛葬的。她面无表情地想着。
“翎儿,你猜猜有什么好事?”媚娘一**坐到她前面,茶也来不及喝,便神秘又兴奋地看着她问道。
翎儿讨厌别人靠得她太近,她蹙起细细的眉头,不悦地睇她一眼,等她自己说出因由。
媚娘对她的冷淡早已习惯,也不为意,依旧兴奋说道:“知道吗?隼王今晚会来媚红楼,他要来见你了。”
“当!”琴弦被她用力一挑,居然断了。
翎儿看着断掉的琴弦,心里不住地哀叹,如果连琴也替她感到难过的话,她可以预料,往后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
她微微叹息著。“是吗?”
“你不高兴吗?”
翎儿闻言,冷冷笑了起来。“我该高兴吗?”
媚娘望她一眼,讪讪笑一下。“别这样,跟著隼王总比在这里好。”
这可是真心话,反正她们这种人也别妄想嫁人了,趁年轻的时候多捞点油水才是正事,而且听说隼王出手很阔绰,她跟了他,总比在这里卖笑卖肉体的好。
翎儿眼神一凛,冷声道:“我与他的仇我从没忘过,你想要我们和平相处恐怕很难。”
“翎儿──”
“送客!”翎儿不想再听她多说其他,不客气地赶人走。
虽然送走了媚娘,还了她一室的宁静,但那颗心啊,却是怎样也无法再平静下来了。
夜幕万里无云,朗月当空,和风徐徐,今晚的月色正茂啊!
用玫瑰花冲洗沐浴一番后,翎儿安坐于铜镜前,一边呆望着镜中的自己,一边让鸣儿皖儿替她梳头。
相比起三年前的瘦弱干瘪,现在的她已添了不少丽色。
白里透红的脸蛋,一双极黑的盈然水眸,小巧玲珑的鼻子,两瓣玫瑰色泽的红唇,不算特别漂亮,但却极妩媚动人,加上额间的梅花刺青,更添几分风情;身材虽然娇小,但曲线玲珑有致;加上那一头如瀑布般畅滑的柔丝,魅人入骨的风姿是她能成为媚红楼花魁的原因。
“不要弄了。”翎儿看着想替她弄个华丽高贵发髻的两人,有点不耐烦。
“可是,小姐今晚要见的人是隼王啊。”鸣儿柔声提醒。
又是隼王!天知道她光听见他的名字就已想痛骂他一顿了,她真没信心自己能在见到他的时候笑脸相迎。
“不要提他。”她皱紧眉头道。
鸣儿和皖儿对望一眼,都暗暗吐舌。
皖儿道:“那我们替小姐化个妆吧。”
翎儿推开手中拿著胭脂盒的皖儿,站了起来,冷声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小姐不打扮了吗?”
“我为什么要为那个”“混蛋”两字差点溜出口,幸好翎儿及时住了口,才没开骂起来。
“反正我不要为他打扮,你们统统给我出去,别来烦我!”说著,她已推著二人出去。
呼看着一室的清静,她长长地吁口气。
刚想坐下休息,窗外却传来朗朗的吟诗声。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翎儿听得一怔一愣的,就在她恍惚间,一个身影从窗外闪了进来。
她吓一跳,连忙倒退几步,定眼一看,来者正是那位她亟欲将其千刀万剐的隼王──绰隼!
见他邪笑逼近几步,翎儿连忙退后,保持二人的距离。
绰隼一身蓝衣,俊逸非凡,不过如果能少了脸上那抹邪邪的似笑非笑,她会觉得顺眼一点。
三年不见,他俊朗有加,邪魅更以百倍增长。
绰隼并不急于掠夺自己的猎物,反而悠闲地坐下来,迳自斟酒喝。
“念蟣uo住!彼挠锲裨谒狄患蠹叶己苊靼缀芮宄氖乱话恪?br />
翎儿怒瞪他,几乎是拚了命地握紧拳头才让自己没冲上前挥拳相向。
太可怕了,这个人,让她努力了三年的冷淡都在瞬间湮灭。
“什么?”她咬牙切齿问道,天知道他那三个字代表什么?!
他抬头,锐利得狂妄的眼轻轻扫过她,沉声道:“怎么?在这里三年只让你变笨吗?”
“你说谁笨?”指甲刺入了肉里,仍让她冷静不下来。
“当然是说你!本王叫你续著本王刚才的诗念蟣uo祝寺穑俊?br />
连喝三杯酒后,他举高酒杯,隔著杯沿望向她。
她绝对不是他所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但却是他见过拥有最墨黑的一双眼眸的女子。他喜欢那双黑瞳,黑得如此漂亮,如穹穹无边的宇宙般深远悠长,他太爱了,所以他不救她,唯有让她留在媚红楼,她才能永远属于他。
“不懂。”她别开脸,不愿服从。
“哦?连这首李白的诗也不懂吗?”他若有所思地点头。“锦瑟无端五十弦。”他突然又念了一句诗。
“一弦”差点就习惯性地接下去,她慌忙咬住舌头。不,不能处处让他占上风的,他要她如何,她就偏不!
绰隼冷笑一下。“过来。”他向她招手。
望着他邪佞如阎罗王的笑容,翎儿非但没上前,还边打冷颤边后退,贴着墙边戒备地瞪他。
绰隼好笑。“过来,陪本王喝酒。”
她死死缩在一角,略微惊慌地摇头。
绰隼凝视著她,暗黑的瞳眸深邃了几分,他霍地站起身,向她走去。
刚才还想将他杀千刀、还想逞强的翎儿,见到他起身时,哪还记得自己说过要痛骂痛揍他的誓愿?忙撒脚就想跑了。
绰隼长臂一伸,把欲逃跑的翎儿捞进怀内,并牢牢钳住,让她不得动弹。
翎儿幽幽叹口气,很无奈地认命。
“陪本王喝酒如此让你为难吗?”他喷笑于她耳畔,夹著少少的酒味。
她别过头,不说话。
绰隼沉沉地笑着,似乎很欣赏她现在的模样。
“不喝吗?”他坏笑地问道。
回以他的还是一片沉默。
“很好。”他说,举起面前的杯子喝下一大口。
真不知他好些什么!翎儿在心里翻著白眼。
胡思乱想间,突然惊觉头顶似有一大片阴影向她罩来。
她不解,抬起了头,然后──
她的唇刚好承接了绰隼的吻!错愕间,张开的嘴也让绰隼顺利得以哺予他口中的酒。
突然的吻已让她吓坏了,更别说接下来的酒,她吓得一窒,被酒呛著了,想咳,更想推开这个可恶至极的男人。
无奈她的力道不够,推不开的同时,也无法咳出不顺的气──因为绰隼把舌头伸了进来。
喉咙痒痒却不能咳的辛苦,还有他霸道不带半丝温柔的吻,以及身上散发的酒味,在在都让她不适极了。泪,无声无息地滑落
原本,她是不用受这种侮辱的,拜他所赐,才让她落得今日如此狼狈的下场。
完全无法投入沉溺其中,她只能强忍著侮辱感与不适感等待他的结束。
终于,他放开了她,一双氤氲的黑瞳有著浓浓的**。
她立刻咳了起来,泪水不断飙飞,身体更是不停地颤抖著;但她知道,颤抖并不因为咳嗽,而是他眼中赤luoluo的**。
身在媚红楼,她不会天真到不知她的终极任务是什么;但,要她面对这个男人,她真的做不到。
他没有温柔,更没有心,她甚至怀疑,他身上传出的温暖也只是假象而已。
绰隼用手托著下巴,好笑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眼神是猎人在打量著自己猎物的凌厉。
“好了吗?”他舔舔嘴唇,上面有她的余香在。
“没有你在,我就会好!”她终于不再沉默,语气恶劣地说。
绰隼不以为意地笑笑。“没你在,就变成本王不好了!”他似真非真地说道。
翎儿哼一声,怒目瞪视著他。如果可以用眼神杀掉他,她绝不介意用自己的一命顶他的那一命,她只求他别再出现她面前就好了。
“看你的眼神,似乎想杀了本王?”绰隼哈哈大笑,没有半丝恼怒。
“是的。”翎儿仰起头,直认不讳。
“你可知刺杀王爷是死罪一条?”
绰隼欠身上前,g住她光洁的下颔,然后以几近温柔的语气问著她。
但他凌厉得没半点温度的眼神,却让她打从心底钻出个冷颤,并且这个冷意正逐渐蔓延遍及全身。
“大不了同归于尽。”虽然对他那双毫无温度可言的黑眸感到害怕,她还是逞强地大声违逆他。
绰隼的黑眸一紧,他左手一扫,杯杯碟碟、菜肴美酒,以及一盆香花全被他扫下地!
他用力一扯,翎儿便轻易地被他扳倒躺到桌子上,连反抗都来不及便被点了穴,动弹不得。
翎儿骇然。“你都是这样欺负女儿家的吗?说不过人家就用武力解决吗?!”
“通常来说,并不是,因为她们不会跟我吵,而且还会自动献身。”绰隼坏笑地回答,然后俯头啃住了那两片喋喋不休只会说些气死人的话的唇瓣,直到啃红肿了,他才移离诱人的唇。
“你这个王八”她才要开骂,又被绰隼警觉吻住,最后她只能气喘咻咻地怒目注视著他。
“不要骂我,因为惹恼了我,我可是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连死也不能。”他轻轻吐气,修长的食指温柔地在她的唇上流连。
“哼,你不是王爷吗,干么用‘我’字?你这种人,不是最喜欢装高贵吗?”
绰隼沉沉一笑,眼神中却极快地闪过一抹温柔。“对你,本王喜欢用‘我’字,以后没有人在,我还是用‘我’字吧?”
他的语气里是不是有一丁点的询问意味啊?翎儿连忙摇头,不可能的,以他这种骄傲得不可一世,跋扈到令人发指的个性,他不可能会询问她的。
至于他会纡尊降贵地用“我”字,她是想不通啦,但极有可能是他一时脑子坏了也说不定。
“你是王爷,喜欢用什么是你的事。”她撇撇嘴,才不愿告诉他“我”字的确比“本王”好听多了。
“你的脾气还是跟三年前一样的倔啊!”他轻笑道,一贯邪坏的表情看不出是否真的在感慨。
他还好意思提?!想起三年前他推她进火坑的那一幕,她还恨得牙痒痒哪!
“这都是你见死不救的后果!”她指控,一双水眸因怒极而灼灼燃烧起来,闪闪璀璨。
“我喜欢你的眼睛。”他突兀地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而且样子极为认真。
翎儿有刹那间的愕然。“谁、谁让你喜欢了!”
他干么突然用这种认真的表情对她说话啊?他是邪佞的,是专横的,是狂妄的,是傲慢的,但绝不会是认真的,而且认真到甚至有点诚挚的味道,害她的心都慌起来了。
她不习惯面对这样的他!
“我很喜欢你的眼睛,真的,很喜欢。”他迳自说著,几近呢喃。
他欺身凑近她,距离近得他们的睫毛都要碰到了,而翎儿也敏感地感受到,他气息的凌乱。
直觉地感到要有什么事发生了,这让她慌乱不已。
想动,这才忆起自己被点了穴。“放开我,快放开我。”
但她动嘴的幅度不敢太大,他们现在的距离太接近了,稍稍一动都让她触碰到他,而这是极度危险的举止。
“为什么要放开你?”绰隼闲闲地问,还恶意地舔著她的唇瓣。
翎儿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她知道接下来的会是什么事,而她,还未准备好。
“你、你不能”她心慌地回答,语无伦次。
绰隼稍离她寸许,邪魅的笑容又回到他的唇边。“我会向你证明我的能力。”
翎儿胀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请你先放开我,你点了我的穴,不公平。”
绰隼抚著她幼滑如婴孩的脸蛋,漫不经心道:“天底下有公平的事吗?”
“有的、有的。”她被他压得快没气了,他怎么还这么-唆不肯放开她啊?
他深深凝视她,一会后,他解开她的穴道,然后抱起她直接往床上走去。
“等等,你要干什么?!”翎儿惊得差点没昏倒,她不要跟他做那档子事,她不要啦!
“干什么?”他失笑,一双黑瞳射出嘲弄的笑意。“你不会忘了自己的身分吧?本王可不会白养人三年的。”
翎儿怔忡,他又用回“本王”了,他又回复王爷的身分了吗?哦,她在乱想什么呢?他根本就是一名王爷啊,她就说嘛,刚才他说“我”只是一时昏了头。
直到接触到暖炕软被,她才又醒悟过来,暗骂自己荒唐。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在揣测他的心理,她才是真正昏头的人吧!
“不要!”见他脱衣,她边红脸边跳下床。
他长臂一伸,挡住她的去路。“不是说你要好好服侍本王的吗?”
翎儿又羞又怒,啐骂道:“呸,谁跟你说过要服侍你?我宁愿跟其他男人也不愿被你碰!”
绰隼的黑眸一紧,双臂一收,便又将她紧紧锁进怀里了。
“你敢再说一次试试看!”
翎儿被他的凶恶模样吓到,一时语窒,只能愣愣地回望他。
“说,你只属于本王!”他凶极道,愤怒的气息全喷向她。
“不说。”干脆俐落。
“说不说?”他再问一次,瞳仁危险地收缩成一线。
这次她索性别开脸,不看他。
怒意以及莫名的情绪席卷向他,他翻身一压,将她压倒于身下,不让她有所反应便强吻住她,双手更是粗暴地扯开她的上衣。
翎儿吓呆了一会才觉悟他所做的是什么,但无论她多么用力挣扎、大骂出口,仍是无法推开他、躲过他的吻,更无力阻止他的狂暴。
她僵硬著身子,但呈现在他面前的大片**雪肤,因羞因怒而泛起粉红色泽,更加诱惑他。
深深的悲哀浮上心头,说不出是苦是痛,她只觉得自己已不再是原本的自己。
她不得不承认,兰花在这一刻真的已成过去。
她放弃挣扎,一任无助而羞愤的泪水不平气地汹涌而出,瞬间沾湿她的小脸,滑向枕畔。
疯狂中的绰隼尝到了眼泪咸咸的味道,不禁有些怔愕。
他顿住了一切动作,凝眸著她久久,然后,他从散落于地上的衣物中,拿起那条四边都用金线绣著飞龙的腰带,绑上了她的双眸,封住了其中的脆弱。
这样的眼泪他见得太多太多,所以,他应该是免疫了的。
他绝不肯承认,当他见到她那双极黑的眼眸漾满水时,他的心曾微弱地轻轻悸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