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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然而宓甄没有一丝睡意,在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
她拼命想要挥去满脑子的纷乱思绪,却是怎么也做不到。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面对着墙壁道。
你又能怎样呢?即使莉琪教了你那么多诱惑男人的功夫,还不是一样没用。她内心有道声音这么说着:
“我不能面对一个野蛮的大骗子,何况他竟然还是克鲁萨国的王子!”宓甄的思绪翻搅不已。
连寻死都试过了,你不早就明白自己根本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吗?内心的声音残酷的说着事实。
“是啊,我真没用,连死都做不到。我该怎么办?心痛得要窒息
她真的不能再受到更多的伤害了,这种折磨如同被恶魔生吞活剥,又无法以死结束痛苦。
“希望佛祖能够听见我的祈求,给我支撑下去的力量,引导我走出愚痴的地狱”宓甄诚心祈求上天能够听到远在异乡的她微弱的一丝冀望。
细微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宓甄将门打开一道缝。门外站着一位白发老者。
“您是”她对于老者深夜来到下人房感到奇怪又害怕。
“你就是殿下带来的东方女奴吗?不用害怕,我是已故公爵的好友,名叫查特。”
“查特大人深夜来此是否有事?”
宓甄仍抵着门。她不信任克鲁萨国的男人,就算对方年纪已长,也不能掉以轻心。
“其实我是有件私事想问你。我年轻时有一位同窗好友前去东方,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他,所以想来向你询问一下是否认识他。”
查特想从这位东方女奴口中打探到好友的消息,虽然他知道希望渺小,不过还是忍不住来此一试。
“我认识的西方人并不多,恐怕无法让您如愿。”她之前唯一认识的外国人只有鲁老师,不过鲁老师并非克鲁萨国人,所以她帮不了这个忙。
“没关系。我也知道要想联络他确实很困难,可惜失去音讯这么多年,除了只知道他改姓为鲁,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查特失望的正准备转头离去,宓甄赶紧喊住他。
“大人!请问这位鲁先生是不是由其他国家来到此地读书的?”
宓甄听到此人姓鲁,加上西方人在东方国家中屈指可数,她猜想他说的人也许正是鲁老师。
“你怎么知道?他当年的确是由邻近的小柄来此读书,有一次见到我被平民围殴,奋不显身地救了我,之后我们成为好友,只是他志在四方,加上克鲁萨国不欢迎外族人,所以他便独自前往远方奋斗。”
“如果我猜得没错,您口中的鲁先生应该就是教导我的鲁老师。”
“请问他的左脸颊上是不是一个指头大小的疤?”查特急欲证明。
“您怎么知道?难道我真的猜对了?”宓甄记得鲁老师脸颊上是有这么个疤,不过很淡,淡得要不是长时间与他面对面学习,恐怕察觉不出来。
“没错!我的好友应该就是你的鲁老师,那道疤正是当年打斗时留下的。”
查特激动得眼眶泛红。
“鲁老师现在是月牙国王宫中的夫子,身体也很硬朗,您别担心。”宓甄替他感到高兴。
“这就好、这就好!不过,既然他是宫中的夫子,你怎么会认识他呢?”
查特松了口气,对好友多年的牵挂总算放下,但是眼前女奴的话又让他有些疑惑。
“其实整件事十分复杂”
她请查特进入房里,并将事情的经过全告诉他。也许是因为鲁老师的关系,宓甄直觉自己可以信任他。
“原来你就是要嫁到克鲁萨国来的乐平公主!可是殿下何必大费周章将你”查特突然止住了话。他回想起当初为了婚事,国王与殿下起争执,而后就听说公主被海盗掳走的悲惨消息,当时,国王的态度非但不惊讶,反而一脸淡然,公主的随从们也被送回月牙国,现在想想,其中确有蹊跷。
“公主,你受苦了,不过这件事有殿下介入,我实在无能为力。”此事牵扯到大王子,他也爱莫能助。
“我明白大人的处境,但是您也知道,我个人受辱事小。但月牙国的安危事大,能否请您替我向鲁老师报平安呢?”
宓甄不担心月牙国得不到炮船和武器,只担心克鲁萨国会以此为借口进攻月牙国。
“我知道你是担心什么,不过我可以泄漏一点机密让你安心。不错,当初国王陛下是想借着拒婚实现征服世界的野心,却没料到贵国竟然同意这桩婚事。”
“难道这桩婚事从头到尾只是一场阴谋?”宓甄怀疑地问。
查特十分佩服她的聪慧。“我实在不该这么批评本国的国王陛下,不过这确实只是因为陛下一时冲动,因此大王子才勉为其难地以这种方式解决这件事,所幸大王子对月牙国毫无兴趣,因此月牙国只是失去一位公主与战船罢了,国家安危还不至于有问题。”
“原来他对月牙国真的没有恶意”宓甄愣愣地道。
“不过,我还是会尽力帮你联络鲁老师,毕竟让一位公主受到这种待遇实在有欠公平。”查特对这位月牙国来的公主在艰困的环境中依然不忘祖国的情操十分佩服。
“查特大人,您千万别为难自己,不要为了我冒险。”她知道查特大人这么做可能会惹怒赫连玄。
“别替我为担心,我只是说会尽力去做,并不一定做得到,你也别抱着太大的希望。”毕竟克鲁萨与月牙国相距太远,此刻时机又太敏感,他知道此事失败的机率很高。
“无论如何,宓甄都会将您的大恩大德铭记于心,可惜宓甄此生恐怕无报答您的机会了。”
她心里充满温暖,即使在这个对她不友善的国家,依然有许多好人,像菲比、墨斐、莉琪,还有眼前这位查特大人。
“请别这么说。我也该走了,万一被殿下发现就不好了。”查特向她告辞,快速的转身离去。
宓甄关上了门,心又再度怅然若失。
她原本应该因为查特大人的出现而抱着一丝逃离的希望,但是却相反的充满失落感。
愈是了解赫连玄,她就愈难割舍这份情感,这样的情绪实在太难解了
银线精绣的大床上,艳媚的女子正试图挽回男人的心。
“殿下,茉莎已经好久不曾和您温存了。”见赫连玄一点也不受她诱惑,茉莎对那个女奴更是恨之入骨。
“是吗?我记不得了。”他的反应极为冷淡。
茉莎展露着成熟惑人的胴体,挑逗的媚眼中充满对他的渴望。
“您是贵人多忘事,但我的身体可没法忘记夜夜的激情销魂呢!”茉莎主动将手覆上他的胯间,另一手抚摸着自己丰满的**,撩人的性感风骚企图语引这位尊贵的大王子。
“茉莎,你是个美丽又聪明的女人,我希望能够为鲍的终身幸福做点事。”
他对茉莎的挑逗仍无动于衷。
茉莎心头一惊,马上意识到他想要说些什么。“您的意思茉莎不懂,我现在只知道全身热得难过。”她立刻以行动阻止他接下去的话。
赫连玄制止了茉莎在他身上游移的手。
“我知道公爵夫人的头衔对你而言是个无形的伽锁,这对年轻美艳的你实在不公平,不如我下令替你寻找一位适合的对象改嫁吧。”他想结束两人的暧昧关系,但原因是什么他并不想深思。
他的话让茉莎愤怒,不过聪明的她并未将怒气表现出来。反而露出万分感激的表情。
“殿下对茉莎实在太好了,不过这种事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够决定的,今晚还是让我们尽情欢乐吧!”
茉莎替他褪下衣服。今晚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的机会,她必须把握今晚扭转情势。
赫连玄推开她的手,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个娇小纤细的身影。
“这样吧,不如我教人准备一些美酒来助兴?”茉莎见他迟迟没有反应,一个恶毒的想法悄悄浮上心头。
“也好。”他一脸无所谓。
茉莎摇了摇床边的铃,披上外袍走到门外,低声交代仆人几句后回到床边。
“殿下,不管将来如何,今晚就当作是我谢谢您这些年的照顾。”
“茉莎,以后你仍然是我的红粉知己,要是谁欺负了你,我绝对不轻饶。”
赫连玄认为茉莎已经接受了他的想法。
过了许久,仍然没有见到仆人送酒来,茉莎再度摇铃,微怒地走到门外。
“什么?够了!殿下的女奴不会这么没有规矩,这件事不准再乱讲了。”
茉莎的声音传进赫连玄的耳中,他正打算起身前去询问,此时,茉莎亲自端着美酒进来,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
“我的女奴怎么了?”他怒问道。
“您别这么生气,这大概是我的下人胡说造谣吧,您先喝杯酒冷静一下。”
茉莎马上替他倒了杯酒。
赫连玄将酒一饮而尽。“到底什么事?”他急着想知道。
“下人说经过那女奴的房外时,听见里头传出男人的喘气声,而她她似乎也挺兴奋的”茉莎装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什么?她竟然敢在公爵夫人的城堡里做出这种事!我要去教训那个不知耻的贱奴!”赫连玄想到之前舞会中宓甄被众男人围绕的情况,一怒之下便相信了茉莎的话。
“殿下,您别生气,搞不好是我的仆人胡说八道,这样吧,不如教她来这里向她问个清楚,别把事情闹得太大才好。”茉莎心里窃笑着。
“还是你聪明,这种事传出去是我的面子挂不住,好吧,教人带她过来。”
赫连玄点头接受茉莎的提议。
茉莎再度摇铃要仆人进来,交代了仆人几句。
“殿下,人一会儿就带过来了,我们先慢慢品尝美酒吧。”
茉莎再度将酒杯加满。她不但要让赫连玄重回自己的怀抱,更要狠狠地粉碎那女奴攀权附贵的美梦!
宓甄在查特离开后,心情一直无法平静,此时,有个仆人前来说殿下要见她,命她立刻前去公爵夫人房里。她直觉认为恐怕是查特大人来找她的事被发现了,心中十分担忧,另一方面,她实在不想面对赫连玄跟公爵夫人暧昧的画面。
“主人,我是宓甄。”
“进来。”赫连玄的声音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宓甄走进房里,看见眼前两人衣衫不整地坐在床沿,手中端着酒杯,亲密地靠在一起后,她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你竟然敢在公爵夫人的城堡里做出见不得人的事!”他大声咆哮道。
“见不得人的事?我没有啊!”这是多大的罪名啊!宓甄惊恐地望着他。
“你不承认?我的仆人都听到你房里头传出男人的声音了,你还是乖乖认罪吧。”茉莎在一旁好整以暇地说。
赫连玄从宓甄的脸上看到些微的心虚,更为气愤。
“连这种事都敢做,又何必怕承认呢?”茉莎唯恐天下不乱,使劲地挑拨着。
“我”
会不会是与查特大人的谈话被发现了?宓甄不想连累查特,但是又没办法替自己辩解。
“你是默认了?”赫连玄怒瞪着她。
“我无话可说。”宓甄选择承受所有的污蔑。
“真是不要脸的女奴!看来东方的女子比我们更加开放。殿下,为了您的声誉,千万别轻饶她。”茉莎为自己的诡计竟然进行得如此顺利而得意,恨不得马上看到宓甄从此在她与赫连玄之间消失。
“这是我的奴隶,用不着你多嘴!”赫连玄心痛宓甄的背叛,但是更气茉莎在一旁煽风点火。
“殿下!”茉莎讫异他居然反过来责备她。
“宓甄,你现在回房换衣服,立刻跟我回去!”赫连玄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留一刻。
宓甄看得出他有多愤怒,一句也不敢顶撞,快速地离开。
茉莎冷静了下来,心里想着,酒中的药力怎么还没发作?
“殿下,您不会这样就要离开这儿了吧?”
茉莎努力拖延时间,原本打算陷害那女奴之后,再上演一出让她彻底死心的好戏,眼看赫连玄就要走了,她真不甘心就此罢休!
“我的奴隶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我必须尽快将她带回去处置。”他可不想让宓甄再有机会勾搭其他男人。
茉莎抚摸着他强壮的胸膛,指尖勾勒着**,企图让药效加速发作。
“其实奴隶就是这么低贱嘛!何必管她勾引哪个男人呢?”茉莎又斟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
赫连玄一仰而尽,心中充满妒意,一想到宓甄在其他男人怀里的模样,他就怒不可遏。
“您的火气这么大,不如让我帮您消消火?”
茉莎解开他的裤头,伸手握住巨大的昂扬,感觉到它逐渐地胀大,她知道药力已经开始发作了。
“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赫连玄也察觉到自己莫名的兴奋了起来,但他并未怀疑这是茉莎的计谋,只当是对宓甄的愤妒所导致的反应。
褪去身上的纱袍,茉莎风情万种地靠了上去。光是肌肤相触已经让她全身热得发烫,她受不了再继续等待了。
“您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千万别让一个女奴玷污了您的尊贵,毕竟我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啊!”茉莎献上柔软丰满的身躯,暗示着赫连玄
茉莎早已饥渴难耐,根本无暇思考赫连玄怪异的怒骂,急着想要完全获得他的占有,达到极乐的巅峰。
房内的激情呼喊穿过厚重的房门传人宓甄耳中,她纤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眼眶中的泪水如融雪般不住地潸潸落下
马车疾驰在蜿蜓的山路上,车内的两人均沉默不语。
宓甄无法挥去脑中赫连玄与公爵夫人**的影像,双眸此时依旧覆着一层水雾。
“你究竟图些什么?”赫连玄受不了这种冷凝的气氛,首先打破沉默。
“我能图什么?我有这个资格吗?”
“我从来没有带过任何一个女奴出席舞会,你还想要怎样?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我的脸,还寡廉鲜耻的让男人进到你房里去!”
他认为自己已经做了最大的退让,换来的结果竟是成为众人的笑柄。
“我没有要求过要您带我出席舞会,如果您真的如此痛恨我,不如把我杀死算了!”宓甄不想再为这段感情努力了。
“你!你以为我真的舍不得杀了你?”赫连玄没想到她会厌恶他到这种程度,愤怒地大声咆哮。
“您连月牙国的公主都敢绑架,我怎么敢以为您会下不了手呢?”她求死心切,恨不得赫连玄一怒之下了结她的生命。
“哼!别以为这样能激得了我,我不会让你如此痛快了结生命的。”赫连玄神色变得幽暗,双眼仿佛射出骇人的怒箭。
“求您放了我吧!既然认定了我是人尽可夫的女人,又何必让我在您身边丢尽您的脸呢?”宓甄知道她将受到可怕的惩罚,可是她心中已经毫无恐惧了,对一个已失了心的人来说,活着和死去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你承认了?承认自己**下贱?”他痛恨她这种态度,更痛恨这样的答案!
宓甄不再为自己辩驳,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说得太多反而招来更多的羞辱,何必呢?
看到宓甄不再辩解,让赫连玄更加气愤,车内的气氛更为沉重。
这时,天已蒙蒙亮,不远处的怒涛城堡仿佛变得极为遥远,这条长路像是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