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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梅思第一次在他家出现时,他就是不喜欢他。不是因为他的美貌,而是他看人的犀利眼神以及眼神中透视一切的了然,表面温和的他,实际却是地地道道的阴谋家,这点不用他举例说明,只要是同他父亲有过生意往来的商界人物都可以作证。更可怕的是,九岁起他就一直活在赫梅思的监控下,那双能将他心里的挣扎看得一清二楚的眼睛是他此生最大噩梦。不光如此,其实他早就知道旭集团的真正继承人是赫梅思,在街上他疯狂地奔逃着,不顾人潮的拥挤竭力奔逃着,好像赫梅思开着车在后面追他似的,他想逃离那个家,那个不是家的家,逃离无所不知的赫梅思
原来会撒谎的不光是他呢,赫梅思边开车边想着。嘴角溢出一抹同方才完全不一样的邪笑,他已经握有足够的资料,与旭日煊一同住的正是那个地欲探其真实身份的乔怡。现在他该如何下手呢?
利用旭日煊这条线似乎不太能成功,那小表虽然已没有前世的记忆与法力,只是普通的高中生而已,但防他像防病毒,根本不受控制。
也许
他加大油门,在交通灯转换成红灯前。飞速冲过十字路口。
已经不是神了,却不得不背负神的记忆与命运!他为这样难以挣脱命运束缚的自己感到无限的悲哀。
人,只要活一次就够了!一旦有了活过两次的记忆,那么生命中将充满尖锐的矛盾,何况他另外一世是神
不是没有试图挣扎逃脱过,但到头来都是徒劳的。
他是神,转世成了人,却还得延续神的命运。这未免太可笑了,悲哀得可笑
顶着秋老虎午时猛烈的阳光,那西色斯一脸晦暗地走在街上。他非常的不悦,不仅仅因为被逼出门,还有以下的原因:首先是路人们盯着他猛流口水的贪婪目光,其次是令他浑身觉得黏黏的炎热,再有就是贴在他身边甩也甩不掉的乔伯对了,还有他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建议一定要出门吃午饭的旭日煊,即使请客吃饭的正是这个不付房租的房客。
“那西,走慢一点啦,我跟不上你。”整个身子挂在那西手臂上的人一路上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跟不上?别开玩笑了。自打一出门她就死拽着他的手臂不放,他那可怜的美形臂膀没被硬生生扯下来也算是一项奇迹。乔伯根本没有好好走过一步路,明摆着是他一路硬拖着她走的,她竟然还好意思同他说。她跟不上?!
旭日煊看到那西色斯越变越难看的脸色,在心里偷偷暗笑,现在他终于知道最能刺激高傲冷漠的那西色斯的最佳人选非伟大的乔怡莫属。
那西色斯走得更快了,才不管黏在他身边的乔怡哀叫得多可怜。
“慢点我脚上的伤才剐刚愈合。”
“是吗?”那西倏地停住脚步,俯首瞪胡乱撒谎的人。
“是是,不是没事了,我的脚很好。”本来想顺水推舟人一看到对了,冰寒的双眸便傻笑着蒙混。
“脚伤已经愈合了是吗?”他明知故问地又问一遍。
了解他现在不太高光,乔怡咽口唾沐,用力地点点头。
“那你就自己走,不许再碰我!”忍无可忍的神用掉那只缠绕着自己的凡人的手,头也不回地继续快步往前走。
哀叹一声,被甩下的人急忙跟上,表情由方才快乐转为哀怨。早知受伤同没受伤的待遇差别这么大,她宁愿脚上的伤永远也不愈合。
“不需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吧?要是哪天你被这家伙抛弃了,你还活不活?”旁观的旭日煊好笑道。他真的难以将在学校中与家中两个不同形象的乔怡重叠,在那西色斯面前的乔怡简直就是个渴望大人关爱的孩子,会撒娇、会抱怨、会任性,必要的时候还死缠烂打。
那西色斯之所以今天会陪他们出门吃午饭就是因为受不了乔怡的“磨”功,先以脚伤愈合为山坑地请客,然后又搂着那西色斯不放,死皮赖脸地要其陪他打一起出门。长时间相处下来,他儿子不懂哪个乔怡才是真正的乔怡。
是那个初遇时过分神经质冷淡的乔怡?是学校里万事不管。冷然看着周遭一切变化的无情乔怡?是那天雨夜向他伸出手模糊身影的乔怡,还是家里如天真孩子般赖着那西色斯傻笑的乔怡?
他不懂,一个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多面的样子,就连那个阴险的赫梅斯都没乔怡如此善变。他看向自己无法理解的女子,她正低头寻思些什么。方才的高兴劲已荡然无存。
那西会抛弃她吗?她从来也没想过有一天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那西会离仟她,是不愿想也不敢想。那西要是走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过已经习惯了那西的存在,每日每夜,哪怕在见不到他的学校里,她都要摆上一盆那西施过法的水仙。
要是要是那西真的走了,她会怎么样?孤独。再也没有人会过问她的喜怒哀乐;寂寞,再也不会有谁在乎她的眼泪;无助,她就真的只有独身一人,哪怕是嫌恶的眼神她也得不到。
不要!她打个寒颤,失去那面的恐惧袭遍全身。她不能失去那西,如果真的失去了,那她就真的是谁都不要的孩子了。不要!不要!她不要
“笨蛋!”突然那西的手指又敲上她的额头,微痛使她自痛苦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仰首看上方冷冷中带着不耐烦表情的脸,她伸出手。
“不要碰我。’他躲过她冒着湿汗的手,斥责。
“可是”她只是害怕失去他,只有触碰他才能让她不至于如此慌乱。
“以后不要再说刚才那种无聊的话了,有的人比较笨,会当真。”那西色斯不理会显现强烈不安的乔怡,反而向旭日煊警告道。
被警告的人一时不解,他刚才说过什么话了?谁是哪个比较笨的人?旭日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随即他就领悟了,贼兮兮地朝着另外两人笑着。
遗憾的是没有人理他,那西色斯拉起乔情的手。放慢了脚步。而后者则处于太空漫游般的真空状态,她握紧那西一年四季没有温度的手掌。正是这双不具人情温暖的手一直陪伴着她,只要有这双手在,她就不是孤单的,就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富丽堂皇的餐厅,两层楼面都采用了落地玻璃窗,典雅的室内设计风格融入了东方的人物风情,而背景音乐却是不被普通人能欣赏的室内音乐,小提琴与大提琴的四重奏。
“就是这儿?”乔怡问率先坦然走进两扇雕花把手玻璃门的旭日煊。她有些腿软,怕待会儿付不出账要留下来洗碗抵债。
“对啊,不是要我请客吗?当然得来这种特别贵的地方才显得我有诚意。”请客的高中生丝毫不在乎地回答,随后转向引领他们的待者“我姓旭,事先订过一张桌子。”
“旭先生,请跟我来。”侍者有礼有节地带他们向视野良好靠窗的一排位置走去。
“喂,你确定带够钱了吗?”感到不多的客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她不安地拉住旭日煊,红着脸小声地问。
到这时候了还问这种问题,不嫌太迟吗?被怀疑吃霸王餐的人苦笑。
“你放心吧,我好歹也是旭集团董事长的儿子,一个月的零用钱够每星期来这里吃一顿的。”
“既然这么有钱,你为什么还赖在我那里?干脆自己租间房,省得大家彼此看不顺眼。”看不惯对方得意的样子,她泼盆凉水。
那西色斯则不言语,没有情绪的蓝色双眸扫过餐厅里那些因他容貌而忘了食物美味的名流富贾们。他清楚自己的长相太引人注目,神时代连奥林波斯山诸神都会为其疯狂,更何况是凡人。
不感兴趣地扫视一周,他的双眸在看到角落里三个人就餐的一张桌子时闪现惊讶的复杂情绪,冰质蓝水晶的眼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注意到他的异状,正准备坐下的乔怡与旭日煊也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怎么会不可能她那离婚十数年的父母竟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另一人她虽然不善记住陌生人。但惟独那人是例外,因他同那西一样有着极为出色的容貌,是上次在街上遇到问她名字的美青年。
不会这么巧吧?吃个饭都会碰上他此生最不想见的人!旭日煊身体因对方投过来的兴味视线而僵直着一时无法行动。
赫梅思拿起酒杯向旭日煊优雅地举了举,一惯看似无害实则无温度的笑容。目光从旭日煊不自在的脸上扫过乔怡,从她比同伴并不好多少的脸色上就能猜到这只见过一面的女子此刻心里的想法。最后他无意间看到了就站在乔怡身边的那西色斯
震撼!
酒杯从他白皙手指的控制中滑落,掉在暗红的桌布上。同色的酒液一倾而出,洒了一桌,有几滴溅在同桌者昂贵体面的套装上。但与他同桌的一男一女并不介意,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不远处的女儿身上
“小怡”乔永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变化着奇异的色彩,坐在旁边的前妻则启了启后一个字也没说,发窘地看了眼女儿后便别过头看侍者利落地为他们换过干净的桌布,在空酒杯中重新注满红酒。
是生身父母就永远也躲不掉,血缘有时候真的是没办法斩断的,乔怡皮笑肉不笑地移步至另一桌。
“爸,妈。好久不见,还好吗?”
“还好。”做父亲的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一双眼不看着近旁的女儿,反而直盯着对面的赫梅思。
“好久不见,有十五年吧?长这么大了,要是没你父亲在的话,我都认不出你。”徐丽丽握着讲子的手颤抖不已。
这种话由自己的亲生母亲口中说出来,真有说不出的别扭与讽刺,乔怡胃里泛着苦涩的酸液,终究她只是母亲用客套话就可打发的外人。
“是十七年,你同爸离婚时我才九岁。”
“是是啊”记错时间的人尴尬地垂首,于是曾是一家三口的三人陷入难堪的沉默。
“很高兴见到你,乔怡。”躲开那西色斯锐利的视线,赫梅思将内心巨大的震动掩藏好,恢复往日的风度翩翩。
“你好,看来你真的是我家的亲戚吧?”她想起初见面他问她名字时所说的话。
“怎么可能?我当时不是就否认了吗?”他为她轻易就相信了自己的谎言而轻笑,并转向乔怡的父母。
“不过,我们很快就会成为很亲密的亲戚了,我说的对吗,乔伯父,徐伯母?”
“你在搞什么把戏?为什么会认识乔?”虽然非常不愿与赫梅思碰面,但不放心之下仍限过来的旭日煊没好气地质问。
乔?看得出他们的关系很好,赫梅思在心里泠笑。
“这两位是”乔永不解地看着随女儿一同出现的两人。
“我,日煊是我的学生,还有”她看看站在一旁不说话的那西再看着双亲,突然间不知如何介绍。
“这家伙叫那西色斯,是乔的男朋友。”旭日煊毫无预兆地又插了进来,以无礼地态度挑衅地望向乔水与徐丽丽“你们又是谁?”
女儿的男朋友?这个长得过分美丽的外国人,冷着脸鄙夷地看着他们,带着种令他们感到微微窒息的凌然气势的惊艳男子?
怎么可能?!那西色斯?!男朋友!握在赫梅思手中的玻璃杯轻微地颤抖着,半满的酒液也跟着摇晃不定。
“他们是乔怡的双亲,我们在商量些事情,没想到就正好碰到你们。”
双亲?乔的父母不是离婚了吗?旭日煊有点疑问,但也不方便直问,只好乖乖闭上嘴,瞪着赫梅斯等他解释清楚。
“至于我同乔怡之间是怎么认识的没必要告诉你吧?即使你是董事长的儿子。但这不在我的责任范围内。”
“啊”离婚多年的男女同时惊呼,不得不重新打量看似嚣张的少年,接着又以一种估量稀世珍宝价值的眼光凝视被自己忽视整整十七年的女儿。
“不那个,其实”从旭日煊话语中惊醒过来的乔怡想张口澄清与同居者的关系,可是那西色斯搂着她腰的手臂一紧,她便会意地保持沉默。
“走吧。不要吃午饭了。”那西色斯既不同乔怡的父母打招呼,也漠视赫梅思的震惊,拉着乔怡便转身离开。
他知道让旭日煊抱着极大敌意的美青年就是前世的赫耳墨斯,史上最杰出的骗子,众神之父宙斯最信任的神祗。不是出于愤恨与宿怨,只是单纯的不想再与这些曾是奥林波斯山神祗的人有任何牵扯。
“等等”赫梅思一反常态地再次失控,与那西色斯回首的目光相对后便没有下火。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又转向乔怡微笑道:“希望下次见面时,就你同我单独两人。”
什么意思?乔怡从方才开始就不明白只见过两面的美青年说的每一句话,而这时也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我不认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西色斯拉着匆匆离开,最后一个“你”守卡在喉咙里咽下。
走到阳光直射的餐厅外,那西色斯放开乔怡,而旭日煊则一股无精打采的模样,没有人再想着午餐,一个个都有着自己的心思。
“你怎么会同赫梅思认识的?”旭日煊第一个发问。
“他叫赫梅思?我不认识他,只在街上偶遇过他一次,他问我的名字,说我很像他的一个远亲。”
“那个骗子!”十七年的相处经验让旭日煊高声骂一句,而比他更了解赫梅思的神则在心里暗咒。
“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你们认识,而且关系似乎非浅。”她也问出自己的疑问。
“他是我老爸的特助,旭集团的首脑之一。”
这么厉害?那同她父母应该没多大关系,又不是亲戚,怎么会一起吃午饭?如果只有与她父亲两人。也许是生意的往来,可是连她母亲都在场。这不是找个普通的理由就能解释的。
乔怡想不透,苦闷地看着走在身边的那西。另一者的脸色从方才起就严肃得让她不敢如平日般胡闹。
“他不能再同我们一起住。”那西色斯无情地向乔怡宣布,以非要不可的不妥协气势“为什么?”数秒钟反应过来后的人惊诧地问,不明所以地慌乱着。
总是着他不顺眼的人则一下子愣住,不了解为何对方会如此的果决与突然“他不走的话,我走。”这并不是他的威胁,只是陈述一项事实“走?走去哪儿?”乔怡惊跳起来,一把抱住他,仿佛抱住的躯体立刻会消失似的。
那西色斯任由她抱着,仰首望望炫目的天空,头一次感到光线的刺眼。
“为什么?你不是答应让日煊住下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要这么说?”不顾身处众目睽睽的闹市,乔怡立刻问个清楚。
为什么?旭日煊也想知道,但只是紧抿着唇不说话。
“再留着这小表,我们会有麻烦的,不,麻烦已经来了,那个叫赫梅思的男人”
“我不懂!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我不要你走,也不要日煊走!你答应过的,答应过的!”
“我什么也没答应过。”与乔怡混乱情绪相反的是那西色斯的不以为然。他的确从来也没答应过她什么,他们之间不存在任何承诺,一直以来,他只是不想走,不是答应她不走。
感到怀里的人全身僵硬得如石像,他轻轻推开她,转身而去。
而这次乔怡没有追,一动也不动地垂首站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同赫梅思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过?”旭日煊拦住总将他视作麻烦根源的那西色斯,怒问。
“你没必要知道。”永远不变的高傲姿态,他根本没把这个太阳神转世的少年看在眼里。
“你不说清楚,我死也不会走。”
淡淡瞥了眼愤怒的要挟者,他迈开长腿并不理睬“那西色斯!”犹如被踩着尾巴的猫,旭日煊吼叫,没有回应,那个人越走越远,渐渐连背影都眺望不到。
乔怡还是那样站着,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像雕像。
要不是她的肩膀开始颤抖,另一人几乎担心起她是否有仍具有生命。
下午一点的阳光就罩在他们身上,可谁都觉得冷,被遗弃的难过与冰冷感由乔怡的心里蔓延至旭日煊。
“乔”他以为她低者头在哭,所以无言地轻呼一声。
良久她才抬起头,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水渍,只是呆呆地朝同伴笑了笑。
“乔?”旭日煊觉得不安。
“那西走了,真的走了刚刚我还觉得这是不可能的我我没想过他会离开我,只有今天结墨”她又笑笑,露出比哭泣更令对方感到难受的表情“一切都是真的”
“是我不好,我不陔这么任性的,我我今天就回家,这样那西也不会离开了。”他试着不去想自己的真实感受,故作开朗。
但另一人只摇摇头。
“不必了,那西已经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因为”她说不下去,那西之所以走是因为她的自私,因为她要勉强那西色斯为她容忍他不想忍的的一切。她看着眼前的少年,不明白为何她让他留了下来而不是那西。
那个雨夜她收留旭日煊的那个雨夜
重复了,可这次轮到旭日煊收留她,他们都是被遗弃的没人要的小孩子,就连内心的伤痛也被一再漠视。
她不哭,因为再也没有谁会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再有没有谁
“走,我们回去了。”她挺胸大步前进,只有自已清楚此时的大脑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不愿想。
追上肩膀依旧颤抖的娇小背影,旭日煊的苦涩最终也转换成悲哀。
为什么有些人总是注定要被遗弃呢?如果真的是注定的,那么那些个婚姻的掌控者们就不该生下他们!
“既然不需要就不该生”他呢喃,为想到自己无人怜惜的命运。
是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归结为命运呢?很多人是不相信命运的,大都是事业有成意气风发的成功人土。
赫梅思不相信命运,因为他残留着前世神的记忆。
前世那西色斯、厄科、潘所有的诸神
曙光女神曳开了她朝霞的裙摆,阿波罗架着烈火般万丈光芒的马车飞跃过天际,黯淡星辰无声无息地退居于云幕下,自惭形秽。
望着儿子痛苦的神情,赫耳墨斯有点心软。他这丑陋的孩子为什么偏偏又那么多情呢?而且还自不量力地要与美男那西色斯争宠。
“潘,为什么你非要厄科不可呢?你不是很容易爱上某个山仙吗?把厄科忘了吧。”他怜悯地看着长角尖耳的畜牧之神,有时连他都木敢相信这长着一张山羊脸的怪物是他的孩子。
“不,父亲这次我一定要得到厄科。您是知道的,我有多爱她,可是她的眼里只有那个目空一切的那西色斯。求您给我想想办法吧,就连宙斯陛下也夸你足智多谋。如果得不到厄科的话,众神们一定会耻笑我的,我可是您的儿子啊。”
“潘没有说错,赫耳墨斯,你不能总让活被众神耻笑。他虽然是长得不如你我一样能轻易让女仙们心动,可是他的个性还不错,就帮他一次吧,”众神之王今天的心情很不错,他对自己最信任的神低微笑。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么让我好好想一想,想个好办法让那西色斯离开奥林波斯,这样可怜的潘就能得到厄科了。”
“你很快就会想出来的,如果主意有趣的话,我不介意也插上一脚,你想出来的事情总是很有意思的。”想起上次赫耳墨斯带他去冥府着提坦族那些巨大会咆哮的怪物,宙斯便觉得兴奋。
“是的,我已经想出一个妙法,陛下一定会高兴参与,因为厄科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呢。天后朱诺这次可就管不到您了,因为您将以另一者的形貌出现于众神的面前,不但能抱得美人,而且还不会引起天后的嫉妒,”赫耳墨斯挥挥手里的神杖,向其效忠的王躬身弯腰。
“请跟我来,”
“父亲,那我呢?”潘急问。
‘你只要留在这里等信使艾丽斯带来好消息。”说完,赫耳墨斯与宙斯便齐齐消失于天宫,不知去向。
奥林波斯山的绿色山林中,厄科正唱着忧郁的歌曲,为自己不被心上人所爱的境遇,为什么她爱的却不爱她,她讨厌的反而缠着她呢?美丽的山林女仙哀叹着,她悠悠地看着山林里的精灵们高兴地分享欢乐。突然她的双眸亮了起来,远远地,她看到自己日夜想念的心上人正向这边走过来“那西色斯”她跳着轻盈的步伐迎上前去,盎然如春之女神。
“你是”传说中的美男迷惑地看着女仙。陌生似从末见过面。
“我是厄科啊,你忘了吗?”看到自己的心上人竟然连名字都不记得她,她有种受辱的挫败感“是啊,你怎么可能记得,你是这世上最美的,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其他人的长相呢?都是我们的自作多情。”
听到她后面的低声喃语,那西色斯俊朗扭惑人心的脸闪过一丝狡黠。
“其他女他与女神们也都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可是我真的有这么美吗?我不相信。”
“任何女他与女神,你都不喜欢吗?”听出他话中韵引诱,厄科在不自觉中踏人事先就准备好的陷讲。
“当然。”他笑笑,如太阳神般耀眼的笑容“我见过的女仙都是像你这么告诉我的,但是,我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的是哪一位呢?我最大的愿望是能看到自己的容貌。哪位女仙或者女神能满足我的这个愿望,我就和她结婚。可是不会有人能让我实现愿望的,我还是继续形单只影吧。”
没有发现如此说话、博取他人同情心的那西色斯与平日的冷淡极其不同,被喜悦冲昏头的厄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她大喊一声“假如我使你看到自己的模样,你就与我结婚吗?”
“我是这么说的,说话算数。”
见那西色斯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使山林女仙心花怒放。
“那好吧!请跟我来吧。”
她挽着他的手来到林中的一个小湖畔,并没有注意到身边人悄悄流露的窃喜。
多么天真的美丽女他啊,真是好骗哪化成那西色斯外貌的天神之父宙斯暗暗欢喜“跪下,那西色斯。”厄科对他说“往水里看,这个湖是阿波罗妹妹月亮女神秋安娜每天早上梳理头发的镜子,月亮和星星每天晚上也都向湖中瞧自己。向水中看,你就能瞧见自己的容貌。””那西色斯”装作不知地向湖中望去。他看见碧波中那张绝世倾国的容颜,傲然漠离的表情却隐隐透出无性别的美艳。这张脸太吸引人了,以至阅美人无数的宙斯也一时恋恋不舍。
“是的,太漂亮了。”他难以自拔地陶醉起来。
然而,山仙厄科却等得不耐烦,迫不及待起来。
“你刚才怎么说的?”她问“现在满意了吧?我说的对吗?请你履行你的承诺吧。”
“他我真的是整个世界最美的,简直让我疯狂。
走开吧!我不能娶你,在我有生之年都不可能娶你的”顿了顿,不是那西色斯的“那西色斯”为了逼真又加上一句“你这个丑八怪,走开!”
不知实情的厄科哭了,伤心愤怒之下便决定去找正义女神主持公理。
“一点也不像我温柔的作风呢,至少也得说句对不起吧。”宙斯对着湖中那西色斯外貌的倒影轻叹道。没办法,都是为了赫耳墨斯那家伙,为了那个帮自己做了很多事的美貌神祗他又轻轻叹息一声。
另一边的山林里,被赫耳墨斯缠住的那西色斯竭力想摆脱烦人的纠缠。但当好不容易得到解脱时,又被正义女神的使者传唤。
“是的,我可以作证。我是在山林里看了那西色斯他同厄科在湖边”赫耳墨斯面不改色地撒着谎。瞟了眼在一旁一脸诧异呆滞神情的被害人。
没办法呢,只要宙斯下的命令,他都会完美地完成任务,他有些同情被自己陷害的神祗
那西色斯不再辩解,因为他清楚一切都是多余的。
他冷冷地看向赫耳墨斯,已猜到大半事实并没能使他愤怒。他只是淡然地看着众神,被判任何严刑他都不在乎,现在他只想离开奥林波斯,离开这些自私又狡猾的阴谋者们。独自过不被打扰的生活,背负自恋的名声也罢,背负自私的名声也罢都不在乎,只要不再被麻烦缠上,他便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