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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粲不满地说道:“张既,虽然出身寒门庶族,家中却甚为殷富,为人又有容仪,十六岁就在冯翊郡担任门下小吏,后来屡次升迁,被郡里举为孝廉,但他并未前往京城入郎署为官,依然在家乡冯翊郡为郡丞,他也连番拒绝我们的征辟。依属下判断,张既试图让他张家在他的关照下,成为冯翊郡的世家大族,他已经将冯翊郡看成他的势力地盘,在用力地经营着。而我们并没有完全控制冯翊郡,同时又跟袁绍、刘表、曹操为敌,他不看好我们!”
魏延同意王粲的判断,不单单是张既,三国时期大部分的世家子弟或寒庶子弟都很重视家族的经营,他们都会优先选择家族附近的势力,并通过出仕来增强家族的实力,在千里之外的主公,即便再牛逼,也不会被他们看在眼里。
魏延极端反感这样的情形,但他不得不承认,因为凉州的苏则、杨阜和益州的董和、秦宓均是如此。
“不看好!”魏延冷笑道:“今日看我不起,明日让他高攀不起。不过,这个人才确实有用,改日我亲自去征辟。”
……
历史上,张既可是个大牛人啊。
建安元年(196年),曹操任司空后,征召张既,他也没有到任。后来被州郡举为茂才,升迁为新丰县令,在任期间他的政绩为三辅各县中名列第一。
建安七年(202年),袁尚在黎阳同曹操对抗,派他所设置的河东郡太守郭援和并州刺史高干以及匈奴的单于攻取平阳,并派遣使者到西部同关中的各路诸侯联合,意图袭击曹操的后方。此前,曹操曾表奏钟繇为侍中领司隶校尉,持节督关中诸军。钟繇至长安后,作书为韩遂、马腾等陈说利害得失,二人遂各遣子入朝侍奉,曹操暂无西顾之忧。当时,匈奴单于作乱平阳,钟繇等进攻围剿,不克,且郭援、高干大军已至河东,并再次勾结韩遂、马腾等。钟繇派张既去游说马腾等军阀,张既给马腾等人分析利害关系,马腾等人被说服归顺了曹操。马腾派儿子马超带领一万多人马,会同钟繇的部队攻击高干、郭援,把对方打得溃不成军,郭援被斩首,高干和匈奴的单于都被迫投降。
后来高干再次反叛,并州失去控制。河内郡的张晟拥兵一万多人独来独往,在崤山、渑水一带为寇,河东郡的卫固、弘农郡的张琰都带兵响应张晟。曹操任命张既为议郎,担任钟繇的参军事,征召马腾等关中诸将合击张晟等,大破叛军。张琰和卫固被斩杀,高干于逃往荆州的途中被捕杀,张既因功封武始亭侯。
建安十三年(208年),曹操将南征荆州,因为马腾等拥兵割据关中,于是派张既征命马腾,要求他脱离部曲入朝为官,马腾虽已经许诺,但始终忧郁不决。张既恐其生变,乃令诸县储备粮食物资,以备不虞,复令二千石俸禄以上官吏出郊迎接,马腾不得已,乃入朝。曹操表他为卫尉,家属迁至邺城,并表其子马超为偏将军,统率马腾的部曲。
建安十六年(211年),马超反,张既从曹操破马超于华阴,西定关右。曹操乃以张既为京兆尹,招怀流民,兴复县邑,百姓怀之。
建安十七年(212年),天子册封曹操为魏公,魏国初建(此为汉末公国,非后之曹魏)。张既与毛玠、崔琰等担任魏公国尚书,后出任雍州刺史。曹操对张既说:“你回到故土任刺史,可以说是衣锦还乡了!”
建安十九年(214年),张既从护军将军夏侯渊讨伐于枹罕称王为乱三十余年的羌人宋建,另又攻取临洮、狄道,平定陇右。当时,曹操欲迁徙民众以充河北,陇西、天水、南安三郡民众风闻后引发恐慌骚乱。张即使三郡内为将校官吏者免除民众税捐,让他们整治屋宅,筑水碓,显示无迁徙陇右郡民之意,民心遂安。
建安二十年(215年),从曹操征张鲁,别从散关入,氐王窦茂率部万余,恃险不服。张既讨伐叛氐,收其麦以给军食。张鲁投降后,张既建议曹操拔汉中之民数万户以充实长安及三辅。
建安二十三年(218年),刘备攻汉中,另遣将军吴兰、雷铜进攻武都,张既与都护将军曹洪破吴兰于下辩。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刘备占据汉中天险,曹操数攻不克,军士多有逃亡,不得已放弃汉中,又恐刘备北取武都氐人而进逼关中,问计于张既。张既答道:“可劝氐人迁出,到粮食充裕的地方避敌。并且对先至者予以重赏。如此氐人必争相赶往。”曹操依计行事,遣张既至武都,徙氐人五万余至扶风、天水两郡定居。
此时,武威人颜俊、张掖人和鸾、酒泉人黄华、西平人麹演等各举郡反叛,自号将军,相互攻击。颜俊遣使送母及子诣曹操为人质,以求援助。曹操问计于张既,他答道:“颜俊等内存祸心,今番若救之,待其势力强大后必定复反。不如坐观虎斗,使其两败俱伤,我们再效法卞庄子刺虎,坐收其毙。”曹操称善。一年后,和鸾杀颜俊,武威王秘又杀和鸾。
延康元年(220年),曹操薨,曹丕即位魏王。此前,朝廷没有设置凉州牧一职,自三辅以至西域,皆属雍州(建安十八年,曹操以朝廷名义将天下十四州合并为古制九州,凉州被裁撤,所辖区域划归雍州)。曹丕时重新开始置凉州刺史一职,以安定太守邹岐为刺史。张掖人张进胁持郡守举兵拒邹岐,黄华、麹演亦驱赶本郡太守,举兵响应。张既领兵至凉州为护羌校尉苏则壮大声势,最终苏则成功平定叛乱。张既进爵都乡侯。
黄初二年(221年),凉州卢水胡伊健妓妾、治元多等反,河西大扰。称帝即位不久的魏文帝曹丕十分忧虑,说:“非既莫能安凉州。”乃召回邹岐,另以张既为凉州刺史。诏曰:“昔日贾复请求统兵去攻打郾县的贼寇,光武帝笑着说:‘执金吾去攻打郾县,我还有什么烦恼呢?’你智谋胆略都胜过别人,现在正是你施展本领的时机,我允许您因利乘便,相机行事,不用再先向我请示。”又派护军夏侯儒、将军费曜等人领兵在他后面接应。
张既率军到达金城,要渡过黄河,部下将领、守备都认为兵少路险,不可深入敌方腹地。张既说:“道路虽然险峻,却不像井陉那样狭窄,夷狄都是乌合之众,不会有李左车那样的计谋,现在武威郡很危急,应该迅速赶到那儿。”就断然下令渡河。
卢水胡骑七千余在鹯阴口狙击张既的部队,张既扬言要由鹯阴口渡河,却悄悄地经过且次县到达武威。胡人都以为遇到了神仙,退却到显美县。张既已然占据了武威,费曜的接应部队才赶到,而夏侯儒的部队还没到达。张既犒劳赏赐部下,打算进军攻击胡人。
将领们都说:“我方士卒疲倦,敌人却保存着锐气,很难同他们打仗。”张既说:“现在军中没有现成的粮草,应当就敌人处取得资用,如果敌人发现我方兵力聚集,就要退进深山,那时候再追击他们,道路既险峻难走,士兵又饥饿疲累;如果退兵不追,又会遭受敌人的抄袭。这样的话,部队就总也得不到休息,正应了前人所说的‘一旦放跑了敌人,危害会延续好几代’。”于是便领兵挺进到显美县。遭遇卢水胡的几千骑兵,要借助大风放火烧毁魏军的营盘,张既部下的将士都很恐惧。张既夜间埋伏下三千精锐士卒,让参军成公英督率一千多骑兵挑战,命令他们佯装败退,卢水胡果然争先恐后地来追赶,于是伏兵四出,截断了胡人的队伍,分别攻击他们的首尾,结果大获全胜,斩首俘虏一万多人。
曹丕非常高兴,下诏说:“君渡黄河,历险境,用疲劳的军队攻击有准备的敌人,以少数胜多数,功劳盖过了周宣王时的南仲,勤劳超过了尹吉甫。这个功绩不仅仅是打败了胡人,而是使河西一带永远宁静,让我再也不用顾虑西边的国土了。”曹丕转封张既为西乡侯,给他增加了二百户食邑,连同以前的食邑,一共四百户。
不久后,酒泉苏衡反,与羌豪邻戴及丁令胡万余骑攻边县。张既与夏侯儒击破之,苏衡及邻戴等皆降。遂上疏请与夏侯儒修建左城,筑关隘,置烽火台、粮仓以备胡人。西羌惊恐,率众二万余投降。
其后西平麹光等杀其郡守,诸将打算出兵攻打,张既道:“反叛的只有麴光等人,郡中的百姓不一定愿意跟随他们。如果因为这样就兴兵讨伐,当地的官吏百姓、羌人、匈奴人就会说国家不辨是非,就会联合起来对政府持敌对态度,这就等于是为虎添翼。麴光等人想让羌人和匈奴人援助他们,现在我们先让羌人和匈奴人包围攻击他们,用重金招募奖赏应征的,把俘虏也都送给羌人和匈奴人。从外面扼止他们的势力,从内部离间他们的盟友,就一定会不战而平定这个地方。”于是便发布檄文通告各部落的羌人:凡是被麴光等人诱惑欺骗而加入叛军的一律原谅,能够杀死敌人将帅送来首级的加倍封赏。檄文发布以后,麴光的部下杀死了他并送上了他的首级,其余的人都像过去一样安居无事。
黄初四年(223年),张既薨于任上,其治理雍、凉二州十余年,以施政惠民而著称,所礼辟的扶风人庞延、天水人杨阜、安定人胡遵、酒泉人庞淯、敦煌人张恭、周生烈等,最终皆成为有名位的卿士。
朝廷颁布诏书说:“春秋时候的荀林父在翟土立功,晋侯赏给他千户之国作为他的封地;冯异为东汉贡献出自己的力量,光武帝为此赐封他的两个儿子。已故的凉州刺史张既能够收容安抚民众,使各部落的羌族人归顺朝廷,可以称作国家的良臣。他不幸逝世,朕非常痛惜,现在赐给他小儿子张翁归关内侯的爵位。”
……
数月之后,魏延人马经过张既的家乡,亲自前去征辟他,跟以往一样,经过半天的各种工作,张既终于诚心归顺。
魏延任命他为新一任主薄,洗脑几个月后,就放回担任京兆尹!
……
王粲继续说道:“凉州南安郡的庞德原为南安郡从事和凉州从事,后来跟随武威太守马腾,在他帐下任校尉,以一臣不能事二主拒绝我们的征召。
贺齐家乃会稽山阴大族,贺齐曾为郡吏,又任剡县长,曾大破县吏斯从勾结的山越族人,又大破太末、丰浦两地的贼乱,被任命为太末令,仕途大好,不愿北上……”
他一口气说了十几个有名的贤才,全都拒绝魏延的征辟。
魏延脸都绿了:“诸州郡的贤才里,难道就没有几个愿意投奔我魏延的吗?”
王粲笑道:“主公,其实各个州郡都有一些人才前来,只是不在主公的贤才名册里。”
魏延又看了看那些前来投奔的默默无闻的贤才,王粲在每个人名之后注明籍贯、家世、才能。
不出魏延所料,这些贤才多半都是寒门庶族之后,他们多数擅长武艺,有些还通晓兵法,可能这跟魏延武功大于文治的处世风格有关吧,换那个喜欢治学通晓易学的刘表,投奔他的多半都是饱学的儒生,而来投奔魏延的多半是赳赳武夫。
魏延将花名册放下,抬头看了看招贤馆外的天色,夜幕已经低垂,便叹道:“这天色已晚,不如我明天再来与他们会面吧。”
王粲摇摇头:“主公,他们这里面有很多人都等着主公召见,已经等了二十多天,再等下去,我就怕有些人心灰意懒离开,那将是我军的莫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