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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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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公孙小妹离开后两天,雪衣得知上官重莲出事本也心急如焚,可是雪衣知道,此时不是她意气用事的时候,她虽然也很担心上官重莲,但她两厢抉择下,唯有以大局为重。

    有萧漓儿和燕十三去寻找,她只有按捺住内心的担忧,祈愿他们能找回上官重莲,上官凤澜已经召来京中各路太医,会同雪衣的办法一起救治患上瘟疫的百姓。并将东城患了瘟疫的小孩聚集在临时搭建的大棚里。

    雪衣心里却纳闷,他是何时想到这些的?

    “你早有这样的打算?”

    上官凤澜回答说:“傻瓜,妳觉得我会让妳一个人孤身面对成千上万的百姓吗,我召来太医,妳将救治的方法与他们共同商讨,只会对妳更有帮助,一旦治好这些孩子,证实方子和治疗方法有效,那么帝京其他地方的大夫皆会了解到妳的良方,如此一来,才能真正帮助到各处遭受瘟疫的百姓。”

    “原来你一早就为我做好了一切。”雪衣虽早已了解上官凤澜的心思缜密,可没想到他会安排得如此妥当,并在这计划里将她的安危也一并算了进来。

    “可是......如果我不行,一旦我做不到,那么你做这些都会白费。”她甚至怀疑自己连面对那些太医的勇气都没有。

    “我说过,永远都有我在,妳只需尽心就好。”上官凤澜如此说,并非是一味的安慰和鼓励,而是他确实从姝儿的身上看到了雪衣的能力,雪衣是因为自己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以至于姝儿的死对她来说不仅仅是死亡,而是她自己的失败,可她并不知道,她从来都没有责任和义务来救治东陵百姓,她只是无法忽略成千上万百姓在这绝望时刻,在她身上找到了唯一的一丝丝希望,她只是......不忍而已......

    上官凤澜十分了解雪衣。

    所以他知道,如果雪衣不走出这道阴影,她这一生都无法从这件事情里走出来,虽然他也无十分把握,但他要她知道,逃避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他不希望姝儿的死会是她背负一生的债。

    所以不管雪衣能否治疗瘟疫,一旦她重新站起来,那么她才有释怀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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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城,某处小镇。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这已经是第三家了,在此深夜里,空旷沉寂的小镇仿佛湮没在无边的黑暗里,阴云遮住了月色,冷风卷着灰尘扫着门口的青石台阶。

    大门紧闭。

    也不知里头是有人还是没人,尽管有人,在这种时候怕也是没人会开门的。

    公孙小妹不停的拍打着,“请问大夫在吗?麻烦你开开门!有人在吗!”

    街上隐约听闻有狗吠,公孙小妹失望的下了台阶,望一眼黑漆漆的夜色里绵延的屋瓦轮廓,几乎灯火全无,深夜的寒意侵袭着单薄的衣裳,她有些瑟缩的牵着马抖了抖,四肢冻得冰凉。

    在台阶上坐了一会,陡然又站了起来。不可以,莲哥哥还等着她,她不能就这样放弃。一定要尽快的赶回去才行。想到这,她牵着马往前走,找了几圈,在另一家药铺门前停住。

    伸手正要敲门,拳头还未落下又抽了回来。

    “不行,这样于事无补,里头的人大概也不会开门的,得想个法子才好。”公孙小妹抬头望着门楣想了许久,只听远远的有打更的人走了过来,她下意识一闪,牵着马躲到了角落里。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锣玻一路响了四下,四更了。

    望着打更的大伯走远,一抹奇异的光从眼底滑过,“有了。”公孙小妹忙忙的四处寻了几根废柴,将废柴堆在那药铺门口,掏出火折子将有些湿润的废柴点燃,浓烟滚滚从门缝里飘了进去。

    “不好了!失火了!开门!快开门!你家失火了!”她用力捶打门板,那门哐当哐当震动着,从头顶掉下一层细细的灰,火光透过门缝跳跃着,一股焦味扑进药铺,不过多时,公孙小妹趴在门板子上,听得里头响起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周围另有两家人也开了户门,有人吆喝着赶了过来:“哎呀,了不得,可是哪里失火了!”

    ‘嘭!’

    药铺门开了,走出来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大夫,穿着内衣,披着一件外裳,打着一盏破旧的灯笼,“哎呀!这,这是谁......谁在老夫门口放火,实在可恶!”老大夫又气又急,里头婆子也披着外裳赶了出来,“老头子,当心点!别让火伤到了!”

    公孙小妹欣喜之余,早已用备好的藤条扑火,那火离门还有段距离,并不大,合上周围赶来的几个邻居,不过一会就灭了。

    “大夫!大夫!实在对不住,这火是我放的,我只是——”

    “什么!”一群人都惊讶的瞪着她,那年迈的老头吼道:“妳,妳个小丫头,好好的,却是为何要来我家放火?赶紧走,否则莫怪老夫不客气,将妳揪送官府,老夫看着妳年轻不懂事,放妳一次,快出去!”

    “是啊是啊,倘或这火烧起来,烧了咱们家可怎么了得!”周围出来的邻居纷纷说道。

    “大半夜的,也不知哪里来的疯丫头,扰得人不安生!”

    “唉,现在帝京这样的乱,还是闭紧门户的好,走走,赶紧回家去。”邻居开始散了。

    那大夫的老婆子上来说道:“姑娘,快走吧,我们不拿妳送官府已是仁慈,下次可不能再做这样的事了。”说完还叹了声,“唉,八成又是家里人得瘟疫死了,都疯了。”

    “等等,我没有疯,我放火是我的不对,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求求你们让我进去,我只要抓些药材立马就走!求求您了!”公孙小妹一边恳求,两位老人不听她多说,推着她向外走。

    公孙小妹急了,重重的跪在地下,一声脆响,只怕膝盖都破了皮了。

    “诶,妳,妳这姑娘是怎么了,快起来,我们老骨头一把可受不起。”两老都惊了一跳,扶也不是推也不是。

    公孙小妹拽着他们的衣摆,哭着恳求:“求求你们,我......我大哥病得很严重,我需要抓些药材赶回去救他,你们是大夫,大夫悬壶济世,求你们让我进去,我拿了药立马就走!”

    两老面面相视。

    “我有钱,我有镯子首饰,都给你们!”公孙小妹见他们迟疑,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只玉镯和一对金耳环,拔下头上一柄银簪,连贴身的祖传玉佩也通通一并塞给了他们:“我,我出门得急,并不曾带上银子,这些是防身用的,还有这玉佩是我家传之物,虽然不值许多钱,可是......可是我只有这些了。”

    她乌黑的瞳仁盈满恳切和哀求,红肿的眼眶看得出曾哭得很伤心过。两老见她面上虽有一块被烙痕,但眼明净透,倒不像是个疯丫头。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公孙小妹用力磕着头,磕在地上嘭嘭直响。

    老婆子先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搀扶,“姑娘,姑娘快莫如此,起来吧起来吧,唉......”

    公孙小妹十分欣喜,喜极而泣,激动的叩谢:“谢谢,谢谢大夫!”在两老的搀扶下她忍着膝盖上的疼痛站起,忽觉天地旋转得厉害,黑压压的天空罩来,几乎一头栽倒,幸得那大夫拖着才免了她砸在地上。

    “她太虚弱了,来,老婆子,先扶她进屋给她包扎腿上伤口。”那大夫搭了一把脉,先将她的马牵进来,关上门,三人进了屋。

    老婆子不过一会弄了碗面来,“姑娘,快吃了吧。”

    “这......”公孙小妹心里觉得十分愧疚,可是眼下她是太饿了,如果没有体力怎么回去?想了想,她端起面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吃完用袖子擦了擦嘴,“多谢婆婆。”

    不过多时,老大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包包药材:“姑娘,这些是妳要的,除了意味药我这缺少,其他倒都有货,只是......”那大夫看着公孙小妹写给他的方子凝着眉迟疑的顿了声。

    “老头子,你磨蹭什么。”老婆子说了一句。

    那老大夫捋着花白的胡须走过来:“姑娘,这方子是妳开的?”

    公孙小妹愣了愣,“怎,怎么了?”

    那老大夫叹了声,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老夫行医几十年,却未见过这样的方子,这方子分成三贴,每一帖的用处都不相同,中间这贴较为重,有催化病情的作用,看似危险,可若与其余两贴分段服之,又有相辅相成的之用,老夫却从未见过这等治疗法。”说完又看着那方子,捋着胡须琢磨。

    “姑娘,妳大哥得的是什么病?”那大夫忽然问道。

    公孙小妹迟疑了一会,低声说:“只,只是受了凉,加上身体一直不好,病得重些。”她说得有些底气不足,那老大夫似瞧出些端倪,笑了笑,“不似。这方子不似治伤寒的。”

    “这方子从哪来的?”老大夫又问。

    公孙小妹心里没底,想了想,反问道:“这方子,有问题吗?”

    老大夫笑了笑,“倒不是,只是这方子让老夫觉得有些惊奇罢了,不过,也许开这方子的人,是位悬壶济世的高人,老夫孤陋寡闻了。”

    公孙小妹心中听了稍稍放下刚才惊颤的心,心里更是多了分希望,看这老大夫的样子,雪衣的方子和治疗方法应该没有大问题,就像她从上官凤澜那得知姝儿或许是因中毒而亡一样,也许雪衣真的能治好患上瘟疫的人!

    不论如何,此时她也没有寄托了,除了用这些药,她想不出她还能有什么办法来救上官重莲,她这么做,只不过是抓着一线希罢了。

    若真的救不活上官重莲,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她便陪他一起死。

    公孙小妹低声回答:“我并不懂医术,这药方,原是我从别人那偶然得来的。”

    “既然妳今日求药,老夫也不为难了,妳拿了这些要去吧。”老大夫把包好的药递给她。“外头天未亮,如今这东城太乱,妳一个姑娘家赶夜路不安全,姑且在寒舍待到天亮再走也不迟。”

    公孙小妹感激的接下药,“不用了,我不放心我大哥,我想尽早赶回去。”

    那老大夫迟疑了一下,“那便罢了,妳多加当心。”

    公孙小妹笑着谢过,忽然想起什么,踟躇了半晌,老婆子道:“姑娘还有何事难以开口?”

    公孙小妹咬咬唇,望了望院子里那匹马,说道:“婆婆,我想用我的马,跟您换些食物,不知......可行不可行?”

    老婆子迟疑了一会,“罢了,看在妳孤苦可怜的份上,今儿就帮人帮到底了,咱们两老口子凭着一份生计生活倒还过得去,这食物屯了些放家中,妳带些走,马就不用了,这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妳给的那些镯子玉佩足够了。”

    公孙小妹听了心里更是感激和欣喜。不过多时,那老婆子抓了个大包袱回来,“好好的,妳一个姑娘家,极是要当心的,最近瘟疫闹得慌,街头流民太多,一个不留神就让人抢了。”

    “诶,婆婆的话我记着了。”公孙小妹连声感谢,那老婆子将药也一并包在包袱里,公孙小妹把鼓鼓的包袱牢牢捆在身前。

    道过谢,她一心想着赶回去。

    与此同时,一方,雪衣正日夜与那些太医商讨医治和阻止瘟疫蔓延的办法,心中却时时为上官重莲担忧不安,另一方,萧漓儿和上官重莲的侍卫分成两路在搜寻上官重莲的下落。

    马儿奔驰了一个时辰,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的光芒。

    一处道路上,路前方有道路障,公孙小妹猝然将马停下。

    一声狞笑从后背传来,她正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一回头,只见一浑身邋遢的男子目光如炬盯紧了她身上的包袱,心中一凛,她死死拽着怀里的包袱,连连退了几步,“你,你要干什么?”

    “丑女!把包袱留下,否则别怪大爷不客气!”那男子目露凶光逼上来。

    公孙小妹心里已是十分害怕,“你,你别过来!这包袱里只有药,没有别的,我大哥等着我回去救他,求求你放我走吧。”

    “啰嗦什么,老实把包袱叫出来!”那男子哪里还等得急,已是几步逼上来抢夺,这附近荒凉,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大清早的哪里有人来帮忙,公孙小妹死死拽着包袱不肯松手。

    “不要!我求你了,如果没有这些东西,我大哥就会死,我求求你放了我!”

    “妈/的!”那男子十分不耐烦,一个狠厉的巴掌甩来,公孙小妹惨叫一声狠狠摔趴在地,痛得眉目皆皱在一起,男子跪下来就要扯包袱,公孙小妹慌慌张张将包袱压在身下,手里死死拽着被拖出来的一角不肯放手。

    “不要!我求求你,这里头没有吃的,真的没有吃的!”

    那男子大概是没见过如此顽抗的女人,眼底凶光毕现,“啐!找死!”怒骂一声,脚上使了狠劲一下一下踹向公孙小妹后背,腥甜的血从口角粘粘的溢出,她目眦充血,只觉得天地都黑了,背上,四肢上巨大的痛楚像是要将她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踢出来才罢休。

    “不......要......抢我的......包袱......”

    那男子怒得青筋暴现,一脚狠狠落下,公孙小妹惨叫一声,手背上血迹模糊一片,痛得撕心裂肺。那男子狞笑着,乘机夺下包袱,又啐了一口,拿着包袱就着一旁的空地蹲下,猴急的就要翻找。

    男子扯开包袱,散出一地的药包和食物,眼睛里放出精光。

    正要伸手拿,却闷哼一声,不可置信的一头栽倒在地,额头血水汩汩直流,眼前啪一声响,一块偌大的石头跌在地上,沾着斑斑血迹。公孙小妹浑身抖如簺糠,眼睛里布满血丝,瞳仁里闪着执着而害怕的光芒。

    泪珠子还挂在脸上颤抖,她捧着刚才握石头的手,深深又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猛然跌在地上飞快将散开的包袱重新打包死死抱在怀里,不敢再看那躺在地上的男子,惨白着脸,踉踉跄跄朝着马儿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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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哥哥!莲哥哥我回来了!”回到那旧屋时已是天光大亮,公孙小妹急了一头的汗水,从门外起便焦急的喊着,可走到门口又顿住了脚步。

    她跑到井水旁擦了把脸,把血迹都擦干净,又把血肉模糊的手稍稍用块布裹着,挺直起身子,忍着那浑身的痛楚扬着笑容急急忙忙走进屋。

    “莲哥哥!莲哥哥!”

    唤声戛然而止,公孙小妹看着空荡荡的床榻,脑子一片空白!

    包袱滚在地上,她一头冲了出去,“莲哥哥!莲哥哥你在哪!”不会的,他不可能走远的,难道是......难道是被人救走了?

    不对,如果是来了人救走,他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线索给她。

    可是他会上哪去了?

    公孙小妹急的泪珠一颗颗滑落脸庞,那种强烈的无望揪着她的心,她望着四面升起的太阳,为何心里如此的冰冷?为何心是如此的疼痛?

    莲哥哥,你是怕连累我所以一声不响的又走了吗?

    无力的跌倒在地上,她用力捶打着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为什么不早些回来!为什么这么无用!”

    风中送来凄凉的呜咽。

    她缓缓制止哭声,忽然间回头,盯着那扇门,眼瞳里掠过一抹光彩。

    回想着刚才回来时,门是关的!蹭地一下从地上爬起,她几乎是踉跄的几步闯进屋子里,正恰恰看见门后来不及躲藏的上官重莲跌在地上。

    她顿时惊喜得扑了上来一把将他抱着,“太好了!你没有走!你还在你还在!”

    上官重莲懊恼的挣扎了几下,无力的躺倒。

    他本不想连累她,可他已经没有任何力量离开,看着她倒在地上哭得绝望,他心中何曾好过。公孙小妹将他重新搀回床上,又匆忙煮了些吃的与他。

    “莲哥哥,吃点吧。”

    上官重莲躺在床上,虚浮的目光望着头顶屋瓦,张开嘴吃了一口又吐了出来。公孙小妹忙为他擦掉吐出来的残渣,又接着小心翼翼的喂食,一碗粥只吃了几口,大多都返了回来。

    “你累了,先躺着,我这就为你熬药去。”

    为他盖好被子,忍着心中巨大的悲恸,她含着笑泪匆忙拿了一包药走出屋子,此时已无法忍住那满心的酸涩,泪豆大一颗滚烫下来。

    曾经宛若天神一样的男子,如今因为她变得这般模样,怎叫她不心酸,不痛。

    从来不是他连累她,她一直都只是他的包袱。

    她明白,永远都明白,他的心里不会有她,即使因为愧疚而对她好,那也只是愧疚。

    如果这份愧疚会害了他。

    那她绝不要。

    也许......该走的人不是他,而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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