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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兵府的那些家丁哪里是这几人的对手,不一会全都打得趴下。
“漓儿,过来,跟我走。”燕十三对着萧漓儿伸出一手,萧漓儿早知道总兵府的这群人根本拦不下燕十三,可又不甘就这么跟他走了,“漓儿,别让我为难,否则他们今晚都得死。”
萧漓儿气结,知道这混蛋说得出做得到,盯着燕十三道了声:“你别为难他们,我跟你走便是。”她吸了吸鼻子,转身走到雪衣跟前,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是个精致的平安符。
她把平安符递给雪衣,道:“谢谢妳,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妳肯不肯答应。”
雪衣看了一眼那平安符,道:“姑娘请说。”
“妳是上官重莲的婶婶,如果他从战场回来了,帮我把这个交给他,这是我亲手做的,妳给他,他会明白的。”
雪衣接下平安符,“姑娘为何不等日后亲手交给他?”
萧漓儿嘴角牵动一抹苦涩的笑容,道:“不了,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见他,只希望他平安就好。”
“那好,我既收下了,一定代妳交给他。”雪衣的话才落,忽然一道疾风掠过,手里的平安符已然被燕十三凌空夺下,那平安符抛向半空,他手中长剑轻舞,平安符顷刻间成了碎片,“漓儿,妳是我的妻子,却当着为夫的面私下对别的男子相赠情物,妳可知伤了我的心。”
萧漓儿眼中只有惊怒,晶莹的泪水涌了上来,狠狠一咬牙,抽出腰中皮鞭,凌空一声脆响挥向燕十三。
“混蛋!”
燕十三没有动手,而是身形避闪开,萧漓儿抽了几十鞭子也没能够到他半分,内心更觉又气又愤,忽然停下将鞭子一摔,咬唇看着地上碎成一块块的平安符。
听闻上官重莲战场身负重伤的消息,她偷偷学了好几个月,被针扎了无数次才绣出来的,只是希望上官重莲带着它,能在战场杀敌的时候保佑他平安。
隐忍的泪没能忍住,滚落一颗跌出眼角,一双手臂将她搂到身前,她反身一巴掌,燕十三的脸庞上顿时浮现五个手指印。他脸色依旧,目光里深邃而柔情,却让人感觉冷意十足,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擦掉泪痕,“气消了么,跟我回家。”
一旁,受了点伤的歌文道始终未能明白眼前的状况,阿碧上前一步,想要帮帮萧漓儿,雪衣伸手拦下,“妳不是他们的对手,没用的。”一群人,眼看着燕十三带着萧漓儿离开了总兵府。
歌文道上来,不解的问道:“那女子,不是妳丫鬟?”
雪衣摇了摇头:“她是当朝相国的女儿,萧漓儿。”
歌文道一惊,“什么,她,她是相国的女儿?!”
“二叔,还得麻烦你派人通知相国府,再另派人送信到端王府,就说萧家小姐被东匪帮的人带走了。”
歌文道更是惊讶:“妳是说,刚才那几人是东匪帮的人?”
雪衣点了点头:“那穿白衣的男子应该就是他们的大当家了。”歌文道听后连忙派了两路下人前去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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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宫,御花园亭子里。
静谧的夜色下,站立着两道身影。
“师弟,你真的打算什么也不做?”南宫明夜看着轮椅上的上官凤澜,“万一她真有那能耐,你别告诉我,你准备坐在这,等着你的江山被她倾覆了。”
上官凤澜头未抬,静静把玩着手中玉扳指,“我从不怀疑她的聪慧和能力。”
南宫明夜沉默了一会,道:“你不告诉她真相,除了为一年前的报复而愧疚,除了不想让她知道她母妃所做的一切,我想并不止这些,你还怕,你怕她知道了一切,知道了你就是她曾经所爱的人,你无法以现在的模样面对她,我说的,可有错?”
上官凤澜沉默着,没有回答。
南宫明夜接着道:“你想过没有,倘或有一天她知道了一切,倘或她忆起了所有,我想以她这样坚贞善良的性子,她就算不发疯,也会痛苦到极点。她会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她母妃所害,原来你的报复是情有可原,而她的报复却是在你的纵容之下,是你让她变得可笑,可悲,可怜,我想,除了痛不欲生,后悔不迭之外,我想象不出她还会有什么感觉。”
“她不会知道,永远不会。”
“若万一有一天她知道了又当如何?”
面具下,声音沙哑暗沉得吓人:“没有万一!”他推着轮椅转身要离开。
“师弟,阻止她的报复,把事实告诉她,我可以找阿九,为她解开迷魂蛊,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上官凤澜浑身紧绷,眼底泛上一层激切的神色,“你敢!”
“我不是不敢而是不会,你知道的,从来任何事我都依你,我只是想告诉你,她知道真相或许也会痛苦,但绝不会比以后知道来得更重。”
上官凤澜沉默着,面具下脸色阴暗如雕塑,好一会,那沙哑的声音才道:“你说得没错,除了不想让她知道她母妃所做的一切,除了我对她做的那些无法弥补的伤害,我是怕......”他缓缓抬起头,眼底涌动着嗤笑的神色:“明夜,你看看现在的我,你告诉我,如果你换成了我,你能当作自己还是正常人,能毫无知觉的站在她面前,让她看着她曾经所爱的男人,如今变得面目全非,变成残废,变成了可怕的魔鬼?!”
南宫明夜眸光沉了沉,眼底多少有些遗憾,说道:“或许,她不会在乎。”
金面下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后,忽然沉沉的迸发一串冷澈寒骨的笑意,直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忽然,轮椅上的人踏着轻功飞出亭子,将一直侯在远处的一名宫女带回,夜色下,亭子四周纱影轻飘,他揪着那猝然之下震惊不已的宫女,将那宫女提到面前,一手揭开脸上的面具,扯开胸前衣襟。
下一刻,一把刺破夜空的尖叫凄厉如同见到了鬼魂,那宫女瞬间吓得面色惨白,抖如筛糠,一双眼孔死死定在那如鬼一般的面孔上,“......鬼......鬼......”诡谲的月光下,那双深邃的长眸分明含着笑意,却如同吹着十二月的风霜,直到杀意顿起,她抖着,尖叫着,惊恐得滚到了地上,“啊——,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
呲~
下一秒,夜色下又恢复了寂静,那宫女瞠大着一双眼睛,四肢还在不停抽/搐,颈子上血红呲呲喷溅,洒了一地,面上还残留着未退的惊恐,触目惊心。沾血的玄冥剑无声入鞘,金面下一刻回到了脸上。
又是一串骇人而沙哑的嗤笑,笑得人心惊胆颤:“看到了?没有这身衣裳,没有这面具,我不再是人,而是鬼!没有人可以毫无知觉的面对我这身丑陋的伤疤,没有!”
上官凤澜冷笑一声,推着轮椅离开。
南宫明夜看一眼地上尸首,目光缓缓眯成一条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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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栖霞殿。
华丽的房间,寂静的夏夜,厢房里熏烟袅袅,因为怕黑,所以床头整晚都会燃着一盏油灯。
睡梦里,一股刺心的疼痛袭来,她哼了一声,蜷缩起身子。
心痛了,是他的心在痛?
可是,他为何会心痛......自己又为何想泪流......
是谁的手指冰凉,像是在抚摸她的脸颊?在擦掉她眼角不知不觉滑落的泪,轻柔的力道,怕弄醒了她......
可心痛如纠缠不清的麻,越是用力摆脱,越是一寸寸缠得更紧。
她眸光睁开,陡然从梦里清醒。
她捧着疼痛的心,眼神带着睡意,恍惚的看着他,只见他目光幽暗,沉默的坐在她床前,刚才梦里的感觉,是真的?
晕暗的油灯下,金面印入眼帘,她心头惊了一下,呢喃启口:“凤郎?......”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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