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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碗酒下腹,雪衣已经觉得脸上火烫一般。
明香揪着自己的袖摆,含着满眼的泪看着雪衣又端起一碗酒。
“公主,公主不要再喝了......”
烈酒灼烧着喉头,这第六碗桃花醉一下腹,如有两团红霞浮上脸颊,连带着脖颈脊背也都火烧一般的红了,那双澄澈的水眸已不再清亮,浓薄的酒红在眼底染上一层迷蒙氤氲的色泽。
喝下最后一口,手里的碗也拿不住,滑出手心摔到了地上,锵地一声碎成几块。
一阵摇晃,雪衣伸手扶在桌子边沿,支撑着虚浮的步伐,只觉得头若千金般沉重,耳边的吆喝声不绝于耳,沸腾震天,那些纷杂的呐喊开始汇成一股嗡嗡的如雷鼓的声音直敲打在两侧胀痛的穴位上。
摁着自己的头,去端那最后一碗酒。
谁知脚一软,手里捞了个空。
喧哗声如潮水袭来,也不知是什么人,三五一帮的涌上来,端了那碗酒,无数只手捧着雪衣的脸,将那碗里的酒朝她嘴里猛的灌下。
本能的往后躲避,那半碗的酒却泼了她一脸,顺着下颌淌湿了胸前一片的衣襟。
已然站不稳的身子被无数的人推搡来推搡去,发上碧玉簪子掉落,一头青丝垂泄而下,清冷的晚风呼呼一阵卷来,吹走一片醉人的清香。
如瀑的长发迎风轻拂,旖旎的背影更觉销/魂绝色。
忽如一道劲风扫来,身边的压力顿失,那一群将她团团围住的人都啊地一声交叠着向后倒去,一群群的撞在了一起。
天地一阵旋转,雪衣摇荡的身影在原地划了几个圈,失去平衡的双脚带着身子整个向一旁倾倒。
无声的,倒在一堵宽阔的胸膛里。
烈酒焚着心,这七碗酒的后劲就如同洪水猛兽,一阵阵拍打着胀痛的额头,太阳穴位上突突的跳得急促,而心里的难受犹如翻腾倒海。
脸颊上的火热几乎穿透厚实的衣料直达上官凤澜的心口。
忍着沉重的酒力,雪衣无声垂头靠在上官凤澜的胸膛里,双手紧紧抓着他两边的衣袖,她根本分不清此刻自己抓的是谁,只是低着头让自己忍着酒劲,让虚浮的双脚有个支撑的依靠。
身后,人群騒动里,上官凤祁合掌拍了一把,“来人、把香火点燃!”
话音落,有两名随从抬着一只偌大的九罡鼎上了这处高台,那青铜罡鼎中插着一炷大号的檀香,青烟一丝,随风而散。
此香名为擎天,燃烧一炷约莫半个时辰。
“这鼎就摆在这,本王给妳一炷香的时间,想要知道那丫鬟在哪,就看妳能否撑得下去了!”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是人满为患的引颈仰望。
龙青天隐咬着牙,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上官凤澜的一双眼睛亦是冰冷得毫无温度。
上官凤祁见他们气了,不由得蹦出一串狂妄的大笑:
“你们几个想要插手帮她也行,只是本王奉劝你们一句,你们的身手再快,也不及本王手里的信号
快,那丫鬟是死是活,小命可都捏在你们的手里。”
此时,靠倒在上官凤澜胸前的雪衣缓缓握紧成拳,忍着酒劲带来的难受,慢慢将头抬起,一个踉跄,转身又站稳在上官凤祁的面前,说道:
“现在酒也喝了,说吧、你还想怎么样!你究竟把阿碧藏在哪里!”
“本王说了,请妳来是要看妳唱一出好戏,今晚是元宵佳节,少了猜灯怎么行,本王想妳刚才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这台下的布置,可是专门为妳而设的,能否找到妳的丫鬟,只要妳能撑过这两关,把所有的灯谜都猜出来,妳就能从谜底里得到妳要的答案......”
雪衣冷笑了一声。
卑鄙。
刚才一下马,她就已经见过了上官凤祁口中所指的‘戏台’。
虽然不明白那些东西是做何用途,但也知道上官凤祁不会如此轻易让她撑过去。
没有太多的犹豫,她定定的说道:
“但愿七王爷是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所有人都看着,只要我撑到最后,王爷一定会把我的丫鬟还给我!?”
上官凤祁凑上来,嗤笑一声,“妳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本王奉送妳一句,香已经点燃,妳耽搁的不是本王的时间,而是妳那丫鬟的命,若此香烧完妳还未能撑到最后解出所有谜底,那就莫怪本王无情。”
漂浮的视线直直盯一眼上官凤祁放声笑开的脸。
雪衣无声的向着台下走去,摇荡的身体踉踉跄跄的好几次险些摔倒。
在下台前她灼热的视线一飘,迎上金面下深邃的眼眸。
当她走到他身旁,灼烧的喉咙一开口,声音嘶哑难闻:
“先生、龙将军,不管待会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管,我一定要把阿碧救回来。”
“还有,明香,留在这里,不要过来,听到了吗......”
再没有看他们三人的脸,她踏出虚浮的步子,踉跄着从台阶上摔下去,挣扎着又爬起,走到一排明亮如昼的花灯架子中间,两边是三米高的木桩,每一排过去不下上十根,两排花灯木架的距离仅仅三步远,刚好容她通过。
每一根木桩上头挂着一串走马花灯,花灯旋转,灯火璀璨,明亮的花灯上绘着一副美轮美奂的画儿,每一串花灯上都写着一道灯谜。
木桩连接的麻绳上,挂着的是数不清的爆竹,木桩脚下铺垫的亦是一条条早已备好的爆仗,只听着高台上上官凤祁一声令下,顿时有一群人将那些引线点燃。
哗~
爆竹声声,叠在一起越响越烈,夹在木桩之间的人影几乎被阵阵腾起的青烟吞没。
巨大的爆裂声贴在耳朵旁震动,劈啪劈啪的像是要将她耳膜撕裂,本就沉重的脑子里顿时只剩下嗡嗡的一阵轰鸣。
猛然而来的巨响,和无数弹向她的爆竹残体打在身上疼痛难忍,更有些弹在脸上,手背上,只觉得浑身都痛,混合的烈酒在心头翻搅,爆仗腾起的烟火味道刺鼻而来,那浓烈的烟尘味直慾令她作呕。
双手本能护着头和脸,朦胧的视线所及之处,人潮人海之中,皆是看好戏的神情。
用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去看清那走马灯上的每一道谜面。
台子上,上官凤祁完全沉浸在报复的欢畅之中。
上官凤澜阴寒,低声对着龙青天说道:
“你带着我的金牌,速去最近的地方府衙调人,只说抓捕一名女逃犯,是皇上要捉的人,带着官兵往百花街来,只搜索街北那一块!”
龙青天惊讶的看着上官凤澜:
“爷是说,阿碧就在百花街?!”
上官凤澜抬头看一眼半空,说:
“若是在此处放信号,又要在较远的距离,那么能看见的就只有百花街向北的那一块,既然是百花街,那么阿碧一定被藏在某家青楼里,只不过究竟在哪一家就难知道了,北街那一片地,少说也有数十家,你要在他们发觉以前找到她,否则......”
这一声转折,将龙青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上官凤澜低沉的说道:
“我了解七王爷的性子,即使他不取阿碧的命,等香烧完,他给出阿碧的下落的同时,也会放出预备好的信号,让他的人给阿碧一个教训,在青楼这种地方,我想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
龙青天的额头上有青筋隐隐跳动,眼眸里涌起的是从没有过的惊怒。
“在这炷香烧完前,你拥有的时间不多了,去吧!”
上官凤澜从怀里掏出金牌暗中递给龙青天,龙青天布满阴霾的身影顷刻消失在人海之中。
焰火照着金面,金面底下那双眸子缓缓半眯,凝望下方那抹狼狈的身影。
只有她拖住上官凤祁,拖住这一炷香的时间,龙青天才能有机会救出阿碧。
玄黑的披风下,冰冷的拳早已不自觉收紧。
牌坊下,当雪衣从爆仗的火海里走出来那一刻,浑身上下的衣裳都早已铺满火药的灰尘,衣料被火星子烧焦,焚出一个又一个黑洞,碎裂的布料垂下来,狼狈的面容上糊黑的一片,长发散落,凌乱不堪。
充血的眼睛里是被烟火呛出了泪水。
她剧烈的俯身一阵咳嗽,呛得泪水横流,捧着沉重的额头,摇晃的身子扶在最后一杆木桩下呕吐了一滩团在心里头火烧一般的烈酒。
稍一抬头,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鼎沸的人声里,那抹清曼的身影颓然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