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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莺走过来,见雪衣满脸汗水,迟疑了一下,说:“王妃,不若妳将针法交给太医院的御医,让他们来施针如何?”
雪衣摇头,“我不是没想过,但我母妃这针法极难拿捏,我担心教得不准,那时这治疗无效对太子无益。”
“那......”
“时辰到了吗?”雪衣问道。
流莺点了一下头,“到了,刚好半个时辰。”
“嗯。”雪衣拿过银针袋子,走到浴桶前。“太子,要施针了。”
上官弘宇缓缓睁开眼,透过氤氲的热雾将视线落在她脸上。那张有些丑陋的脸颊被热气熏得通红,发丝湿湿的黏贴在鬓边。
兰熙扶着上官弘宇从浴桶里出来,躺在一旁的的软塌上。
雪衣捻了一根银针,神色微凛。
殿内一下安静得只剩下她的呼吸声,这才发觉自己胸口也在山下起伏。
忽然一声浅浅的笑意打破骤然的寂静,沉闷的空气里似乎松懈出一口鲜活的空气出来,上官弘宇静笑着看她,语气轻松:“妳这样子,会让我有种上刑场的错觉,阿雪。”
雪衣忍不住被他的话呛到,忽觉喉咙干涩异常。
她确实太过紧张了。
扯开一抹笑,咳了两声,她试着放松手上绷紧的力道。“......太子,那,我扎针了。”见他静静凝望着她,她咽下一口口水,“......太子,能否把眼睛阖上?”
“不能。”
没想到上官弘宇一口回绝了她的建议,“我担心妳施针的时候一不当心把眼阖上了。”
雪衣顿时哭笑不得,紧绷的气氛下又松了一口气。
眼见着银针缓缓落下。
“等等!”兰熙一声呼喊,惊得雪衣手一抖,银针也差点扔了出去。
还不等兰熙开口,雪衣先捧着额头转了起来:“不行、不行,我紧绷到不能呼吸了,怎么办、我、我没想到这施针比我预想的还要难,我下不了手,我......”雪衣有些焦灼的自言自语起来,看看所有人,双手不停的摆来摆去,一会拍着额头,一会紧紧握在一起,忽然呀地叫了一声,却是她手中拿的银针不当心扎在了自己手背上。
她这一紧张,其他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流莺忙着上来看她手上的情况,兰熙也是紧捧着双手担忧的看着上官弘宇。
只有上官弘宇犹自淡然的面对这一切。
“兰熙,妳带着人且先退到外殿。”
兰熙迟疑不决:“可是殿下......”
“第一次施针难免紧张,妳们在此会带给她莫大的压力,只需过了这第一关,之后就无妨了。”
“......是。”兰熙领着两名宫女并流莺一道纷纷退下。
一时间只剩下雪衣跟他。
“再试一次。”他的眼神似乎带给雪衣一股力量。雪衣捻了一根针,尝试着让自己镇静。她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犹豫不决,为了太子,她必须克服心中的恐惧和紧张。
吸气,吐气。
面对上官弘宇露出一道笑容。“太子,我要施针了。”她屏息凝神,将视线集中在天突穴。
下针,缓缓推力,脑海里是母妃施针的手法。
手心濡湿,手指颤抖,她视线忍不住飘到上官弘宇的脸上,直到推针落定,并不见他有任何异常的反应,她欣然松了一口气,几乎有点喜极而泣,“......我做到了!”
不过欣喜只有一下,因为接下来还有七七四十九针。
她没有让自己雀跃,而是再次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将注意力集中在璇玑穴。下针,她微微感觉到上官弘宇似有溢出一丁点的闷哼。视线忙飘在他脸上,“太子,若你感觉到有任何的不舒服,必须立刻让我停针,绝不可以忍着!”说话同时,手尽量保持平衡推针。
上官弘宇静静注视她认真的侧颜,道:“妳做得很好,太医院的那些老臣可以告老还乡了。”
“只可惜母妃的医术雪衣没能学到一半。”
“......妳母妃是北苍国御医女?”
“不,虽然在我们北苍国,女子也能做御医,但我母妃认识我父皇的时候只是个小小的医女。”说到这,雪衣回想起娘曾对她说过的话,一边为上官弘宇施针,一边陷入她母妃的记忆里。“......母妃曾对我说,有一次我父皇病重,所有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是我母妃为父皇施针才救了父皇一命,后来,母妃从医女变成了父皇的妃子。”
“像是现在这样,妳为我施针......”
惊愕抬头,雪衣的手顿在半空里,神情从讶然转为黯淡,“你知道吗,我母妃后来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她说,她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那一天为我父皇施针。”
“她后悔了?”
“是......她后悔了,说若上天重来一次,她会眼看着我父皇死去。”
忽然一阵沉默,上官弘宇伸手抬起雪衣低垂的下颌,“那么妳呢,妳会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雪衣惊醒,收回湿润的泪珠,别开脸,再次集中精神,下针。
定定的回答他:“......永远不会。”每一步都是她自己选的,无论结果如何,她不后悔。
上官弘宇忽然沉默了起来,雪衣也收了心神为他扎针。
这一针下去是第八针,膻中穴,胸口正中位置,一针下,她只觉上官弘宇挣扎了一下,清楚的听见一声闷哼,眉一凛,抬头时只见他额际已经是冷汗涔涔,面色白得几乎透明,唇色褪尽,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不对!
他这样子似乎忍了有一会了,应该是在第二针的时候就已然错位!
雪衣焦灼间怒气登时涌了上来:“太子!——你为何不听我的话、你以为你忍着就能没事了!”
上官弘宇挣扎着想要拉她的手,雪衣放声一喝,将他摁倒:“别动、我这就为你拔针!”
上官弘宇却不管不顾,倾力卧起上身拉了雪衣的手,他是手越是用力握紧,雪衣越能感受到他此刻忍耐的痛楚有多大。
“我忍着没说、只是......只是想多给妳一些自信......”
“太子——”
雪衣的一声尖叫传到了外殿,脚步声纷沓而来,珠帘挑动,一群身影疾步走了进来。
紧接着又是几道失声的尖叫:“太子殿下——”
“天——”“殿下、殿下你怎么样了!”“啊、殿下吐血了!怎么办,怎么办!”
“快、拿帕子来!”
“端水!”
眼看着上官弘宇面色惨白如雪,身上还插着几根银针,兰熙急得暗暗咬牙,语不择言:“王妃难道没有看见太子殿下的痛楚,为什么要等他痛到吐血了才停手!”
“我......”
雪衣也是懊悔得自责不已,都怪自己分了神,只听他说话,却忘了看他的反应。
身后几名宫女在兰熙吩咐下纷纷端水的、递帕子的、拿盂盆的,一下子将雪衣挤得连连后退出几步。
“太子身上的针必须立刻拔出来,请让我给他拔针!”雪衣试着挤上来,却被兰熙阻拦。
“碧霞、立刻传太医来景和宫,要快!”
“锦月,妳速速去宝隆殿通知皇上!”兰熙严肃的命令两名小宫女,那小宫女哦了一声,机灵的就要跑步离去。
“站住——”
殿内陡然一声大喝,惊得众人一愣,纷纷看向雪衣。
雪衣拽了兰熙的袖摆跪下:“请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若我无法正确施针,那时我会自行向皇上请罪!”针灸是治愈太子旧疾的必须步骤,若失败了,太子气喘的病将伴随一生,只怕到时也活不了几年。
她以为自己能行的,却没想到会紧张到如此地步,把事情弄成这样。
但是一旦让太医院以及皇上知晓,她定是不能再给太子施针了。
到那时......
这病,只怕是再也好不了!
情急之下,她只好说出三天的期限为由。
“兰熙......妳放肆了,退下。”上官弘宇支起上半身,冷眸睇了兰熙一眼。
兰熙见上官弘宇口角还残留着血渍,一头青丝凌乱散在赤/裸的胸前,将那清美的容貌忖得更显苍白虚弱。她眼中隐隐的有咸湿的水雾浮现,忙低垂了头,“殿下恕罪,奴婢侍候太子殿下,无法眼见着殿下受罪,若不报禀皇上,那是奴婢的失职。”
“谁才是妳主子!”
“殿下......”
雪衣见上官弘宇动了气,而那银针还扎在他身上,紧紧拽住兰熙的袖摆说道:“兰熙,请相信我,只要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不会让今天的情形再度发生!现在请尽快让我为他拔针,我保证不会在拔针的时候分心而让他更痛苦、兰熙!”
兰熙看看上官弘宇,又深深看一眼雪衣,缓缓阖上眼,点头。“若殿下再有半点差池,兰熙只有回禀皇上,即使殿下阻拦,兰熙也顾不得了,请王妃,量力而行!”
雪衣深深看了兰熙一眼,眼中闪有湿润的光泽:“谢谢妳,兰熙。”
兰熙潸然别开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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