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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卧榻之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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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燃错锷地看着重新指向自己的剑這个家伙气糊涂了?

    “姐姐,不要”脸色俏白的雪儿横身挡在王燃身前。

    “這个只会口齿轻薄的家伙”黑衣人恨恨地说道:“要不是此事关系重大,义父非要让我帮你,我今天就把你给废了管你是什么钦差!”

    王燃正想请教自己如何口齿轻薄了的时候,帐门外传来马应魁刻意压低的声音:“韩姑娘,出什么事了吗?”

    韩姑娘?是谁?王燃正待答话,黑衣人“哼”了一下,轻声回应道:“马叔叔,没出什么事情”说着恨恨地掏出一封信扔在王燃身上:“懒的跟你這种花花公子多说,自己看吧”然后警告式地把剑朝王燃虚指了一下,又瞪了王燃一眼,转身退出了营帐。

    王燃怔了好一会才算想明白,原来這家伙就是马应魁嘴里的韩姑娘唉,可怜啊,看来他已经完全沉迷在了角色扮演之中当然這也解释通了为什么這个黑衣人能够单枪匹马闯进中军营寨,负责警戒的马应魁显然与他十分熟悉。

    “公子,你没事吗?”

    王燃从沉思中回过神,低头看着挂着一脸担忧的小姑娘,四周又是静悄悄的,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吵醒史湘云和晴雯。

    女孩的脸在王燃的注视中又红了起来,刚才的一幕又似回到了眼前,王燃拿着信的手好象又有了一种温软的感觉,心里重新充满柔情万种雪儿挺身护在自己面前的样子雪儿尽心照顾自己的样子雪儿俏中含羞的样子

    “大人,韩姑娘已经走了还有什么吩咐吗?”门口马应魁的声音再次传来,再次打断了王燃和雪儿越来越近的双唇。

    王燃惊醒过来“雪儿还未成年”的想法又回到脑子里,但自己好象对她已经作了一些未成年人不宜的事情不过,這里对未成年人的判定好象不是十八岁吧這里十三四岁的女孩出嫁应该是非常正常的吧贾宝玉的未婚妻薛宝钗听说也刚满十六岁呢

    王燃伸手把雪儿揽进怀里,在额头上亲了一下,放下了心事般地低声说道:“雪儿,我等着你长大再大一点就可以了”

    王燃松开手,拿着信转身离开,留下雪儿怔怔着抚着自己的额头,面容羞涩,带着一丝失落,一丝幸福,还有一丝期望

    “大人,韩姑娘信中说些什么?需要我去把其它人都叫来吗?”

    虽然马应魁口里一个“韩姑娘”一个“韩姑娘”喊得王燃一阵发寒,王燃还是控制住自己回答道:“事情的确很重要,但倒也不用急于一时明天大家再讨论這件事吧”顿了一下,王燃续道:“這种情报他也能弄得到手,简直可以媲美007了真够厉害的”

    “大人说的007是哪位大侠我不知道,但這位韩姑娘的身手绝对是一等一的高,”看着王燃已有了安排,马应魁便顺着王燃的话说道:“她可说在当今武林中罕有敌手,下官就非她十合之敌不过她的武功虽高,但心地善良,从不持强凌弱”

    “哦?怎么马大人和他很熟吗?”王燃坐得离马应魁远了些,不管這两个家伙在别的地方是否有相同的爱好,在破坏别人好事方面还是有一定共通之处的。

    “這小姑娘是韩总管的义女,与下官也非常熟悉”马应魁回答道,他并没有在意王燃的动作,而且顺便解释自己没有随身保护王燃的原因:“一般的事情根本不用她出手因此她一说有急事要见你,我便把她给带来了可正巧大人不在自己帐中我就只好让她自己进去了”马应魁说的很实在女孩的帐蓬,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不方便随便乱闯。

    “你不方便进,那个‘韩姑娘’也不是就很方便的”王燃想起被這个家伙破坏了自己的好事,又拿剑指了自己两次,考虑到自己可能无法从肉体上对一个武林高手进行打击,只好从言语上打击一下出出气:“他也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姑娘家吧”

    “大人果然厉害,” 马应魁对王燃的洞察力大为叹服:“她虽然是一个姑娘,但生性活泼,韩总管待她又如掌上明珠,因此她对针织女工没有兴趣,倒练了一身好功夫。行事有些随心所欲,做事也不讲什么规矩,外人看去的确有些离经叛道不过她最恨地就是别人说她不象女孩了”

    “我记得有一年在韩总管的五十大寿上,她居然扮了一个小生上台唱戏,把韩总管弄得哭笑不得”马应魁笑着说道:“不过她唱的确是好,真不愧给她起的名字——韩歌”

    王燃显然已经听呆了,挂着奇怪的笑容,王燃心里尴尬地一塌胡涂韩歌?‘喊哥’?难道她真的从小就是一个女孩

    不过她的嗓子,怎么着也不能算作“好听”吧,就是拍马屁也不能這么不讲原则啊王燃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我知道您不信,”看着王燃的表情,马应魁显然会错了意:“這两天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嗓子哑了等下次她再来的时候,您一听就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

    “从這封信上看,东面的陈德已经有了投敌的打算”第二天召开的例行会议上,王燃向与会的诸位将领出示了从韩歌手里获得的证据,那是陈德刚写给满清豫王多铎的一份投诚书。

    “這个汉奸,”李文达来回翻看了好几遍信,痛恨地说道:“我原以为這家伙读过几年书,对礼义廉耻应该了解,本来我还想去一趟把他们也拉过来一起干呢”

    王燃好笑地看着已然征兵入魔的李文达,刚想开口,新加入的庄子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大人,为什么要处罚我们?”

    事情是這样,今天应该算是新兵入伍的第二天,由于昨天大部分的人都狂欢了一夜,今天早上能起来的人就不多了。

    让這些宿醉晚起的士兵激动的是,虽然他们没有按时去吃饭,但食堂依然给他们准备了很养胃的饭菜,把這些新丁感动的非常。

    但接着他们就得到了通知,由于他们没有事先请假就延误了一次早训,今后三天的训练都将加倍。

    “昨天在庆祝前我已经派人通知到所有的人,今天正常训练”阎应元笑了笑说道:“违反军纪,受罚是理所当然”

    “大人,昨晚大家都喝多了,有情可原”庄子固期期艾艾地说道:“第一天就受处罚,這也太没面子了”庄子固自然也参加并通过了考核,成为了特种大队的一员,并被授予了副队长一职,当然目前只是名誉上的,实际上他还只能以一个普通队员的身份接受燕山的训练。

    “敌人可不会因为大家喝多了而放弃进攻说实话,昨天我通知你们正常训练已经是破例了”阎应元笑着说道:“其实,只要没有通知取消训练,第二天就必须参加训练以后意外的情况会非常多,我们不可能全部事先预料地到。”

    “老庄,你也不用觉得没面子在座的谁没有挨过罚只罚三天算是最轻的了,我们哪次也没少于过十天”燕山笑眯眯地站起来拍着庄子固的肩头昨晚两人也碰了不少杯,然后低声说道:“你也别怪我们没有事先告诉你這件事阎队长说了,那样你们的印象不深”

    “老庄,你应该感到自豪了新来的将官中,就你起来的最早了”李文达也站起来笑着说道:“你们這批中午起来的,加三天的量晚上才起的要加五天呢”

    庄子固心里立刻平衡了许多,看看其他人整齐的装束,再看看自己不整的衣衫,庄子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来,自己這个新成员和這些老成员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自己這次的上司果然不一般。

    “庄副队长,你也坐下吧”王燃把手里的信递给他:“我们正在研究对付陈德的事情你知道這个人吗?”

    “陈德?”庄子固敏感地说道:“他是不是要当汉奸了?”

    看来王燃果然问对了人,其实在到归德府之后,王燃已经安排了不少人手对此地的各种事项进行调查,但时间太短,只能重点选择了满清方向,对陈德的情况了解的并不多。

    庄子固对陈德自然不会陌生,他们都在归德附近一带发展各自的势力。

    庄子固的主要势力范围归德至徐州一线,在睢州东面。庄子固打着大明的旗号发展义军,其作战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对付大明的敌人。

    陈德是原明将陈永福的儿子,陈德随陈永福一起投降了李自成,在李自成败退西安的时候,陈永福被留下阻击清军的追兵,死于太原。后来陈德则受李自成之命负责驻守睢州西面的开封府。

    陈德与他的父亲不同,陈永福为人正直,颇有民族气节。当初降于李自成主要是出于对李自成大度的敬佩。在固守太原的战役中,陈永福面对数倍于已的清军威胁利诱却是宁死不降,英勇战亡。

    陈德则有些墙头草的脾气,虽然在名义上属于李闯的部下,但对其并不忠心。与满清、许定国都有来往。

    “這个陈德功夫不错,当年在李闯攻打开封时,曾射瞎李自成的一只眼睛,”庄子固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简单说了说,然后给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评价:“他的手下近万人,我曾经和他交过两次手,当时我和他之间并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双方都是点到为止,基本上算是扯平”

    “看来這个陈德还是有些实力的”李文达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他显然没有放弃拉人入伙的想法:“要不我自己去一趟,向他陈述利害,让他弃暗投明吧?”

    “让這种墙头草真心归顺不太容易”庄子固摇摇头:“我也曾派人与他谈过共同为国出力之事,但他一直没有答复滑的很”

    “不过,看日期,這封信是好几天前的事了,”李文达说道:“老庄也说這陈德是个墙头草,当时他向清军请降肯定是看许定国都降了清,觉得整个河南迟早会落在清军手里,才动的這个心思”

    “不错,”燕山也站起来说道:“如果他知道我们已经灭了许定国,和老庄也联了手他十有八九会改变主意”

    “我也觉得先和陈德沟通一下比较好,這样起码可以延迟他投敌的时间”庄子固显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特种大队的一员:“我们现在毕竟也需要一些时间休整,而且还要提防对面的清军如果他们趁我们与陈德交战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或落井下石,我们很可能会处于双面对敌的状态。”

    王燃继续说道:“谁能告诉我,這次许定国为什么会独自前来,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整天,清军为什么一点过河的意向都没有呢?”

    李文达迟疑了一下:“大人的意思是说,清军目前根本就不打算过河?”

    “不错,决定留在睢州的时候,大人就作出了這样的判断,在清军还没有对李闯取得压制性胜利之前,没有特殊的诱因,清军是不会主动开辟对我朝的第二战场”阎应元替王燃回答道:“大人因此才会制订出主动吸引许定国过河的策略”

    “那就是说,现在应该是我们对付陈德的最好时机”李文达透着一丝迟疑:“可我们现在准备地不太充分,如果能再缓两天”

    “我们准备的不充分,陈德同样没有准备”

    “那为什么不能先招降试试呢?”李文达不放弃地追问道。

    “這种墙头草就是降了,我们也还得费精神提防他再次反水还是彻底平了放心”阎应元笑着说道:“我们需要的就是打他个措手不及”

    “我明白了,”李文达恍然大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什么岂容他人酣睡,”王燃笑着骂道:“搞得我们多阴险狠毒似的”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信:“我们明明是惩治汉奸,为国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