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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衣将我化成了一名丝毫不起眼的中年女子,也为其他人易了容。自己则打扮成了乡土气息十足的女人,朝马车上一跳,手里擒着马鞭,还真像那麽回事。
将里里外外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当,我这才扶着秦绵,带着可卿和柳色,坐上了若衣驾驶的马车朝边境驶去。
而在此时,紫夜和无霜已经在夜晚趁着夜色出了城。
马车快速的在广袤的西北大地上奔驰着,卷起了一路的烟尘。
我默默的揭开了车帘朝外看去,天阴沉沉的,压的很低,在远处的大地与沉寂的天空仿似结成了一条线。
曾经向往过诗中描写的“大漠孤烟”那样的景色,如今这荒无人烟的大地却给人一种凄惨的感觉。出了繁华的重镇之后,越朝西走,越是荒凉。一马平川,一眼看不到头的荒原,给人一种很绝望的感觉。
“有没有准备这边的地图?”我开口对赶车的若衣说道。
“有。”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卷好了的羊皮纸从车外扔了进来。
我的心里一乐,若衣果然是很细心的人。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他能看穿我的心思,只要我眼神一动,他就知道我要干什么。看了一眼他坐在车前的背影,我垂首打开了地图。
秦绵的身子重,上了车以后因为摇晃的厉害,他的脸色有点白。我已经在他身子下面垫了许多的羊皮垫子,帮助他缓冲车的冲击,可是现在看起来效果并不是很好。可卿看着秦绵难受,心里也很难受,一边是自己的娘,一边是自己患难与共的兄弟,亏着了哪边,他都不舒服。一路他让秦绵靠着他,抿着唇不说话。
柳色倒是沉稳了起来,闭目养神,虽然已经易了容,但是他身上还是弥散着一股温柔之意,看着让人舒服。
地图上勾画出了西北边塞的全貌。若衣一定是从柳无垠那里弄到这个东西的。不要小看了柳无垠手中的情报网。我们能一路平安的到这里还在镇子上安乐的住着,完全靠了他手下的那些人。
那平静快乐的表象下,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人人都在为这个家努力着,不容许外人来破坏分毫。有的时候我想,我实在是运气太好了,所以才遇到了他们。他们所给予我的,甚至要比我所给予他们的要多的多。但是到现在居然没有一个人有半句的怨言,当然燕离除外,他整天叫嚷着我欺负他。
淡淡的一笑,我埋头仔细研究着地图。
将地图上每一个细节都默记在心里,我又重新看向了窗外,不知不觉已经赶了大半日的路,前方一轮在乌云中隐隐显露出几分光芒的红日已经西沉,将天边的映衬的波谲云诡,别有一番萧瑟的壮丽。长河落日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景色了。
在入夜时分,我们终于赶到了武陵关。这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两座连绵的山脉好像忽然从平地拔起,生生的将这片宽广的天地一削为二,山峰险峻,壁立千仞。
虽然是黑夜,看不清山的全貌,但是从黑漆漆的轮廓中已然能感觉到两座大山给人带来的压迫感。
武陵关依山而建,巧妙的运用了两山之间的狭长山谷,城墙是用山中开采出来的巨石制成,我抚摸了一下,看这个硬度应该是花岗岩。如此坚硬的石头被削成长条,当年修建这个关卡应该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
有着萧璧的举荐,我们很快的进入了驻扎在武陵关内的军营之中。
因为是黑夜,军营里点燃了火把,远远的看过去好像撒落在地上的繁星。蓝家军的主力几乎全数在此捍卫着这进入天启的最坚固防线。武陵关的对面就是月氏的营盘了。两军在此已经耗费了不少的时日。
听说月氏有个神秘的人物,从他出现之后,月氏发生了不少的变化,从农耕到军事都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扩张着。并且月氏也兵不血刃的收降了两个小国,让那两个小国的女主心甘情愿的成为月氏的附属之国。这个神秘人倒是叫我颇有兴趣。这些都是柳无垠告诉我的。我也叫他去查查这个人的底细。
以前没有必要和这个神秘人交手,而且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许多额度事情,我也没精力去管这些和我距离比较遥远的事情。
现在我既然站到了武陵关前,而可卿的母亲也因为这个人受了伤,那就真的要管了。我皇甫瑾没有太多的坏毛病,也就是懒散和护短,你若是伤了我家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关于这点,我肯定我是个小心眼的人。对我怎么样都可以,对我的家人就不行。
寒暄的话就没有多说了,萧璧朝我隐隐的一笑,就带着我来到了帅帐之前。
两名守卫拦住了我们。“萧将军。”见是萧璧走在前面,她们行了礼。按照我们事先捏造好了的身份,我就是萧璧以前结识的,喜欢游历四方的大夫。如今恰巧经过此地,本是修书与萧璧诉说一下近况的,被萧璧请来救治蓝元帅。
“这位就是江南的黄大夫。”萧璧指了指身后的我,说道。
秦绵已经戴上了人皮面具,挺着隆起的肚子站在我的身后,可卿搀扶着他。大帐之内灯火通明,人影攒动,离自己的母亲虽然只有一步之遥,但是生生的被阻隔开来,可卿的心里也有点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