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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静静的流逝,虽然冥界无昼夜之分,但以人类的时间计算,已过了四天了。
七十七号动也不动的坐在石阶上,如同殿外的雕像,泪早已流干。
普鲁德来到她身旁,他向父王要了张名单——是死神要拘的魂魄给她,想藉工作来使她分心。
七十七号淡淡的瞧一眼,接过手,意兴阑珊的站起、离开,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只是机械式的动作着。
普鲁德望着七十七号的离去,两眼空洞,神色茫然,肃穆的表情再也见不到笑容。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但仍不愿放手。
七十七号一向不喜欢死神的工作服,每当执行完自己的工作后,总迫不及待的把它收起来。
抱了四个魂魄离开了三度空间,她一如往常的交差了事,然后拖着勾魂镰,胡乱的信步游荡着,生活已完全失去了重心。
她走到一株大树下坐了下来,勾魂镰随手躺在她怀中。
这里也有风,它轻轻的吹着,只不过是阴风,这里也有光,只不过是惨绿的磷光
立寒在思念她!
她心中大大一震,也不晓得脑子里为什么突然有这个触发,像是和立寒心灵相通但随即希望之光又暗淡下来。她怎还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小花瓣儿,小花瓣儿*
似乎有人在呼唤她,使她身子一阵颤抖。她跳了起来,镰刀滚落一旁,所有的遐想全静止下来。
但见四周依旧,她心中澎湃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立寒不是上天界了吗?难道
普鲁德忽然出现,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怎自把法器随意乱扔呢?”普鲁德替她拾起勾魂镰递还给她。
七十七号定定的瞧着地,亚曼还是一样的温柔,但她心中却对他产生了疑问。
“发生了何事?瞧你一脸惊魂不定,谁敢吓唬你?”
亚曼就是亚曼,她怎能怀疑他?露出苦笑,她摇了摇头,何必再重提破碎的感情呢?
普鲁德护送她回宫殿,不再追问。
他相信只要自己有耐心,他还是有机会的。
广阔的宫殿里,七十七号独坐在专属的卧室内,心中的疑问未解,反倒燃起一线希望。
她按捺住波涛汹涌的心绪,只盼再接收些许的讯息。
一夜过去了,失望再度又回到她脸上。
普鲁德感应到七十七号放弃的讯息,便收回了自己的冥思。
他用意念窥探了她的隐私。对于七十七号的事,他不希望再有万一,只要有可能会引起她怀疑的任何事,他会比她先到一步提早封杀。
但虽然他有能力探索别人的隐私,但也耗尽了他的精力,这算是卑鄙应付出的代价吧。
日子又恢复到以前的模式,在七十七号的坚持下,她回到死神专属的禁区里。
四周安静无声,每一位死神互有默契的不打扰彼此。
她的房子没有任何的隔间,在屋内中央除了一张大床外,并无他物。
七十七号躺了下来,往常这张床总让她眷恋无比,如今她的心却只有凄楚。至今她仍不相信立寒会如此待她,但是她又该如何解释他的毫无音讯?
把玩着躺放在胸口的镰刀,苦笑自己最近也变得懒散了,即便只是轻按手臂上的一个按钮,就能除却这套冷酷的服饰,但她竟然也懒于动手?
她的人生已不再有意义,可悲的是,她连死的资格也没有。
不知不觉的,她眼角又溢出了两行泪水。
*小花瓣儿,小花瓣儿*
遥远的呼唤又从胸口响起。这次她连动也不敢动,聆听着思念已久的声音。
*小花瓣儿,小花瓣儿,我在这儿,我在这里*
是立寒的声音!没错,是他呼唤着她的声音。
“立寒,立寒,你在哪里?”她不自觉用心喃喃的低语。
*小花瓣儿,不要伤心,我从没负你!不负你,不负你*
他感觉到了她的忧伤吗?正如她现在可以感受到他急切的焦躁。立寒不是上天界了吗?为什么她可以感觉他无助的挫败呢?
*小花瓣儿,小花瓣儿*
呼唤又从胸口响起。七十七号将眼光慢慢的移向正躺在胸口的镰刀,是它吗?
她突然快速的把镰刀拿起来。
四周又是寂静一片。
她坐起身子,把玩着手中的镰刀,终于发现了附着在上面的一魄。
是立寒的。为了李垢儿挨的那一记,弹出的一魄。
天!她立刻想到一个事实——
不全的魂魄如何能上得了天界?
立寒不在天界,那他在哪里?
“七十七号。”普鲁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七十七号记得立寒魂魄离身的那一天,自己正在宫殿等着亚曼的归来。
亚曼去了哪里?别的死神不可能拘她所拥有的魂魄,但亚曼可以,还有撒旦王。
撒旦王不可能亲自出马,只为了拘一个凡人的魂魄。但是,如果立寒不可能上天界,最有可能拘他的人就是亚曼。
是亚曼杀了立寒!
当她在他的宫殿里,枯等他归来询问前世的记忆时,他已进入三度空间带走了立寒的魂魄。
他怎度可以!
“七十七号。”普鲁德的声音又响起。
她换下工作服,藏起一切的感觉走向门外。
俊美的普鲁德站在矮篱外,牵动着嘴角对她微微一笑。
待她如此温柔的亚曼,她该怀疑他吗?
“有什么事吗?”她冷漠地道,无法假装自己不曾怀疑过他。
普鲁德即以为她仍为高立寒的事心伤。
隔着矮篱笆,他抬起她的下颔,充满爱意的低头俯看她“快乐点好吗?”
七十七号直视亚曼,这么一位集英挺、狂妄、俊秀、权力与荣耀于一身的地狱大王,自己怎么不会爱上他?
“为何这么瞧我?”他拍拍她的脸颊,宠溺的问着。
她只能摇摇头。
“精灵界有场嘉年华会,陪我去参加好吗?”他放下自己王子的身分,带着恳求意味,软声的问她。
她怎能拒绝?但他若是凶手呢?
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亚曼,我唯一的朋友,求你不要对我如此残忍!
七十七号紧闭着唇,不敢开口问,怕得到她无法接受的答案,但她脸上已浮现几个哀求的表情。
普鲁德误会了她的意思,失声笑了起来。“小姐,不去就算了,有严重到要做出这样可怜的表情吗?”
她表现出来了吗?她慌乱的捡回失落的心,对他强笑。“谁说我不去?什么时候?”
“明天。”
“嗯。”“我来接你?”
“好。”
她答应了!普鲁德难以形容心中的雀跃,咧嘴一笑,那魅力几乎无人能挡。
七十七号目送他远去,心中已有了决定。
七十七号小心收藏着高立寒留在镰刀上的那一魄,这是目前她与立寒唯一的联击。
没人晓得亚曼的能力有多强,但既然她已开始怀疑他,一切的思考她就得小心谨慎些。
她试过只要将那一魄接触到胸口,自己便能感受到立寒的思绪。他不断的呼唤她,似逃不出枷锁般的挫败与急切。
立寒被禁锢了吗?除了撒旦王与亚曼,谁还会有此能耐?
她心中的怀疑起来越甚,但大悲之后的希望反倒使她变得异常冷静,只要维持不动声色,谁也猜不出她有何想法。
精灵界,一个属于冥界的自治区,有自己的王,但仍为冥界所管辖。
普鲁德代表父王参加这场嘉年华会,春风满面的偕同七十七号出席,精灵界诸王皆亲自恭迎。
七十七号安静沉美的站在亚曼身旁,他虽然只是轻拥着她,却令人感觉带有强烈的占有意味。
精灵界诸王从没见过普鲁德如此轻松愉快,侧眼打量他身旁的美女,一切尽在不言中。
嘉年华会的表演节目陆续登场,每一种生命体成精后所代表的精灵正卖力的表演着拿手绝活。
普鲁德的心情是愉悦的,不为别的,只因身旁有个她。
七十七号身着一袭黑色低胸晚礼服,将她衬托得完美无瑕。表面上,她安静的观赏着精灵们的表演,并适时的露出微笑,但却时时留意藏在胸口的魂魄,发觉两者的感应力变弱了。因此,她知道立寒不在精灵界。
若不在精灵界,那么整个冥界如此之大,她要去哪里找啊?
她瞧瞧亚曼。他正专注的欣赏精灵们的表演。
亚曼,是你吗?她在心中大声的问。
普鲁德果然是普鲁德。他突然转头,对上了七十七号的眼神“你在说话吗?”
“不。”她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头“是的,是我在说话。”
“什么事?节目不好吗?”
“不是。”
“怎么一副肃杀的模样?”
“亚曼,”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立寒是你带走的吗?”她单刀直入的问,让人想躲也无处可躲。
普鲁德面色一沉,原本的好心情瞬间冷了下来。
四周顿时一片安静,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自普鲁德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她该害怕的。
不错,此刻她是怕得要命,但想得到答案的决心逼着她继续和他对峙。
“你竟敢质询我,太无礼了。”普鲁德一字字的逼出,压抑着满腔怒意。
七十七号知道他正强忍着怒气,从没人知道普鲁德爆发怒气会有什么后果,因为没人有胆去挑怒他。
可是她要立寒。
“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就好了。”七十七号软声求他。
“我不必回答你任何问题。”说完,普鲁德直接离开了精灵界。
七十七号紧跟着他。“亚曼,求你告诉我。”
普鲁德突然转身,攫住了七十七号的双肩。“不要再问我那个男人的任何事。”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随即进了自己的宫殿。
七十七号仍不放弃,亚曼一定知道立寒在哪里。
“亚曼,立寒不可能上天界。”
“何以见得?”
“他的三魂七魄有一魄在我身上,不完整的魂魄如何上得了天界?”
“哼,那又如何?”
“立寒的魂魄已卖给了我,除了撒旦王或你,没人再有权力可拘走他的魂魄。”她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撒旦王不可能的。”
普鲁德挑起眉,等着她的下文。
“只、有、你。”她无惧的缓缓道出。
亚曼的怒气像山洪爆发般席卷而至。
“为什么?为什么?”他粗暴的抓紧她,青筋暴露的与她互望。“为什么你要如此可恨!”
七十七号眼神晦暗下来。“这么说立寒真的是你带走的?”
“哼,谁敢惹我?更何况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凡人。”
她垂下眼。“我爱他。”
“看着我!”普鲁德强迫她正视他。“我哪一点不如他?”
她摇摇头。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我一点爱?”
仍是静默。
“我这么的爱你!你知道吗?你有没有该死的一点感觉?”
“对不起。”七十七号淡淡的说。
“不要跟我说这些。”
“把立寒还给我,求你,亚曼。”
盈盈欲哭的大眼,楚楚动人的脸庞,令普鲁德绝望的沉默下来。
“亚曼”
“要高立寒的魂魄吗?”普鲁德放开她的双手,寒着脸,冰冷的说。
她赶忙点头。
普鲁德牵动无情的嘴角。“给我好处。”
“亚曼”
“不二价,不然一切免谈。”
“亚曼,不要这样对我。”
他无所谓的坐在大床上。“我累了,你可以走了。”
他要什么好处?从她身上能得到的好处也只有她的身体了
不行,她干净的身子是要留给立寒的,难道如今为了他,却要将自己像祭品般的供出?
而一旦成了残花败柳,她又有何面目见立寒?
可是如果亚曼真要藏起立寒,那她又怎能找得到?
她要救他。
她脚步沉重的朝普鲁德走去。
普鲁德颇为惊讶七十七号的举动,但立即露出了然的讽笑。
七十七号走到他跟前,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普鲁德顺势一带,把她拉上床,压上了她。
他的女人呵!惊惶的双眸,不自然的表情,生涩的僵硬着身子。
她与高立寒同处一屋,难道仍是完璧之躯?若是这样,他真要佩服高立寒的自制与风度了。
不再多想,他拉起她的双手,把它们固定在床头,身下的女人正是他一世都无法抗拒的致命伤,现在她却要为着别的男人而委身向自己投怀送抱。多么讽刺!
但这也是她自找的。
普鲁德吻上了她的唇,本能的被她躲开了。
没错,他将会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弧美的粉头,光滑的肌肤,他甚至还可以感觉到怀中女人内心的颤抖与不愿。
普鲁德啊普鲁德,你何时需要这种速食爱情了?何时你已沦为要靠交易方能得到女人?
压下不可一世的自尊,他扯开她肩上云朵所编成的带子,把礼服褪至她的腰间,**的白皙肌肤几乎使他难以把持。
她闭着眼,容颜并没有因他的挑逗而羞红,反倒更加的白皙。
她抿着嘴,不发一语,没有挣扎,没有反抗。
*你得到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心。*
他彷怫可以听到她心中的呐喊。
这个想法使他突然冷了心,厌恶的放开她。
“滚。”她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卑鄙与下流。
七十七号畏缩的坐了起来,仍不忘用衣服遮掩自已的**。虽说如此,她并没有落荒而逃,她在等着答案。
普鲁德不耐的抓起她,甚至粗鲁的帮她把带子系回肩上。
他将她推出殿外。“走,别来烦我。”
“亚曼,立寒他”不等她问完,普鲁德早已转回殿内。守门的鬼卒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明白这所代表的涵义普鲁德的自尊心将会使他一辈子也不会帮她。
她怎么这么傻呢?还想委身寄望于他?
换回死神的服饰,她用镰刀挑起殿前一座石狮便往宫殿的石柱砸去,石柱裂开了缝,发出隆隆巨响。
“你混蛋!”她朝殿内怒喊后,气冲冲的离去。
鬼卒急急的入殿请示,普鲁德喝退了他们。
他不怒反笑,悠闲的躺回床上,嗅闻着枕上残留的香味——也只有他的小花瓣儿才敢对他如此嚣张吧。
七十七号开始发了疯般四处乱窜。
她去找撒旦王评理,可是他们父子两一样的可恶,他居然对她避不见面。
不过这样也好,撒旦王不敢见她,没人可分派她差事,她也就不用工作,如此她便可以全力寻找文寒的下落。
可是冥界之大,要找到立寒如同大海捞针!唯一庆幸的是,她可以依着立寒留在她身上的这一魄来感应,依讯号的强弱来判定和他之间距离的远近。
日子变成了无止尽的找寻,日复一日
“儿子,该放手了吧?”撒旦王问着身旁的普鲁德。
没有回应。
“唉,何必呢?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撒旦王不愿见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如此折磨自己,只为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女人。他有过机会,也试了,何苦如此执着?
仍是静默。
“放手吧。”他重复。
“不。”
“儿子,你的理智跑到哪里去了?”
普鲁德面无表情,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不管你了,限你七日之内把事情搞定,这是用撒旦王的身分所下的命令。”说完,撒旦王光火的离去。
七日,他只剩七日了。
高立寒已放弃无止尽的走路,在这个不冷、不热、不饿、不累的空闲里,冥思成了他唯一的生活模式。
想不到一生顺遂的他,下场会是如此难堪,尤其遇到感情一事更是坎坷崎岖。
小花瓣儿对他的绝望、心伤、怀疑、摸索到疯狂的找寻他都知道,他似乎可以不用透过言语也能知道她的心思。
他突然想起牛郎织女会不会也是藉由心灵传达知晓彼此之闲的想法,才能在无垠的星海中,甘于一年一度的相会?
总之,他不会甘于被摆布,那个阴险的普鲁德,他不会对他就此罢休!
无时无刻,他不断的送出心中层层的思念给小花瓣儿。两人虽然无法交谈,但在彼此之间无尽的相思里,抚慰了对现况的焦躁与不安。
突然,如撕裂的纸张,凌空划破了一条线。
高立寒抬头望,在这混沌的天地裹不曾见过如此景象——
一张俏丽的脸蛋钻了出来,就像破茧而出,对上了高立寒的眼,两人痴痴的互视,不相信这是真的。
七十七号跳了下来,直直的落入高立寒的怀里。
天哪!这是真的。
“立寒,立寒”七十七号喊着,紧紧的攀着他,好怕他又突然消失不见。
来不及诉说相思之苦,他狠狠的吻住了她。
“我以为永远也找不到你了。”本以为永远不能相见,她眼里仍布满惊惧。
“嘘。”高立寒吻掉了她的不安“不会的,我一直都能感应到你。”
“那是因为上次你替垢儿姐姐挨了那一记,你的三魂七魄有一魄弹到我的勾魂镰上,才促成我们再度重逢。”
“是啊,我相信不管冥界的主宰者如何封印了你的记忆,我们最终仍会相会。”
“封印?”
“你还不知道吗?”
她摇摇头,不懂他在说什么。
“普鲁德封印了你前世的记忆。”他告诉她这段难解的因果。
随着高立寒对小花瓣儿的陈述,她了解了她的身世。
她记起了她就是芍药,而且初见立寒时,芳心已被这失去知觉的男人所据。
这男人当时睁开眼,惊讶的瞧着她,霸道的攫住她的唇时,她心中虽然小鹿乱撞,但却是心甘情愿的任他为所欲为。
但是,再清醒的时候,自己已是一名死神。
她想起初见亚曼,他那双永远冷漠的眼眸,却只有对她才表现温柔时,她终于明白在他强烈的自尊下,早已对她心生爱意,只是她一直没有察觉,理所当然接受他的付出。
唉!亚曼啊亚曼,尽管他自私的爱差一点又再度拆散她和立寒,但自己对他又生不出恨意。知道这一切后,下次见到他,她该如何面对他?
这几百年来,她不愿失去“感觉”也许潜意识里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还能再与立寒相聚吧。
立寒,幸好我找到你了。她庆幸着,双手不自觉的更攀紧了他。
“这就是冥界?”
她点点头。
“我们要怎么脱困?”
“你现在是灵魂了,我教你咒语,用想的,就好像本能的一部分。”
结果高立寒的学习能力惊人,一点就通,两人相偕回到七十七号的住所。
大致上,冥界不过是个少了阳光的世界,其他和凡间并无不同。
封印已无效。
普鲁德叹了一口气,将一切全看在眼里,并明白大势已去。
那个男人不配拥有我的女人。他想。
除了我,谁都不配拥有芍药!
他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普鲁德直接来到七十七号的住所。
发现他的侵入竟是高立寒,而非已被吻得忘情的七十七号。
他一阵心痛,也讶于高立寒的感应力进步如此神速。
“你还真会挑时间拜访?”把七十七号拉到自己身后,高立寒讽刺的表示。
“这是赞美吗?”
“我还能奢望你有什么更好的表现?”
“为了弥补你对我的不良印象,今天我特地来纠正我自己犯的错误。”
高立寒扬起眉,压根不相信他会这么“勇于认错”分明是来者不善。
“小花瓣儿是天界的芍药花神,我送你们回去吧。”
“花神?”七十七号探出头,很惊讶自己又多了个新身分,一会儿是小花瓣儿,一会儿又摇身变成芍药花神。
“是的。”普鲁德看着她,眼神温柔下来,向她说明前因后果。“父王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所以命我送你回天界。”
“那立寒呢?”
“当然一起去了。”
七十七号抬头望向高立寒。“好吗?”
当然好,待在冥界让这家伙整日虎视眈眈的觊觎小花瓣儿,他可不乐见。但这阴险的家伙有可能这么轻易放手吗?
“走吧,何必再犹豫?”普鲁德率先走了出去。
不容细想,他们跟着普鲁德来到天堂与地狱的交界。
普鲁德走近七十七号,柔情万千的对她说道:“接引者马上就来了。再见了,小花瓣儿。”他说完,不等高立寒抗议,轻轻的印上她的唇。
高立寒本能结结实实的赏了普鲁德一拳,才突然想起晁哥哥与垢儿婚礼当天,自己也曾因为吻垢儿,而狠狠挨了晁哥哥一拳。
妈的!真是现世报。
普鲁德笑了笑,第一次居然有人敢对他动粗?
他向七十七号欠欠身。“我先走了。”然后在经过高立寒时,对他咧嘴露出诡异的一笑。
这是什么意思?
高立寒来不及质问,普鲁德便走了。
普鲁德没再回头,一如王者,从不恋栈过去,谁能知道在这副坚强的外表下,躺着一颗已破碎成千万片的心?
指引的光照上七十七号的身子。
“立寒。”七十七号轻喊,唤回了高立寒的注意力,将对普鲁德的疑心暂时抛至一旁,上前握住七十七号伸出光圈的手。
但噩梦发生了。
在接触到光圈时,高立寒被弹了回来,根本进不去里面。
七十七号慌了。“立寒。”她想要退出光圈,但却被钳制住。“这是怎么回事?”
高立寒此刻明白了普鲁德刚刚那恶意的微笑。
他得不到她,也不允许别人得到。
高立寒与小花瓣儿如隔着玻璃互望。他竟残忍的活生生拆散他们两!
是了,他刚刚是怎么说的?
*送你回天界。*
那卑鄙的男人故意使他们产生错觉,以为他两可以一起去,但却只到天堂与地狱的交界。因为他根本不属于天界,不像小花瓣儿是花神,所以他没办法上去。
没有狂乱的歇斯底里,他与小花瓣儿只是静静的对望,明白两人则将天地两隔。
“我爱你。”他说出早想告诉她的话。“只要真情不变,我两定会再相见。我保证。”
坚定的语气抚平了七十七号的绝望。是的,他爱她,她也爱他。轮回了五世,真情的永恒仍紧紧的系住他们两,这就是爱的真谛。
光圈消失了。
也带走了他的爱。
我,高立寒,起誓,从现在起只做我自己的主人。他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