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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郁珲试探地唤道。
牧奇挑眉说道:“郁大人,这里就你我,并无旁人,又何必迟疑。贵公子的病情,你我心中皆是有数,又何必如此?”
“是,是……”郁珲一脸的尴尬,硬着头皮说道:“小儿顽劣,真是让神医见笑了。只是不知道为何神医……”
郁珲欲言又止。
牧奇干脆直白地问道:“郁大人可是想问我既然明明知道公子是在装病,却又不道破?”
郁珲脸色顿时憋的通红,却还是点了点头承认道:“没错,我心中确实觉得奇怪。”
“哈哈……”牧奇一阵大笑。
郁珲被笑的一头的雾水。
“神医,你这是什么意思?”郁珲不解地问道。
牧奇止了笑意,摇了摇头,自嘲地说道:“卢某只是笑自己分明只是好意相助,却免不了惹得大人怀疑。”
“我没有……”郁珲想要否认。
牧奇却挥了挥手,阻止道:“大人无须紧张,卢某这么说并非是有意责难。其实大人对我有所怀疑,才是人之常情。毕竟在此之前,大人与我并无交集。卢某却没有当众揭穿郁公子装病的事情,自然不免让大人觉得疑惑。”
被完全说中了心思,郁珲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牧奇并没有为难他,而是径自说道:“这事也怪卢某,要是早点跟大人解释一番,也就不会惹的大人误会了。”
“不敢,不敢……”郁珲连忙挥手,却竖着耳朵,目不转睛地盯着牧奇。
牧奇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其实卢某只是在这几日与大人的接触中,发现大人如传言中的一般,实乃是值得卢某相交之人。我见大人为了公子的病四下奔波,本想着如能为大人排忧解难也是极好的。可昨日我给公子把脉,却发现公子本无大碍,一开始以为只是公子刻意将大人瞒着。可后来大人来后,我却发现大人目光闪烁,似有难言之隐,这才暂时将计就计瞒了下来。只是不知,卢某所言可对?”
“没错,没错!”郁珲连连点头道:“神医说的极是,郁某确实是有难言之隐啊!”
“唉!”牧奇长叹一声,顺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郁珲,体谅道:“卢某一介山野,想来是不懂这官场上的事情,既是难言之隐,我也不便多问。只是,相逢即是有缘,大人有什么需要卢某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卢某能够相助的,定会不遗余力。”
“卢神医……”郁珲差点没热泪盈眶。
牧奇摇头道:“大人不必总是神医长神医短的,我与大人投缘,如若大人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卢老弟便是。”
“不嫌弃,不嫌弃……”郁珲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怀中一掏,紧紧地塞进牧奇的手中。
牧奇皱了皱眉,下意识道:“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说着,更是将手中的东西往回推。
白金躲在屏风后面,看不太分清,却还是猜出了郁珲所放的是什么东西。他正兴奋着,却看到牧奇一个劲地推让,急得扎耳挠腮地探出脑袋,一个劲地比划。
郁珲背对着他,自是看不到他的举动。可白金可以肯定,牧奇绝对看的分清,却低着头,好像完全看不到他一样。
白金气得牙痒,也只能是干着急。
好在,郁珲一把按住牧奇的手,一脸诚挚地说道:“卢老弟,既你拿我当作大哥,又怎么还大人大人的,岂不显得生疏?”
“那……”牧奇佯装迟疑,顿了顿,才唤道:“大哥,你这是……”
郁珲握紧他的手,正色道:“既然你我是兄弟,这见面礼你无论如何都要手下,否则就是不拿我当作兄长了。”
“可是……”牧奇面露迟疑。
郁珲却拧了拧眉,牧奇见状,这才不得不叹息道:“既然如此,那弟弟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呢!”
“这才对嘛!”郁珲这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也自然了许多:“卢老弟你医术高超,只怕以后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有不少地方要劳烦你呢!”
“大哥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有什么用的着兄弟的地方,尽管说话。”牧奇一边将银票漫不经心地收了起来,一边说道。
白金一下子觉得银票好像是进了自己的口袋一般,暗暗松了口气,却无意间瞥见牧奇透过若有似无的眼神,心头不由得一惊。
果不其然,下一秒牧奇已经说道:“只是有句话,小弟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既是兄弟了,那就应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何来当讲不当讲?老弟有话但说无妨。”郁珲拍了拍他的肩头,豪爽说道。
那常年练武的手掌,粗而有力,一下子差点没将牧奇的眼泪给拍出来。可他只能强忍着痛楚,咬牙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说道:“既如此,我也就斗胆说几句,大哥,如果小弟没有猜错的话,那位金爷应该是个大人物吧?”
郁珲脸色微变,却还是点了点头道:“没错,那金爷在京城之中是出了名的财神爷,听说那天香楼就是他其中之一的产业。”
“就这样?”牧奇皱了皱眉。
郁珲略有迟疑,还是很快点了点头道:“为兄所知道的也只有如此。”
牧奇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却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郁珲尴尬地清咳一声,佯装不经意地问道:“不知老弟你为何突然问起金爷?”
“没什么。”牧奇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不过是想看看这金爷是否能够得罪得起,如果如大哥所言,他不过是有钱罢了,那兄弟我也就不担心了。金爷府中的那病号再拖拖也是无妨。要是他身份特殊,只怕我就得早点跟去才是,否则只怕对我对哥哥你不太好。”
郁珲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说道:“其实你那不省心的侄子也没什么事了,老弟跟随金爷倒也是无事。”
“无妨,无妨。”牧奇却挥了挥手,径自坐下来,给自己也倒也一杯茶水,自顾地饮起茶来。
郁珲急得一头的冷汗。
刚才他到底是有所防备,并没有将白金的另一个身份告诉牧奇,没想到却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看他这架势,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去金爷府中。之前郁珲对白金有所猜忌,自是乐得将他留在府中。可现在这金爷真实的身份摆在那,将他留在郁府,根本就是留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进退不是。
更何况,要是金爷府中的那位亲戚真的除了什么岔子,他可担待不起。
“不,不,老弟,哥哥我还是觉得救人要紧,要是为了我那不孝子耽误了救治别人,哥哥岂不是罪过大了?”郁珲着急地催促。
“依我看那位金爷倒也是不急的样子,想必也并不着急。我本觉得留在府中别扭,如今既与哥哥相见恨晚,不如把酒言欢几日再说!”牧奇并不以为然。
白金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谁?”郁珲顿时一阵心惊,立即朝屏风后走去。
牧奇暗叫不妙,连忙跟了过去。
只是绕过屏风,却见里面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人影。郁珲不死心地一阵寻找,却是徒然。
“大哥,怎么了?”牧奇心中虽觉得诧异,但也猜到白金应该已经不在屋子里,也就装傻问道。
“我刚才分明听到有笑声。”郁珲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是吗?我怎么没有听到?”牧奇好奇地四下翻找,一边说着:“没有呀!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嘛!怎么可能会有笑声呢?大概是大哥你听错了吧?”
身为禁卫军统领,郁珲自然耳力不错,他相信自己刚才绝对不可能听错,可是这屋子里……
正想着,突听门外传来一声咋呼:“姓卢的,赶紧给你金爷出来……”
那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声音,不是白金又是谁?
牧奇的嘴角一阵抽搐。
他突然有种被此人吃定了的感觉,郁珲一听也顾不得找人,拉着牧奇就匆匆跑了出去。
“人呢?”白金一脸不耐,在看到郁珲和牧奇同时出来,立即粗声说道:“既然郁大人也在,那更好了。我看这郁公子的病也看的差不多了,神医也该跟我走了吧?再耽误下去,只怕金某家中的侄儿性命堪忧啊!”
“是,是,这个自然。”郁珲顿时点头哈腰。
牧奇却是一脸不快,冷哼道:“金爷好大的架子,想来这金爷的侄儿的病情也是严重,奈何卢某医术浅薄,怕是不能医治。我看金爷不如另择良医吧!”
说完,拂袖坐定下来,悠哉地喝气茶来。
白金脸色一变,顿时将怒火发在郁珲的身上:“郁大人,这之前明明说好了,等贵公子的病一治好,就让你府中的郎中与神医一同前往,怎么现在却出尔反尔?莫不是你使了什么诡计?”
“金爷真正是冤枉了郁某了。”郁珲连忙喊冤。
白金冷笑道:“是吗?或者卢神医只觉得金爷我给不起这千两的诊金?”
“是又如何?”牧奇挑眉,不服气地说道:“别人都说你金爷富可敌国,可我卢某偏是不信。”
牧奇虽是故意演戏给郁珲看,但却是说的心里话。在他看来,这白金也不过尔尔,否则又怎么会看到郁都送来的五千两的银票就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