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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季桓没有拗得过自己的母亲,季夫人硬是指派了平日里最妥帖的素容跟着他到青芜院伺候。
素心在一旁委屈了好半天,论伺候人她自然也是不差的,素容与她同在夫人跟前伺候,已往也没个高下,今儿怎么就把论容貌论身段都不及她的素容派去了呢,她心里忒不平衡。
岂不知季夫人今次是尤为担心儿子的伤势,素容平日里本就比之她要细心不少,又是安静不多话,这是养病时需要的丫头。
至于素心,平常还好,这个时候季夫人却是不放心将她派到季桓身边的,重伤之人最易脆弱,这丫头又是有那个心思的,纵然相信儿子的定力可也恐素心使些小手段,到时伤了季桓的身子不说,传出来也不好听,是以这回她倒真输在那惯以为荣的容貌和风流身段上了。
且说素容这边扶着季桓往青芜院走,在岔路处季明月道:“啊,忘了告诉哥哥桑麻眼下一切都好,只是自今儿一早醒来就一直忧心忡忡,想必是担心哥哥的缘故,要不要让她也到青芜院看看,好放了心。”
她说的好不真诚,季桓脚下一虚,狠呔呔横季明月一眼,心里后悔,你看,把妹妹教的跟自己一个样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
季明月心里舒爽的很,难得笑得面上泛了红,掩着嘴回她的芝兰居了。
这时素容也在一旁扑哧笑出来,季桓低头睨了她一眼却听得她说到:“主子莫要着恼,奴婢呀是觉得大小姐得性子与主子颇有几分相像,您若是被她给气着了就如被自己给气到了一般,那可无解啦。”
季桓被她说得也笑了,慢慢往回走,走几步若有所思所思的看她一看,淡淡说了句:“你确懂得拿捏人的心思。”
素容扶着他左臂,低低应了一声,季桓却无话了。
到了青芜院,方踏进院门就听见季馨月的声音传来:“不对不对,抛到后面去了,威风没接着,继续啊。”
季桓扶额进门,看见季二小姐正在那一脸严肃的训练“威风”接东西,楚宁黑着一张脸站在旁边胡乱的将手里的食物往远处抛去,威风接的不亦乐乎,剩余的三个丫头一脸目瞪口呆。
原来这小妞今儿一早才听说她哥回来了,她夜里睡得香,至于那禁卫军围府什么的她一概不知,睡起来之后人家都撤啦。她去了一趟母亲那听了半句话说季桓已经回来了,就直奔了青芜院,实在是这阵子把她憋坏了,想听听外边的新鲜事。
结果去了才知道季桓不在,就刚好逮了楚宁来讲,楚宁这会子哪有那个心情,何况一路上尽是凶险也不能跟她说,于是只好装着身子不适推托,可季二小姐不乐意了,直道是他们出去的久了有甚么事情不愿和她说,于是便给楚宁寻了这么个好差事,已解她心里的不平衡。
此刻季桓一回来,院里的几个丫头都是一喜,各自扔下手里的物什便迎上前来,但让季桓微感讶异的是最前面的竟然是楚宁,不知是她离的最近还是因着走的最快,总之先到了他跟前。
她似乎有点焦急,眼里还有着因未眠而致的红血丝,走到他身前便问道:“爷无事么?”
季桓心里微暖,将素容扶着的手臂轻轻挪开,笑得与平常大为不同,他也不进屋,便在这处站定,直接了当的问向楚宁:“担心了?”
楚宁一噎,瞟到旁边掩嘴而笑的花儿时方意识到自己这问题问的有点傻,他如今不是正好好的站在这里,府内上下也安然无事,自己这不是白问?
她往后退了一步一眼看见方才扶着季桓进门的素容,以往楚宁并没有太过注意她,也是,有一个容貌身材都比她出众的素心在旁,任谁也不会太注意她的。
可这会儿楚宁细细看来,却觉得这女子实在是很耐看的,这种幽然独放的韵味若细品可是耐久的多,她心里一顿,原本到嘴边的话不知为何就变了,十分乖巧地柔声回道:“当然担心,爷一夜未归奴婢便一夜都没合眼。”
这下轮到季桓发怔,转瞬他眸光发亮的摇摇头,还未说话,眨着眼在他与楚宁之间盯了好几个来回的季馨月就上前眯眯一笑:“哥哥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了你半上午呢,听说你这次把桑麻带进府来了?我还没顾得及去看看。”
感情这丫头刚才玩的高兴,把这事都抛到脑后去了。当然,也没人告诉她季桓和桑麻都受了重伤的事,否则她早跑去了。
季桓瞅她一眼,见妹妹一脸兴味眼含好奇,心知昨夜的事她恐怕不知,于是放心的不理她,只抬步往屋中去。
季馨月也未察觉到,只管跟着往屋里走,到了廊前季桓忽地又停住脚步,回身指着那饱含深情看着他卧坐在地上吐舌头喘气的“威风”道:“它今日吃多了,明日饿它一天。”
威风娃娃羞愧的低下了头,季二小姐莫名其妙的眨巴眨巴眼睛:威风哪里惹到哥哥啦?
几人跟在季桓身后,缓着步子进了屋,刚刚坐下季馨月便又惦记起寻季桓听故事来,于是迫不及待的问:“哥哥你们这一路是不是有很多好玩的事?快给我讲讲,你院子里的人现在嘴可紧着呢,现下都不与我亲近多说啦。”
某个“你院子里的人”指的当然是楚宁,这指控叫她哭笑不得,小妮子气性还挺长。
季桓正用楚宁递来的帕子净手,闻言扬眉睇着季馨月:“是我不叫她说与你,省得你又满心想往外跑了。”
季馨月小嘴一撇:“哥哥真个护短。”
季桓也不接她这话,只似笑非笑的问说:“我走之前交代你跟着明月学辨别药材,怎的?都辩明白弄清楚了?”
情知哥哥这话是在撵人了,季小少女不满的拧拧鼻子,过去悄悄拽了楚宁走至一旁,神情甚是严肃的打量一阵,然后道:“恩,你和哥哥有问题。”
楚宁心下一跳,扭头暗觑季桓,却见他微微凝眉,眼下一片乌青,想来到现在都未曾合眼。她有心打发这小妞走,想了想便低低道:“二小姐道少爷为何不与你说路上之事?”
“为何?”季馨月表示十分不解。
楚宁挽着她往旁又走了两步,才悄声说:“我且问二小姐前些日子奴婢还您的书放哪里了?”
“咦?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今儿我过来是还想问问我上次可是将书落在这里了么?我怎么都找不到了,我还没有看呢,她们就催着要了。”想起此事季馨月也是一脸迷糊。
楚宁立即垮了脸:“我还想问二小姐,那书奴婢不是都还您了么,怎么又会在少爷的马车上.....”
“哎呀”,季馨月小嘴大张,乌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想必是记起了那书的去处,立时有点发怯的看着楚宁:“哥哥他,不会.....”
楚宁用比她方才更严肃的表情点点头,生怕她感觉不到严重性特意又加了句:“少爷很生气,书都撕了。”
季馨月脖子一缩,似乎已能想象到季桓的暴怒,那书她虽没看也还不知里面写的是甚,但也知道既是偷偷传的,哥哥发现定然要不高兴,何况书外面还用了‘省心录’三个字做名。
季小少女已感到头皮发麻,她忙道:“那你劝着哥哥些,我、我先走了。”
说完冲季桓闪躲的一笑,脚下生风般的跑了。
季桓转头略显好奇的看着楚宁:“你刚和她说什么了?她怎么肯走的这般利落,跟有人在后面追似的。”
楚宁脸上一红,心想不能就自己白当了坏人,当下抿唇道:“咳....爷真的要知道么?”
见季桓凝着她不语,只好迅速往桌案的书本上一指。
季桓愣了个神,登时反应过来她说的意思,心中一阵狂跳,竟随手打翻了茶盏,半天都别着头不好意思看回来。
一屋子丫头面面相觑,她们觉得这两人之间已有些东西是她们不懂的了。
花儿草儿收拾碎屑时相视一眼,都暗自笑了。
寒丫站在楚宁后面懵懵懂懂,她一开始如楚宁一般觉得季桓定然没安好心,可现在眼见着他对小姐不错,而楚宁在这里名分上虽还不如姨娘,可日子却随心的,季桓竟也不计较甚至放任着,所以寒丫看着一时不知好还是不好了。
而素容,静静立在那,尽管表情上没什么变化可是手指却微微绞在一起,自从进了青芜院,她觉得这里本就是一个小天地,而少爷和那丫头虽不甚亲昵可处处透着默契,让人看着真真生妒。
她黯然的垂头,那人自到了这里就不曾看过她一眼,一如她不存在般,难道真要如素心所说么?
可素容的性子毕竟隐忍,一下午的时间她并未急切主动的去做什么,只是在需要打下手的时候才静静上前,然后暗暗记下季桓的一些习惯,尽管很多她已熟知,但仍希望知道的细些、更细些。
直至季桓早早歇下,她才不声不响的退下,回去恐还有一场冷嘲热讽等着她。
楚宁看着她的身影掩嘴打个呵欠,觉得这种做什么都被人默默注视的感觉真心不怎么好。
季桓奔波这数日,楚宁想他必已累极,因此晚饭后便早早伺候他歇下。她这两日也是没怎么合眼,这会子见季桓已然安睡她的困意也上来了,正要起身往旁侧值夜的小床去,冷不丁被季桓扯住了袖子。
楚宁回身一看,那人已微微坐起,半阖着眼睛轻声言语:“唔,今儿是你最尽职的一天,日后也当这般才好。”
这话....真不知是夸她还是损她。
楚宁微一发窘,还未说话,就听季桓话锋一转,蓦地又道:
“几日之后,燕家的祸事想来可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