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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一花一草十分的不敬业,桌上除了白粥就是青菜,楚宁扫了一眼,小声嘟囔:
“这待遇与昨日相差的...甚大啊,呃,你们府里没银子了么....”。
草儿仰头对着房顶翻白眼。
花儿撇嘴:“少爷如今还在书房里病着,姑娘您也吃得下。”
楚宁怔道:“不是都好了么,怎的还病着?”
花儿没好气:“本来再歇一两日是无大碍的,可昨儿被姑娘一气,反又加重了。现正在书房里躺着呢,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楚宁讪讪一笑:“你们爷书房院里定有伺候的小厮,你们别担心哈。”
花儿草儿对看一眼,觉得这姑娘似乎自打今日午后醒来便不像前几日那般冷着一张脸言辞犀利了,两个丫头觉得这是件好事,可谁能告诉她们为何人却像变笨了呢?
好吧,楚宁得承认,这才是她本来的性格。
现今不用如在燕府一般小心翼翼防着明抢暗箭,也不用想为女儿要如何应对燕瑾,心里也再没什么负担,至于那个季桓为何要把她弄进府的问题,她昨晚想了一晚上,觉得自己如今啥都没有,他爱怎么算计就怎么算计去吧,咱光脚的还怕他穿鞋的不成?
于是放下一切心里包袱的楚宁,又犯了她最爱犯的毛病懒,脑子懒。
所以花草悲哀的发现,这姑娘没前些日子精明了.....
花儿忍无可忍:“姑娘您不去伺候着么?亏得之前少爷那么惦记您。”
楚宁脸皱成一团:“可我自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
草儿再次对着房顶翻白眼,早上您倒是起床呀。
花儿将饭菜往楚宁面前一推:“那您用快些,用完了咱就过去。”
楚宁苦着脸,迟缓的夹起一棵青菜,心说还是别了吧,想通归想通,可是昨天....眼下见了面还是会尴尬的呀。
在两个丫头灼灼的目光下楚宁硬是将这顿饭用了将近两刻钟,最后在花儿的盯视下不得不放下筷子,楚宁弱弱腹诽其实她还没有吃饱哇。
花儿将一个紫红色的酸枝木精巧食盒往她手里一塞,与草儿一左一右挽了她就往外走,楚宁感叹人果然不能脾气太好,她这才刚刚和颜悦色了一下午,这俩丫头就敢不顾她心底的呐喊了。
她拖着步子道:“现下里你们爷想必已经用过饭了,明日再去吧。”
两个丫头摇头,表示不赞同。
花儿丁点儿大的年纪,身高才及楚宁耳朵,说出的话却语重心长:
“姑娘您到府里算算也有十余日了,今儿个才算头一回出这青芜院,前几日奴婢当您病中忧思对少爷不甚上心也还罢了,如今身子既好了可不能再如前几日那般,否则等夫人回来定是要怪的。且您进府到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您可别给旁人钻了空子去。”
楚宁无语,她没来之前季桓这情况根本就是“门户大开”好不好,哪还用得着钻空子。
她垂头丧气,虽说她想明白了日后也定得与那人讲和,可昨儿个晚上才跟人家恶语相向、“重伤”了人家的下巴,今儿就被两个丫头架去给人送饭,这也太跌份了。
思想斗争的厉害,也没注意一路上碰见的丫头婆子们的好奇眼神,直到了季桓书房的院门她才叹口气,心说罢了,矫情个什么劲儿啊,自己现在说妾不是妾说丫头不是丫头的,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季桓若要发火便让他发好了,完了这一篇也就掀过去了,反正早晚要过这一遭。日后自己当一个尽职尽责的丫头指东不敢打西的伺候他,只求日后他娶了正妻能赏了新的户籍将自己放出府去也算自由了。
正这般想着,便听花儿在一旁“咦”了一声,随即问道:“地明,可是大小姐或二小姐遣人来了?”
“不是”,回答花儿的是一个身姿挺拔但面瘫比草儿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汉子,这人楚宁见过,进季府那日,正是他从孟家一路护送而来。
楚宁朝他略微点了个头,示意打过招呼。那汉子面无表情的垂眸,挤出三个字:“是素心。”
楚宁一听有人在立即打起退堂鼓,咧嘴道:“你看,我就说你家少爷这定会有人伺候的吧,咱们还是.....”
花儿紧了紧抓着她胳膊的手,皱眉道:“她怎么来这了?”
汉子看她一眼,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根本不值得他费口水,转脸对着抬步欲行的楚宁道:“少爷一早吩咐过,姑娘若来了直接进去就是。”
“.....”听了这话,楚宁立下觉得自己有自投罗网的嫌疑。
两根植物一听,立即拽着她叩响了书房的门,季桓的声音自里面淡淡传来:“进来。”
三人一进屋便立即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紧接着看到季桓端坐在书案后以手扶额似在思索,抬头看见她们三人时清淡如水的眼中几不可察的划过一丝笑意。
看来经了昨晚那一下,她心结确然打开了,季桓心中默默的想。
门的另一侧,俏立一个身段十分窈窕的丫头,肤色并不十分白皙,但一张瓜子脸上长眉入鬓,眼梢微挑,更显几分妩媚,剪裁得体的小领上裳将她饱满的身段趁得愈发紧致玲珑,此刻正将手中食盒的饭菜往桌上摆。
楚宁的第一反应是来的真不是时候,将人家好好的气氛给破坏了;第二反应是觉得这身形怎么有点眼熟,半天忽然想起似乎是远远的在青芜院门口见过一次,啧啧,身材真好。
这功夫花儿已走过去和那丫头搭讪了:“素心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辰过来的?你不是去兰安寺给夫人送东西了么,这么快就回府啦?”
她连连问了好几句,素心也不恼,将最后一道素炒五色锦放到桌上才笑着回到:
“嗯,今儿下午才到府里呢,夫人惦记少爷吩咐我多过来照看着,刚来回话的时候见少爷还没用饭,才去拾掇了,倒不知你们会来,重了份儿。”
说罢才偏头瞅了楚宁一眼,笑盈盈的问:“这位是.....?”
楚宁光顾端详人家啦,听话知道应是季夫人跟前的大丫头,这会子自己被问起来反怔住,花儿在一旁正要接口,却听季桓先道:
“饭菜放下你便回去吧,母亲一切无事就好,距月底不过七、八日,也快回府了。你今儿才赶回府,早些下去歇着罢。”
素心微微一顿,但极快的反应过来,欠身福了一礼,又对楚宁十分“友好妩媚”的一笑,方转身退出去。
楚宁在心里默哀,出师不利呀....刚转变了心态准备跟新老板套套瓷,一上来就先坏了人家的事,还无形中得罪了一个新同事,这接下来的话可怎么说哟。
她转身去寻一花一草,才见这俩妮子不知什么时候都跑出去了,心中微慌,暗中抬眼去觑季桓,看那人也正静静看她,不再是昨晚那般冷峻,恢复了她印象中温润清远的模样。
楚宁心中一悸,无端的将手中的食盒转到身后,腾出一只手指着那边厢的饭菜:“少....季大人要不要先用饭,等下凉了便不好了。”
季桓轻扫一眼桌上又指指她身后的食盒:“你把那些收了吧,这个食盒里的应该更合我的胃口。”
楚宁汗颜,话说她都不知道这盒里装的是什么饭菜。
季桓又问:“你可用过饭了?要不要一起?”他态度十分自然,便如昨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楚宁心里也定了些,实际她中午一觉醒来真的已经觉得昨天的事似乎很遥远了。
她略微不好意思:“我、我已经用过了。”
季桓也没说什么,过来取了她手中的食盒打开,半晌奇怪的看着她,楚宁不明所以凑上去扫了一眼立即囧的可以。
食盒第一层只放了一碗新磨的鲜豆浆,第二层放了一盘山药百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楚宁囧囧有神的盯了会儿,忽而明白过来忙摇头,想想不对又点头,最后只好无力看向门口。
季桓一笑几乎立即明白她的意思:“那两个丫头的主意,你并不知情?”
楚宁点头。
“但现在你明白了,所以....这表达的意思,你也同意?”
楚宁迟疑一下,还是点点头。
季桓笑意愈深,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呃,楚宁突然觉得单从这人来说,还真挺善解人意的,于是也不再扭捏,大方的福了个身,说道:
“季大人之前说的对极,如今我是孟府送来的丫头,日后定当本分的守着差事伺候好大人,只是.....”
她正在琢磨这话要怎么问,冷不丁听见季桓说:“放心,我还没饥渴的专门要个通房丫头进来。”
楚宁心下一松,并没去细细深想这句话,以致她后来无数次的骂自己真是好傻好天真!
没想着这么容易就谈成了,楚宁心中很是高兴,虽然地位越混越回去了,但当丫头有丫头的好处,且季桓现在没娶正妻,也是没法扶妾的,只要混上两年....楚宁想着小日子就在前面招手了。
季桓看着她的模样淡笑不语,忽道:“这是在府里,以后莫要在‘大人大人’的称呼,我听着别扭别人也不免落了话把儿去。”
楚宁吃了定心丸很好说话,她给出选择说:“那我如花儿草儿一般称您少爷?”
见季桓不语,遂又试探:“或者公子?”
还是不说话,楚宁郁卒:“公子爷?”
季桓觉得现在她是叫不出自己心里那个称呼的,于是妥协:“罢了,除了大人,你愿意怎样叫便随你吧。”
“是”,楚宁答应着。
这事导致的后果便是季家一下“多了好几个人”,一会儿是公子、一会儿是少爷、一会儿又是爷。
季桓又问:“我知你识字,可认的全么?”
他思维太跳跃,楚宁缓冲了一下才跟上,心说我华夏几千年的文字,谁敢说能认得全,当下半是实情半是羞愧的说:“只略略识得几个。”
季桓走回书案前提笔写了一字,叫楚宁过去:“这个字可识得?”
楚宁看了看,念:“桓。”
“恩,不错”,季桓点头,将笔递给她:“写一个来看看。”
楚宁一呆,写了个歪歪斜斜的“桓”字给他,季桓忍了一下面容古怪,但心情似乎很高兴,对着那字看了半晌。
楚宁有点脸热,毛笔字什么的真心不是她的强项。
之后季桓盯着那字开口了:
“唔,这几日我忙些也便算了,自下月开始,你每日酉时来书房,我教你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