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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间卧房。
进门三尺处放着一架花图围屏,将这件卧房左右两边隔开。左边置置着一张矮几,上面放有一家古琴。靠墙一侧是有类似于多宝格的架子,错开的格子间放有一些新奇的小东西和几本书籍。
右面先入眼的墙壁上挂着的两盏暖灯和旁边一张精致的红木小桌。小桌的斜前方是女子的梳妆台,台面上梳篦、妆粉、胭脂以及首饰一应俱全,都是新物,若是懂的,就会知道件件不俗。
小桌的右侧是一张围着青色帐幔的雕花床,床上坐着这屋里唯一一个活物,一身藕色衣衫的女子。
蛾眉淡扫,香腮如雪,一双眼乌黑黢亮,只是这脸上的表情.....好吧,是面无表情。不过细看之下就会发现此女虽一副淡然样,但其右手的手指一直在极有力道的挠床.....
这种心中怒火滔天,面上却要装的若无其事的苦逼模样除了楚宁还有谁。
时间倒回到昨日未时,燕府。
燕夫人看了眼顾婆子又看看下面站着的女子,脸上一派慈祥,可说出的话却强硬到极点:“打今儿起燕府里便没楚姨娘这个人了,日后如何更是与燕家再无半点关系,你可明白么。”
楚宁点点头:“婢妾明白。”
今儿一早顾婆子带人来抱走孟佳瑶的时候楚宁就知道这回怕真是躲不过了。
“我不能,也不会将你送给任何人。”燕瑾的朗朗之言言犹在耳,才几天时间过去便不作数了。
楚宁冷笑,往孩子所在的隔间看了一眼,蹲身福礼淡淡道:”妾婢愿意听夫人的吩咐,但婢妾有一个不请之情还望夫人答应,否则,婢妾宁愿一头撞死在这也万不能从命。”
燕夫人哪能不明白她的心思,捻着佛珠摩挲半晌,叹气道:“你放心,这丫头便养在我这里,左右我这年纪大了,也正想养个贴心的女孩在跟前,也解解闷。我自不会亏待了她,她可也是我燕家的孩子。”
最后这句话说的颇有些意味深长,楚宁知道,这是在提醒她若燕家真有了事,她的孩子自然也免不了。
楚宁一笑:“夫人请放心,婢妾记着呢。”
“嗯,日后我也会让老七对她好些。”燕夫人说道。
楚宁心里一酸,最后的牵挂也算落实了。
既然挣扎不了,便在这会儿给女儿求个稳妥的处所吧。
燕夫人疼燕谨,先前一心求得嫡孙,现在孙子有了俩,孙女儿到只有燕佳瑶一个,楚宁料想只要不在沈芳菲那,在燕夫人这养几年,婆孙间感情一深,日后任谁也不能随便欺辱了燕佳瑶。
从这日一早直到第二天黄昏楚宁被送出燕府,始终没见到燕瑾。
是因为食言而觉得有愧么?
楚宁笑笑,心说真要觉得有愧也是好的,最起码以后能待她女儿好些。
今日黄昏将她送进季府十分简单低调,但想必非常时期,为了避嫌还是有所顾忌,楚宁虽不十分清楚,可也知道自己换过一回马车,而且现在身份是并非是燕府送来的妾而是孟府送来的人,只说是个伶俐的丫头,已至于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身份。
妾?使唤丫头?或者简单点叫“暖床的”?
楚宁心下感叹,丫的,上一世死过一回投胎做了个小妾;这才多久,自己竟然又“死了”一回,这会儿可能连妾还不如,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在这屋子里做了近一个时辰,除了外面的两个丫头进来伺候她吃过饭,再没人来过。
这期间房内的摆设被她打量了不下三回,最后得出结论:这卧房里的装饰虽算不上繁丽精美,但也别有一股清雅味道。而且女子用的东西样样俱全,便像是有人精心准备过一般,恩,这姓季的没准有金屋藏娇的癖好。
想到此人,又是一阵恨意横生,不由“咚咚咚”狠砸了两下床。
门外很快进来一个丫头,脸上比楚宁还面无表情,她用与刚刚前三次一样波澜不惊的语调问着与前三次相同的话:“姑娘有什么吩咐?”
楚宁这回没能若前三次一样温柔的问上一句:“现下什么时辰啦?”
俗话说事不过三,她这会子是真有点暴躁了。
那人居心叵测将她弄进府里来,天知道她满心充盈着怨怼和恨意,今日是打定主意要狠狠质问一番的,可眼下将她撂在这里,罪魁祸首却不露面是怎么个意思?
事实上,楚宁今儿临走时本在身上藏了把剪子来着,哼,誓叫这男人生不如死!可惜出门时被顾婆子发现了,她疾言厉色的将事情的严重性给楚宁分析一遍,说的楚宁只好放弃,偷偷改藏了另一种更为袖珍的武器。
等了这许久不见人楚宁心中着实窝火得很,见这自称叫小草的丫头一副面瘫模样不由起身恶声恶气的道:“你家少爷怎的这个时辰还不见回来?他再不回来我可要睡下了。”
那叫小草的丫头一张方脸本是八风不动,闻此话却瞪了瞪眼,随即顺着楚宁的话回道:“那奴婢伺候姑娘歇息。”说着便要过来铺床。
楚宁满心满肺的怒火,一看她如此便更气,冷声斥道:“放下!不敢劳你们的驾,去告诉你主子,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的,别拿谁都当傻子。”
她这一句训斥,立即引得门口另一个丫头进来了,这叫小花的小丫头十三四岁模样,长得略显圆润,倒是比那个叫小草的伶俐的多,一笑起来眼睛弯的跟月牙儿似的。
见楚宁面色不善,她忙跑过来道:“姑娘莫气,草儿她不是有心敷衍姑娘,实在是奴婢们哪能知晓主子几时会回来,姑娘若是累了,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先行歇下,等少爷回来了再叫醒您如何?”
楚宁看她一眼忽而笑了笑,在窗边坐下招手道:“你可是名叫小花?过来,与我说说话。”
丫头小花应了个“是”,十分乖巧的上前几步。
楚宁想了想道:“我今儿刚到这里,对府中的一切都不熟悉,尤其是主子们的脾性,左右闲着无事,你都与我说说可好。”
小花笑得很是灿烂,爽利的答道:“姑娘不必担心,咱们府里的无论主子还是下人,都是极好相与的。咱们这里是季府,主院里住的是老夫人,咱们的少爷姓季,恩,两位小姐也姓季。”
“......”废话!这里是季府她当然知道,他们少爷跟小姐不姓季难道姓楚不成?
楚宁翻了个白眼,续问:“你来这府里几年了?”
“回姑娘的话,奴婢与小草是同一批进府,算起来有四年了。”
“那你们一直在谁跟前伺候的?可是你们少爷么?”
小花脸上似乎有点难为,过了一会方道:“奴婢以后就伺候姑娘了。”
楚宁情知这两个丫头定是一早被交代过了,跟她这装傻呢,她摆摆手:“罢了,你们出去吧,我乏了,要歇息。”
小花立即道:“那奴婢去.......”
“不用了”,楚宁想她定是要说“伺候你沐浴”,遂冷笑了声,“疲累的很,我想直接歇下了。”
浑身臭了才好。
两个丫头对看了一眼,十分听话的又退到了门外。
楚宁哪里睡得着,将自己扔在床上,头埋在被子里压抑的喊了两声,死命的蹂躏了一阵那团花锦被,方略略好些。
门外两个丫头无声的对着口型。
小花:哎呦,这位怎么才进府几个时辰就问了四遍少爷什么时候回来,这得是多急切呀。
小草:少爷吩咐,要淡定。
于是,进季府的第一晚,楚宁满心愤恨,睁着眼瞅床顶瞅到天亮,然而一直到她实在坚持不住迷迷蒙蒙睡去,季桓也没有出现。
第二日,照旧是除了小花小草两个丫头外,不见任何人,楚宁满腔怒意继续睁眼到天明.....
第三日,除了她心中怒意渐平之外,一切照旧。
第四日,精神略略放松,凌晨时分睡去。
第五日,楚宁实在有些嫌弃自己,忍不住洗了个澡,半夜睡去。
第六日,一连五天精神的高度紧张和满身叫嚣的恨怒似乎被逼到了极限,楚宁甚至听到在身体的某处有什么“嘣”地一声断裂,接下来是呼啸而来的疲惫,让她觉得全身都松懈下来一般,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于是在来到季府的第六天里,楚宁头一回在二更天里准备上床睡觉。
不过悲催的是,老天似乎专门和她作对,就在她上眼皮与下眼皮难舍难分的时候,季桓披着一身月色终于出现在她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