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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调养,秦瑟的伤已经好的七七,气色也较之以前好了不少,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自从搬至客房之后,她和唐牧川的见面似乎屈指可数,其实别墅就这么大,想不见面都难,但如果两个人都选择刻意避开对方的话,那么不见面这件事情其实也再简单不过,甚至一日三餐都可以不在一起吃。
秦瑟不想和唐牧川见面,他们之间已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要离开,自然是要只会他一声的,想必没有他的允许,自己也走不掉。
秦瑟询问了薛姨之后得知唐牧川此刻正在书房,她敲响了书房那扇厚重的门,听到那声清冽的‘进来’之后,她深呼一口气,推门而入。
为什么要深呼吸?
因为秦瑟紧张。
面对唐牧川这样几乎可以说是阴晴不定的男人,即便自持冷静的秦瑟,也很难做到不动声色。
大概是没料想到会是秦瑟,所以唐牧川并未看向门口,依然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着书,样子是一派悠闲,秦瑟忍不住的想,他这些天会不会都是这样度过的?不会觉得无聊吗?
来人长时间没有出声,让唐牧川终是抬起头看了过来,目光在触及到秦瑟的时候,讶异自眸中一闪即过,随后被一抹了然所替代
“要走?”
实在不是说唐牧川已经了解秦瑟到不说话就知道她想法的地步,而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和秦瑟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上次就是在这个地方,他亲手将两个人好不容易维系越来越默契的关系打散,如今她肯再次踏足这里,主动来找自己,除了离开,唐牧川想不出任何其他的理由。
秦瑟并不意外他如此问自己,闻言点点头
“伤已经好的差不多,我想应该离开了。”
唐牧川没说同意,但也没拒绝,合上手中的书本,放在沙发上,起身走过来。
秦瑟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但被自己控制住了,她暗笑自己的大惊小怪,草木皆兵,畏惧心里知道就好,不一定要在面上表现出来,那样显得自己很没有风度。
唐牧川在秦瑟面前站立,距离太过靠近,秦瑟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好闻的薄荷香,她意识到这一点,想要不动声色拉远距离的时候,唐牧川却开口说话了,只是这话的内容,让秦瑟有些错愕,她听到唐牧川的声音
“衣服撩起来我看看。”
秦瑟尴尬,也有些恼怒,但面色却显得不动声色,想拒绝,话也已经到了嘴边,可最后并未说出来。大概是猜测到了拒绝与接受的结果没什么区别,她劝说自己还是忍一忍,毕竟离不离开都只是唐牧川的一句话,没有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惹他不开心。
慢慢的转过身去,秦瑟闭了闭眼,紧了紧拳头来缓解自己内心不太自在的情绪之后,才动手慢慢的撩起了衬衣的下摆。
这动作实在尴尬,跟宽衣解带几乎没什么区别,她祈求唐牧川能快点出声说可以,可是她几乎等了一个漫长的世纪也始终未曾等到,到最后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接近自己腰部的时候,秦瑟下意识的就放下了衣服,故作镇定的说
“已经没事了。”
唐牧川的确是想去触摸一下她伤处的肌肤,可是看到秦瑟如此反应,无奈的撇嘴浅笑
“秦瑟,你不必如此,如果我想对你做什么,你以为自己可以逃的掉?”
秦瑟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缓缓的转过身,垂着头不说话,一副认错的姿态倒让唐牧川有些啼笑皆非了,这什么意思?面上是在认错,可这事儿哪有对错之分?她这般姿态倒显得自己独裁,容不得她有丝毫反应了。
这人,连反驳都能噎的你哑口无言。
唐牧川决定不和她一般见识了,前几天两人冷战自己要逼出她真实情绪的时候,虽说自己看起来是站在了上风,可暗里他早已是颓败之势,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开口放她走,甚至对她道歉。
秦瑟的伤的确好了个七七,原本青紫的痕迹此时也只剩下淡淡的痕迹,看来慕言的药膏倒是管用的很,这一点他一直知道,不知为何竟在这一刻觉得那小子当初不务正业一点该多好?
是,他舍不得秦瑟走。
但,他必须放她离开。
一个终点,代表着一个新的。
沉默许久之后,唐牧川淡淡出声“后天我送你离开。”
秦瑟原本想说今天或明天的,但话到嘴边却又压制了回去,他肯遵守诺言放自己离开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不过是多留一天而已,又有什么好计较的?想到这里的秦瑟笑了笑,说道
“谢谢唐先生。”
唐牧川淡淡的应了一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继续看书,没有任何再交谈的心思,这让秦瑟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实在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钟
“我先走了,唐先生。”
“嗯。”——
唐牧川最近的生活的确是悠闲的很,悠闲到秦瑟进来之前他正在读三国演义。
正读到‘七擒孟获’,故事讲述三国中期,蜀国占据西蜀一带,这时南方孟获作乱。诸葛亮出征南蛮孟获,为了收买人心,七次俘获孟获而又其次将其释放。第七次释放孟获的时候,孟获终于归顺蜀国,诸葛亮平定了南方。
唐牧川觉得现在的自己倒有点诸葛亮当时的心思,想要得到,首先要学会的是放手。
他现在对秦瑟的放手,不过是为了永久的得到。
唐牧川觉得自己真够可以了,因为秦瑟居然都学着念兵法了,他难以接受这样的自己,于是丢开了书,正欲起身,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微微挑眉,淡定接起
“阿琛。”
唐牧川以为顾琛打电话给自己不过是询问自己在哪,却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和秦瑟有关
“牧川,如果方便的话,让秦瑟回市待一段时间吧。”
唐牧川隐隐约约知道顾琛为何会如此说,沉吟片刻
“秦瑟后天回市,我也是。”
顾琛难免有些意外,但却并未有任何特殊的反应,淡淡的应了一句
“我来接你们。”
他不问唐牧川为什么和秦瑟一起回来,也不问他目前和秦瑟的关系究竟是哪一种?在一起,还是放手?他们几人之间向来不会将彼此的私生活看的很重,关心和关注都有,但这并不代表事事询问,因为没有人比当事人还要清楚他们要的是什么。
晚饭的时候唐牧川难得出现在餐厅里,当时秦瑟已经落座,见他自楼梯缓缓而下,薛姨也没有再安排佣人将饭菜端上楼去,便想着今晚多半是要共进晚餐了,之前的话可能会觉得别扭,但在得到他会兑现自己离开的承诺时,秦瑟便觉得无所谓。
气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的融洽,唐牧川甚至提议来一杯红酒,被秦瑟婉言拒绝了,她的理由很正当,身上还有伤未愈,不宜饮酒,唐牧川了然一笑,也不勉强,继而专心吃饭。
秦瑟食量很小,尤其是来当忘忧岛之后,她那本就可怜的胃仿佛有再度缩小的趋势,没吃几口便放下了餐具,本想离开,可因为唐牧川此时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秦瑟便觉得中途离开未免有些失礼。
唐牧川见她放下了餐具,淡淡的瞥了一眼
“饭菜不合胃口?”
“没有。”秦瑟摇头“我不太饿。”
“小猫一样。”
他的声线一改往常的冷清,变得柔柔软软的,宛若他对面坐着的真是一只身形小巧的猫咪。只不过对于唐牧川的这个形容,秦瑟也无力反驳,毕竟他不是第一个如此形容自己的人,南笙每次和自己大概都会这么说,渐渐的她也觉得自己的食量等同小猫。
想起南笙,秦瑟的心情便多了几分沉重,这几天她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任何接触到外界的机会,南永信的事情是如何发展的,秦瑟并不知道,虽说后天就可以见到她,但她现在竟还是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向唐牧川开口询问的时候,唐牧川却宛若察觉了她的心思,淡然开口
“下午你离开书房之后,顾琛有打电话过来。”
秦瑟看向他
“南笙还好吗?”
“你不想知道顾琛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大概是南笙受了刺激,深陷某种情绪无法解脱,想让我去陪伴她吧。”
唐牧川抬起了头,视线在秦瑟的脸上停留,片刻之后,他有了答案
“什么时候知道的?”
聪明人之间说话可以省去很多繁枝末节,唐牧川不用将原委,秦瑟也不必把话说的太过透彻,他们就洞悉了对方想要表述的一切。
对于自己知道顾琛有意接近南笙这件事情,秦瑟没想过要隐瞒唐牧川,因为那样做实在有够高估自己,也低估了他。
更何况将这些事情告知自己的是唐七七,就算唐七七目前还没对唐牧川交代曾和自己说过有关顾琛的事情,但保不准有一天那个疯子就脑袋一抽,全部坦诚。
这,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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