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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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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纪亚翔的确天天下班后和宋晓步一起回家,陪着她上超市买食材,然后等着吃她一手好菜,让他每天早上一起床,就期待着丰盛晚餐的到来。

    在工作,宋晓步说话算话,星期一早上的会议,她将这几天所观察的结果,一一说了出来,并且稍做人事调动。

    然而她这般的调动人事,自然又引起纪亚翔的恼火。

    站在她的办公桌前,他一脸的沉凝,双眼冒着火瞪视着优雅自在的她。

    “怎么进来这么久,就一直杵在那儿不吭声?”宋晓步的声音是轻松的“你总不会只是纯粹进来看我工作的吧?”相信他一定是一肚子的火想对自己发。

    “为什么这么任意妄为?”许久,从他的齿缝间迸出如此的质问。

    “任意妄为?”她挑挑眉“我可不承认你的指控。”

    “难道不是吗?”虽已强压着内心的怒气,但纪亚翔仍带着火气地问:“-做什么调动人手?”

    她撇撇唇,一笑“我身为主管,为何不能调动人手?”

    “大家都好端端地各尽本职,-莫名其妙地调动,不觉得太过份了一点?”

    “各尽本职?”宋晓步起了身,走到他的面前,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看了外面忙碌的工作人员一眼“你敢打包票在外面的每一个人都是认真地各尽本职,没有半丝的怠惰吗?”她一本正经地反问。

    她这话一问出口,立即换得纪亚翔的无语。

    得到他沉默的反应,宋晓步牵动了唇角一笑“你无话可说了?”

    纪亚翔深吸了口气“就算是有人会偷懒,但是只要不影响到工作或犯了错就好了,哪一个人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工作都可以随时随地保持战斗状态,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又不是机器人,就算是机器人,也会有补充电力的时候。

    “是吗?”她挑挑眉,不置可否地笑着“如果随时随地不能保持战斗状态的人,那么就不是我想要的部下。”

    “-不要以为-是主管,就可以这么任意嚣张地对我们这些下属下这种不合理的命令。”不行,看来得要找个时间和爸爸谈谈,不能再让这个疯女人在这儿做下去了。

    “好,你口口声声一直指责我任意妄为、过份不合理,那么就请你说说我调动的人员里,哪一个不是得过且过工作心态的人?”

    “至少初洁就不是。”纪亚翔马上冲口而出。

    然而,他话一出口,便立即后悔了。

    “你是说,那个和你无法断绝感情的情人赵初洁是吧?”宋晓步冷讽地问。

    纪亚翔紧闭着嘴,没有回答她的话。

    “怎么不说话了?”她直盯着他“我想你会进来,跟我在调动人员这事情上争论不停,最主要只是为了她是吧?”他总是为那个赵初洁说话,为她抱不平。

    心,紧紧抽痛着。

    “就算是又如何?”沉着脸,纪亚翔脸色凝重“难道我帮她说话有错吗?”

    “我是-老婆,是接受过众人祝福的妻子,而你今天却为了别的女人,出头来跟我吵?”为什么他的心就是一直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不肯转移一点点给她?

    那前几晚,可以温柔接受自己倒在他怀里入睡的纪亚翔,到哪儿去了?

    “-这个妻子并非我自愿娶的,我、是、被、逼、的!”他加重语气强调着。

    结婚至今,他的心态仍是如此,会不会她再怎么努力,结果依旧枉然呢?

    “是啊。我这个妻子确实是你在非常不甘愿的心情下娶的。”宋晓步忍着翻腾的心痛,自嘲地说:“那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既不喜欢又讨厌我这个妻子,那么根本不必来找我说这些废话,我们之间没什么话可说的了。”

    听得出来她冷然回应的背后,似乎有些不对劲。

    纪亚翔凝着一张俊逸的脸“-”

    “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没空废话!

    她要他现在立即离开这间办公室,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否则她恐怕自己的情绪失控,只是被他当成笑话看。

    纪亚翔看着她沉着脸,低头开始要工作了,无奈地叹口气“我希望-再多考虑一下人事调动的事情。”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门关上之后,宋晓步整个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完全没有任何斗志。

    好累!

    他何时才能把他落在赵初洁身上的那颗心,分一点点转到自己的身上?

    好不容易彼此之间的感情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进展,但是以现在的情况只是一件小事情,就可以让他们好不容易才建立的情感轻易地破裂。

    叹着气,她的心有如千万根针扎上般的刺疼及难过。

    突然,办公室外面传来了一阵的骚动。

    她收拾好情绪,走出办公室,只见外头闹烘烘的一片。

    “制作人。”这时,一名工作人员游维政快步地奔至她面前“刚才外电有一条紧急新闻指出,美国的财经学者罗伯?布莱特秘密来台,大概再过一个小时就会抵达中正机场了。”

    “罗伯?布莱特?”宋晓步有些吃惊地提高音量“他到台湾来了?”是真的吗?

    这个家伙每次都搞这种神秘的事。

    “是啊,现在各家电视台正准备赶至机场,抢头条。”

    “他到台湾来做什么?不是说他下个月来台的访问取消了吗?”这个罗伯在搞什么鬼啊?老是这个样子,做事没个准,随意而行。

    “谁知道?”游维政耸耸肩,也是一脸的问号“飞鹏那一组人已经出发去机场了。”

    她点点头,展现工作上强势的一面“抢到新闻回来立即向我报告。”她下了命令“而且一定要抢到。”

    “ok。”应了话,游维政领命而去。

    望着眼前忙乱的景象,宋晓步整个人的思绪有些飘远了。

    这个罗伯,希望他来台可别惹事才好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

    才挂上电话,游维政敲门走了进来。

    “宋小姐,飞鹏他们回来了。”

    宋晓步看了一下时间“新闻抢到了吗?”

    他面露难色,踌躇了一下“飞鹏他们赶到机场的时候,罗伯他人已经离开机场了”

    她柳眉一拧“离开了?”她声音微扬,语气有着不悦“然后呢?”

    “所以这条新闻没有采访到”老天,这个任性的制作人不会发飙吧?

    “没有采访到?”她轻哼一声“没有采访到还敢回来?”

    “宋小姐--”风雨前的宁静,飞鹏他们可能要挨一顿狠刮了。

    宋晓步倏地起身,一语不发地走出了办公室。

    她来到一脸懊恼的记者程飞鹏面前。

    “听说你没采访到罗伯?”她语气意外的平淡。

    程飞鹏微低着头,在工作要求极高的宋晓步面前,他一副低姿态的模样“因为高速公路有连结车翻覆起火的车祸事故,所以塞车”

    “我不想听这种废话。”打断他的解释,她语气开始稍有不悦。

    “但是塞车时,我们有采访到那起车祸。”他为自己的失误,找将功赎罪的方法“那起车祸,我拿到了独家。”

    “车祸事故,有比罗伯秘密来台头条吗?”宋晓步语带质问。

    “我--”

    “你以为一件独家的车祸新闻,就可以弥补你没采访到罗伯的过失吗?”她的语调是越来越犀利、越来越不高兴。

    “对不起。”程飞鹏只剩道歉可说,他已无话可辩驳。

    “对不起可以弥补得了你的失误吗?”她提高了音量“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补偿我们采访不到罗伯的损失吗?”

    低着头,现在他连说对不起都像在推卸责任似的。

    在一边看着的纪亚翔,此时忍不住地起身走了过来“事实已经造成,-再骂飞鹏都没用了。”他为同事说着好话。

    宋晓步瞟他一眼“就是因为事实已经造成,所以我骂他是理所当然的,他跑了这么久的新闻,难道他不知道采访不到头条新闻的后果吗?”那可是会造成收视率下降,而她势必会遭到上头的人责怨。

    “顶多被上头的人念一顿”反正也不会开除她。

    老板可是自己的爸爸,而爸又对她疼爱有加,他才不会开除掉她。

    而且也不过是一次的失误,若为此就开除人的话,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念一顿?”她挑挑眉“被念的人是我不是你,你自然无所谓。”该死的!他又在帮着外人,指责她的不是了。

    “飞鹏已经将功赎罪,抢了一个车祸事故的独家了,-还想如何?”不想在众多同事面前和她吵,纪亚翔以平静的语气问她。

    “一起车祸事故,在台湾每几分钟就有一件发生。”宋晓步反驳他的话“你以为每几分钟就会发生的事件,可以比得上一个从未来台的美国财经专家的新闻吗?”

    “就算车祸事故无法比得上罗伯来台事件大,但是飞鹏他也是很努力地尽他的本份了。”

    “很努力尽他的本份?”她语气轻扬,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他这个叫很努力尽他的本份?”

    “至少他很努力想将功赎罪。”

    “我不接受这样的功。”她断然地否决着。

    她强硬的态度让纪亚翔的火气上来了“-做人别太过份,完全得理不饶人!前任的制作人根本不会像-这般不讲道理。”

    明明就做错事,难道一点点都要求不得?新闻工作是多么竞争激烈的事业,哪能容许如此轻夤肚遥这样的心态及纪律,如何能够跑到好新闻、抢得独家?!

    “前任制作人是前任制作人,我是我,别把我和他相比。”面对他的怒火,在专业素养上她完全不想让步“我和他的做法不同,没他那么纵容手下,替公司养了一堆没用处的人。”

    人,不骂不醒!而他就是不能了解她的用意。

    她的话完全激怒了他“宋晓步,-说话客气一点!”他几乎是用吼的。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不给人自尊面子,这样子骂人呢?

    面对纪亚翔似乎快气炸的模样,宋晓步微微一愣。

    第一次,她看到他这般的生气。

    而且,他还当着那么多人面前,完全不给她留任何一点的颜面,这般怒斥

    顿时,难过的心情,散布她的全身。

    “你这么吼我?”她微哑的声音,低低问着他。

    纪亚翔在他吼了她之后,就心生后悔了,但是一向自傲的他,也不可能马上向对方低头。

    面对他的沉默不语,宋晓步的心更加的难过。

    深吸口气,她隐忍着内心的难过,摆出主管的架式“原来你们这些属下,全被前任制作人给宠坏了。”停顿一下,她继续说:“但是很抱歉,我不管前任制作人是如何对你们的,这不关我的事,我有我的作风,如果你们不爽我这个主管,无法配合我的要求,请尽管提出辞呈,我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立即批准。至于罗伯的采访靠你们这些人只是自找气受,我自己会解决。”

    撂下狠话,她转身走回办公室。

    望着她带火的背影,所有的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吭上一个。

    这个年轻的制作人似乎真的动怒了。

    “妈的!她以为她是谁啊?做错了一件事情,需要发这么大的火,完全不给人颜面的吗?”一名记者李少详破口大骂着“我就说找一个女主管来,根本就是要我们不好过,情绪化得要命,连亚翔的面子都不给。”

    “就是说啊!还拿离职威胁我们?!我们要是全部都离职,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嚣张!”一名摄影师随之附和他的话。

    “别说了。”祸事根源者程飞鹏垮着一张脸,语气低淡地说:“今天的事,的确是我的错,怪不了别人。”

    “这哪能算是你的错?高速公路上塞车,你也很无奈好不好,她不该把这笔帐算在你头上的。”

    他苦笑一下“高速公路塞车,当然不是我的错,但是跑新闻的我们,不会不知道,上下班时间是交通尖峰时段,本就不该上高速公路,那只会延误自己抢新闻的时间。”

    程飞鹏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沉默,无话可反驳。

    这确实是一个记者所该知道的常识,只是

    就在众人沉默之余,才进办公室的宋晓步,突然又冲了出来。

    这次,她手中提着背包,多了台最新款轻巧型的v8摄影机,一副要外出采访的模样。

    “-要去哪儿?”纪亚翔连忙以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停下脚步,她看了他一眼“你们做不到的事情,只好我自己去做。”她冷冷地回答。

    过往的新闻战迹,让她学会要为成功找方法,不要为失败找理由。

    既然他们做不来,那么就由她来完成。

    纪亚翔眉头微微一扬“-要去采访罗伯?”她去哪儿找这人啊?现在根本没人知道罗伯的行踪,也不知道他来台下榻的饭店。

    “我一定要采访到他。”她像是发誓般的笃定口气。

    “-可不可以别闹了?”他好不容易才稍稍降下的脾气又快发作了“现在没有人知道罗伯在哪里,连他下榻的饭店都不知道,-要上哪儿去采访他?”她以为她在说天真的天方夜谭吗?

    “我要去哪儿找到他,这不关你的事。”她依然是冷然的口吻。

    她决绝的反应,顿时让他有种不安的预感。

    “-别乱来。”以她这种任性且不服输的个性,一个人独断独行的,只怕会惹出事情来。

    他的担心话语,听进宋晓步的耳里,只感到莫名的刺耳不舒服。

    “我就算是乱来,也不会把你牵连进来的,你放一百二十颗心吧!”她冷哼一声,重踏脚步绕过他,快迅地往外头走去。

    “晓步!”他怎么说就是无法安心,还是追了出来拉住她。

    “放开我!”她使劲甩开了他的手。

    “我陪-去找罗伯。”这样若有什么事,他也能在第一时间处理。

    据闻,那个外表看来斯文有礼的罗伯,私底下可是一个有名的花花公子,在女人堆里很吃得开,晓步若是一人前往真不知道她会不会着了那个罗伯的道,吃下闷亏。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用不着你陪我去。”宋晓步断然地拒绝了他的好意“我不需要。”

    “-别耍任性了好不好?”面对她的态度,他倍感无奈。

    再怎么说,她可是和自己正式结了婚的妻子,若是她有什么事情或万一,他也不会好过,尤其是应付她家那四个男人,那可能会比一次面对四个立法委员的犀利问政还要凄惨。

    那宋家老少四人,若他没把他们所疼溺的妹妹、女儿护个周全,他们可是会毫无理智、不讲道理地变成修理人的变态。

    他的话再次让她心底犯冷“是,就算是我在耍任性,也不用你管。”

    “---”纪亚翔肝火上升“-知不知道那个罗伯的花名远播,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一个人去找他,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懂不懂啊?”

    宋晓步冷哼了一声“你不是不想要我这个老婆吗?一天到晚就尽想着要怎么和我撇清关系,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管我去找哪一个男人?”

    她的话,令他顿时哑口。

    是啊自己一直避她惟恐不及,如今又何必管她这么多?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在乎她去找那个什么劳什子罗伯。

    在意是的,他真他妈的在意这件事。

    “怎么?”撑着一丝他会关爱她的希望,宋晓步追问着“你没话可说了?”

    抿着嘴,他确实说不出话来。

    是啊!还能说什么?难道要他在她面前亲口承认,说他心里其实在乎她去找那个罗伯吗?不

    见他一句话都不吭,宋晓步抑不住心酸地甩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就算他知道她此去有危险又如何?呵,好傻啊自己,竟以为他终会放下执着,爱上她

    这么多年过去,难道自己永远等不到他的爱吗?

    望着纤小的她越来越远的孤寂身影,纪亚翔的心里是越来越矛盾。

    到底是阻止她去找罗伯,还是不阻止,任由她去呢?若是任由她去,以她的性子还有她长得不差的外貌,那个花花公子罗伯会不会对她

    低咒了一声,他终究无法置之不理,于是跨出脚步,决定还是追上去。

    然而,快追到电梯口,就见宋晓步正巧拾眼瞧见他,眸中泛着泪光,消失在正关起门的电梯内。

    她哭了吗?

    “晓步!”他心里揪了下地低喊一声,并且街上前去,手不停地拍打着下楼的按钮,不过电梯门始终未开,而电梯上方的电子屏幕已显示电梯已往楼下而去。

    不敢多停留,他拔腿就从电梯边的安全门直冲而下。

    冲到了一楼大厅,远远的,他见五十公尺外的大门处,一部黑色公司主管专用的房车,载着宋晓步扬长而去。

    “妈的!”他急得低吼着。

    “亚翔?”这时,一个柔柔的叫唤声响起。

    赵初洁随着摄影师由外走了进来。

    纪亚翔心急得根本没心情理会她的叫唤。

    “你怎么了?”盯视着他烦乱的神情,她关心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很少看到亚翔会有这样心慌着急的模样。

    “-知道罗伯现在人在哪里吗?”他乱得连话都很急促“-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罗伯?!哪个罗伯?”

    “就是那个跑来台湾的**罗伯!”他口不择言地说。

    她眨眨眼,想了几秒“**罗伯?你是指那个美国著名的财经专家罗伯?”

    “-有听说他现在人在哪里吗?”

    “没有。”她摇摇头“不是听说他行踪成谜吗?好像没有哪个电视台有采访到他。”

    “该死的!”

    “怎么了?”

    “拜托!帮我查查罗伯现在人在哪儿。”

    “这很难查得到吧?”赵初洁面露难色。

    “拜托!”纪亚翔哀求。

    “现在吗?”

    “现在、马上、立刻!”他强调着。

    老天!晓步可不能有什么小差错。

    而且他实在不想她遭受罗伯狼爪欺负,她是他老婆,他绝对不能让她有一丝的伤害。

    绝对不能!

    再说她若是有个万一,宋家那四个男人,绝对不会饶了自己的,就连他爸爸,可能也会把他一脚从公司顶楼踢下。

    纪亚翔此刻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