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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意身材与时下一般姑娘相比,不算娇小,但躲在高大的尧大富身后,看起来可就娇弱不少。尤其这会儿她正睁着一双受惊的双眼,扫视着眼前的一切。
“他他们想干什么?”德意觉得自己活像光着身子面对数十双吃人的眼睛。自从她随尧大富回尧府后,原本一切还好,人人以为她是府里新来的丫头,没什么人搭理她,甚至冷落了她,为此她没有不悦反而暗自窃喜,庆幸这样也好,少引人注意,过两天向“玉库”
动手时,图个方便。哪知当晚尧大富便在厅堂上贴了张公告,明言她德意即日起便为尧府二夫人,天啊!婚事哪有人像人事任命似的张贴公告,简直令人啼笑皆非。而且上头称“二夫人”听说是大夫人目前从缺,而她入门属妾侍等级,理当称二夫人,但尽管只是二夫人,这已是破天荒了,因为目前为止不仅大夫人从缺,只要是夫人级的全部空缺,所以在尧府除了尧大富的老奶奶老夫人外,她已算是夫人里的第一人了。公告一出她立刻成了众人注目的目标,不消一刻她已被尧府里五、六十口人团团围住,争相对她打量个够,还不时传来评头论足,甚至不乏一些苛刻的言语,什么**不够大啦、身子不够丰盈,连长得太美都有话要说,这些人未免太挑剔了吧,更甚的是,他们的眼光像要进一步剥光她的衣服瞧个仔细。她吓坏了,死命揪着尧大富的衣袖,要他解围。
尧大富也被这群家奴的表现吓了一跳,他们也太大惊小敝了,难怪吓得人家姑娘花容失色,都怪他平时太放任这群下人了,真是没规矩,他只不过宣布纳个妾就造成这种场面,倘若他日迎正房,新娘子不就教这群人吓得弃轿不嫁了,他清清喉咙,朝身旁的土豆、土产使了个眼色,要他们打发这群人回去工作,省得在德意面前丢人。
“去去去,对二夫人这么没礼貌,当心受罚。”土豆挥手吆喝着。但众人就是舍不得走,盯着德意你一言我一语,将她当成有三头六臂的女妖怪。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尧大富不近女色,众所皆知,尤其老夫人一连为他安排几桩亲事,连姑娘都派人送进他房里打扮妥当候着,他就是有办法全身而退,末了还完好无缺的将姑娘送回,每每气得老夫人躺在床上好几天,直担心尧府后继无人,到了少爷这代便断了香火,将来她到了地下会愧对列租列宗。
而这回少爷居然自己带了名姑娘回来,还宣布为尧府二夫人,这天大的消息怎能不震得众人错愕之余,对这名“二夫人”大感好奇。
“二夫人我叫冬桂,今后有任何差遣,尽管吩咐一声便成。”管家上前笑眯了眼。
这会儿老夫人外出了,若知道这天大的消息,铁是喜上眉梢。
“我嗯。”德意原想回说不用麻烦了,但见众人兴味的表情连忙点头省得多费口舌,一只手直戳尧大富打发这群人。她不自在极了。
尧大富这才无奈的道:“新夫人你们也见过了,该回去干活了。”他平日鲜少板起脸孔,这会儿也不得不拉下脸来赶人。
一伙人见苗头不对原想散去,但此时传老夫人刚回来,一听说府里多了个二夫人,便急着赶到大厅,众人当然又顺势留下来看热闹。
“你叫德意?”老夫人对这个名字微皱眉头“可还有别名?府上哪儿?家中还有些什么人?”老夫人急切的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没有别名,家中只有我一人,是个孤儿。”德意轻描淡写的说。警觉老夫人问话的方式有些古怪,又说不出哪里古怪。
老夫人松了眉头,低笑的摇摇头,似乎笑自己问得过于直接。“你过来,告诉老奶奶,你和大富是怎么结识的?”老夫人眉开眼笑的拉着德意的手。真是头一遭,大富不知何时竟背着众人结交起姑娘来,而且显然颇为意爱,否则不会藏了这么久,也不说一声就带回府纳为二夫人,唉,自己真是白操了心,今儿个还为了他的婚事特地走了趟王丞相府,背着他硬是替他订了门亲事,这会儿他自己倒先一步纳妾,还好,不打紧,只是纳个妾,将来王丞相的继女入了府,还说是正牌夫人。不会委屈了丞相千金的身分,总之,站在她的立场是家中人丁愈兴旺愈好,巴不得大富妻妾成群,好为尧家多多开枝散叶。
“我”德意尴尬的小嘴抿个不停,就是不知如何回话,老夫人看来极为亲切,但问起如何结识尧大富的这就让她难以启齿。总不能说自己是偷儿,偷了尧大富身上的宝贝。失手被逮,受要胁下嫁,况且这儿看热闹的人这么多,更教她说不出口。
老夫人当她害羞,慈爱的将她拉至身边,细细的评量她的五官,确实只能用美来形容,但最教人喜欢的是,这张脸有种奇特难解的气质,让人想亲近。又不敢造次,刚柔仅是一线之间,多奇怪的组合,难怪大富会看上她,只不过,她身上的装扮相当落魄,和她的气质极为不相称,若她早已和大富结识,以大富的个性不将她打点得出色才怪,这么说这姑娘与大富是近日才相遇。
若是如此,她更讶异了,何以初识不久,大富就带回府里做二夫人?她不禁微敛起脸孔,这中间绝对有问题,大富不是这么草率之人,尤其是娶妻纳妾这回事,否则他早已妻妾成群了,还需她大费周章一次又一次的张罗他的婚事吗?
她心知有异,姑且不管这姑娘什么来历,好歹如今她已是尧府二夫人,这点总是值得欣慰。起码可以粉碎外界道大富有断袖之癖的谣言。
“别害臊,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倘若大富欺负你,告诉我一声便成,一切有老奶奶替你做主,你只需安心的替咱们大富生下一男半女便成。老婆子我就感激不尽。”老夫人迳自说。
德意一张小脸登时火红,想必此刻烫得生烟。天啊,要她为尧大富生个一男半女呢,她偷瞄了眼一副不以为然的尧大富。和他她愈想脸色愈发烧灼起来,简直教她烫到心坎里,不成,赶明儿个探过所谓的“玉库”后,她拔腿便快逃,这地方待不得。“老夫人,我明白了。”她干笑的先虚应了一声。
“别叫我老夫人,那是下人们叫的,今后你得和大富一样唤我一声老奶奶。”老夫人满意极了她的乖巧,正要再进一步打听有关她的一切,尧大富见状急忙道:“老奶奶,新妇才进门也累了一天,有话明儿个说,先让她休息休息。”他抹着汗,过几天德意就要到廖府去了,可不能让她和老奶奶太亲近,不然到时候老奶奶可又要失望了,说不定又气得卧病,再说他也怕德意不小心问起奶奶有关他谎称的隐疾之事。
尧大富的着急瞧在老夫人眼里欢喜得很。“想不到我这个孙子也有体贴的一天,德意,瞧,你才刚进门,大富就这么宝贝你,连让我多问几句都不行。”这么看来,她不仅有了个孙媳妇,连想抱曾孙的心愿也是指日可待了。
德意勉强露齿笑得甜蜜,演戏总也得演得三分像才行。
尧大富莞尔的翻了翻眼白。这下可好,六日后老奶奶若知道是空欢喜一场,这顿气是免不了了。当初带德意回来怎么没想到老奶奶这一关呢,等这件事后他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风头,不然老奶奶一气之下不剥了他的皮才怪。
“老奶奶,我和意就不打搅您了,这就安排她休息去。”他急急忙忙将德意往内送,避免惹来更多的麻烦。
“慢着!”老夫人唤住他们。
拉着德意,他苦着脸转回头。“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还安排什么,我早打点好了,德意进门是二夫人,理当是福临居的主人,因为你目前尚无正室,在这之前你就暂且移居福临居。至于你目前所居的干得居,就等过一阵子迎得正室后再移回。”老夫人打理得仔细,趁王丞相的继女还未进门前,让大富与德意多些相处机会,瞧这段时间,能否先为她添个曾孙,好多件喜事。
“这怎么成?”德意当然是抗议。这还了得。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同房岂不是让尧大富这厮占足了便宜,将来就算取得麒麟玉也得不偿失,况且还不知他玉库里有无这件宝物呢,这算盘怎么打都输。
在尧大富还未表明意见之前,她凶神恶煞的朝他的脚跟用力一踩。“你若敢答允照办,后果你自行承担。”
他咬紧牙根,差点没痛得叫出声,看不出这娘们还挺凶恶的。“奶奶,我想还是不要坏了规矩。”他连忙说,再不说句话,他的脚骨恐怕就要教人踩碎了。
“没错。坏了规矩不好,孙媳妇才刚进门坏了规矩不好”德意连忙接口。
她直挥手。就怕真与尧大富共处一室,那多危险。
老夫人笑说:“规矩是人定的,不过亏你懂规矩,知进退。这样老奶奶就更不能委屈你了。”老夫人表现得实在是太慈爱了。
德意收回脚,随时准备想逃。这老妇人又要出什么怪主意让她无法应付了?
“你虽是偏房,没有大张旗鼓迎你进门,我知道委屈你了,但今日怎么说都是你新婚大喜之日,总也得和大富交拜一番,并且向尧氏列祖列宗烧炷香正式禀明,说你已入我尧家的门。”
“不用吧。”德意头痛的说,过几日她就要“落跑”了,可不愿真的成为他们尧家的人,这些个麻烦事能免就免。
“什么不用,唉!奶奶知道你识大体,知道自己不是正室,不愿多麻烦,什么事都低调处理,委屈求全,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大富能娶得你真是三生有幸,你放心,我尧府不会亏待你的,你是大富第一个娶进门的人,这祖宗是一定要拜,我老太婆还决定破例为你办场喜宴,宴请叔伯亲友,场面虽不可能比得上将来大富迎正室时候的场面。但也绝不会让你受委屈。”老夫人欢喜的为德意做主,为她巩固将来在尧府的地位,谁教她是大富第一个看中意的人,长得又讨喜,最主要这丫头委屈求全善体人意的模样。着实激起她的爱怜,可惜这丫头家世一定是不怎么样,而自己又刚做主替大富订了大房,否则她要做自己的正孙媳妇儿,也觉得挺好的。
德意张大著嘴,这可糟、糟、糟了个糕。“我说老奶奶真的不用了”她试图为自己化解灾难,否则她真准备要跑了。
“怎能不用,大富,你说是不是?”老夫人转向尧大富。就不信他会舍得让新妇受委屈。
“奶奶,就依意儿的意思,不用了吧!”他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若把宗亲们都请来,过两天德意移作他妇,他可怎么交代哦,岂不玩笑过了火。
老奶奶讶异的瞧向尧大富,再瞧向一脸着急的德意。“好吧,就依你们,算我老太婆自讨没趣。”儿孙不领情,她生着闷气。
“是德意不识抬举。”德意只得陪笑说。此时她仿佛真的身为人媳,挺奇妙的,也挺窝心的,毕竟她从小和姨娘贫困相依,没能体会到人世什么亲情,更没想到有一天她竟嫁了人,有了夫家,虽然一切是假的,但这一刻她却感觉真的有了亲人。
老夫人见她模样甚为怜惜,微扬嘴角说:“你不是不识抬举,是太懂事了,反倒是我们大富不懂怜香惜玉,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攫获你的心,愿嫁到咱们家来的?”
德意娇俏的红脸。令一旁的尧大富心头为之一震,乍见她面容时的感觉又回来了,这女人真有股魔力,能让他瞬间失魂,这还了得,他警惕自己,在她被廖彩头接走前,还是少与她接触为妙。省得闹了笑话。
“奶奶,我歇息去了。”德意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这么无端羞赧起来,怪难为情的咬着下唇就急急告退往内室去。
“傻小子,你还杵著作干啥。还不去好好安顿你媳妇儿,记得把握时间,努力些,好替咱们尧家开枝散叶。”老夫人不忘交代。
尧大富这会儿还教德意的红脸儿迷得失魂,经老夫人这么一催这才有些惊醒还魂,醒来后反而怅然若失,这才踱着步跟了去。
唉!他真为自己找来了天大的麻烦。
德意飞也似的逃离大厅后问明下人福临居所在,便匆匆的寻去,在还不及细看福临居究竟是怎么样的居所,便直奔厢房,旋身将门带上并上了锁。
为的就是怕尧大富当真色胆包天追了来,妄想与她同房。她喘吁吁的为自己倒杯水,坐定后才开始细想方才老夫人的反应。显然老夫人并不知晓自己孙儿的“隐疾”否则不会提出要她为尧家生儿育女的要求自己该不会上了尧大富的当吧?他根本是个骗色的家伙。
真蠢!竟上了他的当,思及此,她快速的由房中搜寻有无可供防身的武器,以备不时之需,这时只恨自己涉世未深,轻意受人诱骗,身上又无携带利刃之类防身武器,正懊恼时终于瞧见角落有支簇新的鸡毛掸子,八成是哪个下人打扫完后忘了收拾放在这儿。正巧,若姓尧的真敢起色心,她就拿这只鸡毛掸子教他好看。握紧鸡毛掸子。坐在床沿,七上八下的心忐忑不安。此地不宜久留,看情况最好今晚就走人,至于那什么玉库的,她改天再摸黑来造访,也顺道计画一下如何教训姓尧的这个骗色郎中。正算计着,忽教一声敲门声吓得跳了起来。
“谁?”她大叫,这小子真敢摸来。
“二夫人,是我小莲,老夫人要我来问问您可还满意福临居的布置?还有没有需要些什么?”小莲在门外轻声道。
她松了一口气,不是尧大富,瞧她真是被吓得神经紧张了,连忙开门,见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丫头站在门口。“麻烦告诉老夫人不,老奶奶,说一切很好,德意谢谢老奶奶关心。”她得体的说。
小莲稚气的咧嘴笑道:“那就好,老夫人还担心您住不习惯呢!咦,少爷人呢?”她探头进房不见尧大富,讶异的问,少爷明明是跟着二夫人身后到福临居的,怎么不见人影?
“他嗯他说是肚子饿,上膳房去找点东西吃。”德意胡乱说。
“怪了,少爷若饿了,通常是下人们直接送到他房里,他从不会亲自跑这一趟的。”小莲觉得怪异。
德意皮笑肉不笑的拍了一下额头,勉强道:“他大概是饿得等不及叫唤你们了。”有钱少爷就是懂得养尊处优,凡事下人伺候着,日子过得享受极了。
“大概吧。”小莲不敢有意见。说完便要离开回老夫人那儿覆命去。德意拉住她。“等等,我有些话想请教你。”她迟疑着此事该不该问。
“二夫人有事尽管吩咐,快别说请教两字,小莲担待不起。”小莲有些惶恐。尧府是大户,她从小便被爹娘送进来当丫头,所以尧府的规矩她很清楚,这主仆的界线她可放肆不得。
“我嗯我想请问你,你可知你家少爷有嗯有病?”为了自身安全,德意还是硬着头皮问出口。
“病?少爷有病?”小莲被问得一头雾水。
“对,就是那种夜晚才会发作的痛”她红着脸试着再解释一遍。
“什么病晚上才会发作?”小莲还是不懂。
“就是唉!算了!你当我没问。”想来可笑,尧大富若真有此隐疾,隐瞒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轻易张扬出去,更何况还是一向话传得最多的下人,自己真是急傻了,希望她今天这番问话别为尧大富带来了麻烦。因为起码到目前为止他还算君子,也许说不定自己真的误会他了,他确实有不为人知的隐疾,颇值得人同情。
小莲愈发被搞得胡涂。“少爷一向身强体壮,从没听过他有什么病痛,况且还是晚上才会发作嘻嘻嘻,二夫人,我知道您所说的是什么病了。”小莲捂着嘴儿偷笑。
唉呀,她猜出来了,德意大为紧张。“你千万别同别人说出去。”事情若因此而传开就太对不起尧大富了,今后他还怎么见人。
“嘻嘻,这事尧府上上下下,甚至全京城的人都晓得。”小莲不以为意笑得合不拢嘴。
德意傻了眼,不会吧,全都知道?道种事?她着实可怜起尧大富。唉!身为男人到这等地步,尊严何在?自己要是他,一定不想活了。“唉!这事众人一定瞒着老奶奶吧?免得她伤心过度。”她摇着头。
“老夫人当然知道,所以为了辟谣才急着要他成亲。”
“辟谣?”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他有此隐疾,但毕竟是自己的孙子,当然不愿相信这件事情。唉!盎人也有富人的烦恼,平常总当他们衣食无缺,自是脑袋空空,什么烦恼也没有,显然观念有误。
“是呀,二夫人,你是少爷亲自带回来的,自当不会相信外人所说的吧?否则也不会愿意随少爷进尧府。”小莲担心的试探。这个新进府的二夫人,该不曾也信了外头说少爷有断袖之癖的事,若是如此误会可大了,少爷虽非好色之徒,但也绝无喜男儿癖好,她服侍少爷这么久,从未见过他与男人有过非份的举止,所以可以作证,这些谣言全是外人见少爷迟迟未娶亲,又未传出与那家姑娘交往甚密,才刻意出言中伤的。
“呃是啊,我当然不信。”德意干笑的说。连下人都尽力维护主子了,她现在是尧大富的二夫人,当然得更加维持他的尊严,打死都不能承认尧大富有病,反过来还得尽力为他“辟谣”这八成就是他之所以娶她的目的。
“不信就好,不信就好,千万别信!”小莲吁了一口气。她可不希望二夫人因此而离开少爷,这么一来外面岂不传得更难听,少爷这名声就再也洗不清了。
看来这丫头真担心自己会嫌弃尧大富。德意摇摇头.真难为这丫头了。
不一会儿,她美目一转。可怜归可怜,同情也是一定的,但这么一来,证明尧大富没骗她,她就不必急着离开尧府了,可以有足够的时间从容的一探尧府的宝贝玉库了。
觉得自己确实安全,便放下心来笑了。
“二夫人,您人真好,肯定是非常爱少爷的,少爷也一定非常中意您,你们真令小莲好生羡慕。”
“喔,是吗?”德意笑得不自在,显然小莲误以为她和尧大富是真心相爱,也好,就让尧府的人误以为她得宠,也许今后在尧府走动会自由些,办起事来也更方便些。
“你们杵在房门口,净谈些什么?”尧大富一脸的不耐烦,拖着脚步来到福临居,他硬是教老奶奶给逼来的,今晚是非得待在福临居度“春宵”了。瞧方才德意在大厅的神情,今晚莫说有软香在怀的待遇,别棍棒赐郎君就不错了,他有自知之明。
“相公,没什么事,老奶奶派小莲来问候我可住得满意,我觉得好极了呢。”德意当着小莲的面,亲热的窝进他怀里。
他受宠若惊,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明白她的态度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转变,真印证了女人的善变。不过他对她向他撒娇的柔媚模样醺醺然,顺着手势将她搂得更紧。
她微微蹙起眉头,敢情这家伙是得寸进尺了,正想推开他。继而一想,他此举也许是故意表现给旁人看的,以显示他们之间的“恩爱”既然如此,她也就“体贴”的原谅他,不与他计较了,谁教他有“病”
见她没反抗,他搂得更起劲了,没发觉抱着女人的感觉可以如此舒适,不,应该说抱她的感觉可以如此令人满足。
要表演也过了火吧!才伸手想推开他时,小莲便说:“见少爷如此幸福,相信外头若见到你们此刻恩爱的模样,一定不会再有人乱嚼舌根,说些”
德意倒抽一口气,小莲怎么好意思在尧大富面前毫不避讳的提起这档子事,难怪这事会传得人尽皆知,她无限愤慨,决定为尧大富抱不平,帮助他重拾男性尊严。“小莲,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她摆出二夫人的派头。
从见面到现在,二夫人第一次摆起脸孔,模样还挺吓人的,小莲登时噤声,担心自己说错了什么,又不敢问,低着头便要退下。
“慢着,小莲。”德意又喝住她“方才那些话,从今以后不许再谈论,也严格禁止府里其他人再论这些是非。”要帮尧大富,头一件事就是要从自己府内做起,杜绝这些令人生厌的言论以及一些不堪的流言再传出。
“是”小莲吓着了。抖着声音退去,这二夫人好生凌厉,都怪自己太多嘴,像这种话不是她这个下人能提的,难怪惹恼了二夫人,真是该死。
尧大富冷眼瞧着德意的言行,才进门她倒有夫人的架式,这种天生的贵族气质,横竖都不会让人相信在这之前她竟是个街头偷儿。除了惊于她端庄不凡的一面外。更教他感兴趣的是,她倒像是挺在意他的名声,加上刚才的表现,这是不是表示她接纳他了,真打算在这儿待下?
他竟有些微妙的喜爱。她愿意待下出乎意料的令他“龙心大悦”但过几日廖彩头便来要人,届时,这条荒唐债可有得他头疼了。
见小莲走后,德意立刻就转身进房去,尧大富当然是跟了进去。
“将门带上。”她头也不回的交代着。
他眼微瞠,但也听话的反身将门带上.原是怕男女独处不宜,也怕她误会他有所意图才故意敞着门,哪知她倒大方,反倒是自己表现得多礼了。
才合上门转身,他的表情便像受到惊吓般,眼睁得老大不说,连嘴鼻都忍不住撑开了。
她在他面前竟毫不避讳的轻解衣衫“住住手,你在做什么?”他连忙阻止。
“你看不出来吗?我在更衣啊。”她转过身褪去她的外衫,眼看要露出了性感的小肚兜他火速转过身。“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慢条斯理的将衣衫穿回,掩口偷笑。这故意一试,果真确定他过分的“害羞”面对这样的男人,就算是同床她也用不着害怕了。“我是你的二夫人,你说我想做什么?”她兴起逗弄他的念头。
敢情这妮子真当他是柳下惠,她想玩他就陪她玩玩,看谁先耐不住。“我说过我娶你只为冲喜,你不用当真。”他装得一脸惶恐相。
“那你不是教我守活寡了吗?”她开始有意无意拨弄衣衫,若有似无露出肌肤。
他拚命忍住血脉愤张的冲动,这丫头哪儿学来这撩人的功夫。
“倒也不用。”他邪气的扬起嘴角。
她吃惊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偷人了?”
“当然不是。”他断然的说.想到她偷人的画面,他竟起了一股想杀人的冲动,可想而知那个奸夫铁定教他碎尸万断外加-骨扬灰。
“可是方才你的意思不就是这样除非你还想”她赶紧拉紧衣领,难道这家伙还想利用她重振雄风?
他猜,立刻忧郁的垂下头来。“唉!我想也没用,力不从心啊!”他唉声叹气不断。
她同情心油然而起,走近他,主动环着他宽厚结实的肩头。“你会好起来的,我会帮助你的。”
“怎么帮?”他忍住笑。
她以为他误会她的“帮法”了。
“你别瞎猜,我会找其他法子来帮你的,比如我知道一种流传的秘方,说不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我”他突然产生罪恶感,他居然欺骗一个善良的女孩子。
“你怎么了?”他一定是为自己的病靶到很苦恼,她无限同情的猜想着。
“没什么。”他猛地摇摇头。真怕自已会忍不住道出实情。
见他面色怪异。“你说过我不用在这里久待的,是不是?”她小心的问。想了解他是不是说话算话。
“怎么,才进门第一天就想离开?”他老大不高兴,声音也大了起来。
“没错,要不是你用玉库吸引我来,我还没空来造访呢。”见他说变脸就变脸,不由得也教她火气大了。才激起的一点同情心也跟着荡然无存。
“唉呀!我说贼就是贼,净图着人家的宝贝,俗语说得好,江湖女子靠不住,更何况是像你这样以偷窃为生的女子。”原来她满脑子只有玉库,根本没有心想跟他回来,这令他自尊全无,愈想愈呕,说话也难听起来。
“你──可恶!我说过我不是靠偷窃为生的,你少看轻人!”她一气之下掉头就想走。
她才不稀罕待在这儿地方受人侮辱。
“慢着,你想上哪儿去?”他揽住她。
“上哪儿都好,就是不愿在有你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避免自己一把火上来,扼死她。“你不准走!”
“脚生在我身上,我爱上哪儿就上哪儿,你凭什么不准我走。”
“你现在已是我过门的妻子,我当然有权利过问。”他挡在她身前。
“妻子,真是笑话。我只不过是个小妾,没名没份的──”
“谁说没名没份,尧府的二夫人,多少人梦寐以求。”
“这个二夫人谁稀罕就给谁好了,哼!我德意没这个福气。”她的手环在胸前,别过脸去。
“你当尧府二夫人这么随便,说当就当,说不当就不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怒火中烧。她如此不屑,太不给他面子了。
“当初是你拜托我来的,也是你说不久我就可以自由离去的,现在我待得不愉快想离去难道不成?”
他气结。“我是说过,但前提是在我先厌倦你,很遗憾,本少爷还没对你失去兴趣,所以你还不能离去!”他一脸的讥嘲。
她愈听愈生气,说:“你还有兴趣可言吗?再说,不管怎么样,我早晚都会离开这里”见到他的表情,她倏然住口。她竟口舌无情的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枉费自己方才还信誓旦日的要帮助他治好病,才转眼就出口伤人,真是不应该。“对不起”她不知如何补救。
他抑郁的转过身,其实他不是为“失去男子气概”而生气。而是为她一句“早晚都会离开”而感到惶恐,六日后,他便会亲自推她下火坑,想到此,他竟无比的难受,觉得对不起她,无缘无故毁人清白、误人一生。“你走吧!我也不强留你了。”放她走,算是及时良心发现吧。
她瞧着心里难受极了,都怪自己口上无德,伤了人心。“别这样,我是无心的,你的痛会好起来的。”她咬着手绢。不安的看着他。
真是善良的姑娘,到现在还当他真有病,他怎么忍心设计她嫁给廖彩头。那厮绝对不会善待她的。“你还是走吧!不过我承诺过带你进玉库的,里头的宝贝任你挑。挑中你喜爱的尽管带走,这点我不会食言,只是今后别再做偷儿了。”他语重心长的说。
她眼眶立时蓄满了泪珠儿,她看错人了。他是个好人,如果她就这么走了。实在对不住人家,且一定会为他带来不少麻烦,好歹也得等他的痛好了再走,况且他慷慨答应让她光明正大的拿走玉库里的东西,而且不求回报。光是这点她就该知恩图报,不该在此时弃他而去。“我暂时不走了,这会儿你不会硬要赶我走吧。”
“不走了?”他楞了一下。“你不是一心想离开尧府,而我也答应让你带走玉库里的宝贝,为什么让你走,你反而不走了?”他想不通。
“有道是无功不受禄,为了进玉库拿得心安理得,我决定暂时留下来好好扮演二夫人的角色,专心为你辟谣解决外头的辈短流长。”她够义气的说。
“辟谣?”他真是啼笑皆非。这小妮子原来真想帮他,他想告诉她实情算了,但眼光一触及她丰盈性感的唇,这话又给咽了回去,如果不说,她便会留下总说不出为什么.对于一个初识不久的姑娘,他竟有强烈的意愿要将她留在身边,不愿她离开,自己觉得莫名其妙,对心里的悸动更是不解。
“如果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他破天荒的红着脸说。
她笑开,连眼角都扬起两道优美的弧度。“那我就暂时留下来喔。”
他点点头,觉得浑身发热,清楚的知道这股热气是由谁传来的,终于明白再这么痴痴的对着她,自己迟早要“穿帮”毕竟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男人。“你休息,我走了。”还是快离开的好,免得一不小心露出男人本色来。
“等等,这儿是你的新房,你上哪儿去?”她叫住他。
“我你不是不希望咱们两人同房吗?”他挥着衣袖煽着身上逐渐升高的热气。
“那是在还没确定你是真有病之前,怕受你欺负,现在”她说得都不好意思。
“现在确定我有病,所以不怕与我同床了?”他觉得真悲哀,居然有女人确定自己的夫君不能人道才愿意与他同房,恐怕只有他尧大富才这么窝襄。
“这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为了帮你,如果不跟我同房,怎么破除外头的闲言闲语,若分房了,只怕外头传得更难入耳,况且老奶奶那儿你也不好交代。”
“但这不是太委屈你了吗?”事实上他是怕委屈了自己,美女在侧,竟不能有丝毫动静,这根本是向他的极限挑战,他不想自找苦吃。
“不会的。”她尽量体贴的说。
“我看还是别委屈你了。”他盗着汗,只想离开这间已变得燠热难当的房间。
她拉住他。“不委屈,我坚持你一定要留下。”见他愈为她着想,她就愈想帮助他。
“我──”他还想作最后的奋战。
“别说了,现在给我上床去。”她索性手叉着腰命令。
在她的威吓下,他只得忍着喷血的危险乖乖和衣跳上床。
这一整晚不停眯眼瞧着她撩人的睡姿,以及她翻身不经易的碰触,他睡得是痛苦难当,身心更是因一晚的严重压抑、折磨,直至清晨才两眼凹陷、全身乏力的步出房门。
土产与土豆见了主子这模样,笑得可暧昧。看来少爷是假戏真做了,真看不出这二夫人功夫如此了得,昨夜竟能搞得少爷筋疲力竭,啧啧啧,他们倒小看了二夫人的能耐,不简单喔!两人决定要将此事大大宣扬一番,好扬眉吐气。证明他们的主子不是不近女色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