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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突袭（上）
凌晨一点零五分。
苍衍墨没有入睡，仍旧在观看手机。
《天堂路上的我》已经在各大网站论坛上占据最热的帖子，而且还在继续升温。
说偷车杀人案是全国最热的案件也不为过。
但是这些谈论的背后却是对青市警方的莫大压力。
痛斥警方无能，至今还不能抓获罪犯的言论已经代替了原先刚开始的谴责罪犯、祝福遭到残害的婴孩，甚至就连苍衍墨的小孙子都在入睡前质问，为什么抓不到这个黑老七？
苍衍墨从未想到重新回到市局第一件案件就如此棘手。
难道当时选择让秦玄歌负责此案真的错了？
手机振动让他下意识捂住，转头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妻子，他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蹑手蹑脚下床，来到了客厅。
“老康，你找我？”
“是啊，也是找我自己。”
苍衍墨似乎听到电话那头康毅夫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于是沉默。
“是不是也没睡着？”
“是。”
“我就知道你是睡不着。”
“你呢？你睡得着？”苍衍墨苦笑问道。
“刚刚和王书记通完电话，王书记之前是李市长，再之前是原市长。”康毅夫真的叹了口气，“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睡不着觉的原因了。”
苍衍墨沉默了片刻，问道：“还有多少时间？”
“我说从现在开始，每一分钟都是时间也不是时间，你信不信？”
感觉得到康毅夫话语中的凝重，苍衍墨沉声说道：“我信。”
“那好，你准备怎么办？”
“成立专案小组。”苍衍墨毫不犹豫，“我亲自出任专案组组长。”
“老苍，你觉得现在的青市的形势会让你随意成立专案小组？”康毅夫的语气变得严厉，“就算真的成立专案小组，会由我们的人当这个专案组组长？到时候肯定是哪个副市长亲自担任。”
苍衍墨沉默，他知道康毅夫说的是实情。
怪只怪他一心只想着尽快破案，忽略了上边这些大人物们更关注的问题。
“一队和二队合并，你作为总指挥，秋彦和秦玄歌共同协办此案，要快，要快，还是要快。”
挂上电话，苍衍墨脑海中仍然在回响康毅夫最后的话语。
三个要快已经足够说明一切问题。
但是问题是真的想快就能快起来？到底哪个时间点才是那些大人物心中的底线？
苍衍墨坐在沙发上、黑暗中，忽然觉得疲倦而困惑。
“这么晚了，还不睡？”
妻子的声音让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马上就睡。”
“好好的教授不当，莫名其妙又回到公安局，这才几天就搞得日夜不眠，也不想想现在都几岁了，真是越老越疯。”
妻子嘀咕完就回到卧室，苍衍墨五滋六味一起泛上心头。
他知道当年这个职业就让妻子整天担惊受怕，现在安稳了二十年，在如此年龄重新离开学校回到第一线，她又要整天为他担心。
这样的抉择难道真是一场错误？
夜色更浓，苍衍墨的心境却逐渐坚定。
正是因为这样的黑暗，才更需要有人守护。
而他正是守护青市黑夜中的一人。
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康毅夫、冉阳东、秋彦、秦玄歌、柯泽，还有他，她和他们……
凌晨一点三十六分。
秋彦对夏倾穆、艾壮做了个手势。
看到秋彦黑暗中亮如星辰般的双眸，夏倾穆心中莫名一跳，赶紧偏过脸去，生怕被他看到眼眸中闪掠过的崇慕。
秋彦终究没有被动等到天亮后上级的决定。
早一分钟抓到黑老七就能越早平息群众对青市警方的叱责。
然而在不能向苍衍墨请战的情况下，唯有违命这一条路，至于和秦玄歌商量，秋彦更怕的是秦玄歌在竞争之心下，故意不采纳他的意见。
只是秋彦也没想到，这个决定竟然得到整个一队的支持。
夏倾穆更是在心中连声赞叹。
这样的男人才是她夏倾穆欣赏的男人！
这里是阳丹区烟永河边上的一处居住区，简陋、繁多的低矮房屋让这里成为整个阳丹区环境最复杂的地区。
根据强半奇提供的信息，黑老七在阳丹区中最后的落脚点就是居住在此的娄全家，因此秋彦决定从娄全的口中探听到黑老七的去处。
艾壮点了点头，弓身撞向大门。
夏倾穆等人却迅速向黑暗处隐去，事实上他们直到此刻也没明白秋彦为何要使用如此暴力的手段。
撞门声划破了黑夜的寂静。
随着远处几声犬哮的响起，只能算是牢固程度一般的大门被艾壮生生撞破，秋彦就似一道闪电般从艾壮壮硕的身躯旁闪进屋中。
娄全的美梦被门破声惊醒，只是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刚刚来得及从床上坐起，秋彦已经来到了他的床头，二话不说伸手扣住他的咽喉。
电光火石般的速度让娄全根本无从躲闪。
秋彦一收五指，恰到好处的力量让娄全一点力都使不上，只能抬起双手紧紧扣住秋彦那条刚劲有力的手臂。
然而无论他怎样使劲，都扳不动分毫。
“黑老七去哪里了？”
黑暗中响起的问话声和平常的秋彦判若两人。
不仅声音低沉、凶狠，更让人感觉这是一个亡命之徒。
“…什……什么……黑老七，老……老子……不知……知道！”
虽然呼吸越来越困难，娄全依然死不承认。
秋彦五指又是一紧。
“别在老子面前自称老子，老子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命，杀你对老子来说就像杀只鸡一样，不过，知道怎么对付你才是最好的手段？”
五指一松，娄全大口吸气。
“这位兄弟，我真不知道你说什么。”
“听好了，娄全。”秋彦的声音更狠厉，充满了寒意逼人的杀气，“不打听清楚老子会来找你要黑老七的行踪，老实说……”
“要不然……”
“你杀了我，我也不……不知道啊，这位大哥！”
娄全几乎是用哭丧的口气说话。
“杀你？”秋彦狰狞一笑，“黑老七犯下的案子现在轰动整个青市，老子只需要把你藏匿过他的消息放给警方知道……”
“嘿嘿……你该知道是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