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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齐睁大了眼,一脸愕然的看着惨不忍睹的书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不会是走错房间了吧?他精心规划、引以为豪的私人天地,如今竟然面目全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五哥,我还道你书房有什么秘密,总不让人随意进出,连平日打扫的小厮都不许他们耽搁太久,原来——你的书房还真是有意思,也难怪你从不轻易示人。”
李齐气炸了,满腔怒火的吼道:“住嘴!是谁如此大胆,竟敢违令,我定要宰了他王总管,你立刻给我过来!”
他要杀了这个毁了他宝贝书房的人。到底是谁向天借胆,敢如此放肆的损毁王府禁地?
王成天大老远就听见李齐的吼声,连忙飞也似的冲到了书房。一瞧之下,他当场腿软,是谁干的好事?再瞧瞧王爷的神色,一脸杀气腾腾,任谁见了都不免战栗。
“王爷,您找老奴”王成天胆战心惊的问道。
“不找你找谁?说,是谁把本王的书房给毁了的!我要宰了他,我一定要宰了他”
“禀王爷,老奴不知,您的书房一向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除了轮班打扫的小厮外,就是就是小姐而且小姐今日一个人待在书房内,说是要等王爷还待了一下午”说到最后,王成天隐约猜到干下这些事的罪魁祸首是谁了。
“难道是吵儿”只见李齐脸色阴晴不定,半晌,脸色一缓,怒气消了泰半。
“王爷,您就饶了小姐吧!小姐年纪还小,不懂事,这都要怪老奴没有好好注意小姐,才会让她闯下这祸事。”王成天自愿替吵儿承担一切。
“五哥,你仔细瞧瞧,这些看似杂乱的画,其实颇有韵味,看来这位吵儿姑娘是有几分天分。”李央正站在墙前,一脸趣味的欣赏起这些“画”
“是吗?我瞧瞧!”李齐闻言,立刻趋前细看。果真是乱中有序,吵儿确实有些不凡的想象力。乍看之下不知所绘何物,但仔细一瞧,每样东西的神韵却又活了起来。他心中的怒气,立刻化为了一股骄傲“吵儿确是有天分!”
李央不禁摇头称奇。五哥真的变了,怒气说消就消,心情的变换如同翻书一样,前一刻还气的扬言要杀了闯祸者,没一会儿就喜孜孜的赞起人来,这李齐一脸骄傲的又说:“王总管,把本王的东西收拾收拾,搬到隔壁房间去,以后本王的书房就改成那儿,既然吵儿喜欢这里,这间房就作为她绘画游戏的地方,也省得她一天到晚叫着无聊。”
“五哥,你不是最宝贝这间书房的吗?怎么这会儿如此轻易的就把它让人了?”李央诧异的怪叫道。
“无妨!反正这间书房已被吵儿搞得面目全非,整理起来也不容易。况且,这些都是吵儿的精心杰作,清除掉会伤了吵儿的心,既然她有绘画的天分,理应让她有地方发挥才是,而这间书房再合适不过了。我让吵儿在这里作画,并没有什么不对,你又何必大惊小敝?”李齐理所当然的说,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行为前后判若两人。
原本李央随李齐至宝凌王府,就是因为听闻李齐为了一个小姑娘将柳诗茵打出王府,所以想见见这位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现在又亲眼瞧见他五哥的转变,当下对这位吵儿姑娘更好奇了,坚持要见见她。
李齐于是命人去唤吵儿前来,不料丫鬟回报道:“小姐吃完点心,便上床小憩,是否要唤醒她?”
李齐摇摇头“让她睡,谁都不许吵她。”
李央因而无法如愿见到这个闻名已久的吵儿姑娘。
经过这次风波,王府里每个人都知道吵儿小姐是消王爷火气的法宝,也是他们的护身符,只要府中出了事,抬出吵儿小姐来,王爷便有天大的火气,也立刻消散的无影无踪。所以,王府众人对吵儿是既佩服又巴结,丝毫不敢得罪。
这日午后,天气凉爽,吵儿正坐在池边玩耍,保镖豪天仍是尽忠职守的紧跟在侧,不过又多了一个李齐坚持派给她的随身侍女——美丽。
吵儿根本不习惯让人伺候,但李齐对此事颇为坚持,而吵儿在见过美丽后,觉得她只比自己年长两、三岁,好像姐姐,又颇为投缘,便依了李齐之意,让她跟在身边。
吵儿正同池里的鱼儿玩得开心,却见从厨房一路跑来的厨娘气喘吁吁的对着她边哭边说:“小姐,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家那口子,他不小心打破了皇上御赐的月光杯,王爷一怒之下要砍了他,呜”
“你先别急,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吵儿安抚着厨娘。
“事情是这样的平日阿财是在马房里当差的的,今儿个王总管说人手不足,要阿财至宝物斋帮忙可是,阿财平日在马房里待久了,素来粗鲁,一进宝物斋就就把皇上御赐的月光杯给打破了,王爷得知后,一怒之下就呜呜”说到最后她担心得泣不成声。
吵儿伸手拍拍她安慰道:“你先别急着哭,我问你,月光杯是不是一只很漂亮、夜晚会发光的杯子?”
“是的!月光杯在夜晚会发出很漂亮的光芒。”厨娘急急的点头回答。
吵儿想起她曾把玩过那只杯子,因为大哥经常携她进入宝物斋,寻些有趣的玩意供她玩耍。有一回,大哥说要带她看件新鲜的玩意,拉着她至宝物斋,而那新鲜的玩意就是月光杯。
当时,她见那月光杯精巧漂亮极了,在黑暗中还会发出夺目的光芒,着实把玩了好一会儿,大哥见她喜欢,就说要送给她。
记得那时候她嫌月光杯太过精巧,用来喝水太浪费、也太麻烦了,不肯收下,大哥还因此取笑她,说月光杯本来就不是拿来装水喝的,但她就是嫌带个宝贝在身上麻烦,硬是不肯要,哪知今日就被阿财给摔破了。
厨娘见吵儿低头不语,以为吵儿不肯帮她,心下一急,双膝一软就跪在地上,对着吵儿拼命磕头“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阿财,除了你没人能救他了,求求你,求求你哪”
吵儿赶紧回神扶起跪在地上的厨娘“我又没说不救阿财,快别这样了我这就找大哥去。”她说完转身就走。
但走没两步,豪天就追上来问道:“小姐,王府这么大,你知道王爷这会儿在哪里吗?应该先问过厨娘。”
“对喔!我总是这么迷糊,难怪大哥经常取笑我。”吵儿脸红的说。
“小姐,王爷此刻人在西厅。”厨娘等不及吵儿问她,便心急的道。
“知道了,那我这就找大哥去。”吵儿转身要走。
“慢着,小姐,你就这么去吗?你忘了穿鞋啦。”这次喊住吵儿的是美丽,她正拎着鞋跑过来。
吵儿低头一看,她的两只脚果真光溜溜的。先前在池边玩耍,她怕弄脏鞋才把它脱下,虽然大哥为她订制了二十多双鞋,让她每天都有新鞋穿,但她总是觉得浪费,对每双鞋子都特别爱护。
这会儿,因为心急又生性迷糊,竟忘了穿回鞋子,她一张粉脸立刻涨成猪肝色,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钻进去。
经过一番折腾,吵儿终于顺利的到达西厅,一入大厅,就看见大哥一脸怒气的高坐在大厅中央的太师椅中,两旁则站满了不敢出面求情的仆役,他们一见吵儿到来,个个都松了一口气,看来跪在地上战栗不已的张两财有救了。
“吵儿,你怎么来了?”李齐有点讶异,因为先前王成天才告诉他,吵儿正在王府东侧的鲤鱼池玩耍,见到她匆匆忙忙的奔来,李齐马上了解吵儿的来意了。唉!看来他又要白白损失一只价值连城的月光杯了。
“怎么,吵儿不能来呀?”她的口气不太好。
李齐心中暗叫不好,吵儿的心情铁定糟透了才会这么说话。他连忙起身,迎向立于门口的吵儿,一把拥住她的肩,领至太师椅旁的椅子上坐定。“吵儿怎么这么说呢?你明知道大哥恨不得吵儿时时跟在身边的。”
“是吗?”吵儿还是一脸不悦。
“告诉大哥,是谁这么大胆,惹得吵儿不快?”李齐轻声哄道。
“还有谁!”她瞄了李齐一眼。
这一眼瞄得李齐连连喊糟,是他做了什么惹得吵儿不快吗?当下更是小心翼翼的问:“该不会是大哥吧?”
“哼!”吵儿撇撇嘴,并不作声。
这下子李齐确定是自己惹恼了吵儿,只得软语哄道:“吵儿行行好,告诉大哥,我几时惹恼了吵儿,大哥一定好生补偿,好吗?”
吵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两财,又瞅着李齐。
李齐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但是月光杯可不是一般的宝物,是皇上御赐的呀!
“吵儿,你可知这厮打破的不是一般的杯子?暂且不说这只月光杯价值连城,光凭它是皇上御赐之物,打破此杯的奴才就该满门抄斩了,而我只是砍了这厮,算上恩典他一家了,否则他日皇上怪罪下来,教大哥如何交代?”
“不就区区一只杯子嘛!也只是长得好看些,又没什么用,有什么大不了的?皇上若真为了一只杯子怪罪下来,那那让皇上治吵儿的罪好了,就说是吵儿打破的,教皇上把吵儿斩了!”吵儿赌气道。
“你怎能这么说?你是大哥的宝贝,谁也不能动你分毫,就连皇上也不成。”李齐口气冷硬的道。
吵儿一听,心头暖洋洋的,十分高兴李齐这么护着她,脸色一缓,娇声的对李齐说:“既然大哥这么疼吵儿,就该饶了他。”
“饶不饶这奴才,跟大哥疼不疼你有什么关系?”李齐不解的问。
“当然有关系!如果吵儿被斩了,你伤不伤心?”
“当然伤心!”李齐在心里暗道,何止伤心,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吵儿满意的点头道:“那就对了!厨娘如果死了丈夫,一定伤心死了,她一伤心,就句不会煮好吃的点心给吵儿吃了,那岂不是轮到吵儿伤心难过了?大哥明知吵儿不能一天没有厨娘的,这会儿你为了一只杯子硬要斩厨娘的夫婿,分明就是不疼吵儿了。”
怕吃不到厨娘做的点心?这是什么不成理由的理由!亏吵儿想得出来。
总之一句话,如果他今天不放了张两财,就表明不疼她了,李齐哪里舍得让吵儿不高兴,当下只好无奈的哄道:“吵儿别生气,你明知大哥最疼你的。好,大哥就放了那奴才。”
吵儿高兴的跳了起来,当众一把抱住李齐,对着他又亲吻的直喊:“大哥最好了!吵儿就知道大哥最疼我了”
李齐惊讶的呆坐在椅子上,任吵儿又亲又抱的。吵儿对他如此亲近,让他感到满足,一股爱意立刻涨满了胸怀,浓得化不开,一双眼紧盯着吵儿。
他多希望吵儿能马上长大,他想立刻拥有她,立她为妃,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又是无聊的一天,吵儿快被无聊这东西给烦死了。每天她总想找些事做,可是只要她一伸手,马上就有一堆人抢着做,说什么也轮不到她。唉!
美丽望着吵儿叹气的模样,不解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为什么直皱眉?”
“唉!你不懂,我烦恼极了。”
“怎么会?小姐有什么好烦的?你可以说是全京城最幸运的人了,王爷是如此宠爱你,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王爷都会为你摘下的。”
“大哥是很疼我没错,但大哥也好忙,我不能时时缠着他,要他陪我解闷。唉!所以我好无聊,想当初在四川多好,自由自在的,像鸟儿一般快活。”吵儿回想起在家乡的生活。
“小姐,你快别说要回四川的话。你忘了?上回你在王爷面前提及要回四川,王爷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还赌气三天不和小姐说话呢!”
没错!吵儿想起来了。上回她突然想回四川,拿她房里的那些斗虫罐子,便把这念头告诉大哥,谁知道大哥和善的一张脸,说变就变,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撂下一句:“不准再说要回四川的话!”他甩头就走。此后,整整三天不同她说话。
过了不久,大哥竟命人至四川带回她的斗虫罐子,连那些胡乱作画的画纸也一并带回,让她感动了好一阵子。从那次以后,她虽觉得大哥有些莫名其妙,又无比霸道,但仍依了大哥,好些日子没有再提要回四川的话。
这会儿又提起,实在是因为太——无——聊——了,她吐吐舌头道:“好啦!好啦!我没忘,我不提就是了。”
“这才对嘛!小姐,咱们王爷从来不曾这么在乎一个姑娘,就连那位京城第一名妓柳诗茵都比不上小姐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美丽骄傲的说。
“柳诗茵!哎呀!我怎么给忘了?上回在书房等大哥,就是要问大哥与柳诗茵的关系,结果等不到大哥,也忘了这档子事,这会儿你可提醒我了,走走走!咱们现在就找大哥问去。”吵儿说完,拉着美丽就找李齐去了。
一阵开门声传来,李齐坐在书桌前批阅公文,头也不用抬就知道是谁来了。胆敢这样如入无人之境的自由进出书房者,除了吵儿再无第二人。
“吵儿想大哥,来找大哥了?”李齐抬头问道。
“大哥好不要脸!谁想你来着吵儿是有些问题,想问大哥。”
“我想也是。”李齐有些悻悻的说,又提起精神来“吵儿,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大哥?”
“吵儿要问大哥,柳诗茵与大哥是什么关系?”
李齐本来是悠闲的喝着茶,听了她的问题,心下一惊,满口的茶立刻给喷了出来。
“吵儿怎么会突然问起——柳诗茵来着?”他小心翼翼的反问。
“我听人说,柳诗茵是京城第一名妓,可她怎么会住在大哥府里?而且,这个柳诗茵先前把我当成丫头,对我坏透了,所以吵儿想知道这骚婆娘与大哥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曾问过豪大哥,他说这事他不清楚,要吵儿自个儿向大哥问明白。”
“这该死的豪天!我不剥了他的皮才怪。”李齐低声骂道,心里却在烦恼该怎么解释自己与柳诗茵的关系。
不管怎么解释都行,就是不能说自己是她的入幕之宾,否则吵儿肯定恼死他了。
他正想胡诌一番时,吵儿倒是先开口了“看大哥一脸贼样,难不成那骚婆娘是你的相好?好哇!想不到大哥长得人模人样,竟然这么好色,找了个姑娘在府里享乐,而且谁不好找,偏偏找上柳诗茵这个坏心肠、讨人厌的狐狸精
面对气呼呼又滔滔不绝的吵儿,李齐突然面露欣喜之色,他的小吵儿会吃醋了,这表示吵儿终于长大了,怎不教他开心的想大叫?!
他倾身一把拥住吵儿,低头就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嗯感觉真好,只有吵儿能引起他心中所有的悸动,李齐更加紧拥住吵儿的身子,更深入而深情的给予她无数的吻
一阵狂热的拥吻后,吵儿一脸迷醉的坐在李齐膝上,反脸埋进他的怀里。
想不到大哥竟会吻她,原来这就是亲吻的感觉,好奇异、好美妙、好心悸令人心跳加速不说,还头晕目眩的,心中起了阵阵骚动——但是,大哥为什么会突然吻她?
吵儿不解的抬起头想问李齐,怎知才一抬眼,就迎向他深情切激切的双眸,一时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改口问:“呃——大哥,你瞧!墙上的青蛙画得可传神?”吵儿脸色酡红的指着门侧墙上的一双青蛙。
李齐瞧见吵儿娇羞的模样,不忍再逗她,于是点头道:“像,像极了!”
他不禁摇摇头,这是他的第四间书房,不过几天,四面墙壁又面目全非了。
他把原来的书房让给吵儿,是希望她有个地方习书画,奇怪的是,吵儿总喜欢在他所在的书房“创作”逼得他只好连搬三次,但好像都没什么用,他搬到哪儿,吵儿的真迹就跟到哪儿。
他又不敢对吵儿下令,不许在他的书房里画画,怕伤了她的心,以为自己画得不好,索性由她去,他也不再换书房了,只要吵儿高兴就好。吵儿一不快活,倒楣的铁定是自己,他又何必跟自个儿过不去呢?
吵儿见李齐点头,心底得意得不得了。
她就知道大哥会喜欢她精心为他绘饰的墙壁。原先这四面墙白白的,老挂些字画什么的,也太单调死板了,而今经她巧手这么一挥,这四面墙真是美极了,这才显得出大哥独特的品味嘛!
吵儿自鸣得意的模样,看得李齐又好气、又好笑,情不自禁的又低下头,深深的吻住那甜蜜的樱唇。
当然,吵儿还是没问明白,柳诗茵与李齐到底是什么关系。
吵儿双手抱着各种小吃,嘴里塞满糕点,带着她的保镖豪天与贴身侍女美丽,在热闹的街上闲逛。
今儿个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动李齐让她出府到街上逛逛,不过李齐列了几个条件——
第一,必须带着豪天与美丽同行。
第二,必须与天黑前回王府。
第三,遇事不可太好奇,强出头。
他坚持要吵儿允诺这些条件,才许她出府。
但是吵儿一出门,就像双刚飞出鸟笼的小鸟一样,兴奋得不得了,对什么都好奇,哪里有事就往哪里钻,哪里有小吃就往哪里去,早忘了先前允诺李齐的条件,这可苦了跟在她后头疲于奔命的豪天和美丽。
王爷在临出门前,可是千交代、万嘱咐的,要好生保护小姐的安全,可是看小姐一出府便兴奋得啥都忘了,要她不惹事好像很难!
一行三人逛至城隍庙门口。
“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免得王爷心急。”豪天看看天色,庆幸天快黑了,而小姐一切平安,当下催着吵儿回府,以免多生事端。
“不急,再玩一会嘛!大哥今日进宫去了,不会那么早回府,我们进庙去烧个香,为大哥求个护身符什么的,再回王府也不迟。”吵儿玩兴正浓,哪肯这么轻易就回王府去。
“可是,你答应过王爷,天黑前要回王府的。”美丽提醒她。
“我知道!我也没忘,我只是想进城隍庙,为大哥烧香祈福罢了,一会儿就好了。”
吵儿不耐的说完,便不再理睬他们,迳自转身入庙。美丽与豪天见状,只得苦着脸,紧跟着入庙。
吵儿一入庙,迎面就遇上了柳诗茵。
柳诗茵见着吵儿,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就是这个臭丫头!害得她从京城第一名妓变成京城第一“霉女”从此乏人问津,就连从前的老相好——国舅王兴盛,亦避她如蛇蝎、视她如秽物,见都不愿见她一面,深怕成了全京城耻笑的对象。平日把她捧在手心的老鸨李嬷嬷,对她也是冷嘲热讽的,其他姐妹更是讥笑不断,这口怨气教她怎么咽得下呢?
今儿个她在凌花楼被讽得待不住,这才上庙里烧香,希望讨个好运,去掉一身晦气,不料这个该死的臭丫头竟会出现在她跟前,当下恨恨的骂道:“我还道是谁呢!那么臭,老远就闻到股味道,原来是你这脏丫头。”
“我也道是谁呢,老远就闻到一股骚味,原来是你这个骚婆娘。”吵儿也不甘示弱的回道。
“你别以为伶牙利齿的,就可以占上风,你别得意,就凭你这副德行,哼!我看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失宠了,到时看还有谁护着你?”
“失宠?!吧你啥事,总比那些听说已经乏人问津好一阵子的人要好得多,哈哈哈!”美丽藉机取笑柳诗茵最近的惨状。
“臭丫头!”柳诗茵的痛处被踩着了,立刻就冲向前,伸手朝吵儿脸上抓去,吵儿反应不过来,脸上立刻留下五条怵目惊心的抓痕。
豪天见状,立刻紧抓住柳诗茵还要逞凶的双手,一把扯开她,怒声喝道:“大胆!竟敢对我家小姐放肆。”说着一掌往她后颈劈去,劈得柳诗茵眼冒金星,当场倒地不起。
吵儿以为豪天当着她的面杀了人,惊叫道:“豪大哥,你杀了她!她死”惊吓之余一下竟晕倒了。
晕倒前,耳边还传来美丽哭天喊地的叫声——
“小姐哇”
朝田好笑的看着在厅内不住的来回踱步的王爷。他实在很难想象平日倨傲霸气的王爷,竟会为了一个小姑娘如此失神。
自从答应小姐出府游玩后,王爷的一颗心就悬在那儿,连进宫面圣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皇上见了,还以为他是身体不适,要王爷早早回府歇息,差点还命御医前来诊治,后来王爷极力谢恩回绝,皇上才作罢。
说来真是好笑,王爷的身体素来强健,哪会生病?当真病了,也只会生一种病,此病就叫吵儿病。打从王爷遇到吵儿姑娘后,便时时害这种病,只要一日不见吵儿姑娘,便心神不宁、坐立难安、整日挂怀,然后脾气变得异常火爆,动不动就肝火上升;可是一见着吵儿姑娘,就什么病症都消失了,成日笑嘻嘻的,前后判若两人。这不是害了吵儿病是什么?
此刻,他正心急如焚、满脸担忧的对着王成天吼道:“你们这群笨蛋!小姐都出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派人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只会向我报告小姐还没回来。我真是不知道养你们这些奴才有什么用还站在这干什么?快派人去找啊!真是气死我了
朝田实在看不下去了,躬身向前对李齐禀道:“王爷,您先息怒,也许是小姐贪玩误了时间,说不定她待会儿就回府了。”
李齐想想也对,吵儿生性好玩,此次好不容易才得出门,定会玩个过瘾才肯回府。所以,他心急也没有用,况且吵儿身边有豪天保护,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才是。这么一想他才稍稍放宽心,伸手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可是一口茶还没吞下,就看见豪天抱着吵儿冲进来,一见到他便倏地跪了下来。
“属下该死!没有尽到好好保护小姐的责任,愿向王爷领罚。”
李齐一听,再低头瞧着被豪天抱住的吵儿,披头散发、双眼紧闭、脸上毫无血色,颊上浮先怵目的五条抓痕,心头一紧,以为吵儿死了,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湿漉了自己一身,却浑然不觉。他颤抖的接过吵儿的身子,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小姐晕倒了,可否先请大夫为小姐诊治,属下再向王爷禀明。”豪天心急的道。
李齐连忙为吵儿把脉,确定她仍活着,只是昏迷了,一时间竟喜极而泣,抱着吵儿喃喃道:“我的吵儿没死!我的吵儿没死,只是晕倒了,她只是晕倒了来人啊!快去请大夫来。”
他的语音一落,立刻有人应声而去。
“大夫,怎么样?她没事吧?”李齐一等大夫替吵儿把完脉,便心急的问。
“王爷莫急,小姐并无大碍,只是受惊过度,这才昏厥过去,休息一会儿自然会清醒过来。”大夫恭谨的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齐总算放下一颗心,不一会儿又着急的道:“脸上那五条抓痕呢?”
“无妨!王爷请放心,那只是五道轻微的抓痕,只要按时上药,三、五天就可消去,不用担心会留下疤痕,破了相。”大夫又回道。
“既是如此,本王就放心了来人,送大夫出府。”
李齐得知吵儿无事,整颗揪紧的心这才缓缓放松。他走近床边,握紧吵儿的小手,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不禁轻叹一声:“唉!谁能了解吵儿之于我的重要性。”
他守在吵儿身边约莫半个时辰,这才起身至西厅,要豪天向他禀明事情的经过。
待李齐坐定后,豪天立刻跪下请罪“属下没有尽到保护的责任,请王爷降罪。”
“你是罪该万死,但此刻且别急着请罪,告诉本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齐正色道。
“回王爷,事情是这样的。小姐说要进城隍庙为王爷烧香祈福。于是我们就进了庙门。谁知一近去就遇到了柳姑娘,她与小姐吵起嘴来。最后柳姑娘老羞成怒,竟动起手,属下见状,立刻上前阻止柳姑娘再动手。我怕她伤了小姐,于是举手一劈,把柳姑娘劈昏过去,小姐见了,还以为属下杀了人,心下一惊,就——当场昏了过去。”豪天娓娓的解释原由。
“这个可恶的柳诗茵!上回是吵儿求情我才饶了她的命,居然还敢动手打人,真是太不知好歹了!她人呢?”李齐盛怒的道。
“回王爷,小姐晕倒后,属下一时心急,无法顾及昏过去的柳姑娘,便交代美丽找人把她送回凌花楼,这就匆匆的抱着小姐赶回王府。”
“混帐东西!送那泼妇回凌花楼做什么?应当押回王府,让本王将她大卸八块。”李齐恨恨的吼。“王爷请息怒,属下这就去把她抓来,听候王爷发落。”
“不用了!吵儿不喜欢我杀人,你将那泼妇挑断一根脚筋,再逐出京城,从此不许她踏入京城半步。”李齐下令。
“是,属下这就去办。”豪天得令就要出门,但是走没几步,又迟疑的回头道:“王爷你要如何责罚属下?”
李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此事你确有疏忽,等吵儿醒来,你再亲自向她请罪,让她决定怎么罚你。”
豪天闻言不禁红了眼眶,谁不知道小姐虽然生性调皮,但是心地一向善良,从不忍伤人。王爷要他找小姐领罚,不谛是摆明了已经原谅他了。
“多谢王爷属下今后定当更加小心的维护小姐的安全,不再犯错。”
“嗯,办事去吧!”李齐淡然的应道。
等豪天离开,李齐立即转身前往吵儿的房里,见她仍然昏睡不醒,心中十分自责。
如果今早他没有入宫,就可以陪吵儿游玩,那么吵儿也不至于受伤昏迷。这个丫头,他一不在身边,就会出事!待她伤好了,他一定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免得又有意外发生。
想着想着,李齐伸出双手,无限爱怜的轻抚吵儿那原本光洁无暇,这会儿却多了五条抓痕的粉颊。他不禁又恼起柳诗茵来了,后悔只是要豪天废了她一只脚,逐出京城,应当将她碎尸万段才是。但回头一想,若当真将柳诗茵杀了,以吵儿的个性,只怕会把他恨死!
李齐凝望着她,忍不住躺到吵儿身旁,轻轻拥住她,吸取吵儿身上的清香,满足的缓缓入眠
美丽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想瞧瞧小姐是否已醒来,却看到王爷紧拥着小姐,同榻而眠。
虽然王府里每个人都知道王爷心仪小姐,但也知道,王爷绝不可能娶小姐为妻,只能纳小姐为妾。因为以王爷的身份,是不得娶一般平民为妃的,就算王爷执意要娶,皇上也不会准的,然而以小姐的个性,是万万不可能委屈做小妾的。
如今王爷竟与小姐同榻而眠,这分明是毁了小姐的清白,将来王爷究竟要如何安顿小姐?
唉!只希望将来王爷别伤了小姐的心。
美丽又低叹了一声,轻巧的离开了房间,仔细的关上房门,留下满室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