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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
他就是不想让她好过,是吗?
银行经理告诉阿珂,她原本贷款的那家银行在三个月前被“威原”收购了。这段期间,银行先后打了多通电话催她缴款,可是都得不到回应,甚至循法律途径寄出信函警告过她
阿珂压根儿没去留意,因为她相信叶子的话,也因为她常跑新闻跑到半夜三更才回家,即使大厦管理员代收的信件交到她手上了,她也不见得会去看它。
银行经理一副好商量的告诉她,只要现在立即缴清欠款,事情就好办了。
阿珂愁苦地无言以对,半年的房贷利息,将近二十万啊!
经理看出她的难处,还是一脸诚恳地笑说:
“既然如此,我们只好依照法律程序办理了。”
临走之前,看她一脸惨澹,他又说:“我只是听从茅先生的指示办事,有得罪之处请您见谅。”
这两天的新闻他也注意到了“威原”总经理跟报社小记者陷入热恋!
发现阿珂就是大老板的绯闻女主角时,他也谨慎地请示过大老板,没想到大老板一句“照办”他当然只能听从命令了。就担心老板和他的女人闹别扭,过两天小俩口合好了,他不就落个里外不是人了吗?说给阿珂听的客套话,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
得知房子要被查封的这天,阿珂接到缇娜的电话;缇娜自称是茅璇的女人,找阿珂的目的是警告她离茅璇远一点。
听了缇娜的恶劣警告,阿珂只觉得好笑。如果她对缇娜不构成威胁,缇娜何必找她?可如果她对缇娜造成威胁了,现在又怎么会因为茅璇难过不已?
茅璇是比路以麟更会让女人伤心的男人,不管是她或缇娜,都抓不住他的心吧?因为他是一只唯我独尊的老虎。
而她怎么会傻傻地陷入他的陷阱的?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吧?
阿珂将缇娜抛到脑后去,茅璇已经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那么缇娜是谁、说了什么也不重要了。
掩藏了受伤的心,阿珂回到爸妈家参加柯珀的婚礼。
柯爸柯妈一看见阿珂就摇头叹气,像她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阿珂知道爸妈对她失望,她对自己也失望呀。
明明知道不该再想茅璇的,可就是忍不住嘛!想着他,想到都想哭了,可那人却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喜欢自虐,还是作践自己呢?
婚礼上,柯家的亲友对阿珂跟茅璇的腓闻成两极化反应。新潮派的要阿珂好好把握机会,当不当茅夫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捞一笔,最好从今以后不用再辛苦工作赚钱,一辈子不愁吃穿,等著领银行的存款利息就能过好日子了。守旧派的则认为平凡人家的女孩不检点才会跟有钱男人“搞上”如果茅璇有诚意要跟阿珂父往,就算这回不来参加婚礼,也会送个花篮致意吧?照这么看来根本是阿珂活该被人玩玩算了。
阿珂失了魂似的,管不得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她早早就离开了喜筵。
这是一个没有星光、也没有月色的夜晚,走在雨里,阿珂没料到一场悲剧正在酝酿著,她只想着:如果想着一个人,真的能把他想出来就好了
就算他像地上蹦出来的恶魔也没关系。
那不是阿珂的肥猫吗?茅璇从车上下来,发现柯大毛坐在路边。
像雕像,它动也不动,圆圆的脸,肥滚滚的身躯,他忍不住笑,这只猫愈看愈可爱,大概是爱屋及乌吧。
他眼底有一抹隐忍不住的笑容。阿珂,他想着她,不想追究这种想念意味著什么,一如往昔,他以行动满足自己的欲望,于是他来到了这里。
至于,他莫名其妙的情绪,经过一天的时间,他已经懒得追究了,重要的是,阿珂不准再跟路以麟见面了,因为他不许,就这么简单。
倚在车边,茅璇看见阿珂缓缓走近的身影,嘴角溢出了微笑,她还是这么心不在焉的。
突然,两道刺眼的车头灯亮了
茅璇眯起眼睛看去,一辆火红色的跑车疾驶向阿珂,他机警地冲过去
车里的人看见他,猛地掉转方向盘。
阿珂惊楞地发觉自己被一双臂膀紧搂著,仰起脸看见茅璇,他脸色难看极了。
两人对望着。阿珂有些作梦的感觉,她傻楞楞的,说不出心里又惊又喜的感觉。茅璇吓坏了,如果他晚个半秒,这怀里的女人可能就命丧轮下了。
出于这直觉的动作,他知道了阿珂在他心里的重要。
缇娜踩下煞车,推门下车。
“璇!”娇媚地喊。
阿珂和茅璇同时朝她的方向看去,顿时,阿珂更傻、更楞,她的心彻底碎了。
柯大毛被车辗毙了!
缇娜没有察觉出自己犯下的罪行,她跑到茅璇身边,心想怎么都要跟阿珂一较高下,凭她的身材脸蛋,她自信茅璇选择的一定是她。
茅璇一等缇娜靠近,便狠狠地擒住她的手腕,恨不得杀了她似的,怒火在他眼里烧著
他们的开始就像注定好的灾难。
茅璇搂著阿珂离开灾难现场,带她回她的阁楼,不说于事无补的话安慰她,看她白著脸呆坐了好久好久,才叹道:“哭吧。”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的心情这样复杂过,只除了阿珂。看她伤心难过,他无法不懊恼自己,他竟然连安慰人都不会!
阿珂紧咬著下唇,本来不想哭的,可因为他这句话,她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滚落脸庞。
他紧锁著眉头,一个大步向前,将她搂进怀里,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在他的怀里,她哭得抽抽噎噎地问:
“是不是我太贪心了,才会让柯大毛代替我遭受报应?”有人说,养猫的女人注定是孤独的,因为她不想孤独,所以柯大毛不能再陪她了,是这样吗?
她贪心吗?这傻女人,她是他见过最不贪心的女人了,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独独迷恋上她。他不禁说:“是我不好。”他不是一个会检讨自己的男人啊。过去,教他不满意的人事,总会惹来他不屑的冷哼,现在,他不喜欢她伤心流泪的样子,却无法摆出强硬的模样教她停止泪水,或冷酷地哼说“女人就是麻烦”了。
对待他怀里的这个小女人,他的冷酷破解了,没来由地被惹出一阵阵叹息。既然在乎她,为何总教她伤心呢!
对!都是他不好。阿珂推开他,用一双肿得像核桃的红眼睛瞪著他。
如果他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顶多是一个不受爱神眷顾的女人。因为他,她的心彻底乱了;因为他,她没了工作、没了房子;因为他,她再也见不到柯大毛了
想到这,阿珂好气好气他,气得跺脚,气得冲著他哭嚷:“——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啦!呜呜你还我的柯大毛来,我要你还”
他的脸色阴沉。如果换成另一个女人,他绝对扭头就走,任何攻击的话语都无法动摇他一分一毫,因为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因为习惯了对女人不屑一顾,但这女人是他生命中未曾有过的意外。
她的泪水侵袭了他强硬的心,她的指控教他体会到了“苦”他对自己的束手无策感到苦恼,也隐约预知到未来的辛苦。轻叹一声,想将她拉进怀里,希望她能明白他的苦来自于她的痛。
阿珂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情绪,使力地推开他,哭嚷:“我不要你!走开!走开啦!你还我的大毛来”
茅璇箝住她的双臂,不让她退开。看她哭得胀红了脸,哭得抽噎不止,哭得像随时会化成一摊水消逝,他忍不住粗喝:“别哭了!”
阿珂楞了一下,望见他严肃的眼,她的泪水更像洪水溃堤,闭著眼睛,哭得气若游丝——
“我理你啊,你以为你是谁!”连这男人都没办法解除她的痛苦,就真的没有人帮得了她了。
感觉她全身战栗著,他的心头涌上了一股酸涩滋味,直觉地将她拉近,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如果这么做都止不住她的哭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意一个人,不见得能得到幸福,但无奈肯定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