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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渔人码头,河、海的交会处,余晖撒落一片金粉,晚霞潋滥,波光粼粼。
靳雨施捡了几颗小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打起水瓢,卫羿帆买了一堆小吃,捧到她面前。她越来越感到奇怪,怎么他看似伤重,却还是行动如宜啊?
她实在有些怀疑,可是受伤的人已经很可怜了,再问这种问题,会不会太缺德啦?
“有阿给、鱼酥、虾卷、鱿鱼丝与芝麻饼,敢问女侠要先吃什么呢?”他一本正经地鞠躬哈腰,佯装自己是跑腿的。
她仅仅瞥了一眼,手一挥,非常大牌地说:“都凉掉了才给我,哼!不吃。”
卫羿帆眉眼轻扬。这么挑啊!
“那好吧,我错了。”无奈地收回食物,却见她暗自窃笑,他故意耸眉扬声“你不吃,只好我自己吃喽!”说完,他迳自咬了一口虾卷。
靳雨施眉一皱地瞪他“喂!”懂不懂什么叫女士优先啊?!
他嚼了嚼,咧嘴一笑“嗯,不错吃喔!”吃得啧啧声响。
她睁大眼,见他故意将香喷喷的食物掠过她眼前,吃得津津有味地诱惑她,靳雨施立刻感觉到饥肠辗辘。
“你很过分ㄟ!”她嚷了声,便伸手去拿,他却把盒盒、袋袋都捧高。
“不是说不吃吗?”他笑着挑高一边眉毛。“女侠是不可以反悔的喔!”
她噘了噘嘴唇,踮起脚尖构到一盒阿给,便连忙掀开盒盖,黄澄澄的炸豆腐皮让她食指大开,笑咪咪地拆开卫生筷“我要开动了!”马上举箸,太快朵颐。
卫羿帆搁下满手小吃,斜脸贪看她咀嚼食物的满足模样,可爱得像个小孩子。
靳雨施解决完一盒阿给,看着空空的纸盒,忽然喃喃低语“不知老妈有没有记得盛饭菜到供桌?”她想起那孤伶伶立在墙上的哥哥。
闻言,他伤心般无奈的叹息“真无情,堂堂一个大帅哥陪你游淡水,你却念念不忘别的男人。”
“帅哥?长成这样也敢自称帅哥?笑死人了。”她挑眉一哼。
“我不帅吗?不帅你老是看我干么?”他故做生气,伸手捏她的腮帮子,她气哼哼地拍打他的手,他不服气地问:“我不帅,好,那你说谁帅啊?”
“我哥啊!”靳雨施想也不想就回答“要是我哥还活著,铁定比你帅上一百倍!”她大言不惭。
卫羿帆一怔,-地脱口道:“靳云行他是怎么死的?他这么年轻,而且功夫又好。”这一直是他心中的疑惑。
灿亮的笑容收敛,她迳自沉默著,他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
他不该问吗?她默然的表情令他很不安。
半晌,靳雨施打破沉默。
“我哥哥是被我害死的。”她只淡淡说了这句。
见她眼色黯淡,卫羿帆不想再问下去了,却又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天色渐暗,河堤立灯一盏盏地亮起,晕黄的光线映照在她的脸庞,显得那样苍白。
“你还记得有一年去鬼屋探险,遇到几个毒犯的事吗?”再度开口,她低声轻问。
“嗯。”怎么忘得了,那时的靳云行如此意气风发、卓然不凡地救了他。
“在那隔年,我哥十八岁生日当天,在回家的路上,被一辆汽车在街头撞上,当场死亡。”她淡然地说,但他听得出她紧紧压抑的悲伤,她仰首,凝望天边几颗闪烁的星子,嗓音低缓“撞他的人就是那四个毒犯。当时我哥出现害他们被捕,警方更因此循线查缉到背后一宗大型走私毒品交易,贩毒组织的老大心生报复,派他们撞死我哥。”
卫羿帆震惊得难以言喻“怎么会”靳云行是这样年轻、这样优秀啊!
靳雨施闭上眼,颤抖的眼睑显得孤独无肋,她声音飘-地继续说:“警方在山区找到那四个肇事者的尸体,研判是组织老大下的毒手。但这么多年了,警方仍迟迟无法将幕后凶手绳之以法,贩毒组织破获后,首脑却依然逍遥法外。”
所以她才会如此痛恨贩毒之人,甚至利用父亲以往的声望,分外关注道上的毒贩,但仍一无所获,那首脑,就像从人间蒸发般消失。
凝望着她,卫羿帆的心拧了起来。
那一次的鬼屋探险后,他便随父母举家移民到国外,对此事自然一无所知,但往事历历在目他从没忘记,她是如何崇拜自己的哥哥,深深以哥哥为傲。
以前每当练好一套拳,她便迫不及待地展示给靳云行看,要他称赞;她贪玩惹事,他帮她遮掩;节日看烟火,他抱她坐在肩头;她被靳父责骂,他替她挨打?!
但他却死了,就在生日当天,就因为这么恰巧地碰上那四只该死的毒虫
卫羿帆很愤怒,巴不得立刻将那混帐王八蛋亲手逮捕、碎尸万段,他胸口很闷,她忧伤的侧影震慑他的心,想安慰她,却觉得再多安慰都只是废话,因为靳云行已经死了这许多年。
深吸了口气,她挤出一张很难看的笑脸“别提这个了,你有买酸梅汁吗?我渴死了!”
他默默从塑胶袋中拿出饮料,她飞快接过,扬高的声音非常不自然。
“我最喜欢喝阿婆酸梅汤,道地嘛,现在很多酸梅汁都嘛掺糖水,喝起来怪恶心的”她说著,随即急促的吸吮吸管,冰冷的饮品滑过喉咙,却冲不去那股浓浓的苦涩,她握著纸杯,杯面渗出的水珠都因手指的颤抖而滚落。
卫羿帆缄默地凝视她,表情沉重。
靳雨施不自在地别开脸,嗓音哽咽“你也喝啊,怎么不喝呢?很好喝ㄟ真的,很好喝ㄟ”
他静静听著她杂乱无章的言语,她的声音紧绷,身体僵硬轻颤,她垂眸盯著自己的手,微微发抖的唇瓣努力挤出声音“酸梅汁真的很好喝我哥每次到淡水都会买给我喝”
她声音梗住,啪地纸杯落地,饮料溅湿脚踝,她双手覆面,说不下去了。
“雨施。”他轻唤,心揪得像是要碎了,见她哭了却不想他听见,他伸手揽她入怀,缓声道:“你不用在我面前逞强。”
她埋首在他颈窝,滚烫的泪水烧熨著他。他强壮有力、英俊潇洒及优秀,却都更加反映死亡之人的悲哀与无奈,他拥有的一切莫名激怒了她,她好不甘心。
靳雨施忽然抡拳敲打他胸膛,声嘶力竭地喊著“你真可恶!为什么?为什么我哥哥死了,你却长大?而且还长得这么英俊斑大,该英俊斑大的是我哥,是我哥哥”
任凭她无理取闹,卫羿帆紧揽著她,抚著她的发,轻声说:“对,你说的对,该是你哥哥,不应是我。”
“如果那时候,我们可以联手打跑那四个人,就不用我哥出手,他就不会死,不会死了!”她破碎的声音喊著,有太多说不出的后悔,淹没了她的胸腔,化为泪水。
“是我没用。”他握住她冰冷的拳头,低声地附和“是我的错,都怪我,我是软脚虾、武艺吊车尾、无三小路用,都怪我。”
他温柔的嗓音倾进她耳里,他温暖的体温暖和她,靳雨施却更难过。为什么不骂她?为什么不反驳指责她?明明就是因为她逞能。
她沉默了,低啜地拚命压抑泪意,他看了好心疼。该死!究竞如何才能让她不伤心?卫羿帆真想蒸发她所有的泪水。
“雨施”他低语“不是你的错,是我,如果当时我不是那么胆小软弱,如果我不泛气喘,我就可以帮你,你不用一个人去对抗,你不会输的。”
靳雨施闻言颤抖得更厉害。她希望他闭嘴,希望他不要再安慰她,不必再替她找藉口,他害她更想哭,让她又想起在敛房见到哥哥最后一面时的冰冷。
“我哥哥他一个人孤单单地躺在白布下,一定很寂寞、一定很冷,我好后悔,真的很后悔”她泣不成声,佯装的坚强溃堤后,泪水从心深处囤积已久的懊悔中宣泄,她嘶哑地喊著“他应该继承武馆,成为有名的武术高手,是我毁了一切,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做得像他一样好,我太差劲了”
卫羿帆看着她抽搐的背,及紧紧揪住他上衣的手指,心悸与怜悯让他只想为她扛起一切。她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吧?她拚命鞭策自己,要求自己跟靳云行一般,她太耿直、太逞强,她其实不像外表那般剽悍,而是很脆弱的。
“靳云行一点也不孤单,他知道你爱他,知道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时时惦记著他,你思念他,他都知道,你盛饭给他时,他都在对你微笑,你没看到吗?”卫羿帆平静地说著,低沉温柔的嗓音融化她“他这么疼你,你的爱让他好温暖,你做得很好,他都有看到,所以,你不该再伤心了。”
靳雨施的泪水泛滥得更加汹涌,她被悔恨禁锢的心瞬间得到解放,来不及跟哥哥说的话,仿佛在此刻都传达,来不及倾诉的歉意,已经无声地被原谅。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她抬头哽咽地问,眼眶红肿的表情显得无助。
“真的。”他给予肯定的回答,柔柔拭去她颊边残泪,温润的嗓音抚慰她的不安“你把学员管教得很好,将武馆经营得有声有色,功夫也一直在进步你真傻,老是想着要跟靳云行一样,他却早已以你为傲了。”
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毫无道理的,靳雨施相信了他所说的。她喉咙梗住,眼睛哭得刺疠,她扯了扯他的上衣,觉得自己很没用,在他面前这么软弱。
卫羿帆牢牢地拥住她,受伤的手覆盖在她背上,他对自己发誓,就算自己伤痕累累,就算要他承受死亡,他都要为她抵挡风雨,不再让她受伤痛苦。
他仰首,满天的星星彷佛是靳云行温和睿智的眼。
将你最宠爱的妹妹交给我吧!卫羿帆无言地对著逝去的灵魂诚恳请求。
夏日晚风如此直爽,轻柔地萦绕著两人,宛如靳云行微笑允诺的低语:替我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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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靳雨施陪卫羿帆来复检,她在诊疗室外无聊地翻阅杂志。
其实卫羿帆的伤口早都痊愈了,而且既然和靳雨施的感情已在平稳中求进步,也就毋需再伪装伤重了,裹纱布不过是替之前伤重的伪装收尾,避免她起疑。
“嘿嘿。”凯撒笑得很戏谵,一双眼贼溜溜地瞅著他“你现在可得意啦?”瞧他一脸春风的模样。
“哪里来的讨人厌苍蝇,护士小姐,麻烦捕蝇拍借一下,我赶一赶。”卫羿帆对来帮他上药裹纱布的护士说。
年轻的护士见病人长得如此耀眼出色,马上晕红脸颊、举止失措。
“护士小姐,我想你需要拿更多的纱布跟膏药来,因为待会这里会躺著一个重伤的病患。”凯撒扬了扬眉梢,不怀好意地瞅著好友“我要告诉神力女超人,你调戏护士,叫她把你大卸八块。”
“她才不会信你。”卫羿帆很有自信。
“我有证人。”他眉梢一挑,低头对护士献上他追女必杀的迷人眼神,温柔多情地开口“对不对啊?美丽的护士小姐,你会帮我作证吧?”
护士脸更红,慌乱得将纱布打结,端著器皿快步离去。
“我要是旧伤复发,一定都是你害的。”卫羿帆无奈地望着裹成一坨的纱布。那护士包扎得乱七八糟。
“你哪会旧伤复发?开心得发疯还差不多。”凯撒的语气很酸、很不满“瞧你多逍遥自在啊,在住处遥控计画,一声令下,小人我就得奔波卖命。”
都怪自己一时大意出的馈主意,结果卫泡在温柔乡里逍遥自在,他却要卖命查案搞清楚,他可是原本要放大假的人ㄟ,都是这家伙牵拖他!
“我用头脑,你出力,非常符合经济效益,你有什么好抱怨的?”卫羿帆用惯常佣懒的嗓音悠悠说,气得凯撒真想扁死他。
“喂!该收线逮人了吧?你到底还要玩多久?别公报私仇啊!”凯撒没忘记阿修罗曾对靳雨施表示好感。这次他栽在卫手里,算他倒楣。
“我没这么低级,顶多是把他逼到走投无路,自己弃械投降。”他微微一笑。
凯撒挑眉。这还下算公报私仇吗?“小心他反咬你一口,别忘了,阿修罗背后还有班诺顿当靠山,那家伙可是巴下得啃你的骨头、饮你的血。”
“军火掮客第一守则:向钱看齐。”卫羿帆自信地朗眉而笑“明天你立刻去查扣那批价值上亿的军火,保证他靠山马上倒。”货都没了,买家还不滚蛋?
简直事事都在他掌握之中嘛!凯撒皱眉。这个黑道老大未免太没用了,三两下就被收拾得清洁溜溜,害他想损一下这家伙都不行。
“封了兵工场、捣毁大小赌馆,现在又查扣军火,你打算什么时候要逮捕阿修罗?”
“等他的债主逼得他像过街老鼠再出手喽。”卫羿帆耸耸肩,一副他也很无奈的样子。
凯撒哼嗤了声。还说没公报私仇?骗肖ㄟ!
阿修罗铸造兵器所走私的材料,欠下中国黑帮大笔债款,现在他营利的工具全被警方没收,付不出庞大债款,中国黑帮还不派杀手来催讨吗?
“玩玩玩,早晚你阴沟里翻船。”斜睨著他,凯撒口气酸得不得了,遂又将一叠资料横在他眼前“喏,这是你前几天要我搜集的资料,十几年前的谋杀案与走私贩毒案。”
卫羿帆凝视眼前陈旧泛黄的档案,没有建档整理的书面资料,这就是埋葬靳云行年轻生命的坟场。
“你闲得没事做吗?干么突然管起别人国家的陈年旧案?”凯撒感到奇怪。
“这两个案子的主谋是同一个人,我想把那混蛋揪出,绳之以法。”翻阅著资料,他淡淡地说。
倏地睁大眼瞪他,凯撒惊骇地嚷了起来“你是不是幸福过了头啊?十多年前的案子耶!光找资料,害我差点没跑断腿,你手上那些只是简目,警局里还叠了数十箱文件。想逮人犯?你疯了你!”
“我没疯,而且很清醒,我确定、肯定、认定非逮到杀人凶手不可。”卫羿帆信誓旦旦地重申。
大嘴开开盯著他片刻,凯撒拍拍好友的肩膀,非常认真地说:“卫,我知道你办案很神,但光凭你一人要抓到凶手,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谁说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你帮忙啊。”卫羿帆瞅他,眼底含笑。
“我?!”他瞠目地说,随即撇撇嘴“哼哼,少打我的主意,你疯你的,少牵拖我,我要放假。”说完转身闪人。
“速度之王一具新引擎,最强马力六百hp。”卫羿帆挑眉,以加值他的爱车配备诱惑。
“不干!”凯撒停下步,背对著他,一口回绝。摩纳哥的比基尼女郎正等著他呢!
“极速每小时可达四百公里哟!”卫羿帆扬高声调,心痒死他。
“这”凯撒迟疑了下,脑海忽地浮现香醇的鸡尾酒,和满是美女的阳光沙滩。“还是不干。”
“零到六十mph起步加速只要二点八秒哦。”他唇边勾著一抹笑。呵呵,快天人交战吧!
果然凯撒皱眉又皱眉,然后捣住耳朵大叫“不干不干不干!”他期待已久的长假哪!他期待已久的香槟美人哪!椰树、森巴舞正在呼唤他哪!
“ok,那算了,我不强求。”卫羿帆笑笑地使出杀手-“反正我引擎都设计好了,就送给詹姆士当生日礼物吧!有空,你也可以跟他借车兜风呀。”
哇哩勒!这不简直是要他看着别人的跑车泣血吗?这个惨无人道的恶魔、恩将仇报的无耻之徒!
“没事啦,我们走吧!”卫羿帆走过去哥俩好似地搭上他的肩膀,石膏拆掉,他毋需再假装拄拐杖。
凯撒斜脸阴恻恻地眯眼盯他,很想将他五花大绑送去给班诺顿。
他开门,靳雨施闻声搁下杂志“好啦?医生怎么说?”她走过去,习惯地撑握住他左臂,之前他老不爱拄拐杖,她都这么撑著他。
她关心的举动让卫羿帆心情大好,倚著她,他眉眼飞扬地说:“医生说我痊愈得比超人还快,过几天就能健步如飞啦。”
“健步如飞个头!”她低骂,打他一下“不好好养伤,老是动来动去的,要是骨头长歪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就得负责我的一生喽!”他好得意地瞅著她。
“又胡说八道!”她脸红地瞪他,遂又皱起眉头“你伤得那么重,怎么能好得那么快?之前还裹石膏,现在就能走啦?而且你之前裹石膏,看起来也走得挺快的嘛”
卫羿帆不禁冒冷汗,想她虽属冲动派,却也不笨,他赶紧乾笑解释。
“那是因为国际刑警训练严刻啊!加上台湾医疗设备水准一流,和我非比寻常的超人体力,当然好得快喽!”根本谎话连篇。
她半信半疑,眼角扫到失魂落魄的凯撒“他怎么啦?”看起来怪怪的。
“他喔,他有精神分裂症。”卫羿帆松了口气,好在她转移了注意力。
“精神分裂症?真的?”靳雨施偷颅了凯撒几眼。真是看不出来ㄟ!“好可怜喔!”她十分有同情心。
凯撒哀怨地望着两人的背影。啊!他的新引擎正离他远去。唉!停在地下室的速度之王看起来多忧伤哪。
六百hp马力ㄋㄟ!极速四百公里呀!起步二点八秒耶!唉能够将跑车改装得像赛车,又比赛车还稳定实开,举世只有卫羿帆能搞定了。
“喂。”他叫,但太小声没能惊动那对爱情鸟,他又叫“喂!喂!”
这次他们回头,卫笑得可讨人厌了。
哼了声,凯撒无奈且不甘愿地吐出三个字“成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