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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多忍耐一天,我爸已经对记者施压封锁消息,明大你就可以搬回去你的公寓了。”欧正扬的语气客气而正式。
“我没关系。”
“有任何需要,别客气,跟我说,下然告诉柜台也行,他们会帮你准备的。”
“好。”
“银行方面,我已经跟你的经理关照过了,你想休多久,就休多久,不用急着上班。”
“谢谢欧学长。”
欧正扬的脸颊肌肉抽动几下。
欧学长?他从不知道话也可以这么犀利,字字伤人。
明知道巧铃讨厌他,他仍然忍不住天天找借口来饭店看她。
其实刚才的对话,已经上演三天了。依同样的理由,三天来,他天天到饭店探望巧铃;至少他能管住自己的欲念,不再碰触她,对她造成困扰。
自从病房一番话,他就收敛自己的态度,要求自己不能再骚扰巧铃。痴情的碰触不再、温柔的语气不再,有的只是正式而有礼的问候;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从前,就像普通的学长、学妹一般。
天晓得,他对她的感情并没有因为认为巧铃厌恶他,而有一刻消减;甚至更因为这几天来强制的压抑,而更形澎湃。
是谁说的,爱得愈深,伤得愈重?
即使是心痛,他也甘心承受──因为这分痛来自她,也因为除了这分痛苦和回忆,他已不再拥有她的任何东西了。
眼见已无任何借口再逗留,欧正揭还是不忍离去。过了今天,巧铃搬回公寓,他就是想再藉机看到她,恐怕是不可能了。
或许他可以故意调到她的那个分行,或是把她调到总行,这样他偶尔还可以再看到她。
不行!巧铃已经表明她的感觉,她不想再见到他了,他不能把他的快乐,建筑在她的痛苦上,如果巧铃因此而辞职,他更是会连她的一点消息也没有。
“欧学长”汪巧铃的轻唤声唤醒犹自寻找各种理由好接近她又不会让她“痛苦”
的欧正扬。“如果你没事,可以陪我一起晚餐吗?”汪巧铃的声音又轻又不肯定。鼓起莫大勇气,才说得出口的她,看到欧正扬呆愣的表情后,急急地改口:“欧学长,你不愿意也没关系,不用勉强。我只是因为可风说他今天有事不能来,所以我才”
现在戏已经落幕了,欧学兵对她也只剩下礼貌上的关怀。汪巧铃,你怎么还可以提出这种无理要求?看欧学长为难了吧!汪巧铃的心中自责地想着。
“不会、不会,我很乐意。”就算是十颗核子弹,也不能阻止他!
软玉温香抱满怀,欧正扬唯一的感觉──就是想哭!
餐前鸡尾酒会醉人?他第一次听见,也第一次遇见。
如果是别的女人,欧正扬会肯定是藉机投怀送抱,但是对于汪巧铃,他只是心疼她的酒醉伤身。
可笑的是,被甩的人是他耶!借酒浇愁才是他的特权。现在他却要照顾醉态可人的心上人,还要把自己催眠成柳下惠!
汪巧铃手松松地环住他的脖子,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就是她发间单纯的洗发精味道,都足以引起他身体上的大骚动。
欧正扬心中警钟大响,连忙将汪巧铃放到床上,汪巧铃却选这个时候不合作地紧紧抱住他。
“正扬,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汪巧铃在欧正扬的耳边气息轻吐地说着。
汪巧铃红艳的双颊,不知道是因为微醺的关系,或是害羞。
“什么事?”欧正扬一边斥责心里那只蠢蠢欲动的**无耻,居然想趁一个酒醉女人之危,一边又忍不住诱惑地在汪巧铃的脖子上印上一吻。
“你能不能吻我”
“什么?”欧正扬以为他会喷鼻血,或是发狂地扑向汪巧铃!结果他两样都没做。
“巧铃,你醉了,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欧正扬的额头开始冒汗。控制住他身体的那只**,已经费尽了他全部的自制力,现在又逼自己说出这种违心之论。
“不,正扬,我没有醉还是你觉得我太丑。你没办法”
“不,不是,不准你胡说!足我怕──”他怕他会不满足一个吻地将她一口吞下去!
汪巧铃不再听他的解释。她微微抬起上半身,将两片唇印在他的唇上
她的动作青涩、她的吻望无技巧可言,比起他以前交往的交际花,一切即显得幼嫩无经验,可是整体的诱惑力,已经超过欧正扬的忍耐范围。他体内那只潜伏六年的“狼”终于低吼一声破柙而出,开始反扑,满足它压抑了六年的欲望
欧正扬终于如愿以偿。汪巧铃一头乌黑长装,在欧正拐的巧手下,终于解开披在他的胸膛上。事实上,汪巧铃整个人都半压在他的身上,双眼紧闲地沉睡着,不知是因为酒醉,还是刚才“运动”后的疲倦。
轻轻卷起汪巧铃的一撮头发,凑在鼻下。淡淡的洗发精味道,却比任何的名牌香水更贝诱惑力。
欧正扬脸上止不住的,是男性得意的笑容。
喔!叫他怎能不得意?这或许不是他特意计划,结果却和他梦想的一样!依巧铃的保守个性,肌肤之亲就如同最强而有力的婚约保证,现在巧铃必定肯答应他的求婚了。
想到汪巧铃身披白纱的娇丽模样,欧正扬的嘴不禁笑得更开了。当他忍不住又在汪巧铃雪白的肩上再印上一吻时,才注意到他刚才激情时失控地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无数个他的印记。
欧正扬心疼又骄傲地轻抚这些吻痕,却惊醒沉睡中的汪巧铃。
汪巧铃揉揉眼睛,口中迷迷糊糊地叫着:“正扬”
不等欧正扬回答,她蠕动一下,找到更舒适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欧正扬的心,霎时充满了喜悦之情。或许巧铃对他也有些许的感情,毕竟睡梦中她叫的可是他的名字呀!
碰上汪巧铃柔美的身子,欧正扬引以自豪的自制力,立刻迅速地流失。
他刚刚才告诫自己,要克制一点,这是巧铃的第一次,他不能为了自己的自私而累坏了她。但足他实在管不住他自己了!
天晓得他“哈”多久了!
汪巧铃环顾四周,确定没有遗漏了东西。不过是她多操心了,汪可风就住在隔壁,漏了什么东西,他自然会帮她寄回去。
她只是在拖时间而已。
她在等,等一个自责而来向她赔罪的人。
她不要他的赔罪,一切都是出自她心甘情愿。说难听点,是她利用了他。
从小,她的感情世界就是一片空白。父母的年纪,让她没有享受过亲情的温暖;她和哥哥之间年龄的差距,让他们成了逢年过节才点头问好的陌生人;她自己个性的内向害羞,让她连一个起码可以谈心的女性朋友也没有。
遇见他,她孤寂的世界第一次有了阳光。她以前只要单单看着他、眷恋着他的声音,她就觉得那是一种幸福。
但是渐渐地,她贪心不满足了。为了要更接近他,她狡猾地利用了正帆、也伤害了正帆;而上天给她的惩罚,则是让他远远离开她,足足四年,让她看不到他、听不到他。
她痛苦得以为她会相思而死。
她爱他如此深,深到她宁愿忍受四年的相思苦,也没有一刻有忘了他的念头。
因此,当他提议他们“假约会”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甚至不顾可风的劝告,坚决孤行。
他的演技太好了。款款深情的眼眸、恋恋不舍的碰触、热情的道别深吻,让她几度忘了这是在演戏,欺骗自己他或许对她也有感情。
她欺骗自己的心、欺骗自己的理智、依恋着这个深情的臂弯,直到那夜立在悬崖边,江翠华的一席话才像一巴掌狠狠地打醒了她。
爬得愈高,摔得愈重呵!
汪巧铃呀汪巧铃,你为什么就不会清醒点?丑小鸭就是丑小鸭,就算有仙女可以帮她变成天鹅,可是十二点一过,她还是会恢复成丑小鸭啊!
就像江翠华所说的,像他这样俊美伟岸、人中翘楚的男子,岂是她汪巧铃这样一只“小老鼠”可以匹配得上的!
论美貌,她只是平凡到半夜出门不会吓到人,她不像辜娟娟和沈映月。或是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那样美丽多姿;论背景,她家只是台南深山种田的朴实人家,比不上江翠华的家世显赫,在事业上帮不了他的忙;论个性,她内向、自卑又害羞,不如方若茵的活泼大方,处处引来欢笑。
她心伤地自问:汪巧铃,像你这样沉闷的女人,能奢想他会爱上你吗?
不会!答案是不会!这不也是你早知道的答案吗?那你又何必如此伤心呢?
汪巧铃的泪早已顺着她的脸庞,滴到衣襟;她内心的恶魔像是嘲笑她懦夫似的,不留情地讪笑她。
他们的戏落幕了。他们又恢复到以前学长、学妹的关系──客气而淡漠。她知道,正扬每天来饭店看她,只是内疚于曾令她置于险地;现在的她,成了他不得不扛下的责任。
她不要啊──她不要从前温柔的牵扶,现在却是怕摆脱不了的包袱!她不要对她来说是甜蜜的回忆,对他却是无可奈何的义务!
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她自愿离去,还给他一片自由的天空。那么或许多年后路上相见,他还会温暖地回给她一分笑脸,打声招呼。只是原先的这分奇想,在经过昨晚后,已变成不可能的事了。
为了渴望再有一夜的回忆,她自私地利用他的内疚,请他陪她吃晚饭;又利用三分的醉意,自愿地投怀送抱。
当他醒来后,必定会为了“冒犯”她而自责。她不要他自责;她是醉了,可是还没醉到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的地步!当他来时,她会坦白地告诉他,是她偷偷地单恋他六年,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他无须负任何责任。
最后,她还要谢谢他让她了解,原来爱人是这样的一种幸福。
当汪巧铃深陷在自卑的自责中时,她完全忘了一件事──当她自私地利用欧正扬时,欧正扬好像“配台”得非常愉快嘛!
至少昨晚没人大喊“非礼”吧!
碰!碰!碰!
“巧铃,开门!”
欧正扬的擂门声,显得决心十足,似乎汪巧铃不开门,他就要强行踹开门而入。
汪巧铃苦笑一声,打开门。
“巧铃,你怎么先回来了?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
欧正扬的话,在看到门边的两个大皮箱后,自动顿住。
“你要去哪?”毕竟他的第六感还是很准,他的担心成了真。
“要回台南老家。来台北这几年,我妈一直催我回去。”
欧正扬想起刚认识汪可风时,他在餐厅说的话。
“你要回去相亲?”
汪巧铃不解地经皱着眉头。她以为她对他的感情已是这么明显,他怎么还会以为她回家是为了相亲?有了他的回忆,她这辈子甚至都不会嫁人!
欧正扬却误会她的沉默是默认。
“经过了昨晚,你还要回去?或者就是因为昨晚,所以你才羞愧得要回去?”他忽然捉住她的双臂,语气热烈地说道:“你不要担心,我会负责任的。”
“不!”像是被他的话烫伤了似的,汪巧铃猛然推开他的手,退了好几步。“我不要你的‘负责’!”她害怕的事真的发生了。正扬为了他的责任感,要牺牲他的一生幸福娶她──就为她昨晚的自私!
“欧学长你不要在意昨晚,那只是个错误”汪巧铃咬紧下唇,苍白着脸,硬逼自己说出这些话。
尽管自己的脑子一直尖叫:答应他!答应他!嫁给正扬不是你一直热切梦想的吗?
现在机会来了,正扬亲口向你求婚了,答应他呀!只要答应了他,你多年的梦想就成真了。
但是她的心,仍因为认为她成了欧正扬的包袱而心碎。
她是希望嫁给他──但那要是他出于爱她!要他出于真心想娶她!
她不要他是为了责任、为了内疚而娶她。把他困在一桩他不想要的婚姻,他不会快乐,她也不会觉得那是幸福。
“错误?她觉得那是一个错误!”欧正扬失神地喃喃自话。对他犹如置身在天堂的一件事,对她来说却是一件“错误”!
汪巧铃双手握拳,叫自己要面对现实。地的手,紧到指甲都掐入掌心了,她仍不觉得痛。
“欧学长,你不用负责任,昨晚全是我的错我喝了一点酒才会发生这种你不用担心,这事不会再发生了。”汪巧铃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
想到在小木屋时欧正扬对江翠华的嫌恶,汪巧铃的心中一凛。不行,正扬已经侍她太好了,她不能再死皮赖脸地缠着他。
感觉汪巧铃似乎正在一步步地离开他,欧正扬的心更慌了。
不!巧铃是一个传统的女性,即使昨晚是她喝醉了,可是必定对他也有一丝的情意,才会跟他发生关系。
“巧铃,经过了昨晚,你必须要嫁给我,而不是回去相亲,去嫁给那些阿猫、阿狗。”
“欧学长,你不必太在意昨晚的事。我说过,一切都由我而起,你不必因此坚持结婚。单方面地付出感情,婚姻是不可能成功的。”
再次亲耳听到汪巧铃说她不爱他,欧正扬差点被悲伤击倒。苍白着脸,他仍然坚持要结婚。
“没有感情,我们可以婚后培养啊!至少我们还有友谊,可以慢慢培养夫妻之情,有多少夫妻起头甚至比我们更糟,他们还是能白头到老。”
“不可能,这六年来,我对正帆的感情──”
“不!”
欧正扬如一只负伤顽抗的野兽,从灵魂深处发出咆哮。他冲过去,紧紧抱住汪巧铃,紧得她无法呼吸,紧得她无法再说下去,紧得像要将她融入他的血中、嵌入他的骨里,两人合为一体。
“不准你再叫‘他’的名字,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巧铃,嫁给我!”欧正扬的心疯狂地嫉妒;或许正帆的阴影,会永远横亘在他和她之问。
在他怀中的汪巧铃挣扎着。
“正扬,你听我说”
“不!我不要听你说不!”欧正扬的反应是深深地吻住她。“巧铃,先不要拒绝我。
你听我说,婚后我会带你出国,你不想再见到正帆和若茵,那我们就永远不再回来。我会疼你、惜你,只要你说的,我一定听你的;你不要我碰你,我便不碰,只要我能每天看到你就可以了。你想看埃及的金字塔吗?巧铃,想想比萨斜塔、美国的大峡谷;巧铃,想想这世界上的美景,只要你想看的,我都会带你去!”
汪巧铃惊讶地眨眨眼,有点不太了解欧正扬话中的意思。可能吗?可能吗?正扬想娶她,不是为了昨晚的负责,是因为他爱她?
尽管她一直警告自己,不要高兴得太早,但是心底那粒叫“期侍”的种子,还是慢慢地在萌芽。
“正扬,你为什么想娶我?”
欧正扬无比认真地看着汪巧铃。
“因为我爱你。”他捧着她的脸,眼看她滑下清澈的泪珠焦急地喊:“巧铃?”
汪巧铃眼瞳让泪水遮掩得成迷蒙一片。世界可能如此美丽吗?人可能如此幸福吗?
上一个小时,她犹如在地狱煎熬;下一刻,她已沐浴在天堂的光辉里!
幸福,真的只要她伸手,就可以得到吗?
汪巧铃露出一个含泪的笑容问道:“那你呢?这桩婚姻我得到天下的美景,和一个爱我的老公,那你呢?你又得到什么?”
欧正扬眼中的深情,全写在脸上。
汪巧铃不禁心忖,是她太笨呢?还是近视太深?这样的真情,她怎么会蠢得看不出来,还误以为演戏呢。
“疼你、爱你、拥有你!这桩婚姻,我可以拥有每天看见你的幸福──而如果上天眷顾我,或许二十年后,或是有一天,你也会爱上我,即使只有一点点,我部死而无悔。
现在,我的爱就足够我们两周人的分了。”
汪巧铃哭得既神秘又风情。
“如果二十年后,我还是无法比现在还爱你呢?”汪巧铃感觉到她对欧正扬的爱,就快逸出她的心了。
欧正扬低下头,脸上闪过的痛楚仍没快过汪巧铃的观察。再抬头时,他已是一脸坚毅。
“我可以忍受。只要我能有机会爱你,我可以满足于此。”在英国四年、长久不见巧铃的四年中,他犹如一贝行尸走肉.灵魂空虚冷寂;他无法再忍受过这种行尸走肉的日子。
汪巧铃心疼地摸着他的脸。他们是多愚蠢的人!替自己制造了这么多的痛苦,全都是没必要的。一串又一串的误会,让他们两地相思;当她在台湾心碎时,他在英国也不好过。
“像你这样的好男人,得到的不该是单方面的爱情,这样太委屈你了”
“不!巧铃,不要拒绝我,我不觉得委届”
汪巧铃温柔又坚定地拉下他捂在她嘴上的手。
“让我说完,结婚后,不准你再截断我的话。我说,像你这样的好男人,得到的不会是单方面的爱情──因为它是‘双’方面的。我爱你,我”
汪巧铃的话,又被欧正扬截断了──用他深情的吻,注入了他全部的相思、全部的爱恋、全部的真心。
两个深情的人,用吻向对方诉说从爱上对方后,所受到的甜蜜、痛苦、相思,和幸福!
床上凌乱的床单证明刚刚有人被“踩躏”过。汪巧铃调皮地伸手遮住欧正扬的眼睛,欣下手,他仍是眼光一瞬也不瞬地直看着她。
事实上,从刚才知道汪巧铃爱他后,他的眼光就没有移开过。
“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
“看你!”
“傻瓜,我不是在这。”
“可是我一不小心,就会失去你。六年前,我逞强不愿承认自己的感情,你就被正帆追走;三天前,我才离开你下到一天,你就被江翠华那女人掳走!如果我再失去你一次,我有预感,老天爷不会再给我第三次的机会了。所以这一次,我要紧紧地看牢你,再也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汪巧铃苍白死寂地倒在小木屋里的那一幕景象,恐怕他要花十年的时间才能遗忘。
她感动得紧搂住欧正扬,心动又心痛。
“你六年前就爱上我了?”
“不对!”欧正扬纠正她:“我爱你一辈子了,只是蠢得六年前才知道。”
汪巧铃轻笑,在他的胸膛上印上一吻。
“还是没有我早。找对你可是‘一见钟情’哟!”
欧正扬皱眉,轻经推开她,正色道:“巧铃,你不用安慰我,只要现在你爱的是我,我不在乎你过去爱的是谁。”
汪巧铃也皱眉。“我说了,我爱的是你。”
“不对,你爱的是正帆,我亲耳听你说的。”那种痛苦,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汪巧铃扮个鬼脸,一下子笑开来。“其实最冤枉的人,应该是正帆。因为这六年来,我从来也没有爱过他。当时,我在想如何婉转拒绝他时,你就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大堆,冲出门了;而后,为了可以多看见你,我才答应正帆的。但是不管我再怎么努力,我对他仍一直只有普通朋友的感觉。”
“你说的是真的吗?”欧正扬怀疑地问道。
“如果你还记得,那大正帆被若茵激得失去了理智,直逼问我为什么肯答应做他的女朋及,那时我才惊觉自己的卑鄙,伤得正帆有多深;为了安抚他,也为了自己的良心,我才逼自己说那句话。或许是老天爷要罚我,我阴错阳差地弄错人,说起来,我也和你身边的那些女孩子一样好不到哪去,利用正帆来接近你。”汪巧铃感慨地说。
听到汪巧铃的解释,欧正扬才释怀地又拥她人怀,放心之余,不兔理怨道:“利用正帆来接近我?你想的真是好办法!你知道这六年来我喝下去的醋,可以比得上太平洋的海水啦!你知道我为什么待在英国不敢回来吗?因为我怕我会嫉妒得杀死正帆!”
听到欧正扬的牢骚,汪巧铃也觉得不满。而知道欧正扬爱她后,她觉得她的心更自由、更大胆了。
“那你呢?我被自己暗恋的学长亲手推给他弟弟,你知道吗?我那时心痛得真不想再见到你们两个。”
欧正扬笑地搂紧她。
“好啦、好啦,我们俩都是大笨蛋,白白浪费了六年的时间,所以现在我们一分一秒也不能浪费。告诉我,你喜欢今天结婚,还是明天?”
“结婚?”汪巧铃吓得从欧正扬怀中挣扎而起,脱口而出:“太快了!”
其实她也不是觉得太快了,只是事情变化太大,她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太快了?”欧正扬不悦地横眉竖眼。“浪费了六年,现在多拖延一秒,我都觉得太慢。”“可是──”
汪巧铃还想再争辩,却被客厅中汪可风的声音所打断。
“小泵姑,是不是你回来了?”
汪巧铃吓得将一只手指置在欧正扬唇上,示意他噤声。
欧正扬却拿开她的手,故意高声叫道:“可风,我们在房里。”
汪巧铃气得瞪他一眼,赶紧躲到棉被里。
汪可风也识趣,敲了房门,又等了几秒,确定房内的人都安顿好,才打开房门。
汪可风闲适地倚着门框,神态自若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是你们自己搞定告诉我婚期呢?还是需要劳动我的大驾到厨房拿菜刀?先告诉你们一声,我不接受二十四小时后的日子喔!”
“你不惊讶?”欧正扬问。
汪可风大翻白眼。
“我又不是痴呆的当事人!欧正扬,别岔开话题,婚期?”
欧正扬低头,看着汪巧铃气得圆鼓鼓的双颊,故意摇头叹息道:“恐怕真的需要你的菜刀。你小泵姑刚刚甜言蜜语,说她爱我、骗我上床、蹂躏我、毁我清白,现在又不肯负责任地嫁给我,叫人家以后怎么做人嘛!”
汪可风也乐得配合欧正扬演戏。
“小泵姑,这可不行哟!我们汪家的家风一向敢做敢当,你可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哪!”
汪巧铃气得在棉被窝大叫:“汪可风,你这个叛徒!你别忘了你还有一年才毕业,这一年的房租,你不想要啦?”
汪可风才不怕她哩!
“‘姑丈’,你怎么说?”
欧正扬大方地说道:“只要我们结婚,我送你一间高级套房当结婚礼物。”
原来“结婚礼物”是这样送的呀!
为了那一间高级套房,说什么他也要把小泵姑“出卖”“怎么样?小泵姑,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台中的爸爸,还是台南的爷爷、奶奶呢?”
欧正扬也发表宣言:“巧铃,我先说好,我可不在乎你是自愿走上红毯,还是被刀子逼的哟!”
眼看被逼入死境,汪巧铃仍赌气大叫:“不嫁!不嫁!我”
剩下的话,全叫到欧正扬的嘴中去了。
汪可风“体贴”地关上门,高高兴兴地回他的房间打包行李去了。
高级套房耶!欧正扬一进门,看也不看沙发上的那一对,立刻往楼上走去。
“欧正扬,你眼睛瞎了是不是?你没看见我坐在这呀!好歹我也算是你们家的客人,连声招呼也不打,就只净顾着你老婆。”
欧正扬不耐烦地停下来。
“方若茵,你别笑掉我的大牙好不好?你天天往我们家跑,三餐在我们家吃,除了晚上不在我们家睡外,你简直跟住在我们家没两样,你还好意思自称客人!”欧正扬话带讽刺地挪揄方若茵。
“欧正扬,你如果不服气,可以叫正帆到我家吃,甚至到我家住啊!说不定这才正顺你的心呢!留这个大房子让你和巧铃姊不受打扰地‘亲热’。”说到“亲热”两个字,方若茵还表现出一副恶心的样子。
“正帆,你老婆都下挑战书,你敢不敢接受挑战搬到她们家住?”欧正扬用激将法激欧正帆,恨不得这两个大电灯泡能立刻消失。
好不容易盼到爸妈去欧洲二度蜜月,偏偏正帆和若茵却大杀风景地老是杵在家里。
他们要谈恋爱,不会去外面,非要窝在家跟他和巧铃挤才甘心吗?
“我──”
“正帆,不要上他的当。”欧正帆才开口,马上被方若茵阻止。“他就是要把我们赶出去,他才可以对巧铃姊‘为所欲为’。”
欧正扬正要说什么,看见他老婆从厨房出来,眼一亮,高兴得三步并二步冲下来。
“巧铃!”
“啊!别过来,我手上端着宫保鸡丁──”
欧正扬哪管得了这么多,把她手上那盘宫保鸡丁随手一搁,便搂着她热切地吻起来。
三秒钟后,欧正扬才发现他老婆不仅没回应他,还僵硬得像块木头。
恼怒地叹口气,欧正扬恶狠狠地瞪向那两个在沙发上睁大了四双眼睛正等着看好戏的“超级电灯泡”
“你们两个,孔老大子说‘非礼勿视’,你们懂不懂啊?就算想看,我相信有线电视播出的**铁定会比我们演的更精彩;再不然,你们也可以回房去亲自实验。随便你们要干嘛,就是别杵在这破坏我们的好事,你们没听过:‘破坏人家的好事,会下十九层地狱’吗?”
“欧正扬,你搞清楚,这是客厅耶!是你们自己妨碍风化在公共场所演限制级小电影,污染我们‘纯洁’的心灵,我们都还没跟你要眼科医药费,你居然恶人先告状!”
论口“才”方若茵或许不是欧正扬的对手,不过论口“水”欧正扬还得往后站呢!
欧正扬懒得跟方若茵辩,他现在脑中只有他老婆,其他女人他一律懒得多费唇舌。
一把抱起汪巧铃,他一边往楼上走,一边不忘对他弟弟声明:“欧正帆,如果你真打算娶这个‘恰查某’,你就给我搬出去住。我不要这个女人靠近我老婆十公尺以内,以免带坏我老婆。”
“哼!饼河拆桥!也不想想当初是谁设计让你娶到巧铃姊。”方若茵对着欧正扬的背影忿忿不平地骂道。
欧正帆眼看他老哥和汪巧铃消失在楼梯顶端,忽然有感而发地下决心道:“我打算好好地锻炼身体。”
“干嘛?”
欧正帆眼神怪怪地看向方若茵。
“若茵,你看我哥,巧铃都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我哥还可以轻轻松松抱她上楼梯,你不羡慕吗?”
对于欧正帆如此“感性”的一番话,方若茵却不识风情地扔给他一副“你白痴啊”
的表情。
“羡慕个屁!我自己有脚,我自己不会走啊,为什么要人抱?羡慕巧铃姊?我才可怜她哩!都挺着大肚子了,还要‘伺候’你哥,我看哪,你哥八成打算让巧铃姊‘一年一个’!我真是庆幸,幸好当时没嫁给欧正扬。”
欧正帆这才发现“代志大条”了。
当初为了正扬和巧铃他们而延后婚期,现在他们的孩子部要生下来了,若茵却还迟迟不肯答应给他一个日子。
不行!他也要效法大哥,设计一套“追妻”巧计。
方若茵,等着接招吧!
用脚踢上房门,欧正扬即往娇妻的香唇吻去。而在他怀中的汪巧铃,也不再是被动的木头人,双手环上她老公的脖子,热切地参与其中。
一场热切的热吻,结束于床上热情的缠绵
欧正扬经抚汪巧铃微隆的肚子,关心地问道:“今天孩子没闹你吧?”
汪巧铃脸上还因刚才的缠绵红艳着,提起孩子,脸上浮起了一抹轻柔的笑。
“我看他啊,将来不是篮球‘国手’,就是足球‘国脚’,活泼好动个不停。”
听到老婆受苦,欧正扬正经八百地对着汪巧铃的肚皮说道:“小家伙敢不乖,看你出来我怎么修理你!”
看她老公一副认真样,汪巧铃下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又听不懂。”
看他老婆巧笑倩兮的模样,欧正扬不禁满足地把她拥得更紧。
“难怪人家要说小别胜新婚,别后重逢的滋味更甜蜜。”
汪巧铃忍不住又笑出声,指出:“小别胜新婚?你今天早上才去上班,我们分开也不过八个钟头而已。”
“八个钟头已经是我所能忍受离开你最大的极限了。你、空气和水,是我生存的三大基本条件──而且是照此顺序喔!”
“阳光呢?你忘了太阳了。”汪巧铃故意逗他。
“太阳?”欧正扬的眼中柔情似水。“我不是已经把‘她”’在我怀中了吗?”
看到汪巧铃脸红害羞的模样,欧正扬忍不住在她的香肩上又印上一吻。吻着吻着,欧正扬的身体又起反应。
“别闹了,人家还有事要跟你说。”汪巧铃怕痒地忍着笑声说道。
“你说啊!”欧正扬顺着她的香肩吻到她的脖子,现在他的心思,全是待会儿即将上演的旖旎情节。巧铃在他怀中,谁在乎天是不是快要垮下来了!
“真的别闹了妈今天有打电话回来”被欧正扬撩拨得心猿意马,讲话实在不容易。
“哦,他们在哪?”欧正扬专心地吻着他老婆的耳后,心不在焉地随口问道。
“香港,他们正要搭机回来。”
“什么?”这句话终于引起欧正扬的注意,让他放过汪巧铃;他先要把这件事搞清楚。“她和爸二度蜜月,好端端地,没事干嘛回来?”
最重要的是,妈一回来,铁定跟他抢巧铃!
“回来杀你和正帆!”汪巧铃笑嘻嘻地拥被坐起。“妈不知道从哪听到的消息,知道我怀孕,我们却一直没告诉她,她直说一定是你的错,要回来骂人。”
“那正帆呢?我不记得正帆有做了什么事,值得挨骂。”
“就是他什么都没做,妈才生气。妈说她和爸出国快半年了,正帆却还没能把若茵娶进门。”
想到刚才方若茵说到他要对巧铃“为所欲为”的嫌恶表情,欧正扬忍不住觉得好笑。
“正帆要娶到若茵,恐怕还有得拼,说不定我们的儿子还可以当他们的花童呢!”
“妈说,她第一次发现,她两个儿子的智商都和‘猪’差不多。”汪巧铃还特别把“猪”说得重一点。
“猪?”欧正扬一招“恶虎扑羊”又把汪巧铃压下去。“老婆,你居然敢骂你老公是猪!好,今大我就让你瞧瞧‘猪哥’的德性!”
“啊──”
汪巧铃发出这一声尖叫声,是欢愉声?是惨叫声?恐怕只有他们夫妻俩知道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