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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来电,是个陌生号码。
“喂?”
姜小珞原本微含笑意的脸在听到里面的声音时就立刻下拉了下来,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状。
“唐学哥。”
唐学是姜小珞异父异母姐姐的丈夫,也就是姜小珞的姐夫,姜小珞虽然和穆菲的关系不好,却和唐学相处的来,是把唐学看成自己的哥哥那般。
电话里的人说了很久,姜小珞平缓着脸色认真听着,然后深吸一口气打断唐学的篇篇大论。“唐学哥,我不回去。”
……
“我没有回去的必要,姜涛不是说让我滚吗?我回去受白眼干嘛?”
……
“谁他妈说同性恋就是变态了!你们别再烦我了!”姜小珞气愤地把手机挂了,然后直接关机,免得再被骚扰。
时至今日,唐学还认为同性恋是一种病,还想带他去看心理医生。这也是对他气愤的一点,另外一个不能为姜小珞原谅的原因,就是唐学轻信了穆菲的话,怀疑指责自己。
姜小珞的母亲早亡,父亲姜涛后来又再婚,后母还带了个拖油瓶姐姐也就是穆菲。家里被两个陌生人突然占领,姜小珞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听爸爸的话和她们好好相处。后母没什么,终究不是自己的娃,偏心一些也就罢了。只是这个姐姐,小肚鸡肠,从小到大什么都和自己抢。
比如买的两人份的零食,她往往一声不吭地把自己那份也吃掉了。姜小珞那时候也皮的很,立刻跟姜涛去告状,结果她还装无辜地说以为是自己不要吃的。
在大人眼里,一点零食算的了什么,结果自然是姜涛说以后再去买便这样妥协了。
穆菲看姜小珞不顺眼,姜小珞也看她不顺眼。
姜小珞采取的态度是无视,把人当空气。可穆菲,尽打些小报告。
爸爸,姜小珞早恋了。
爸爸,姜小珞在说脏话骂人。
爸爸,姜小珞把学生送你的杯子打碎了。
之类的。
前两条是根本没有的事,后一条明明就是她自己干的。
姜小珞和穆菲的关系不好,父母都看在眼里,姜涛还企图从姜小珞这边下手,让他和自己的姐姐搞好关系,这样才能家庭和睦。
从来都是大让小,姜小珞这里就变成了小让大了。姜小珞不肯妥协,看着姜涛神情严肃地就像在指责自己做错事了一般,姜小珞大喊了一声“我讨厌她们”就立刻跑出家门了。
那天,姜小珞绕着自家那带走了一圈进行了短暂的离家出去。等回家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在吃晚饭了,根本没有人在乎自己,连自己的亲爸爸都这样。
姜小珞觉得自己渐渐地脱离了这个家,根本没有容身之地。姜涛是个老师,严厉少话,只会一板一眼看着自己作无声交流。所以,父子两个没有很好的交流,和姜涛的关系也越来越淡薄。
上了大学后,姜小珞能不回家就不回家,甚至还自己兼职赚钱免得向姜涛要钱的时候看人脸色,毕竟他经济还没独立。
再后来自己的性向无意中被穆菲曝光了出来,穆菲看到自己钱包里偷藏的楚少屿的照片,立刻就瞎嚷嚷了起来。
姜小珞那时候还是在暗恋楚少屿中,那照片还是自己偷拍打印出来的,所以一看根本就不是什么明星照片。
索性,姜小珞就承认了,自己就是同性恋。思想传统的姜涛必然是又对姜小珞进行了一番教育,姜小珞不吭声,姜涛看姜小珞目前也没找对象就作了妥协,相信以后会慢慢改好的。
和家人的关系达到白热化的原因是穆菲的流产事件。唐学也是姜小珞的对门邻居,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关系一直很不错,后来即使是知道唐学和穆菲成为男女朋友,姜小珞依然没改变对唐学的邻家好哥哥的形象,直到结婚后也是。
姜小珞所讨厌的自始至终都是穆菲。
穆菲怀孕了,成了全家的重点保护对象。那天,穆菲穿着高跟鞋下楼,姜小珞走在她后面善意提醒她怀孕了就别穿高跟鞋,这女人爱漂亮总不能不顾肚子里的孩子。自然被穆菲无视了,结果还真遭殃了,穆菲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血流了很多。
姜小珞赶紧喊人来帮忙,结果却是在唐学到的时候,穆菲推开了想要扶起她的姜小珞,指着姜小珞的鼻子大骂:“姜小珞,你伸脚绊我干什么,我孩子没了!”然后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你怎么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
“行了,先送医院去。”唐学突然语气很冲地打断姜小珞的话。姜小珞向前迈了一个脚步,唐学说让他不用跟去了。
从他的眼神里,姜小珞看到了那种伤心、失望、无奈。
姜小珞瞬间觉得自己全身发凉,那种带着怀疑的眼神。所以,穆菲一句话,就定了姜小珞的罪,甚至不带看证据的,就因为穆菲是受害者,就因为自己和她关系不好?
穆菲的孩子没有保住,心情郁郁寡欢,本来在娘家呆着的,考虑到穆菲看到姜小珞心情更差就把人接回婆婆家了。那晚,姜涛回来,直接扇了姜小珞一巴掌。说他胡闹,说他心眼怎么那么小,那还是个孩子呢。姜涛一直来回重复着责骂自己怎么那么不争气,让他好失望之类的话。
姜小珞委屈地直掉眼泪,在假期里跑回了学校再也没有回家。家人以为姜小珞只是闹闹脾气也没在意,直到姜小珞毕了业和楚少屿找了房子搬进去之后,姜小珞和家人彻底失去联系。
其实事后,姜小珞问过穆菲,她给了一个很可笑的理由:如果让婆婆知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把孩子弄没了,以后我在婆婆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了,所以只好委屈你了。姜小珞无意再跟唐学和姜涛争辩什么,他们一开始的态度就让姜小珞心寒了。
……
姜小珞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甩了甩自己的头,真是不想再想起以前的破事了。
姜小珞环顾着四周,他只要有这个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