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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空刚泛白。“陶然楼”大门外已是一片繁忙景象。
大门外此时停着一辆华丽宽大的马车,身后立着十来个短装小厮。
“陶然楼”的掌柜扶着一瘦弱的少年走出了大门。少年身材纤细,瘦弱如少女。身着一银色长袍,但他太过瘦弱,长袍空出了好大一截。他一直耷拉着头,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掌柜的身上。
“小五,这可是我陶然楼的贵客,你可得给我仔细着点!”掌柜把少年扶上了那辆豪华的马车,放下车帘后转身对着领头的小厮大声吩咐。
“掌柜放心!小五办事谨慎着呢!”那个叫小五的小厮低头给掌柜恭敬地行着礼,声音轻快响亮。
“去吧!”掌柜满意地点了点头。小五便跳上马车,扬起长长的马鞭。“啪啪啪”几下便驱马缓缓地驶向京都城北门
一行人刚转过街角“陶然楼”后方转出三辆破旧的驴车,车上放着数十个巨大的箩筐,三个灰色短装小厮头戴灰色破毡帽,甩着鞭子赶着驴车飞速地奔向京都城的西门
“陶然楼”后门处,一身材娇小的女子爬上了一辆破旧的双轮马车。马车颤巍巍地出了窄小的角门,赶车的车夫身材高大,满脸大胡子,悠闲地甩着手中的长鞭,悠悠地驶向京都城东门
“陶然楼”斜对面一不起眼的客栈阁楼里,秦济宇一身白袍立在窗户旁一动不动,白袍上点点血渍已干涸,酒红色的双瞳紧紧地盯着“陶然楼”的方向。
从“陶然楼”出来后,他便来了这间不起眼的客栈,就这样立在阁楼的窗户处盯着“陶然楼”的方向整整一夜,不知疲累。
“主人,咱们要追哪一路?”阿曙立在秦济宇身旁。“陶然楼”一大早一次性出现了三路人马,而且每一路看似都很可疑,他实是不知该追哪一路了。
“都不追。”秦济宇轻轻地摇了摇头。虽说每一路都有可疑之处,但他相信韩润礼不会这么简单,他肯定准备了后着。
半个时辰后“陶然楼”大门洞开。一辆小巧朴实的马车从后方驶来,停在了大门外。
大门内缓缓走出两个女子。一个一身丫头装束,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低着头,双手轻轻地扶着另一名身材较小的女子。
那名女子皮肤白皙,五官甚为美丽动人,眼波流转间娇媚不已,只是小腹处微微隆起,身上的衣服亦是宽大的袍子,一看便知是个怀孕六月以上的妇人。
妇人似是有些不适,她一直隐隐地抬臂去顶身材高大的丫头的手臂。那丫头却只是纹丝不动地扶着妇人的手臂。
二人出了大门,丫头欲把妇人扶上马车时,女子一手拍在了丫头的手上,脚下一个不稳,身体向右侧倒去,丫头眼疾手快扯住了女子的长袍才险险地稳住妇人的身子。
长袍宽松,那丫头一扯,长袍便被扯到了小臂处,露出了女子白皙滑润的肩头,左肩头一小巧的朱砂红痣若隐若现。
“曼雨!”秦济宇暗自大叫。那女子浑身全无一点曼雨的样子,气质跟曼雨亦是南辕北辙,但肩头那颗朱砂红痣他记得异常清楚。
“醉芳园”大火后,曼雨沐浴时,他清楚地看到了她肩头的红痣。当时曼雨沉在水中,热气朦胧间,白皙的皮肤上的那一点殷红是如此的清晰。妇人肩头的红痣分明跟曼雨的红痣如出一辙!
身材高大的丫头一见妇人袍子下滑伸手揽住妇人的腰部,把袍子扶回了原位。妇人似有些厌烦,偏过头,腰身不安地扭动着欲挣脱那丫头的控制。
“陶然楼”外街道的拐角处,缓缓地转出一队长长的送葬队伍。长长的队伍前方是一大群白衣白裤的女人,人人手中执着用金银锡箔糊成的纸人纸马。
中间十多辆破旧的小驴车,每辆车上都停放着一黑漆棺材,棺材顶部和四周堆放着素洁的花圈。后面跟着一大群白粗麻布孝袍的孩子;个个脚蹬白鞋,头戴孝帽,腰间系着宽宽的白带子,女人和孩子皆手帕蒙住脸,长一声短一声地哭泣。
身材高大的丫头见了远方的送葬队,双眉一蹙,抱住妇人往前一推,便把妇人推上了马车,她则快速闪身上了马车。车夫一扬马鞭,马车避开送葬队贴着路边飞速地驶向南门
“追!”秦济宇起身直接飞出窗外,一路在街道两旁飞掠远远地跟随着马车。阿曙则转身出门带着剩余的白甲军出了客栈抄小路奔向京都城南门
长长的送葬队一路哭喊着从“陶然楼”正门绕到后门的角门处,角门缓缓地开启。
小驴车经过角门时,一身材高大的妇人来到一驴车旁,手掌翻动击在黑漆棺木上,那棺木便无声无息地飞入了角门,转瞬间,一口一模一样的黑漆棺木自角门内飞出稳稳地落在驴车上,一点声响也没有。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整个送葬队尽无一人发觉此异动。送葬队一路哭泣着缓缓地向京都城北门移动
曼雨在一阵摇晃中醒来,她意识虽醒了,但却睁不开双眼。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听见身周一片小孩与女人的哭声。
“醒了啊!”右耳处传来韩润礼冷冷的嗓音。他伏在曼雨耳边轻语哈气,曼雨顿觉右耳朵难受之极,欲偏头躲避,但却全身僵硬,四肢乏力,连皱眉都做不到。
“暂且忍一忍,出了城,孤王便解开你的穴道。”曼雨意识一清醒,韩润礼便察觉了。
他本意是要点了曼雨的昏穴直到出城为止;但一想起昨夜密道中曼雨看秦济宇的眼神,他改变了主意。他要让曼雨知晓即使是秦济宇立在她面前,他也休想从他韩润礼的手中把她抢走!
“去你妈的!”曼雨在心中怒骂,她不是个爱爆粗口的人,但今日这动弹不得意识却清醒的情形实在是让她窝火不已。
“在骂孤王么!”棺木狭小,韩润礼几乎是贴在曼雨的身边,加之他内力深厚五感增强,曼雨即使是一点小小的心里波动,他亦能察觉。
“真是没一刻乖顺的时候呢!”韩润礼伏在曼雨脸颊旁翘起了嘴角,满脸悠闲。
他一手揽住曼雨的腰身,一手扒开曼雨耳侧的碎发。满怀梨花的清香味,眼前是女子白皙如水的脸颊,小巧圆润的耳垂如珍珠般闪着诱惑之光。他不禁凑过去含住了那圆润小巧的耳垂,用舌尖轻柔地描绘耳垂的轮廓。
温香软玉在怀,韩润礼此时虽在逃命,但他却一点也不觉着愤怒憋屈,反而有一丝淡淡的喜悦,觉着若能一直抱着怀中的女子,听着她隐隐地心跳,闻着淡淡的梨花清香,抚摸着她柔嫩的肌肤,即使环境再艰险,他亦甘之如饴。
“乖顺你个头啊!”曼雨满腹怒火无处发泄,韩润礼步步紧逼,若不是身体不能动弹,她早就一巴掌把他拍飞了,哪还容他在她身上作祟!
“你给老子记着,早晚本姑娘要一一讨回来!”随着韩润礼动作不断加大,曼雨怒火不断飞窜,暗自问候他祖宗十八辈数百遍。
“站住!何人如此大胆敢闯城门!”韩润礼正享受着,曼雨正窝火时,棺木外传来士兵的喝声。
“来得正好!”曼雨一阵欢喜,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韩润礼则收回心思,专注地听着棺木外的动静。
“大人,您就行行好吧!我等皆是些老弱妇孺,今日出城只不过为了死去的丈夫送葬!”送葬队前方的数十个妇人一见守城的白甲军阻住前路,她们全数“扑通”一齐跪在地上。
“各位大爷行行好吧!让我们死去的丈夫有个安身之所吧!”众妇人跪在地上“砰砰”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祈求着守门的士兵。
后方的孩子们一见前方的妇人跪地磕头,他们则像是被吓着般“扑通扑通”都跪在地上,大声地哭泣。
京都北城门顿时满是孩子的哭声、磕头声和妇人的祈求声。街道上的行人皆停住脚步,围在街道边观看。街道两旁民房的阁楼窗户纷纷打了开来,无数人头钻出窗外,遥遥地望着城门的方向。
“别吵!上峰有令,今日任何人不得出城!”守城的白甲军并排排列在城门口,手中的长矛横挡在城门处,一动一动,欲用阵势吓住众人。
“大爷!求求您了!呜呜呜呜”众妇人浑然不顾面前的长矛,依旧跪地重重地磕头哭泣祈求。
“可怜啊!”围观之人中一女子轻叹。这一声轻叹如一根针般扎在了众人身上。皇宫坍塌,都城被破,他们都成了亡国奴。
眼前虎视眈眈的白甲军让众人对未来异族统治的日子生出了恐惧之情。人人心中皆生出了同情心,同时心中亦有了一丝不安分欲反抗的心思。
“放他们出城!”人群中一人高呼。人群顿时如炸开了锅般,往前涌动。街道两旁的民居中甚至有些人跳出窗户往人群围来。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躺在棺木中的曼雨大惊。韩润礼明明有多种方法出城,却偏偏选中这送葬队,而且送葬之人皆是些柔弱的妇人和孩童。
只怕他是想借守城士兵同送葬队之间的矛盾激起大礼国人的民愤。这样即使济宇占领了大礼国,国内亦如安了颗定时炸弹般令他日夜坐立不安!
“吵什么啊!都给本将军停下!”李木本在城楼上听部下汇报军情,不想城下传来喧哗声,而且越演越烈,他遂下了城楼。
“启禀将军,这些妇人欲出城为战死的丈夫送葬。”白甲军一见李木出现都暗自吁了口气。
“人死需守灵三日放可下葬,尔等丈夫昨日新死,只一日便要匆匆下葬是何道理!”李木黑面,看着五大三粗,却不是莽夫;他为人谨慎,心思甚为细腻,不然秦济宇亦不会把他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之上。
“答得好!”曼雨大喜,为秦济宇身边能有如此睿智之人欣喜不已。
“如此便欢喜了!好戏还在后头呢!”曼雨刚缓过一口气,韩润礼便伏在她耳旁轻声说道,声音冰冷异常,透着异常地兴奋和期待。曼雨顿时如堕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