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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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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蕊琳实在搞不懂母亲这样坚持到底有什么意思,因为她除了反对还是反对,关于骞也不只一次向她释出善意,但她排斥的唯一理由还是一样——因为两人的手相不合。

    怎么会这样?母亲平时强势归强势,但还是很讲道理的,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难道是人老了,变得老番颠?

    有可能喔!

    下午,夏蕊琳提早回家,因为今天难得母亲不在家,她当然得找关于骞过来吃顿饭。她其实不是个擅长料理的人,不过基本的厨艺她还会,至少饿不死人。

    夏蕊琪这只花蝴蝶则在准备晚上的约会,看着姐姐忙进忙出,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你都有乖乖做嘛!”

    “什么?”夏蕊琳忙着试味道,头也没转的问。

    “教战守则第二十一条: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

    “stop,停!”她及时喝止了妹妹接下来要说的话。熄火,放下锅铲,她决定要跟蕊琪好好聊聊。

    “你那个什么教战守则请问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什么话,当然都是我自己想的啊!”夏蕊琪自豪地说:“我跟我同学说有一本教战守则,而且你按照上面的步骤做,果然交到一个甜蜜蜜的男朋友,还打算要结婚了,她们听了之后全部为之疯狂,要求加印再版,再这样下去,搞不好我都要出书了!啧啧,我当初居然没跟你收版税,失策、失策。”

    天啊,这丫头居然还想出书,祸害他人!夏蕊琳翻了个白眼。

    “我劝你最好不要。”

    “为什么?你跟关大哥不是打得火热?”除去母亲的阻碍不说,他们的感情进展得很顺利不是吗?

    “那些办法是放诸四海皆准的吗?”

    “不是我自夸,但大多数男人都挺吃这一套的。”夏蕊琪骄傲的抬高下巴。

    “就算是真的好了,你同学也顺利跟对方交往了,之后呢?之后的相处怎么办?总不能要她每次见面都花一两个钟头打扮,照你笔记所写的按部就班吧!人总是会累的、会需要休息,如果对方喜欢的是你笔记中塑造出来的假象,那之后怎么办?你自己也说,这些守则不适合用在你身上,又何况是他人?”所以,它绝不适用所有人。

    “我那时候有跟你说要‘后果自负’了呴!”夏蕊琪马上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之后出问题千万别找她。

    “对一个想交男朋友想疯了的人——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也许有许多在幻想美好爱情的小女生,为了把握眼前的热情,根本不会注意那四个字。”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把那四个字印成红色,大大地贴在封面上?”以告诫想“以身试法”的人?

    “不,我是希望你不要再拿出来危害众生了。”夏蕊琳慎重的表示。

    “什么危害众生,你不也过得挺好的?”

    “那是经过一番挣扎,你不知道吗?”言尽于此,她转身,将锅内的大肠面线起锅。

    “哇!你们晚餐吃大肠面线耶!好香喔!吃一口”

    见夏蕊琪一只贼手靠近,夏蕊琳立刻狠心拍掉。

    呜呜姐姐没良心,有了情人就不要妹妹。

    此时,她的手机响起,夏蕊琳脱下围裙,抹抹手,拿起手机接听,只能任由妹妹大胆偷吃。

    “喂,你好。”

    “蕊琳吗?我是于骞的二哥”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

    “你好,你要找我妈妈吗?她这几天不在,她回台中了。”关于骞的哥哥三天两头跑来找她妈妈,虽然刚开始觉得有点奇怪,但后来也就习惯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静默,接着,关于秉才说:“于骞在工地发生意外,鹰架倒塌,他人现在在急诊室,今天没办法过去了”

    夏蕊琳突然脑袋一片空白,手一松,手机喀啦掉到地上。

    于骞发生意外?怎么会?

    脑海中的记忆如海浪袭来,十几年前的某个夜晚,他们也接到相同的电话,母亲当晚托邻居照顾她们两姐妹,直到凌晨才回来。

    “爸爸不会回来了。”回家后,母亲原本总是开朗的脸庞突然变得苍白无血色。

    尽管过了那么多年,她依然记得当年母亲的表情。

    丧礼上,封棺前,她和蕊琪还有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葬仪社说已经整理过,该缝的缝上了,该补的也补齐了,至少让他留个全身才走

    意外随时都会发生,而且永远来的不是时候。

    你们没有缘分,就算硬要在一起,其中一个也会比另一个提早离开。

    “怎么啦?谁打来的?”夏蕊琪听到声响便走到客厅一看,一见到姐姐目光呆滞,明明面无表情,眼泪却流个不停,地上还有一支手机。

    她捡起手机,替姐姐应话。

    “喂?哪位?关老二啊怎样?什么”听闻噩耗,夏蕊琪也吓了一跳,忍不住看姐姐一眼,只见姐姐难受地捂着胸口,呼吸困难地弯下身,她连忙问清楚医院的地址,便挂断电话。

    “姐,你还好吧?”

    身子晃了晃,夏蕊琳几乎无法思考,抓住妹妹的手,她突然站起来,拔腿就往门口冲。

    “等一下。”夏蕊琪惊呼,抓起包包连忙跟了上去。虽然知道姐姐一心想到医院,可她什么也没带,绝对去不了。

    两姐妹一前一后跑到楼下,门口停了一台漂亮的白色轿车,一个男人见到夏蕊琪出现,欣喜地凑上前去。

    “蕊琪,你今晚好漂亮啊!”“去你的,没看到林祖妈现在在忙喔!”夏蕊琪难得没形象的大吼。男人一愣,吓了一跳。

    只见夏蕊琳跳到摩托车上,这才发现自己没带钥匙下楼,她大叫一声,又要回楼上拿。

    人慌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做不成,夏蕊琪赶忙拉住她,然后告诉男人“今晚约会取消,载我们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医院!”

    夏蕊琳匆匆跑到医院,一找到急诊室,便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急诊室门才开,扑鼻的血腥味与消毒水味迎面袭来,白衣护士与医生正忙碌地穿梭其中,还不时替病人更换染血的绷带与纱布,旁边还有两三个穿着工地制服的工人,全身上下有大小不一的伤口,正无力地躺在床上休息,急诊室深处更不时传来哀号声。

    看到这个场景,夏蕊琳心都凉了一半。

    注意到姐姐脸色苍白,夏蕊琪连忙扶着她,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没事的,关小扮没事的。姐,你别吓我”

    眼尖的夏蕊琪注意到旁边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关家老二,他正一脸着急地讲着手机,全身上下似乎也沾了不少血迹,想见方才的情况肯定是一团混乱。

    她向姐姐示意,两姐妹马上向他跑了过去。关于秉见到她们姐妹俩一身狼狈地跑来,也吓了一跳。

    “你们”

    “于骞在哪里?”夏蕊琳也不知道从哪生来的力气,突然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推倒在椅子上。

    “喔。”关于秉没想到平时温顺柔弱的夏蕊琳力气竟那么大,他连忙举双手投降。

    “快说!”

    “他、他在那里。”关于秉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只见关于骞灰头上脸地站着急诊室角落,左手和脖子上捆着一条三角巾,另外一只手上沾着斑斑血迹,现在正着急地打着电话,没注意到夏蕊琳。

    “于骞!”她想也不想就冲过去,趁他转身时,将他抱个满怀。

    “噢!”突然遭熊抱,还被撞到伤口,关于骞本来想破口大骂,但一看到是她,整个心都软下来了。“我等一下再打给你。”

    他挂上电话,然后用没受伤的手抱住她“宝贝,你怎么跑来了?我有请二哥打电话给”

    没等他说完,夏蕊琳一边哭,一边将脸埋在他胸前。

    “yes,yes,yes!”

    “你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啊?”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抬起小脸,夏蕊琳早已哭得不成模样。

    “你不是说,只要我点头sayyes,你往后的五十年、一百年,通通归我管吗?现在我点头了,也说了你不准离开我,知道吗?”语气是蛮横的,不许他说不。

    关于骞一愣。呃,在这个当下,她答应他的求婚了?

    “oh,yes!”关于骞忘情地大喊,然后用他没受伤的右手抱起她。

    夏蕊琳吓了一跳,但又怕扯到他的伤口,便挣扎着跳下来。

    “那伯母那边呢?她答应了吗?”他仍希望得到她母亲的祝福。

    夏蕊琳摇摇头,一边哭一边说:“我不管了,也不想管那么多了,经过这一次,我不想离开你,就算算命的说我上辈子是你的仇人,你这辈子要来找我讨债,我也不管了,就让你讨吧!你要讨多少就讨多少只要你平安活着、好好的活着”说着,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关于骞擦着她的眼泪“傻瓜,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怎么会是我的仇人?你是我的爱人才对啊!”她重新将头埋进他怀中。“都好”只要他在她身边,是什么都无所谓

    关于骞看着一旁的二哥跟夏蕊琪,他们正朝他比个“赞”他开心地吻了吻怀中人。

    “你没穿鞋子?”他这时注意到她脚上什么也没穿。

    看看自己的脚底板,夏蕊琳这才发现自己太莽撞了,当时急着跑出来,不只钥匙、钱包没拿,连鞋子也忘了穿,可见当时她有多着急。

    “忘了!”她吐吐舌,终于出现一丝放松后的笑靥。

    关于骞在她额前落下一吻,以单手抱她坐在椅子上,又跟护士小姐要了一双室内拖鞋跟纸巾。

    和第一次一样,他半跪在地上,轻柔地替她将灰尘擦去,然后再替她套上鞋子。

    “你有恋脚癖吗?”

    “我不只有恋脚癖。”他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只要是你的,我什么都爱。”

    等夏蕊琳冷静下来后,才发现根本就是关于秉表错情。

    当事人大喊冤枉“我没说错啊!堡地发生意外,鹰架倒塌,于骞人的确是在急诊室,他为了救人,左手拉伤骨折,脸上也挂彩,今天晚上当然没办法过去找你。”

    “你讲话要讲清楚,不能让人误会!”虽然还没嫁过去,但夏蕊琳现在讲话不会比关于秉小声。“你知道我这一吓,老了几岁吗?”

    既然都是自家人了,她也不用再装贤慧,大胆地把流氓性格表露无遗。

    喝,这、这女的真的是于骞口中所说的,那个很特别、很可爱的女人吗?

    根本是泼辣又可怕嘛!

    他向旁边正在偷笑的小弟求救。“于骞,救我!”

    “讲那种不负责任的话,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