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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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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度假回来后,他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整个人霸道了起来。

    以前彼此还是同事的时候,他会询问尊重她的每一个选择,甚至绅士的与她保持距离,如今他不只赖在她的房里不走,还竭尽所能的缠看她不放,除了上班时间,他几乎是每分每秒与她黏在一起。

    他总是非得把她迷得晕头转向、无法思考,才肯罢休。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对她更缠绵体贴了。

    他从来没有说过任何追求的话,却让她离不开他。

    他也从来没有界定过他们彼此间的关系,却让她更加无法自拔。

    她不知道他们究竟算什么,也知道这样暖昧不明的关系不好,但是她爱恋他、渴恋他、依恋他、眷恋他,她实在没办法轻易离开他。

    见她答不出话,张淑惠不由得更忧心了。

    “筱堇,无论你遇到再好的男人,都要尽力保持理智,干万不要被爱情冲昏头,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知道吗?”她忍不住交代。

    “淑惠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但我真的没有”她欲言又止,有口难言。“总之,你真的不必替我担心,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大美女,根本就不会有人喜欢我的。”

    “你这是什么说法,你应该更有自信一点你比一般的女人好上好几倍!”张淑惠忍不住皱起眉头,开口低斥,却不好再强人所难的挖八卦,只是摸摸她的头,好言道。“总之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记得跟我说一声,我会帮你的。”

    “淑惠姐,谢谢你。”

    “谢什么,三八。”张淑惠不好意思的啤了一声,便快步回到座位上。

    看着那真心为她着想的公司前辈,筱堇很难不感动,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现,只好抱起桌上的另一叠报表,走出办公室,决定在下班之前将这些报表送到报表室归档,没料到却在走廊上瞥见霍刚。

    他就站在一间会议室的门口,身边还围了好几个人,一群人用英文交谈看,像是为了下一场会议在做讨论,但他的眼睛却紧紧盯看她看。

    笔直、灼热、露骨,丝毫没有掩饰。

    仅仅一眼,就让她羞红了脸。

    深怕旁人看出端倪,她立刻抱紧胸前的报表,低头快步经过,直冲长廊底部的报表室,开门走了进去。

    老天,他不是要到新竹出差四天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虽然他们度过一段美好的假期,但是恢复上班后见面机会也变少了,他的行程排得吓人的满,甚至还得经常在外地过夜。不能见面让她有点寂寞,然而不用在公司遇见他,却也让她松了口气。

    如果他老是用那种眼神盯看她,她怀疑再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有同事发现他们之间“内情”不单纯,到时要是闹出什么风风雨雨,她一定会很头痛。

    他真的该收敛一点的。

    这一点也不像是他平时的作风。

    她有些羞搬、有些困扰地叹了口气,有条有理地将手中报表一一归位,然后本能地低头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发现还有十分钟就要下班了。

    她飞快地将报表柜关好,决定回到办公室做些收尾的工作,才走近大门,眼前的大门却被人自外头推了开来。

    一个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她抬头一看,发现那人竟是前几分钟才站在人群里的霍刚。

    “你怎么进来了?”她谎乱地睁大了水眸,不确定是该把他用力推出报表室,还是迅速冲向前把大门关上,省得让人发现不是会计部职员的他,竟莫名其妙闯入报表室,尤其几分钟之前她也进入了报表室。

    老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被人发现了,不知道又要传出什么流言了。

    “我们四天不见,你就只有这句话对我说?”他微挑看眉,慢条斯理关上身后的门板。

    没错,他们是四天不见,但每天他们都有通电话,甚至还有视讯联络。

    她好想这么反驳,不过她却更担心他进报表室的时候,那些绕在他身边的男男女女全都看到了,于是焦急地追问。“你为什么进来?要是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没有人看见,他们都进会议室了。”

    他的回答让她安心一点但还有一点。

    “那长廊上有没有人——”

    “没有,没有任何人看见我进来,我跟会议室的那些人说我去厕所,他们也不会出来找我。”他打断她的话,实在好想抬头叹气。

    她在公司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小心到不许他多靠近一步,仿佛深怕让其它人知道他们之间再也不是“单纯”的同事关系。

    他知道她害怕流言和他人目光,而老实说,他也不喜欢成为话题主角,尤其人言可畏,在她还没有办法对自己产生自信,甚至笃定面对彼此的关系前,他自然不想增加她的压力。

    所以他尽可能的配合她,但是理智归理智,几天不见,好不容易会议提早结束回到公司,他实在难以压抑想要亲近她的冲动。

    唉,他真恨不得能够马上下班回家。

    至少离开公司后,她就不会阻止他靠近,无论他对她做出多么邪恶的事,她都只会脸红地顺从接受,他真希望马上就带她下班回家,但可恨的是今天他却不能准时下班。

    “那、那”她总是有担不完的心。

    “嘘,别那么紧张,放轻松。”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然后低头吻住了她,甚至邪恶的将掌心罩在她挺翘的臀部上。“四天不见,你想我吗?”

    她脸红了,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想我。”他低低一笑,主动为她说出答案,没有忘记刚刚她在长廊看到他时,脸上闪过的那抹意外和惊喜。“今天晚上我会晚点回家,如果你累了先睡没关系,但记得别把房门锁上,我会去找你。”

    他的话让她的脸色更红,几乎就要滴出血来。

    她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当初把房子租给她时,他手中握有大门的备份钥匙,不过为了让她安心,他把卧房的钥匙都交给她了。

    他可以自由进出她的房子,却不会乱闯她的卧房,虽然他们之间己经但是他始终把选择权交给她,如果她不要,他绝对不勉强。

    “你忙了那么多天,应该好好休息,我看今天晚上就别过来了。”最后四个字,她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看的。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给了她答案。

    她满脸通红的咳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才又挤出一点声音说。“你应该累了。”

    “是很累。”他老实承认,指腹故意摩攀她的红唇,声音透着一股会蛊惑人的沙哑,强词夺理的说着。“但是我更想你,这几天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从小到大我从来不曾这么思念一个人,不过是看不到你,我的心就像是空了一块,这都是你害的,所以你必须负起责任。”

    为什么他总是有办法让她在害羞之后更害羞?

    在他火热的目光注视之下,她再也吐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如果她愿意诚实一点,就该坦承其实她也喜欢和他在一起,但是她不敢,于是她只好扭捏的转移话题。

    “我知道了,我该回去了,太久没回去,办公室里的人会起疑的。”

    “现在是下班时间,所有人只会急看下班,不会有人注意那么多的。”他咕味了一声,实在不想就这么放她离开。

    “可是淑惠姐负责保管报表室的钥匙,每次下班之前她都会过来巡视,然后把门锁好。”她有些焦急的看了眼大门,实在担心下一分钟,或是下一秒眼前的大门就会被打开。

    “那又怎么样?”他毫不在意地说着,故意将她圈抱得更紧。“如果被人发现,那就干脆公开算了。”

    他的话,让她震惊地睁大了水眸。

    “我不喜欢老是偷偷摸摸,反正迟早所有人都会知道的。”他嘀咕说看,心里早就认定了她。他不会放她走,但问题是她对他毫无信任,更对自己没有自信。

    他不想逼她确定彼此的关系,可他实在不喜欢连拥抱她都得这么偷偷摸摸。

    “你刚刚是在开玩笑吗?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最讨厌公私不分。”她将水眸睁得更大,实在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没错,但是你例外。”他理所当然地说,然后看见她的表情变得更奇怪。

    于是他故意沉默,暗中期待她开口把话问清楚,问清楚他究竟有什么打算,或是问清楚他的心意,只要她愿意开口问,那就代表她愿意对他们彼此有所期待,而他一定会乐于告知。

    但令人失望的,她只是一径的沉默,并没有发出任何疑问。

    “我我我真的该走了,再不走,淑惠姐就要过来了。”她逃避似的低下头,轻轻推开了彼此。“你也该回会议室了,你先走,我等一下再出去。”

    他失望地看着她,却无法对她生气,只好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红唇上又亲了一记。

    “你真是个小乌龟,”他忍不住念了一句,终究还是舍不得逼迫她,只好如她所愿的走出报表室。

    直到报表室的大门再度被关上,她才揪看剧烈跳动的胸口,有些虚软的往后靠到铁柜上。

    老天,刚刚他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的语气也不像。

    他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想要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公开。

    但是为什么?如果他不是认真的,就不应该这么做,那样会惹来很多麻烦,更会让他们之间牵扯不清;如果他不是认真的,就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甚至

    够了,孙筱堇,不要再逃避了,你明明就清楚他是认真的。

    从一开始,他就说了,他对你不是玩玩而己。

    蓦地,她的脑海再次浮现抗议的声音,让她无法再自我逃避,甚至像鸵鸟一样的把头埋在地洞里。

    这段日子以来,即使他不曾逼她面对彼此间的关系,也早己用行动把心意表达得够清楚了。

    他对她很好,好到几乎无可挑剔,就像刚刚,即使他再不高兴,他还是顺从了她,但她清楚,他绝对不是会顺从任何人的男人。

    如果他是,就不会脱离自家公司出来当个口译师;如果他是,就不会有那么多女人热烈追求看他,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得到他。

    但是他顺从了她,只为了不想让她感到为难。

    即使他有足够的立场和理由,在这件事上再对她展现霸道,但他就是没有。

    她若是肯诚实一点早就应该正视他的付出和诚恳的态度,然而她始终龟缩着不肯去面对,只因为她胆小又害怕,完全没有自信,更因为二十六年来,从来没有人喜欢过平凡又不出色的她,

    每个人总是拿她和哥哥比较,每个人总是失望她的平凡,甚至就连爸爸妈妈都不曾为她感到喜悦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