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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会乱发脾气的人。”陆怡伶替邓子弦说好话。
“我知道呀,可是我就是怕他闷着不说话的样子嘛。”
“那你不就很委屈?”
王佳柔笑得很尴尬。“怡伶,你不是他学妹吗?而且还是登山社的,你应该很了解他吧?你说说看嘛,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王佳柔无法跟好友抱怨,因为她们一定会说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若跟父母抱怨,爸妈铁会认为她是在耍大小姐脾气;但是,事实呢?
“他呀”陆怡伶考虑着说词。
这时陆怡伶才发觉到,明明王佳柔身上有种精灵活泼的气息,可是一站在邓子弦身边,却变成了百依百顺的小女人。
“说嘛!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跟子弦说的,这是我们两个女人的秘密。”
陆怡伶心想,如果自己够坏,应该趁机说邓子弦的坏话,最好搞得他们闹到分手;只不过,就算她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邓子弦还是不会喜欢她的。
说起邓子弦,陆怡伶唇角挂着浅浅的微笑。“他长得帅,待人又亲切,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是豪门小开就端架子;他担任登山社社长时,会义务替大家做很多事,也争取到许多经费补助;爬山时,他还会帮学妹背装备。”
“啊”王佳柔一脸不可思议。“有可能吗?”
“他是很自负,但那是因为他有那个能力和才华;他为人热心、大方、负责任,又有幽默感,做事时很认真,努力在工作上力求表现,他真的很辛苦,才能有今天的成就。”一说起他的好,陆怡伶的眼神不觉变得迷蒙起来。
“你确定你说的人是邓子弦吗?”王佳柔问。
“当然。”
“怡伶,你这个秘书真称职,很会替老板说好话。”王佳柔有着微微的不满。
“我说的都是真话。”陆怡伶反而笑了。
“他要是有这么好,为什么他从来不接我上下课?”
“因为有司机呀。”
“那他为什么从来不陪我逛街、看电影?”
“因为他工作很忙呀,常常一天工作十六个小时。”
“好!那他为什么从不对我说好听的话?”
“因为他不是那种会甜言蜜语骗女生的男人。”
最后,王佳柔气愤的说:“那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吻过我?”
话一出口,王佳柔就后悔了;她咬紧唇瓣办,有着懊恼。她干什么问这种白痴问题啦,这下完蛋了!
“这”陆怡伶讶异极了,只是,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邓子弦和杜晓山走了回来。
斌客陆续上门,包括当红明星、模特儿、千金小姐,让驻守现场配合宣传的媒体忙了起来,镁光灯此起彼落,就为了捕捉那最美的一面。
“怡伶,算我胡说八道,你千万别跟子弦说。”王佳柔急急交代。
陆怡伶慧黠一笑。“你放心,我不会说的,这是我们两个女人间的秘密。”她重复王佳柔刚说过的话。
邓子弦牵着王佳柔去招呼进场的嘉宾;杜晓山则来到陆怡伶身边。
陆怡伶此时却是心不在焉,心头纷纷乱乱。王佳柔说邓子弦从没吻过她,那是什么意思?难道邓子弦从没爱过王佳柔?
她无心看秀,心里的疑惑纠结成一团。
如果邓子弦不爱王佳柔,又为什么要跟王佳柔在一起?
这是一场宾主尽欢的时尚发表会。模特儿超高水准的走秀,让贵妇淑媛们看得目不转睛,纷纷下单,抢下那限量的专属极品,因为那代表着自身的财富实力和品味。
只是,再如何缤纷夺目的走秀,都无法入陆怡伶的眼,她的心思全在王佳柔的话上绕。
也因为如此,让她多喝了几杯,虽还不至于醉,但她那张向来冷漠的脸似乎因酒精而融解了。
她的笑容越来越大,不仅让杜晓山看得失神,连邓子弦都不受控制的心跳加快。
待贵客们都离开了,连王佳柔也让司机送回家,现场只剩下一些收拾善后的工作人员。
“怡伶,我送你上楼,你喝多了。”杜晓山大手扶住她的手臂。
“好。”陆怡伶没有反对,让杜晓山扶着,来到邓子弦面前。
邓子弦阴森着一张俊脸,眉头皱得很深,视线锁定在杜晓山那只扶住陆怡伶的大手上,让他很想一脚踹下去。
“协理,晚安。”她优雅地点头,亲密地勾住杜晓山。
她就住在楼上,只要搭电梯上楼即可,但邓子弦就是不放心。
“晓山,很晚了,你也累了,你先回家去,我送怡伶上楼就行了。”邓子弦拍了拍杜晓山那厚实的肩膀。
由邓子弦送陆怡伶上楼,杜晓山当然放心。
陆怡伶看着邓子弦,忽然收起了笑容,迳自往电梯方向走去。“协理,不用送了,才上个楼而已。你也快回家去吧。”
她拒绝的态度是这么的明显,让邓子弦的心情霎时笼罩上一层黑雾;他紧紧跟在她身边。“你肯让晓山送,却不愿意让我送?”
经过了一整晚,她的发丝有些乱了;又因为喝了点酒,让她的双颊红咚咚的;她站在电梯前,镜面反射出两人并肩站立的身影,令她的脑袋瞬间恍惚。
邓子弦是在吃醋吗?她对自己冷笑了声。怎么可能!除非外头下起了红雨。
就在这一怔愣之间,电梯门开了。
邓子弦率先走进电梯,按住了开门键,看她仍在发呆,自然的伸手拉住她手腕。“进来了。”
她这才回过神,跨步走进电梯。
电梯里没有其他人,因为他们搭的是员工专用电梯;空间一下子变得很私密,连呼吸间都能闻到彼此的气味。
他放肆地凝看着她,原本拉住她手腕的手慢慢往下移动,直至牵住了她的手。
她的双颊绯红,贝齿轻咬唇瓣,大眼睨看着他,多了几分女人的娇柔,再也没有以往那强装的冷淡和傲气。
她没有甩开他的手,任他牵着。掌心暖暖、心头热热,眼眶中却有着不自觉的水气;她可以感觉到他那炽热的眼神中,那迥异于平时对她的故意忽视。
这两年来,除了公事,他几乎不曾跟她说过其它的话,她就只是一个万能的秘书,在他心里,恐怕连朋友都称不上。
直到电梯当的一声,十四楼到了。电梯门一开,她却下意识地缩紧掌心里的大手,就怕他会就这么放手。
他没有放开她,蹙眉间,表情沉重。牵着她的手,走出电梯,往她的房间走去。
谁也没有开口,步伐缓慢,带着深深的留恋,直到来到她房间前,她终于得放开他的手,因为她得从皮包里拿出钥匙。
用晶片卡打开房门,她不敢回头,全身微微颤抖着,艰涩地说:“协理,晚安。”
他靠近她,眼看只差那么一小步,就要贴上她那看起来很寂寞的背。“怡伶”
喃喃的叫唤带着黏稠感,在这深夜里听来显得特别迷人。长长的走道,灯光晕黄,似乎是老天爷特意的安排,而且,此时连个路过的员工都没有。
“我我要休息了。”最后,她还是转过身来,只是脸垂得低低的。
他看着她那垂低的头,露出优美的颈项,在心里无声叹了息,理智终于崩溃;他又再跨前一大步,当胸口快要抵上她时,她连忙倒退了几步。
他走进她房间,再用脚跟把房门踢上。
房间大约只有四坪大小,单人床、书桌、简易型衣柜,还有一间小浴室。窗外的墨色,显示夜已经很深,深到似乎只要一点声音都会让人听见。
他一步步上前,直到她退到了单人床边。
“你很晚了。”她看着他,想起了王佳柔的话;他从来没吻过王佳柔,却曾在山林里与她疯狂缠绵热吻。
他伸出手,抚摸上她的唇。“别咬,会流血的。”
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紧张到咬住唇瓣。微微撇过头,想避开他的碰触,但他的手却仍搁在她唇边。
很多时候,不用言语,光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那种很想相爱的气息就会像一张无形的网,结结实实密密笼罩下来。
她已经不敢去计算自己到底喜欢他已有多久。看着他和王佳柔出双入对、甜蜜相拥,每每想起心就会痛,痛到以为自己会没有明天,但她还是日日强装着无所谓。
“你”她镇住不安的心神。“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虽极力想要自己克制对她的感情,但显然无效。
“你跟晓山很好?”话一出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满腔的醋意。
“没错。”她一口承认。
“到什么程度了?”他的指尖轻刷上她脸颊,小小一个动作,却引得她缩肩轻颤;他的指尖顺着她那柔软下巴来到了她的耳垂。
“你管不着,那是我的私事。”说得很是倔强,却因为他的碰触,使得话语显得软弱无力,添加了几分怨怼与可怜。
“我当然要管。”
他在心里频频叹气。他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他知道,是自从两人在山林间热吻之后,他的心便遗落在她身上了。只是,他真的无法爱她,也不能爱她。
她抬头,勇敢迎接他眼里藏不住的炽热,还有他指尖若有似无的挑逗。“你凭什么?”
他的大掌停在她雪白的颈后。“凭”他说不出来。即使已极力压抑,然而一旦情绪开了个口,就如同溃堤的河水般猛烈冲破他固守的心防。
“四年前,我跟你告白,你一直没有给我答案,现在,我可以要这个答案了吗?”藉着酒意,她终于问出当年没有勇气接受的答案。
“答案?”他的心紧揪着,呼吸霎时停止。
“对。你喜欢我吗?”她抓住他那只在她颈后游栘的大手。“我现在想要知道答案。”
“怡伶,我”
就算她表现得再坚强,对他隔出多么淡漠的距离,然而戏演得再好,还是会有露出破绽时候,他从她那偶尔发呆的眼神,不轻易流露出的愁绪中,明白她至今仍喜欢着他。
“我要我的心得到自由。”她盈盈眼波中有着浓浓的哀戚。“我以为我看着你,可以不为所动,没想到我太天真了,也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现在,请你彻底拒绝我,这样我就可以死心,就有离开你的勇气。”她不要再陷入两难中。
邓子弦心里霎时掀起狂涛巨浪。她终于逼他做决定了,而他大可一口拒绝她,可是他知道那样做的结果会是——她转身离开,两人从此决裂,老死不相往来。
看着他的犹豫,正当她想一把将他推开时,他却将她搂进了怀里。
陆怡伶不敢挣扎,像是根木棒般任他抱着。“你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答,直接以灼热的唇告诉她。
他一手抚摸着她的后颈,一手扣在她腰际,将她紧紧圈抱在怀里。
浓烈的吻如浪潮般排山倒海而来,她不由自主地醉倒在他的热情中。
他的舌乘机纠缠住她的唇舌,在她嘴里用力翻搅,接着,他将她放倒在床上,胸口贴着她的胸口,从浓情的热吻转为浅吻,用舌尖勾卷她那小巧的香舌。
“嗯”她发出了一声嘤咛,闭上眼睛,微颤的眼睫显示她的欢愉与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