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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的表情因程云的接近而变得柔和,眼神间或流露出怜惜,间或流露出兴奋,嘴角也慢慢地翘起,最终低低地唤了声:“云儿”
听到这声低唤程云讶异地眨眨眼,随后她也兴奋地笑眯了眼睛道:“真的是你!”原来这个人就是自己梦中的黑色身影呀,原来他就是这件黑披风的主人!
朱建功等人见到这个被忽视多日的将军夫人同这个私闯将军府的夜行者你一言我一语,甚至有些眉目传情的场景给震慑住了,在程云走过的那一刹那,众人很自觉地为她让出了条路,等着看接下来的一场戏。
程云没觉得自己认错了人,只是满心欢喜地跑到夜行者的身边,将黑色的披风披到他的肩头。
这时见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朱建功惊讶地倒吸了口气,黝黑的大脸瞬间变得苍白,他吞了吞口水,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瞄向他伟大的将军大人已经铁青的脸,心中“咚咚”地跳个不停。
这个将军夫人好大的胆子呀,竟然拿将军的披风披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
看来这个夜行者还和他们名义上的将军夫人是老呃相识呢!
自从倪家小姐负伤归来,将军对她的态度就明显不同了,虽说表面上不闻不问,但将军的注意力却越来越多地投注在这个小跨院,越来越多地投注在这个名义上的将军夫人这里。
“呵呵,我还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你了呢!”没想到刚刚在梦中相见,这会就在现实中相遇了呢,程云看着眼前挺拔俊郎的男子,幸福的笑容漾在嘴边。
“怎么会。”夜行者宠溺地拍了拍程云的头说“当我回京的时候才知道你已经被皇上赐婚了,我就一路追了过来。”
“嘶”
所有的人都倒吸了口冷气,连“顶天”和“立地”都因众人的反应而悄悄地躲到了角落,不想惹麻烦。
听了眼前这个黑衣男子的话,程云眼神暗淡了下来,原来这个人误把她当成倪幻云了,可是如果他知道自己不是倪幻云的话,还会不会这样对她?除去了倪幻云的身份,她还是什么都没有。
“冷吗?”
黑衣人开口,要拉起她的手,只是更快地,另一阵旋风已经卷进风暴的中心,执起她的手,欲将她拉至身旁,而风暴的另一端见情势有变,携起程云的手也要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就这样,两人同时后退,硬生生地将程云悬在中间。
靳其墨额角青筋暴出,双眼危险地眯起,一只手紧紧地握着程云的手,另一双手攥成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见着阵势,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三步,今晚的追击计划似乎不若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风暴中心的两个男子现在的样子更像是吃醋大会!
“放手。”这两个字靳其墨几乎从牙缝中挤出。
“该放的应该是你!”夜行者怒视靳其墨,一脸的愤恨。
“花越武?”紧握着她的手不放,靳其墨盯着眼前这个身手与自己不相上下的男子,脑中迅速搜寻着与倪振戎有关的信息。
“是我又怎样?”花越武向前跨了一步想将她拉得更近,却只是枉然,靳其墨也将程云向自己的方向拉去。“我从东海回来便听闻云儿已经下嫁于你,我遍一路追了过来,若你待她好便也罢了,可你又是怎么对她的!我在蓟州探听三天,夜访将军府三夜,才晓得,你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的!我今天势必要带她回京城!”
“这恐怕由不得你!你只是倪振戎的义子,还管不到我靳家的事情!”
靳其墨单手轻按腰间,就听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而后从腰间抽出一件明晃晃的兵器,在黑夜中反着寒光,这件样似宝剑的兵器出鞘之后直奔花越武的胸口而去。
“呵”朱建功等人纷纷退后,连在角落里的“顶天”和“立地”都喑呜一声,将脑袋埋在爪子低下。
将军连从不轻易示人的软剑都用上了,看来这回事情真是大条了!看来将军要亲手搞定了!
突见寒光从眼前掠过,程云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觉得被人用力拉起,在空中旋转了几圈之后最终落在一个人的怀里,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张扑克脸。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又觉得不说有些过意不去,程云嘴巴张张合合“我”字还没说利索,就被靳其墨的一声“闭嘴”给扼杀掉。
“把她还我!”花越武飞身上前,手中瞬时多了一把十字刀向靳其墨刺来。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剑我一刀地武在黑夜之中,他们闪转腾跃到是轻松,只是苦了夹在中间的女子。
“我不是倪幻云,都住手——”
终于,这女子无奈地大喊一声,这振彻人心的真实的声音也成功地阻断两名男子的对峙,不过这时,包括朱建功在内的所有人都将看向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一席话。
“你们不要再打了,为了一个并不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人大动干戈是没有意义的。”她叹了口气,小脑袋耷拉了下来。
“云儿,你在说什么?”看着这早已铭记在心的面孔,花越武满脸的疑惑。
而靳其墨却平静许多,早已习惯她让人听不懂的词句,似乎在等着她的答案来揭晓他心中的疑惑。
“我不是倪幻云,我的名字叫程云,是来自很久以后的时代。真正的倪幻云我也不晓得在哪里。”
“云儿,你胡说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真的不是倪幻云,我不会什么琴棋书画,我不知道倪家有几口人,我不知道倪幻云的父母喜欢什么,我不知道倪家在京城住在哪里,我甚至都不认识你。”她努力澄清自己与倪幻云的关系。
“那你刚刚”花越武还处在震惊当中,依旧不想相信她的话。
“我刚刚以为你是在梦中救我的人。”她苦笑一声说“谁知道你竟是为了倪幻云而来。”她的小脸别过去,辛酸而又痛苦。
贺斯为了倪幻云将她投入到古代,眼前这个出色的男人又为了倪幻云从京城追到蓟州,并且不惜和将军府的人为敌,在京城还有牵挂着倪幻云的父母!
而她自己又算什么?
离开了自己最熟悉的环境,没有了父母,没有了朋友,没有了同学,连刚刚的梦也在现在破灭了。
“我不是倪幻云!”她坚决地对花越武说“你也不必再为她痴情了,因为有一个人比你用情还深,他历经了倪幻云十世姻缘的痛苦当作惩罚,只为有一刻与她相聚,与她相伴。”
“不可能”
花越武摇着头,一脸的不可置信,而后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眼神中带着希冀。
“听义父说云儿在小的时候不小心被水烫伤,右肩上烫伤的痕迹是淡红色的,你若是云儿,你的肩头就是淡红色的!”
程云无奈地摇摇头,正要将衣服掀下,却被靳其墨一手拉住。抬头迎上他的脸,程云还真没见识过这么可怕的脸色呢,比他们两人在南山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咳咳”朱建功最先回过神来,佯装清了清嗓子后对大家说:“今天天色已经晚了,大家都回去睡觉吧!”看来这里已经出不了大事了,即使出了什么大事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解决的,最好趁着将军大人没发彪之前躲得远远的,他也最好事先知会阿依朵一声,以后她吃醋的日子还多着呢!
朱立业对大哥的话心领神会,招呼着兄弟们和“顶天”、“立地”一群人纷纷离开了小跨院。
“我我只是要证明给他看,我不是倪幻云。”迎着靳其墨杀人似的目光,程云说得直心虚。
这个女人想气死他吗?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宽衣解带!
强忍住内心翻滚的怒气,靳其墨将她拉入怀中,将自己的青色长衫脱下披在她肩头,将她紧紧地裹起来,他扫了眼花越武道:“你回去吧!而今天的事我不予追究。”
“呵”花越武冷笑了一声,冷俊的脸上显出无尽的失望,但没有看到结果的他却强撑着那份心中的希冀道:“让我看她的肩头。”
“再不离开,恐怕你就走不了了!”靳其墨幽幽地说,语气冰冷至极。
“让他看一眼,他就知道我不是倪幻云”
“闭嘴!”
靳其墨被她气得一口闷气堵在胸口,这个女人难道真的是他命中的克星,如若不然为什么总能成功地让他将冷静抛到九霄云外!自从遇见他,他发怒的次数便番倍地往上涨,恐怕日后他也会因此而短命好几年!只是
握着她冰冷的小手,感觉她有些发抖,一股怒气又袭上了他的心头,现在他只想尽快料理完这件事,将她用棉被裹起来。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握着她的手,他便不愿再放开?
今日听了她的一席话,他竟没什么反应,只是觉得不管她是倪幻云也好,是程云也罢,这辈子,她只能在他靳其墨的身边了!所以他管她有没有粉红色的伤痕,他只知道她的身子只有他一个人能看!
“是你心虚了吗?”花越武冷笑道。
“是你心虚了吧!”靳其墨回以冷笑“不管她是不是倪幻云,她都是我靳其墨的妻,与你有什么关系?”
程云听到这句话后小心地抬头,仔细地求证,这么感性的话竟然是从靳其墨的口中说出来的,还真让人不敢相信!
察觉到程云的异样眼光,他双眼历光一扫,成功地让她重新缩回头去。
“哼”花越武冷哼一声道:“如果她不是云儿,真正的云儿又去了哪里?不管怎样,我都要带她走!”话音还没落,花越武脚尖一点,已经飞了出去,手中的十字刀直奔靳其墨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