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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哥儿总算成为主公了,当真是我族之幸啊。”
“那可不?知道他成婚那刻,俺眼泪都出来了呢,因为俺们终于不用再忍受前主母天天像鬼魅一样出现,要咱们立刻放了前主公的魔音穿脑了!”
“这新任主母就是懂事啊,完全不给咱们添加压力不过话说回来,主母到底长啥样?居然能让原本一直被前主母逼婚都抵死不从的蒙哥儿定了决心,我还真想瞧瞧看呢。”
“你天天瞧着她,怎么会不知道她长啥模样?”
“我天天瞧?你开什么玩笑!”
“哪,那间屋里头坐着的就是啊。”
“那人是音将军啊,音将军就是主母?”
“要不你以为主公没事三天两头就来咱这训练营里走走看看,是闲着没事来喝茶啊?”
“这、这,我一直以为音将军是、是主公的挚友”
“他们曾在世子学苑同窗三年,是挚友没错啊。”
“我的意思是俊美、帅气、英姿焕发,统兵布阵能力更是一流的音将军是个女娃子?”
“应该是吧?不过反正蒙哥儿娶都娶了,你管她是女娃还是男娃”
话声,渐渐远了,听不见了,而姜穹音的心情有些闷闷的。
有一个问题,由成婚之初便一直困扰着她,并至今一直没有解决,因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解决。
他主公明明当得很好,对族人更是照顾有加,他们为什么不把话题停留在称赞他就行了,反倒老因她而失焦?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注意的都是他而不是她呢?
“赫图。”
这夜,当姜穹音按惯例到豹厅用膳,用餐过程中还不断思考着的她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路上那些让她一望便知是夫妻的人会做的举动,然后缓缓举起了右手。
“嗯?”
同样在用餐,却因姜穹音心不在焉而一起跟着心不在焉的蒙赫图听到唤声后,转眸望向她,但心却猛地一跳,因为不知何时,他发现自己唇旁出现了一筷子的树挂菜,而举筷的人,是姜穹音。
“这个”望着抬起头后,人整个僵住,右颊微微抽动,且半天也没像路上的人夫一样开心地将菜吃入口中的蒙赫图,不知自己哪里做错的姜穹音只能傻傻举着手,半天都不知道该不该收回。
许久后,当姜穹音手都酸了时,终于,蒙赫图将树挂菜吃入了口中。
“好吃吗?”姜穹音微微倾着头紧盯着蒙赫图的眼眸,忐忑地问着,因为他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开心地笑着,令她相当担心自己是否有某个环节出了错。
“好吃。”微微别过眼,蒙赫图粗声答道。
“嗯。”虽然蒙赫图没有像其他人夫一样开心地畅笑,但至少他已将她夹的菜吃下腹,并还说好吃,她总算松了口气。可在她伸回自己筷子时,却发现自己唇旁也出现一筷子的树挂菜,而这,是依然别过眼没有看她的蒙赫图夹的。
眨了眨因为姜穹音好像没看到别的人夫这么做,但也许只是刚好没看到罢了,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将菜吃入口中,然后听到蒙赫图益发粗哑的嗓音问着。
“好吃吗?”
“嗯,很好吃。”
豹厅里的两人依然继续吃着饭,可他们不知道,饭厅外早在姜穹音伸出第一筷子时,就已闹腾成一团了。
“嘿,快来,蒙哥儿石化了呢,我们真是好眼福,竟能瞧到这副好光景,要知道自他八岁起,我就不曾看过他这模样了呢,我这辈子,真值了啊”“哎呀,石化的蒙哥儿又进化了呢,进化成会动的石化人了呢,瞧,他夹菜给主母的僵硬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简直萌死人了啊,哟,快看,这回他连耳根都红了哪”
“主母不愧是主母,什么都不夹,专夹蒙哥儿自小唯一大伙儿劝了多少遍,可他连碰都不愿碰的树挂菜,夹得实在是太完美了,这样一来,蒙哥儿这辈子再没理由不把菜吃下肚啦!”
“夹菜”作战策略的圆满达成,让姜穹音体悟到“学人妻以像人妻”的战略部署是有其存在意义的,因此从那天起,她更努力的观察着别的人妻,然后她们怎么做,她就学着怎么做。
别的人妻与丈夫十指紧扣,她也有样学样将手伸向他,虽他没有张开手指与她相扣,却将她的手腕紧紧握在掌心中。
别的人妻替丈夫按摩,她也去替他按摩,虽他的背总是愈按愈僵硬,脸色也愈按愈严峻,却从没有开口要她停下过。
别的人妻
尽管蒙赫图的反应与其他人夫都不太一样,但他从没有拒绝过她任何一项尝试,有时还会做出她从不曾看过其他人夫做过的事,比如说帮她打造一把又一把的绝世神兵,擦亮她的每一套铠甲,亦或是在校场中用他高大的身躯替她挡去艳阳,遮去风雨。
日子一久,慢慢发现,她渐渐减少了看其他人的时间,将大部分的时间都拿来凝望蒙赫图,而不知为何,就只是看着他,她便能感到一种过往从没有过的自在与安心,就只是靠着他,她便能感觉到与他相触的肌肤微微发着烫,甚至她还经常在梦中被他拥抱,然后醒来时,莫名脸红心跳得不能自已
“音将军,过两日将是东大草原十年一度的祭天大典,由于今回是由我巨兽族主办,届时各族族长都会到来,因此主公特地让我来知会您一声。”
这日,正当姜穹音由紫荆关探望弟弟回来,脸上易容都还没卸下,蒙赫图便让他身旁熟知她易容后摸样的专属贴身卫士来告知她这个消息,然后将她请至一间华贵茶馆的包间中,请专人将东大草原各民族的特性对她讲述了一遍。
“我明白了。”
专心聆听完几名老者的话后,姜穹音点了点头,然后在宴请完这些老者,正打算起身回府时,闻到一阵浓浓的香风。
好奇一抬眼,她由半掩的门外望见了一群衣着华丽、装扮盛艳的女子来至她隔壁的包厢中,原本她只是看着的,但当她认出其中几名,再听到他们口中屡屡出现“蒙哥儿”三字后,她忍不住竖起耳朵。
因为那几名眼熟的艳装女子,是巨兽族的贵客,她离开前便住进了蒙府中,日日围绕在蒙赫图身旁。
她们的舞跳得很好,每到夜晚府里宴客厅传来乐声时,她远远就可以看到她们轮流翩翩起舞,而不跳舞的女子,就挤坐在蒙赫图身边,有的笑逐颜开地喂着他吃水果,有的开心畅快地与他聊着天
“我实在不明白我们有哪点比不上那个从头到尾怎么看都像个男人的家伙!”
从头到尾都像个男人的家伙?
“有什么办法?任我们再像女人,站在蒙哥儿身旁与他有多般配,而不是像哥儿们似的同侪,但只要那家伙顶着主母头衔,我们就拿她没辙啊。”
哦,原来她们说的是她
原来她努力了那样久,在人们的眼里,依然不是个能站在他身旁时,看着与他般配的妻,而是像他的同侪。
是这身衣裳的问题吗?
低头望了望自己那身白色男装,姜穹音承认,与她们的色彩斑斓相较,自己身上的色彩真的单调许多,并且怎么看也不若她们那样曲线玲珑
“那可不是?更何况就算她真是个男人,终归占了主母二字的天时地利人和,所以无论我们对她再如何不满,也得记住绝对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她开口一个‘滚’字,我们全得走人。”
为什么她们觉得她会开口要她们滚呢?
她们不是巨兽族的客人吗?她虽不太会当主母,但也明白来者是客的道理啊。
“老实说,我实在是心疼蒙哥儿啊,为了让他姆爹喘口气,不得不赶紧找个女人成婚,好接下巨兽族族长之职,可他娶谁不行,非娶个不男不女,让人打由心底不想碰的无趣家伙对了,我听说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圆过房呢!夫妻不交欢,这还叫夫妻吗?”
听及此,姜穹音蓦地愣住了,也恍恍有些明了为什么在人们眼中,自己怎么看都不像蒙赫图的妻,因为自他们成婚后,就从未行过半次周公之礼!
她一直以为这是因为之前他们已先行过此礼,所以再不必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他之所以再不碰她,是否真如她们所言的因为她实在太过无趣?毕竟她虽曾被他拥抱,却每回都哭着昏厥在他怀中
“就是!要知道,巨兽族男子向来**极强,蒙哥儿自然也不会例外,可巨兽族主公婚后,除了主母外,根本不能与他名女子欢爱,这样下去,蒙哥儿的身体如何受得住?更别提他可是有着天毒血脉的男人啊!”原来,男子是有**的,而**若不纾解,身子是会受不住的
当脑中浮现当初蒙赫图在世子学苑时,总是无故离席的画面,如今已然知晓男女欢爱为何物的姜穹音,呼吸突然变得有些困难。
而更原来,身为巨兽族主公的他,除了身为主母的她外,再不能拥抱其他女子,可不知为何,明了他宁可谁也不碰,也不想碰她的这个事实后,她竟比明了自己的失职更让她感觉心痛!
但她们口中的“天毒”是什么?
“唉,身为巨兽族家长子,蒙哥儿就如同他祖辈一样,自成长起,体内便会自发毒素,若不借由与女子欢爱的方式,将毒由体内逼出来,一待天毒攻心,就得承受那万蚁蚀身般的痛楚。可我现在也不明了,蒙哥儿为什么二十二岁生辰那日,就将那些替他解毒的姐姐们安排好人家,一个个全送走,半个也不留?”
当终于明白何谓“天毒”后,莫名心痛欲裂的姜穹音,再也忍不住阖上眼眸了,因为她从不知道他竟自小就身受此苦,而他更不曾告诉过她。
如此看来,根本就非纵欲之徒的他,先前之所以拥抱她,必是因为苦痛难耐,不得不为的下下策,可她却是那样的无趣,以致他宁可独自忍受痛苦,也不肯再碰她一下
“就是啊,我也不明白蒙哥儿干嘛送走她们?可他打小就死心眼,决定的事就从不后悔,但望着他日日这么禁欲,任天毒攻心以致头发都白了,那人却还一点都不在意,我真是替他不值!”
“反正值不值不是我们说了算,但别忘了明夜起,有接连三天的宴会,各大部族的族长都会到来,等到他们见识到了那家伙的德行,以及蒙哥儿的模样,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努力说服他纳妾,到时任他耳根子再硬,也一定受不了那样的群攻滥炸,而我们只要顺藤摸瓜,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