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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齐力亚没料到会接到母亲的来电,一时之间愣了愣,但他随即回神。“你在哪里?”
“台湾,家里。”
“什么?不是要你回来前先打电话给我,好让我去接你?”齐力亚皱着眉。
“我不是三岁娃儿,更不是失智老人,不需要你的接送,你在哪里?”凤南芝问着,怀疑他人在公司里加班。
齐力亚看到甄可人将被撩高的睡衣拉回原位,遮去所有迷人青光,接着捞起被丢在地板上的底裤准备穿回去,他急忙结束通话。
“你别乱跑,我马上回去,乖乖在家里等我,就这样。”他将手机随手仍到一旁,一把抢过甄可人手里的小裤裤,再次扔到身后去,然后朝着她逼近。
“你不是要回去?”他该不会是想继续吧?
他的父亲早逝,母亲一人搬到加拿大长住,这些她都知道,他曾说他母亲近期会回来台湾,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刚才说要马上回去。
才说过的话,不会马上就忘记了吧?
“是要回去没错。”他重新将她压回床铺上。
“你说马上的。”甄可人感觉到身上的睡衣再次被撩起。
“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点点的细吻开始一一落在她的额、眉、眼、鼻、唇上,大手轻轻地分开她的双腿。
“你你说谎!”她指控着,心跳却止不住地加快。
“我没撒谎,只不过路上塞车罢了。”他轻轻向前推进,抵在仍然湿润柔软的入口。
“唔好烂的藉口。”她气息不稳地说。
“亲爱的,她能等,但我却等不及了。”话尾甫落的同时,他深深进入了她。
“啊”这世界真有这么小吗?
看着眼前将他晾在一旁,迳自聊得开心的两个女人,齐力亚不断地在心里反覆问着自己这个问题。
没错,这个世界真的很小——这是他最后的结论。
两个相距了大半个地球的女人,居然在见面的当下就熟稔起来,还将他给晾在一旁。
现在是怎样?当不存在了是吗?
“嗯”齐力亚先是用力清了清喉咙,等眼前两个女人同时将视线调至他身上时,他才说:“所以,这个图就是你们讨论了三个月的结果?”他指着凤南芝右手臂上那花花绿绿的图。
正确来说,是甄可人正拿着色笔在她手臂上涂涂画画。
一个是他的亲亲女友,一个是的亲亲老妈,拜现代科学所赐,这两个女人早在他之前便认识彼两人藉由网路互通也有好些日子了,目的是为了讨论凤南芝想要的刺青图样。
老实说,他有些吃味,没想到母亲认识甄可人的时间居然比他还久,而且两人一见面就聊到浑然忘我,完全无视于他的存在。
男及此,一丝酸涩、不怎么美妙的滋味滑过他的心头,他试图不去想它,更不会愚蠢地为它做注解。
“嗯,这是我们讨论多次后,双方都深感满意的结果。”凤南芝笑盈盈地看着儿子。
昨晚齐力亚解释了薛莉莎已经结婚的事,也说了他有个要好的女友,但天底下就有这么巧的事,儿子口中的女友居然是她最喜欢的刺青艺术大师z,这个奇妙的巧合令她开心极了,直到现在她还笑得合不拢嘴呢!呵呵呵见甄可人似乎将全图完成了,齐力亚指着那显然已手绘完成的图样又说:“亲爱的,我并不是质疑你的艺术品味及技术,这纯粹是我个人眼拙愚昧,嗯”唉!到底该怎么婉转地开口询问,才不至于让甄可人误以为是在质疑她的工作能力呢?
甄可人收起笔,抬头笑看着齐力亚。“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呀!我不会生气的。”他的动作说明了他对她刚才徒手画出的图样有所疑问,而他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因为她从来不质疑自己的作品。
“你擅长的不是人物肖像刺青吗?但你刚才所画的图,我真的完全看不懂。还有,为何你不直接用转印纸将图样转印贴上就好?这样徒手画图岂不浪费时间?”
“隔行如隔山。”这个道理他懂,但没道理只是个图样,而他居然看不懂,真是见鬼了!
看着母亲白皙手臂上的图样,有些线条十分刚硬,有些线条却又无比地柔软,所有线条看似凌乱,却又非杂乱无章。唉,不过就是些线条,为何组合起来却教他看不懂呢?
擅长人物肖像?甄可人微乎其微地挑了下眉。
她从未向他及过自己擅长哪方面的刺青,不过看来他与多数人有着相同的误解。多数女性确实在各方面都比男性来得细心、细腻,但这不表示所有的人物肖像刺青便女性刺青师的专长,这一点他可就错了。
“用转印纸确实省时、省力,但因为凤姨是全臂刺青,人的手臂是圆的,徒手画比较能让图样顺畅立体,若要用转印纸也是可以,但相对地,线条会显得较死硬,这个部分看刺青师个人习惯徒手画或转印,我个人偏爱前者。”
甄可人一边向齐力亚解释着,一边伸手招来柜台前的戚小晴,以手势示意她开始准备刺青的用具及颜料。
“还有,任何形式的刺青图样都难不倒这家店里的所有刺青师,最为擅长人物肖像的人是大熊,顺便告诉你,我最为擅长的风格是生物机械风。”
生物机械风?那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说过。
齐力亚一脸的茫然,甄可人知道他没听说过什么生物机械风,基本上,那是要对刺青艺术有基本认知的人才懂,他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但有人可不这么想。
“我的天啊,笨儿子,亏你是可人的男朋友,你连她擅长什么刺青风格都不知道?还有,可人是国际知名的刺青艺术大师呢!她每一次的作品都是登峰造极之作,找她刺青可是要排队的,你不会连这都不晓得吧?”
凤南芝本来只是随口问问,但当她看见儿子居然摸摸鼻子不答话,这才知道他真的是不晓得呢!
她瞪着齐力亚再说:“亏你还是人家的男朋友,幸亏可人没嫌弃你。”真是个笨儿子!
齐力亚一脸无辜地看着甄可人,她只是笑着耸耸肩。
一等戚小晴将所有的用具准备妥当,甄可人便不再理会他,只朝着凤南芝说:“凤姨,我们开始吧!”
结果,这一天甄可人破例例长工作时数,专心一致地为凤南芝完成她想要的刺青,而齐力亚只能再次被晾在一旁乾等着。
今天是星期日,路上人来人往逛街的人潮很多,人潮中的齐力亚无声地叹口气,目光则锁在前面。
看着前头那两个手勾着手逛大街的女人,他除了感到无力之外,还是无力。
唉到底谁才是她的男朋友啊?
究竟谁才是她的孩子啊?
从昨天开始,这两个女人便亲昵地聊天、吃饭,现在还一起逛街购物,乍看之下就像是感情极好的母女。
没错,她们好像一对失散多年的母女,而他这正牌的儿子反倒像是在她们失散期间,为了填补寂寞而领养来的儿子,如今她们“重逢”了,他这个填补寂寞的儿子就被踢到一边凉快去了,唉
前头两个女人迳自聊得开心、逛得开心,连回头看一下他这个哀怨到了极点的男人也没有
这一天,齐力亚从来不曾如此哀怨过。还好,太阳西下之后,前头的两个女人终于想到了他的存在。
“今晚要去看莉莎的演奏会你没忘了吧?”甄可人看着齐力亚,习惯性地勾着他的手臂问道。
看着手臂上多出另一只白皙的小手,齐力亚这才露出暌违已久的笑容。
只不过这个笑容看在他人眼里却像是个傻笑,也的确是个傻笑,只是他没自觉罢了。
凤南芝见迳自对着甄可人的手臂傻笑,就连问话也不回,这不真傻了?
“你傻啦?做什么直笑,可人问你话呢!”
“哦那个呀,没忘、没忘,我昨晚已经先打电话给沃克,要他多留个位置给我们。”他还没有到痴呆的年纪,不会忘了自己不久前才做过什么事。
结果,才一提及沃克的名字,齐力亚马上便接到他的来电。“什么?”
沃克不知向齐力亚说了些什么,只见他原本的愉悦神情突然转为严肃,甚至可说是凝重。
“好的,我明白了。”齐力亚简单说了一句,便结束了与沃克的通话。
见他眉头不展,一旁的两个女人看着他异口同声问道:“怎么了?”
“莉莎今晚的演奏会取消了。”
“为什么?”
“莉莎下午不小心跌倒造成骨折,所以取消了演奏会不,是这一次的亚洲巡回都得取消。”
“很严重吗?”甄可人忙问。
“在哪家医院?我们快去看看她。”凤南芝急着伸手就要招计程车。
“别去,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现在医院里挤满了记者,沃克要我们别去。”齐力亚拉下凤南芝的手。
“那么他有提到莉莎的情况如何吗?”甄可人也是一脸的担忧,骨折可不是小伤,弄得不好可是会留下后遗症的。
“嗯,他说莉莎是单纯性骨折,已经打上石膏,只要好好休养就不会有大碍,但可能需要久一点的时间,现在他要忙着处理演奏缓筢续的事宜,他会先开记者会向大家说明,但莉莎必须先回美国静养,越早越好。”
“这么说来,我们不就没机会去探望她了?”一想到受了伤,那种寂寞需要有人在一旁安慰,在生理及心灵最脆弱的时刻,却没人去探望,那真的很让人感到失落和沮丧。
见甄可人跟着眉头深锁,齐力亚马上伸手抚平它。
“别担心,沃克都说没事了,等莉莎养好了伤,就会再来看你的,要不然,我们也可以先将工作挪开飞去看她啊!”他柔声说道,并将她揽进怀里。
“是啊,你别太担心,莉莎这孩子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她骨子里可是十分坚强,况且回到美国,她的家人都在那,她会得到很好的照顾,你真的不必担心。”凤南芝也加入安抚的行列。
甄可人这孩子有她的缘,她很是喜爱,虽然她也很喜欢莉莎,但之前薛莉莎与儿子订婚时,她就有种感觉,他们感情虽然很好,却没有火花,她一度怀疑这两人怎么会突然订婚,果然她的直没错,他们只是想为彼此的单身找掩护,现在已各自找到了幸福,这就好、这就好薛莉莎在演奏会即将开始前受伤的事,这两天各大报章杂志不停报导着,多数的报导都洋洋洒洒写着她生平的成功,说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演奏家,对于这一次的受伤事件表示遗憾,也祝福她早日康复。
只有一个记者,在她受伤的第三天写了一篇颇受争议的报导。
报导的内容不外乎说她这次的受伤不是意外,是“人为”的刻意安排,接着便是拉拉杂杂的阴谋论,甄可人看完报导之后十分不以为然,一个单纯的意外伤害,还阴谋论呢,太夸张了,谁会拿自己的身体及事业来开这种玩笑,这记者未免也太会瞎掰了吧?
“这也太扯了!”甄可人丢开手里的报导,准备出门买些日常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