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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医馆内,半旧的朴素布帘静静地垂着,熏炉里一缕檀香。一位面如冠玉身穿素袍的年轻医者正在为一名病患诊脉。
病人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了医者的脉息,更别说站在一旁的人了。大家都静气地候着,生怕自个儿大声呼吸会叨扰了医者的思维。
现在是夏日的午后,里外都静极了,就连平日聒噪的蝉声在此时竟也听不到了。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裴超然把手放下“你是脘腹反复作痛,病情时轻时重。舌苔薄白,脉缓弦滑左关盛大,这并不是什么大病。”
患者听了连连点头。
“清泉。”裴超然轻声说道:“你拿着这张方子,替他抓药。”
一名随侍连忙接过方子,看了一眼连忙问道“师父,这炮姜、吴萸和乌药温中散寒,陈皮、半夏等理气化湿,都是对症下药,已经很完美了,为什么还要再加旋覆花、代赭石这些降肝药?”
裴超然听了,并没有生气,细细地解释:“他脾胃虚寒,又经常有肝气横犯,会导致呕逆,必须用这些药来预防。”
清泉点点头,脸上浮现敬佩之色,连忙拿了方子去给病人抓药。
一旁站立年约六旬的老者笑着说道:“裴先生,谢谢你今天来我医馆义诊。今天病人比平常多,看来大家的消息都挺灵通的嘛。”
裴超然并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
在这夏日炎炎中,一整个上午为几十个病人看病,却没有丝毫的疲惫,衣着依旧洁净,没染半点尘埃,遍体清爽。他站起身来,走出医馆,另一名待从连忙跟上。
正午时分,刚好是用餐时间,上午熙熙攘攘的街道因为大伙儿都回家吃饭显得有几分冷清,不过却有两名高大的佩刀待从静静地在医馆门口等着,见裴超然走了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裴超然一见他们穿着的绛色服饰心里就已经明白。果不其然,一人弯身行了宫礼“裴公子,冰情公主有请。”
裴超然狭长的利眸一瞇。
另一个人到底机灵些,连忙在一旁补充说着:“公主昨晚受凉,今天就觉得身体不太舒坦。您是知道公主脾气的,别的太医她也不愿瞧,只得劳烦裴公子大驾。”
裴超然深思一会对明月说:“你在这里等清泉来后就一起先回去,我进宫去。”说完就跟两位侍从走了。
朝阳宫
裴超然一进宫内,便看到公主的待女绿袖在以殿外焦急地等候着,见他来了,连忙说:“裴公子快请,公主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奴婢打算禀告皇上去呢,偏偏公主不让。”
他微微点头,便往内殿走去。
殿内十分阔朗,当窗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桌,上面放了满满一案的书、宝砚和笔筒。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盘子,盘内盛着许多色彩鲜艳的水果。殿内的女侍早已将淡色丝幔拉起来,一张梨木大床上躺着的便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夏侯冰情公主。
绿袖跟随公主多年,公主身体较为娇弱,经常要请裴公子来诊治,所以她对裴超然诊脉习惯非常熟悉。不过因为裴超然脾气古怪,这在整个皇宫里是没有人不知道。
他非常厌恶繁文缛节,虽然医术高超也不弄那悬丝诊脉一套,所以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话在他面前是不起作用的。而且他从来都不给皇帝的皇宫妃嫔们看病,用他的话说是,看着那些争宠的嘴脸,脉都不用诊了。
说他大胆也好、狂妄也罢,反正在皇宫里,他的诊治对象只有皇帝和两位公主,别人可请不动他的大驾,不过,他平常经常在宫外为寻常百姓看病,这反而让人更加捉摸不透他的性格。
裴超然一进入内殿,随侍在旁的宫女们就连忙退出殿外守候,只留下绿袖一个人在里面服侍。绿袖也是个聪明伶俐的长宫女,知道裴超然的脾气,并不敢离得很近,只在厅内守候。
裴超然直接在床上坐下,看见夏侯冰情公主躺在床上,肌肤像细雪般洁白透明,红唇微微地张开,鲜红得像花瓣一样。漆黑浓密的睫毛盖住了灿如星辰的眼眸,一床银红蝉翼纱被披在玲珑有致的身躯上,他伸手轻抚那滑若凝脂的脸颊。“该醒了,还睡,等一会别又说头痛了。”
脸上的搔痒让夏侯冰情微皱秀眉,缓缓睁开那如寒潭一般的星眸,初醒时目光冷冷地并不像平常人般慵懒,可当她认清眼前人时,两颊如同施了胭脂般,由里面开始慢慢染红,眼眸含情:“你怎么来了?”
“你生病了,我能不来吗?怎么,昨晚着凉了?”裴超然那低沉的嗓子听在夏侯冰情的耳内,更让她羞涩难当,一下子连颈项都染上粉红,看来更为可人。她转身伏在枕头之上“你明知故问,故意取笑我。”
裴超然抚上她的柳腰。“转过身来,让我把把脉。”
夏侯冰情知道他的脾气,虽然自己平常冷淡对人,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爱的男人,一旦真的爱上了就再也难由着自己脾气,只得乖乖地将手给他。“我没什么的,都是绿袖穷紧张。”
裴超然把了把脉,脸上难得出现戏谑之色“果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偶感风寒,我开张方子给绿袖让她去太医院取药。”
他走到花梨大理石桌前,取来紫豪笔在桌面摊开的白纸上写下药方,扬声唤来绿袖“你去太医院按方抓药,让他们仔细煎药,记住要用文火煎上三个时辰,三碗水煎至一碗水就行了。”
“是。”绿袖接过方子走了出去,裴超然走回榻前坐下。
“既然不是什么大病,你为什么这种神色?”夏侯冰情见他脸上有取笑之意,轻问道。
“想来是我的错,昨晚不该与你在窗边”话未说完,夏侯冰情早已满面飞霞,伸手捂住他的唇。“你、你,大白天的,绿袖在外面,你羞也不羞。”
“我只是实话实说,都是我的错才让你着凉。”裴超然顺着她的手势将她搂入怀中“你的病只要出出汗就可痊愈了,也可以不用吃药,或是要我来帮你?”手已经抚上她饱满的酥胸。
“现在不行!”夏侯冰情慌忙推着他的手“大家都在外面,会被听到的!”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裴超然并不理会她的推拒,仍旧在她饱满之上揉捏着。
“我没有!是绿袖,啊”夏侯冰情咬唇忍住一声娇吟,他的手
“不管是她还是你,我人都来了。”裴超然将手伸入她素白里衣内。“没穿肚兜,嗯?”
“在床上躺着,怎么穿?”夏侯冰情雪白的纤手扶在他强壮的手臂上,不知是要推开还是要他继续。
“看来,你是早有预谋。”裴超然低声笑道。
“啊!轻点,会痛!”夏侯冰情咬唇嗔道,但见眼若秋波闪闪,饱含春情。
“你这样,我怎么轻得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叫我用力点!”
“啊,人家没有!”她瞇起眼,重重喘息。
裴超然翻身上床,低头吻住她的含丹小口,先是用舌头轻舔她的红唇,夏侯冰情受不了伸出舌来进入他的口中,与他的灵舌相戏。
他舔着她的雪白耳窝,这是她的敏感处之一。果然,她一阵哆嗦,纤指用力拉住身下的云锦床单。裴超然从来都不是个温柔的情人,他在她的玉颈上用力吮吻。
“别!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会被绿袖看到!”夏侯冰情推着他。
“你不让我动口也行,那就你来。”裴超然翻身一躺,变成夏侯冰情在上面。夏侯冰情羞红着粉颊,但是并没有推拒,自从十五岁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两年来他们之间的亲密行为不知有过多少。
如今她已被他调教得不用言语便能明白他的意思,她纤指轻轻滑入他的衣襟之内,右手在腰际摸索着解开结带,那月白外袍已经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纵然亲热过多回,每次见到夏侯冰情仍不免脸红。
“害羞什么?”裴超然轻声说道:“别慢吞吞的,要不然几个时辰我都出不去。”
“别说了!”听到他的这些话,她已觉得心跳飞快。用手将他服袍褪下,里面还有件衫裤。
宽敞的寝宫之内,弥漫着欢爱过后的浓郁气味。
夏侯冰情喘着气,躺在裴超然宽厚的胸膛上,纤指在他的手臂上流连着,带丝挑逗也带着几分俏皮。
“别乱动!”他伸手握住她到处探险的小手。
“为什么?”她不满地噘了噘嘴,这种温存过后的感觉是她的最爱。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你还有力气再来一次?”
“讨厌!”已经绯红的脸蛋更加烫人。
他起身撩开层层的银冀纱,翻身下床。
“你要去哪里?”她有几分害羞地看着他强壮的无一丝赘肉的身躯,已经这么久了,她还是很难克制得住害臊,想要跟着起身,但是身体还是软软地动不了。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走到椴木制成的水盆架边,转身看着刚刚被他折腾得泪流满面的娇贵公主。不过时间不允许他们再放纵下去,而且夏侯冰情还是病弱之躯,哪禁得起再三云雨。
他将锦帕浸入清水中,再拧吧走回床边,为她擦净身体。
“啊!”她惊呼一声“我、我自己来!”
他挑了挑眉“你,还有力气吗?”语气有几分邪气。
这人“那我一会再弄!”
“你现在的身体不擦干,会再着凉的!”不理她手儿的推拒,接着擦拭。
“可是”
“嗯?”语调只是轻轻提高了一点点,她马上放开阻拦的小手。
“谁让你咬唇的?还咬?”看不过她咬着自己的红唇不放,他出声阻止。
坏人!真霸道!她连忙松开咬着的红唇,虽然嘴儿噘得很高,可是心里却甜甜的。虽然他现在为她做的事很羞人,但是看他认真的样子,她觉得心都快要融化了
他为她擦净身体,想要走开,却被她一把搂住腰。
“超然,我爱你!”她用力抱住他“好爱你!”爱情怎么会是这样的?一天比一天更加地深刻,每一次相处之后,都会觉得更爱他。这样的爱情,已经堆积到可怕的地步,可是,又真的好甜蜜好甜蜜啊!
笑容还未在脸上完全绽开,她就感觉到臂下的健躯一僵。
笑花慢慢在嘴角凝结了,心儿也开始揪紧。
半晌,他叹了口气,静静地说:“我知道。”
就这样?为什么每次他都只是这句话,他呢?他怎么样?他还是没有回应吗?
手儿慢慢地松了开来。他转身走到水盆边,再次拧饼锦帕,擦拭一番,穿戴好之前随意扔在地上的衣物,也顺手为她着好贴身的白色云罗锦衣。整理完毕后,他又恢复成当初那位衣着俊朗的翩翩公子。
“绿袖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该来了,一会我会派明月送药来。”他对夏侯冰情说完,温柔的眼眸又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身离去。
他到底他爱不爱她?这个问题,她每天每刻都会问自己无数遍,可是都找不到答案。
温存的时候,很甜蜜。可是她的爱情没有响应却很伤她!
虽然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但每次还是会剌伤到夏侯冰情。每次热情的欢爱过后,她不仅仅想要他温柔怀抱,也希望他对她的深情会有所回应,哪怕只是一次也好。让她明白他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的爱情是有希望的。可是她等不到,等来的永远只是明月送来的避孕药汁,虽然这个药不伤身,但是,却伤心哪!
她很想哭的,但是却倔强地忍住了眼泪。转身将头埋入充满他味道的丝被之中,眼泪还是慢慢地渗入了那细腻的纹理之中。
为什么?她不是最为冷情的夏侯冰情公主吗?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流下眼泪,可见情之一字真真是伤人最深。